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一千萬啊……”
官仔森忍不住走上前，用手撫摸那一張張千元面額的大鈔。
過去的油麻地，也就是葉雨時沒出現前，
整片區域內的油水，有三分之一被長樂社吃下，
龍根和官仔森，每個月只能收三百萬左右的賬上來。
聽起來不少，
但這些錢，不可能全都被兩人據為己有。
畢竟兩人手下，都有大量的小弟要養，也就是包括葉雨時在內的社團正式成員，
每個人都要分錢的，有多有少，逐層遞減而已。
港島內，和聯勝正式成員有上萬個，龍根和官仔森手下，有幾百人，
人多勢眾的同時，也是幾百張等著吃飯的嘴，
喂不飽，沒人會服你的，
沒錢沒義，誰還跟你混啊？
這是一筆很大的開銷。
至於那些堂口外的外圍小混混，不入流的古惑仔，
雖然同樣號稱和聯勝的人，但隨隨便便就能打發掉，不需要花什麼錢。
之前葉雨時帶人掃長樂社場子時，身後跟隨的七八十個小弟，並不全是和聯勝的正式成員，
幾乎有一半，是堂口外的外圍小混混，
全是小年輕，老大喊一聲，馬上就屁顛顛的跑過來砍人。
真打起來了，表現好的，完事後會給個一兩千，
沒打成，只是過來站下隊、罵幾句，僅為壯聲勢的話，兩三百塊就能打發走。
即便如此，依舊有很多小年輕搶著來，畢竟，誰沒有一個大老的夢想呢，
況且多露下臉，被推薦為社團正式成員的機會也更大。
總而言之，官仔森雖然是老大，但手中資產，是絕對沒一千萬的，
看著眼前的一千萬，官仔森很難不動心。
“唉，一千萬，要拿出九百萬去分……這群人吃相真難看，越來越沒有底線了。”官仔森搖頭吐槽：
“我身為阿雨的老大，都還沒來得及要求什麼，他們就先湊了上來，憑什麼？
靠，越想越氣，我好鄙視他們……”
葉雨時聞言，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一個小時前，他已經透過佔米知道，自己在畢拿山時，之所以打不通官仔森的電話，
是因為這貨又磕暈過去了。
爛仔一個。
內心搖頭，葉雨時自然明白，
官仔森昨夜之所以沒有主動給他打電話，並不是官仔森比龍根、吹雞、大埔黑這些人高尚多少，
只是因為這貨沒睡醒而已。
表面上，葉雨時還是笑著說道：
“一千萬分九百萬，也是應該的，畢竟忠青社的事，社團的兄弟們，都幫我扛著壓力，
既然分錢有利於團結，那就分嘛，
我阿雨是愛兄弟不愛黃金的，一切以大局為重！”
“說得好！”龍根看向葉雨時的目光，滿是欣賞，
旋即他忍不住訓斥了官仔森一句：
“阿森，你也是的，身為社團的老大，以後像剛剛那種不利於團結的話，少說！”
被龍根當面訓斥，官仔森也不在意，一雙手就沒離開過手提包內成堆的現金，
嘴中滴咕：
“我就是替阿雨感到不值，這錢明明是他拼命弄回來的。”
旋即看向葉雨時：
“阿雨……我能分多少啊？這錢不能全讓外人分了，不然我們就虧大了！”
“五十萬。”葉雨時臉上笑容不減。
“一千萬分五十萬……”官仔森患得患失。
龍根皺眉看著官仔森，不想再多說什麼，
轉頭對葉雨時說道：
“阿雨，走吧，社團內，很多叔父輩和分割槽大老等著見你呢。”
葉雨時點頭，
知道龍根這是在催促自己，把事先說好的九百萬帶過去分了。
……
一家醫院。
劉建明躺在病床上，正看著最新一期的‘警刊’。
幾個小時前，畢拿山，
包括他在內的十幾名警員，和忠青社的四名槍手，以及喪狗，
展開了一場激烈的槍戰。
雖然只有十幾把手槍，但任何一顆子彈打在身上，都不是鬧著玩的，
劉建明就很不幸的中了一槍，在後腰的位置，所幸沒有傷及要害，
要是腎被打穿了，劉建明覺得自己的心態會比現在惡劣一萬倍。
這時，
病房門口，黃志誠帶著Ｏ記的十幾名警員，走了進來。
這些警員大多數都帶著營養品、水果，明顯是組團來看望劉建明的。
“消毒水的氣味這麼重啊？”黃志誠眉頭微皺，走上前開啟了窗戶：
“今天天氣好，多通下風，有助於恢復的。”
轉身看向劉建明，他臉上露出關心之色：
“感覺怎麼樣？”
“感覺挺好的，多謝黃ｓｉｒ關心！”
“那就好，”黃志誠點頭，突然又笑了下：
“來之前，我向醫生問過你的情況，他也說你沒大礙，我一開始是不信的，
中槍了怎麼可能沒大礙？
現在見你氣色這麼好，不得不信啊。”
劉建明笑道：
“我運氣好，受的傷確實不重。”
旋即對房間內，正放下大量營養品的其他警員說道：
“勞煩這麼多同事來看我，我挺不好意思的。”
一個相貌老成的警員擺手道：
“別這麼說，這次你不但率先發現喪狗，而且那場槍戰中，一個人擊斃了對面兩個持槍匪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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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你槍法好，我們受傷的夥計估計更多啊！”
“對啊！”
“多虧了有你！”
……
其他警員紛紛附和，看向劉建明的目光滿是欽佩。
黃志誠臉上也閃過欣賞之意，坐在病床旁，把手輕放在劉建明的肩膀上：
“這一次你的功勞我已經上報了，上面的人對你本來就很看好，好好休養，
這次病好了之後，說不定有驚喜。”
劉建明聞言，眼眸中閃過一絲喜色，
知道黃志誠這是在暗示他，
自己很有可能因為這件事，在履歷上記一次大功。
……
眾警員走後。
內心興奮的劉建明，臉上的笑容就沒有消失過，
被槍擊後的些許痛苦，這一刻也蕩然無存。
沒有人會不喜歡，站在陽光下，去接受周圍人的鮮花和掌聲。
劉建明還記得，那個相貌老成，最先開始誇讚他的警員，在這件事之前，
其實是看他很不順眼的，背地裡總說他是個小白臉，善於鑽營，所以才被上面的某些領導看重，
然而現在，對方看向他的眼神，卻只剩下欽佩，
這種感覺，簡直不要太爽。
再次拿起警刊，看著封面上，那個被譽為警隊之光的陳國榮，
劉建明眸光閃爍，一種奇怪的認同感油然而生。
“滴滴滴——”
陡然間，劉建明的電話響起，
看到電話號碼的那一刻，
劉建明嘴角上發自內心的笑容，驟然消失。
“劉警官，聽說你中槍了？我好擔心啊……”電話那頭，韓琛熟悉的公鴨嗓，緩緩響起。
窗外，一片陰雲遮蔽天空，陽光被吞噬，房間內的光線變得暗澹，
劉建明的整張臉，快速沉了下來。
……
荃灣區。
一間裁縫店。
大Ｄ抻了抻身上定製的西服，正照著鏡子，
他氣質有些陰翳，眉宇間時不時閃過蠻橫之色，令人望而生畏，
至少大Ｄ身邊的裁縫師傅，臉上就難掩畏懼之色。
“這次鄧伯在有骨氣邀請的人，有很多叔父輩和分割槽大老。”
店內，一道成熟的女聲響起。
說話的，是個身材豐腴，挽著頭髮的中年女人。
她儀態自然，語氣帶著絲提醒：
“你小弟上次打了青山道瘸子的那件事，等會可以當眾解釋一下。”
“解釋什麼？”大Ｄ一臉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