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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激將與決鬥

上午九時左右,城堡裡的早宴基本上接近尾聲,在此飽餐一頓的貴族們抖擻起精神,開始除錯自己的長弓並磨亮獵刀,準備再次鑽入這片廣袤的林場。

對於許多在昨日空手而歸的貴族來說,如果他們在這最後一天的狩獵中還不能證明自己,那可就相當沒有顏面了。

當然,以勞倫斯在眾人面前表現出的傷勢,他顯然不能再次加入到狩獵中了,只得留在城堡中等待著狩獵的隊伍們歸來。

不過這可不意味著勞倫斯就無所事事了。

在剛剛決定幫助路易王儲報復法爾科內伯爵之後,如何對這位出身顯貴的紈絝子弟進行一次讓路易王儲與舒瓦瑟爾公爵都樂意看見的報復就成了擺在勞倫斯面前的問題。

而在路易王儲臨走前,勞倫斯也從他嘴裡打聽到了一些關於這位法爾科內伯爵的資訊:

“他是個令小姐們作嘔的花花公子,即使對巴黎人來說,他也風流過頭了,每兩天就有一位不同的女郎出入他的府邸,他還不到二十歲,卻已經有了一堆私生子,我敢說他的府邸裡都爬不下那些私生子。”

路易王儲說出這些語句時都忍不住變得憤慨起來,而當勞倫斯問起他們倆人怎麼結怨的時候,路易王儲更加惱怒了,憤憤不平地說道:

“那還是在幾個月前,我晚上在凡爾賽宮西邊的花園散步時聽見了花園裡有什麼動靜。當時我還以為是哪個不長眼的小毛賊,就直接叫來了衛兵。結果嘛,衛兵扒開花叢一看,我們的法爾科內伯爵正和某位性感的女郎‘平行慢跑’呢,當然,是裸體的。”

路易王儲說到這裡,無奈地聳聳肩,補充道:

“然後您懂得,法爾科內伯爵覺得這是由我導致的奇恥大辱,尤其是他當時連褲子都沒穿就直接丟下女伴逃跑之後,這也為他在社交圈贏得了個‘夜跑者’的綽號。當然,您可千萬別在他面前這樣叫他,這個自大狂可受不了這樣的羞辱,他上週還為此和一個男爵進行了決鬥呢。”

...

“嗯...”勞倫斯一邊回憶著路易王儲的描述,一邊在心裡給這位法爾科內伯爵貼上了標籤:

“一個自大的,管不住下身的紈絝子弟,從他和那個男爵決鬥以及剛剛的表現來看,似乎還有些易怒。”

這樣的性格在那些大家族的繼承人身上簡直是屢見不鮮,尤其是當他們十幾二十歲時,這正是他們最為衝動張揚的年紀。

而對勞倫斯來說,只要知道了這一點,該如何讓這位年少輕狂的伯爵付出代價就很簡單了。

正當勞倫斯揉著額頭沉思著針對法爾科內伯爵的報復時,他的背後忽然響起一陣輕快的腳步聲,隨後那人輕拍了勞倫斯的肩膀,笑著問道:

“怎麼啦,波拿巴先生,幹嘛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可有煩心事?”

勞倫斯扭頭看去,瑪麗王儲妃正笑意吟吟地看著自己,她身後還站著一個隨從,應該是路易王儲將他的德語翻譯留給了王儲妃。

而在早宴廳裡,隨著男人們外出打獵,女士們則開始了她們自己的活動,從城堡傭人端上來的一盤盤精緻甜點來看,估計是要進行一場茶話會。

即使有了翻譯,瑪麗王儲妃顯然也還沒有融入這些法蘭西小姐們的圈子裡,於是只得跑來找勞倫斯打發時間。

勞倫斯正想起身行禮,瑪麗王儲妃卻輕輕按著他的肩膀,笑著搖頭說道:

“您還有傷呢,就好好坐著吧。”

勞倫斯苦笑著說道:

“多謝,殿下,倒沒有什麼煩心事,只是在想些問題。”

“哦?說來聽聽?”瑪麗王儲妃興致勃勃地問道,主動在勞倫斯的對面抽出一張椅子坐下。

“您可能也看見了,剛剛那個對路易王儲出言不遜的年輕貴族,他是法爾科內伯爵。”

勞倫斯聳聳肩,隨口說道:

“我正在想他的事呢。”

“法爾科內伯爵...?我好像昨天聽誰講起過他。”

瑪麗王儲妃聽罷微微鼓起小嘴,戳著下巴想了一會兒,不太確定地說道:

“好像是艾爾薇小姐提起的,您對那個伯爵感興趣?我可以讓艾爾薇小姐和您聊聊。”

在勞倫斯點頭應允之後,瑪麗王儲妃便對自己的隨從揮揮手,讓他將那位艾爾薇小姐邀請過來。

片刻過後,一位二十多歲的光彩照人的小姐便邁著優雅的步伐走了過來。

勞倫斯饒有興趣地看向這位艾爾薇小姐,看起來她和瑪麗王儲妃的關係不錯。

這也讓勞倫斯有些好奇,畢竟勞倫斯還以為法國的貴族小姐們都還沒接受這位外來的王儲妃呢。

艾爾薇小姐向勞倫斯和瑪麗王儲妃簡單地行了提裙禮,隨後坐在瑪麗王儲妃身旁。

她先是用流利的德語向瑪麗王儲妃問好,隨後又微笑著向勞倫斯自我介紹道:

“很高興和您說話,波拿巴閣下,我是艾爾薇·弗朗索瓦。”

剛開始勞倫斯還有些驚訝於她那一口流利的德語,不過在聽到她的姓氏之後勞倫斯也就理解了,弗朗索瓦可是舒瓦瑟爾公爵的姓氏。

於是勞倫斯看著艾爾薇小姐問道:

“同樣也是我的榮幸,所以,您是舒瓦瑟爾公爵的...?”

“我是公爵的女兒。”艾爾薇小姐微笑說道。

勞倫斯表示理解地點點頭,怪不得瑪麗王儲妃唯獨和這位艾爾薇小姐聊得來。

這一方面是因為昨天勞倫斯以舒瓦瑟爾公爵的名義向瑪麗王儲妃進行了拉攏,而另一方面,也是因為舒瓦瑟爾公爵和瑪麗王儲妃本就有些沾親帶故。

舒瓦瑟爾公爵的父親是當時的洛林公爵的顧問,而那位洛林公爵也是後來的神聖羅馬帝國皇帝,瑪麗王儲妃的父親,弗朗茨一世。

包括舒瓦瑟爾公爵本人以及他的弟弟,都曾經在奧地利軍隊服役並擔任過弗朗茨一世的侍從,從這個意義上來說,舒瓦瑟爾公爵算得上是瑪麗王儲妃父親的舊部了。

因此艾爾薇小姐會說德語並且能和瑪麗王儲妃聊得來也就並不奇怪了。

不過這樣看來歐洲的貴族圈確實是個圈。

“我在父親那裡經常聽到您,他說您是個不錯的人。”

艾爾薇小姐的眼睛有種攝人心魄的魅力,她看著勞倫斯慢慢說道:

“您找我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要緊的事,只是和您聊聊,聽說您對法爾科內伯爵比較瞭解?”勞倫斯看著艾爾薇小姐的眼睛問道。

“哦...法爾科內伯爵...”

艾爾薇小姐聽到這個名字,臉上的笑容霎時間煙消雲散,轉而露出厭惡不已的表情,搖頭嘆息道:

“單單聽到這個名字就能讓我心情煩躁起來,哦我不是在怪罪您,波拿巴閣下,實在是這個色鬼太讓人厭惡了。”

勞倫斯關懷地問道:“發生什麼了嗎?艾爾薇小姐。”

艾爾薇小姐咬咬牙,有些煩躁地拍了拍桌子說道:

“他最近像只蒼蠅一樣黏著我,還恬不知恥地公開表示追求我,這個自大狂還向我的其他追求者發起了好幾場決鬥,真讓我覺得噁心。”

“呃,難怪了。”

勞倫斯理解地點點頭,怪不得法爾科內伯爵作為黎塞留公爵的孫子還來參加由舒瓦瑟爾公爵組織的狩獵,看來是衝著艾爾薇小姐而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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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倫斯又看了看眼前這位姿色姣好的艾爾薇小姐,也大概猜到法爾科內伯爵追求她恐怕和政治目的完全無關,單純地是他的下半身開始躁動了。

畢竟在婚姻上黎塞留公爵的孫子是不可能和舒瓦瑟爾公爵的女兒走到一起的。

不過,艾爾薇小姐所說的法爾科內伯爵向其他追求者發起決鬥的事,倒是讓勞倫斯不禁兩眼一亮。

“能和我說說他和其他人決鬥的事嗎?”

勞倫斯在附和著艾爾薇小姐表達了對法爾科內伯爵的厭惡之後,緊接著問道。

“決鬥?倒沒什麼好說的,他可能還覺得自己挺有男子氣概的吧。”

艾爾薇小姐抖抖肩膀,撇嘴說道:

“就這幾個月時間他就發起了至少十場真劍決鬥。”

“他全部都贏了下來?”

勞倫斯皺眉問道,真劍決鬥中可都是生死自負的,法爾科內伯爵如果真能贏下這麼多決鬥,那說明他還真有些能耐。

“從結果上來說,是的。但是...”艾爾薇小姐不以為意地說道:

“被他發起決鬥的人,有一半根本沒有接受,剩下的一半,即使接受了也是剛剛過了兩招便主動認輸,誰讓他是黎塞留公爵的孫子呢。他倒是自恃著有這個擋箭牌,更加肆無忌憚地向別人提起決鬥。”

“是嗎...”

勞倫斯耐心地聽著,心裡也差不多有了計劃,於是微笑著對艾爾薇小姐招招手,示意她湊過來些,隨後在她耳邊低語起來。

......

第二天的狩獵倒是沒出什麼意外,所有的隊伍都在天色完全暗下來之前趕回了城堡。

貴族們與小姐們再次聚在宴會廳裡,或交流或炫耀著今天的收穫,也有不少年輕的貴族會將他們的獵物作為禮物獻給心儀的小姐,以此彰顯自己的英勇。

“艾爾薇小姐!”

法爾科內伯爵是最後一批進入宴會廳的,但他也是最為張揚的,剛一踏進大門,他便朝著裡面大喊著,恨不得讓所有人都注意到他:

“請允許我為您獻上我的獵物,一頭雄壯的牡鹿,希望您能接受。”

貴族們很是驚奇地看向法爾科內伯爵,他的手上確實拿著半隻鹿角作為那只牡鹿的象徵,而女士們在接受獵物時也只會像這樣接受一個象徵,畢竟總不能讓淑女們扛著一頭頭血淋淋的動物屍體回去。

法爾科內伯爵得意地仰起頭顱,接受著眾人夾雜著羨慕與嫉妒的注視,恨不得將手上的鹿角舉到頭頂,因為可不是每個獵手都能帶著一頭牡鹿回來的。

而對於女士們來說,一頭牡鹿的半隻鹿角無疑是她們在狩獵活動最願意收到的禮物。

然而,法爾科內伯爵在原地駐足等待了好一會兒,艾爾薇小姐也沒有上來接受他獻上的禮物。

在一陣尷尬的氣氛中,法爾科內伯爵皺緊眉頭在人群裡搜尋了好一會兒,這才找到艾爾薇小姐。

只見他所傾心的這位小姐竟然滿臉笑容的和那個科西嘉鄉巴老交談著什麼,兩人的手指甚至還有意無意地接觸在一起,而艾爾薇小姐更是對法爾科內伯爵的獻禮完全充耳不聞。

路易王儲見狀更是咧嘴笑了起來,主動捏著嗓子發出一陣噓聲,很快人群中也接連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噓聲和笑聲。

他們也都注意到了這尷尬的一幕,看到法爾科內伯爵獵場得意卻情場失意,像是個小丑一樣站在原地之後,紛紛忍俊不禁地笑了出來。

遭到嘲笑的法爾科內伯爵忍不住發出一陣低吼,隨後緊緊握著手上的鹿角,怒氣衝衝地朝著勞倫斯走了過去,厲聲說道:

“波拿巴閣下,請你讓開,我要和艾爾薇小姐說話。”

勞倫斯輕蔑地笑了兩聲,主動走到法爾科內伯爵身前,用纏著繃帶的右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以所有人都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我倒是走開了,可是艾爾薇小姐似乎不想和你說話。”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艾爾薇小姐扭頭看了一眼法爾科內伯爵,但目光在他的身上甚至沒有停留超過兩秒,臉上更是沒有了一絲笑意。

看到這一幕,人群裡的嘲笑聲更盛了。

“你!你這個鄉巴老,狗腿子!”法爾科內伯爵氣得直接將手上的鹿角砸在地上,指著勞倫斯毫不顧及風度地破口大罵道。

勞倫斯則是面色不改地默默彎腰,撿起了法爾科內伯爵丟在地上的鹿角,捧在手裡端詳了好一會兒,擺出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大聲說道:

“等等!法爾科內伯爵,這就是您要獻給艾爾薇小姐的獵物嗎?”

“你想說什麼,波拿巴閣下。”法爾科內伯爵聲音氣得發顫地問道,自小到大,他還真沒受過幾次這樣的氣。

“嘖嘖...真不應該啊,沒想到啊,唉,真沒想到。”

勞倫斯滿臉嘆惋的表情,故弄玄虛地撫摸著手上的鹿角,唏噓不已地說道:

“您啊,您就算想吸引艾爾薇小姐的注意也不能弄虛作假啊。”

一聽見勞倫斯的這話,宴會廳裡的貴族們立刻來了精神,紛紛圍了上來看著勞倫斯手上的鹿角。

“什麼?!你在說什麼?”法爾科內伯爵一愣,隨即惱怒地一把奪過勞倫斯手中的鹿角,完全不知道勞倫斯什麼意思。

“唉——”

勞倫斯長嘆了一口氣,抬頭看了看法爾科內伯爵,又低頭嘆了口氣,把眾人的胃口吊足之後才大聲說道:

“您的鹿角是假的,新鮮的牡鹿鹿角色澤比您手上的鹿角深一些,而且不會有斑點,您這鹿角要麼是市場買來的,要麼是提前準備的,反正不可能是從剛剛獵得的牡鹿身上割下來的。”

“嘶——”宴會廳裡立馬響起一陣吸氣聲,人們聽了勞倫斯的解釋之後紛紛搖頭看向法爾科內伯爵,露出十分異樣的表情。

“什麼?!你這該死的畜生!你在胡說八道什麼?!那頭鹿的屍體還在外面呢!你敢不敢出來看看!”

法爾科內伯爵臉色漲的通紅,語無倫次地指著勞倫斯的鼻子大罵道。

勞倫斯卻只是無奈地聳聳肩,看著其他貴族說道:

“我對您是怎麼造假的不感興趣,反正這根鹿角已經出賣了您。”

艾爾薇小姐也適時地走到勞倫斯身旁,厭惡地看向法爾科內伯爵說道:

“天吶,真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請不要再糾纏我了,你連最基本的誠信都做不到,還能做到什麼呢。”

“你!你!”

法爾科內伯爵渾身都在發抖,他扭頭環視一圈,幾乎所有人都對他擺出了一副惋惜的表情,已經認定了他弄虛作假的事實。

“好...你,你敢這樣詆譭我的名譽。”

法爾科內伯爵的聲音已經是從牙齒裡擠出來的了,他將那根該死的鹿角放在腳下,用力踩得四分五裂,隨後指著勞倫斯說道:

“勞倫斯·波拿巴,為了捍衛我的名譽,我要和你進行決鬥!”

還不及勞倫斯回話,艾爾薇小姐先行上前一步,呵斥著說道:

“你是認真的嗎!你也不看看波拿巴閣下身上的傷勢,你竟然要和這樣的傷員決鬥?我真是完全認清你了。”

艾爾薇小姐的話語馬上引起了一陣熱烈的反響,人們噓唏不已地看著法爾科內伯爵,認為他這樣向傷者發起決鬥的行為簡直是太卑劣了,即使對於一個暴怒中的人來說,這也是完全不該有的失態。

“我...我...”

法爾科內伯爵一時語塞,但他也不想推遲這場決鬥,因為等勞倫斯傷勢痊癒能夠接受決鬥的時候,關於自己弄虛作假的流言早就傳遍全巴黎了。

正當法爾科內伯爵自己都要放棄決鬥的做法時,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只見勞倫斯上前兩步將艾爾薇小姐擋在身後,對著法爾科內伯爵嚴肅而清晰地說道:

“我接受與你決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