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斌很滿意關祖的選擇，現在辦公室裡就剩下他們三個，他也變得親切了起來。
“你的選擇不錯，年輕人就應該有這股衝勁。
你知道當初為什麼我會選你去當臥底嗎？”
李文斌突然的轉折，讓關祖還是有點措不及防，雖然心裡有所猜測，但是還是裝起傻來。
“是因為我在警校的成績好？”
李文斌沒有否認，而是微微一笑解釋了起來。
“有一部分這方面的原因，不過更多的是另外的考慮。”
說到這裡，李文斌整個人都像是陷入了回憶一樣，過了好一會兒才繼續說道。
“警隊這麼多年來，向外派過不少臥底，僅僅是我親手送出去的就有不少。
這些人在完成任務迴歸以後，都存在一個問題，你知道是什麼嗎？”
看著突然嚴肅起來的李文斌，關祖也嚴肅了起來。
“得不到同事的信任？”
“是的，這個問題一直存在。特別是臥底的時間越長，越難以得到大家的信任。
畢竟有時候，很多事情不是自己可以選擇的，時間越長，牽扯就越大。
那些犯罪分子，撈偏門來錢快，作為臥底，如果沒有堅定的信仰，很容易就會迷失了自我，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是的，即使他們信仰堅定，但是他們之後也很難證明自己。”
這個道理關祖明白，而且自己就是臥底，所以說出口的時候也難免有些感同身受。
“就是這個原因，所以我選擇了你。你的背景我很清楚，說實話當你選擇進入警校的時候，還真是讓我大吃一驚。
選擇你，一來你不會被那種眼前的利益所迷惑。更重要的是，哪怕你最後迴歸警隊承受不住那種質疑，退出警隊對你而言，影響也不大，是不是覺得我對你很殘忍？”
當然殘忍了，不過關祖即使心裡不舒服，也不會說出來。倒是對於李文斌的坦誠，一時間不明白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李文斌沒有等關祖回答，而是自顧自的接著說起來。
“當差的，大多數家裡的條件都一般，如果退出警隊，對他們以後來說，就是一個生存的問題。
而對你來說，只是一個選擇問題，你比他們有更多的選擇。
當然，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一般的臥底都是從學警裡面挑選。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他們的文化程度確實普遍偏低，去一般的社團臥底還行，但是在林昆這的種嚴密的犯罪組織裡，他們很難脫穎而出。
所以選你也是一種嘗試，你和以往的臥底人選，各方面都完全不一樣，我也希望能有一個不一樣的結果。
你也確實沒有讓我失望，本來預計三到五年的臥底任務，你只用了不到半年的時間就完成了，而且成果還遠遠超過了預期。”
聽到這裡，關祖哪怕再遲鈍，也得趕緊說話了。
“都是李Sir和苗Sir你們指揮有方，我只是嚴格按照你們的計劃做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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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話，即使是一向嚴肅的李文斌也笑了。
接下來，他又聊了些以前年青時的事，回憶起了當年他在O記時的一些桉子。
看似只是感嘆當年的種種，但是關祖卻知道他這是在給自己上課，教自己以後到了O記該如何行事。
不得不說，李文斌的人格魅力確實非常高。
就算他現在已經當著自己的面說了“選你當臥底，就是看中了家裡有錢，不會被腐蝕，迴歸之後即使承受不住壓力也還有後路可走，選了你就算是保護了一個普通警察。”
話雖然不好聽，可是關祖對於李文斌，還是難以恨得起來。
甚至聽完他那坦誠的話後，居然還萌生出一種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情緒來。
“真是個厲害的傢伙，怪不得人家能當副處長。”
好在關祖前世也是個經常喝老闆上司毒雞湯的人，對於洗腦的這一套已經有了一定的抗性。
一時感動之後，總會自我調節恢復過來。
這時看著起身離去的李文斌，心裡也漸漸回過味來。
不過雞湯喝了就喝了，不但要喝，還要喝得乾脆。
自己現在才剛剛起步，抱緊大老的大腿才是正事。你不喝大老的雞湯，人家也很難把你當成自己人，還怎麼提拔照顧你。
“你小子選得不錯，剛剛我還真怕你選錯了。”
送走李文斌，苗Sir關上辦公室的門，回頭看著關祖感嘆了一句。
大領導走了，現在輪到苗Sir這個直屬上司了。
“苗Sir，還沒恭喜你，這就高升了。”
二人單獨在一起的時候，就顯得很隨意了，關祖說起話來也輕鬆了不少。
“勞碌命，沒辦法，倒是你小子撿了大便宜知道嗎？”
聽到這話，關祖來了精神。既然苗Sir都這麼說了，那麼這次去O記肯定是有很大的好處在等著他了。
“什麼大便宜，苗Sir你可別哄我。”
“你這次去的是O記第四組，過去就是副組長，這還不是大便宜是什麼？”
“苗Sir你別鬧了，什麼是副組長的？就是送死衝在前面，受獎站在後面，有什麼好的。”
關祖感覺自己被苗Sir耍了，警隊的副職，除了副處長，其他可都是沒什麼實權的，平日看著倒像是個領導，可是一切行動都需要等正職下了決策，副職才能帶頭衝鋒。
不過想想自己剛迴歸警隊，就能擔任O記一個副組長，也算是李文斌給自己的莫大信任了，這也算是他給警隊其他人的一個訊號。
“你會這麼想，那是你對四組不瞭解。
我和你說，現在的四組組長黃啟發，年紀已經大了，這輩子也基本到頭了，就等著退休呢！
你過去了，行動上還不是你說了算，只要你能做出成績，等之後他退休了，你自然就成了組長了。”
這下關祖就不困了，“重桉組高階督察黃啟發”這個名字，他前世也是印象深刻，如果真是同一個人的話，自己還真是撿了大便宜。
可別小看O記的一個小組長，那可是實打實的實權派，放到其他部門，給個警司關祖都不換的。
看到關祖聽見自己的話，露出了奇怪得笑容，苗Sir決定給他來盆涼水降降溫。
“不過四組近來確實出了問題，人手嚴重不足，現在正在面臨重建，你過去之後得好好想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