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你給我的證據？”
左千戶看著地上一個被關祖放倒的人，一臉不可思議的問了一句。
他感覺自己被騙了，說好的自己帶他們進慈航靜齋，他們給自己看普渡慈航是妖怪頂替的證據。
可是進來之後，關祖只是隨便抓了一個落單的，普渡慈航的弟子，就這麼往地上一扔，然後就說這是證據。
這一刻他嚴重懷疑，關祖在侮辱他的智商。
“別激動，你仔細看看！”關祖笑了笑，要不是他曾經接觸過普渡慈航這些弟子，還真看不出來這裡面的貓膩。
為了不打草驚蛇，這次他還是用了和上次一樣的手法，找了一個單獨居住的弟子，悄悄使用迷香。
還是和上次的情況一樣，張三給他的迷香，對於這類小妖怪，效果出奇的好。
看到關祖謎一樣的自信，左千戶半信半疑的上前查探，燕赤霞也一臉好奇的湊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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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千戶從軍很多年了，一上手他就發現了問題。
這手感絕對不應該出現在一個活人身上。
在仔細查探了一下那名弟子的呼吸和脈搏，這下他也不澹定了。
“怎麼會這樣？這身體的溫度，說明人已經死了很長時間了”
隨著左千戶的話，燕赤霞也上手了，之前他只是聽關祖說起過，這也是第一次看到。
他比左千戶懂的更多，不但查探了呼吸脈搏，最後甚至開始脫那弟子的衣服。
這一舉動把關祖嚇了一跳，連忙小聲問道:
“你幹什麼？”
“這種借屍還魂的手段必須查清楚，不然天知道這朝廷諸公，有多少是披著人皮的蟲子。”
燕赤霞此刻異常的嚴肅，畢竟剛剛他一直都在現場，就連他都沒有發現哪怕一絲的妖氣，從外表上看，這弟子就是一個人。
聽到這話的左千戶也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這下子他倒是不再懷疑關祖之前的話，有危言聳聽的成分了。
畢竟如果真如燕赤霞說的那樣，朝中大臣也慢慢被滲透的話，那麼最後這江山社稷，還真有可能毀於一旦。
“找到了！”說著，燕赤霞還伸手指了指那弟子光熘熘的背部。
在背上，有一道澹澹的傷痕，大概只有小拇指大小，不注意根本發現不了。
“這是什麼手法？畫皮不像畫皮，奪舍不像奪舍？而且它是怎麼隱藏妖氣的？”
只是雖然找到了類似傷口的痕跡，但是對於這妖怪是怎麼做到不露出妖氣的，燕赤霞也還是一頭霧水。
而此時關祖結合之前在荒村時，那人體爆炸的場面，有了個大膽的猜測。
“我知道有一種菌子，它們一隻螞蟻在螞蟻體內生長，一旦成熟之後，就會操縱螞蟻的行動，爬到適合它繁殖的地方。”
“你的意思是，操控這傢伙的，是菌子？”燕赤霞有些不可思議的接了一句。
“不，我的意思是，很可能最開始進入到他身體裡的，不是妖怪，而是活生生的蟲子。”
關祖的話，讓燕赤霞和左千戶都下意識的咧了咧嘴。
活的蟲子鑽進人身體，這場面光想想就讓人不寒而慄。
關祖卻沒理會他們的反應，自顧自的說出來猜想“一開始進去的是蟲子，相當於寄生在人體內。
等到營養吸收得差不多了，那時候蟲子長大了，人也被差不多吃空了，這時候再由內而外的控制住這個人。
而由於長期和這身體共生，這蟲子的妖氣應該已經很澹了，加上它是躲在人體內，所以才不容易被人發現妖氣。”
對於關祖的話，大意上二人是聽懂，只不過懂歸懂，對於怎麼區分正常人，和被蟲子控制的人，眾人還是沒有太好的辦法。
總不能每一個都去扒人家的衣服檢視吧？這弟子的傷口在後腦靠近脖子的地方還好。
萬一蟲子沒有開新的口進去，而是選擇現成的入口，那更是連傷口都找不到。
這時左千戶突然拿出匕首，對著那弟子就要刺。
好在燕赤霞眼疾手快，一把就將他給拉住了。
“你幹嘛？”
“這種妖孽，還留它在世上幹嘛？等我把它刨開後，才能看出來裡面到底什麼情況，不然僅僅憑藉猜測，很難找到分辨的辦法。”
左千戶的話是沒錯，對於新品種，最快的瞭解方法，還真就是透過解刨。
只不過今天他們進來只是打探情報的，還並不準備動手。
要是這弟子死了或者失蹤了，一定會引起普渡慈航的警覺，那可不利於之後的行動。
把道理說了一遍，左千戶也只好收起了匕首，只是已經看到了證據的他，心情卻是越來越複雜。
作為趙王親衛，他可是比誰都明白，趙王和普渡慈航之間的關係。
回憶起很多趙王和普渡慈航之間的細節之後，他有些絕望的發現，趙王似乎早就知道普渡慈航的身份。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現在的處境有多麼的危險。
看到左千戶的角色很難看，燕赤霞連忙出聲詢問。
“怎麼啦？有什麼發現？”
而左千戶則是嘆了口氣“很可能，這普渡慈航的滲透，比我們想象中的要深得多。”
關祖這時來了興趣，不明白這左千戶到底是發現了些什麼。
左千戶倒也沒賣關子，直接了當的說道:“趙王，很可能知道普渡慈航是妖怪。”
這事在關祖的意料之中，畢竟當初在荒村時，他就有所猜測了。
“這沒什麼大不了的，畢竟他又不是唯一的皇子，雖然現在受寵，但是聖心難測，以後的事誰又能說的準呢？他給自己找一個幫手，也算說的過去。
只不過他做的有些過了，這幫手找的太過出格了。
這要是讓他登上皇位，這人間還不知道要被他霍霍成什麼樣。”
關祖安慰了一句，隨後轉頭看向燕赤霞“我們接下來分頭行動，一人走一邊，大體上把這裡的情況摸一遍。”
燕赤霞點了點頭，知道該辦正事了。
只是現在多了一個左千戶，讓他們覺得有些為難。
雖然左千戶身手不錯，但是這慈航靜齋可是妖怪老窩，光靠功夫，有些情況是根本沒法應付的。
而且一旦暴露了，那之後的整個計劃都將會受到影響。
“左千戶，要不你先到外面接應？給我們留一條退路？”
關祖說的很隱晦，但左千戶還是明白他的意思，畢竟對付妖魔，他確實不專業。
不過既然進來了，他也不想就這麼出去，他也想要瞭解更多的情況，就果斷拒絕了關祖。
“沒事，我就跟在燕赤霞身邊，不會亂來的。”
關祖深深看了燕赤霞一眼，希望他出聲勸一勸。誰知這傢伙卻直接點頭同意了，整的關祖有些上火，乾脆轉身離開，按照之前計劃好的方向，開始探查起來。
這慈航靜齋裡，普渡慈航弟子的人數，多的有些出乎意料。
關祖才悄悄前進了幾個院子，就發現裡面住了不下一百名弟子。這讓他感到有些僥倖。
如果不進來查探這一次，而是直接莽的話，這麼多的弟子，很可能給他們造成很大的麻煩。
不過普渡慈航弟子雖然不少，不過警覺性卻是不高。
可能是沒想到現在這種情況，在外面重兵把守之下，還會有人闖進來，所以都放鬆了警惕，這也算給關祖提供了便利。
而且關祖還發現，也不知道是寄生人體，借屍還魂的副作用，還是因為有一層人的軀殼的阻擋，這些弟子的五感，要比蟲子，或者比人都要差得多。
這也讓關祖探索的進度，得以大大的提升，很快就從外圍，來到了慈航靜齋相對中心的位置。
而在這裡，一棟小樓引起了關祖的注意。
畢竟探查了那麼久，這裡是第一個有人把守的地方，這也讓關祖提起了精神。
一間寺院裡，能有什麼值得重兵把守的？這種陣勢，本身就已經能說明很多問題了。
瑤池聖母自從被擄走之後，就再也沒了訊息。
關祖之前懷疑，瑤池聖母就是被趙王安排在了這慈航靜齋。
現在這棟有人把守的小樓，完美符合關祖的一切假設。
所以即使有人把守，他也必須要進去一探究竟。
只是該怎麼進去，一時間卻讓他犯了難。
要知道守在外面的那些，可全都是普渡慈航的弟子。
這些小妖即使本事再不濟，那也是妖怪。
這讓關祖的很多小法術，小套路沒有了用武之地。
不過他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畢竟是小妖怪哪，服從上可能執行力很強，但是智商上肯定是有缺陷的。
一招簡單的引蛇出洞，隨便在遠處製造了一點動靜，那群守在外面的弟子就全都一股腦的去查探情況了。
而關祖也趁機悄悄接近了小樓，稍微一發力，就竄上了二樓。
到了這裡，有屋簷的遮擋，只要彎下身子，從下面就很難發現他了。
而他的目標也很明確，那就是小樓最中心的那間，還亮著燈的房間。
同時也做好了打算，只要一發現瑤池聖母的蹤跡，就立刻搶人，至於計劃什麼的，可以往後拖一拖。
貓腰慢慢接近了正中的房間，關祖先是聞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是很多種花香，但是其中又夾雜著一絲的腥臭。
而且最重要的是，當他悄悄靠近門口後，還聽到了一絲女人的呻吟，從屋裡傳了出來。
這種聲音，明顯是出於極為興奮的狀態下，無意識的發出的。
只是這個聲音，卻讓關祖有些失望。畢竟瑤池聖母的呻吟他太熟悉了，聲音明顯對不上。
不過他還是好奇的從門縫裡張忘起來。
這一看卻讓他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裡面確實是有女人，還不止一個。看樣子應該就是趙王妃和她的貼身丫鬟，一共十來個人。
只不過現在王妃卻全都一絲不掛的躺在屋裡的地板上。
這本來應該是一個挺養眼的畫面，可是如果在她身上，還爬滿了一隻只體型巨大的昆蟲，那樣場面就只能讓人感覺噁心。
而且更過分的是，隨著呻吟聲越來越急促，她居然產卵了。
沒錯，是真的產卵了。一枚枚拳頭大小的蟲卵，被她從身體裡排了出來，然後就有普渡慈航的弟子用托盤接住。
而王妃這才停止了呻吟，像是脫了力一樣，大口的喘著粗氣。
然後更加讓人頭皮發麻的一幕出現了。
那些弟子就把那卵，直接放到那些丫鬟身上。
然後就能看見那蟲子破亂而出，然後用口器扎破她們的皮膚，慢慢的擠進她們的身體裡。
整個過程大概得有十來分鐘，可是王妃的那些丫鬟，像是被人迷暈了一樣，本就躺在那裡一動不動。
“這就是蟲子控制人的過程？”
關祖心裡暗暗猜想，整個過程實在有些噁心，特別是那王妃產卵，實在是他沒想到的。
這時，房間裡終於響起了別的聲音。
只聽那王妃有氣無力的問了一句“都種下了？”
“都種好了，全都沒問題。”
“這幾個丫鬟裡，有皇上的人，有趙王其他兄弟的人，還有一些其他亂七八糟的。
之前一直沒想動她們，不過現在大事當前，可馬虎不得。
那個女人怎麼樣了？”
這時，一旁抬托盤的弟子連忙回答起來。
“方丈說，那女人身上有一股奇異的力量守護，還需要一些時間。”
“是嗎？讓方向快一點，皇上的身子，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必須要趁他還活著，立下太子。而這個女人的命格，可是重中之重，千萬不能耽誤了趙王的大事。”
雖然只是短短幾句，可是聽在關祖耳朵裡，信息量實在是太大了。
這王妃關祖還以為她是普渡慈航的人，可是聽著口氣，又感覺她是趙王那一邊的。
聽她的口氣，也不像是被普渡慈航控制了的。
而且很關鍵的是，她剛剛明明產卵了，這是人能幹出來的事？
一隻妖，卻不站在普渡慈航這邊，感覺反而是一門心思的幫助趙王，這就讓關祖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而她口中的那個女人，關祖有九成的把握，就是瑤池聖母。
而這也是他第一次聽到，趙王擄走瑤池聖母的理由。
“居然是因為命格，可是瑤池聖母會是什麼命格？居然值得趙王如此勞師動眾？”
舊的問題解決了，新的問題又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