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還是讓你們看到了糗態。”
沒過一會兒，馬明羅就重新抬起頭來，衝洛封他們露出了一個明朗的笑容，“我最近因為看不見，換衣服都只能挑那些穿脫方便的來，生怕到時候什麼背後拉鍊沒拉好，那就太丟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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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把現實中的衣服換到身上，也會被原先設定好的角色形象給遮擋住嗎？”洛封皺眉問。
“確實是這樣。這就好像你的視野中有一塊馬賽克一樣，不管你往身上穿了什麼，都會被那塊馬賽克擋住了。”馬明羅說著，還摘脫了一下自己的眼鏡，“我現在啊，也就是戴眼鏡的時候能感覺到我還是原來那個我。”
“那洗澡怎麼辦？”作為女孩子的鬱茶提出一個較為關心的問題。
“一樣。”馬明羅怨氣滿滿，“除非你把原先設定好的那些裝飾性物品取下來。最噁心的是，如果你穿著遊戲裡的衣服洗澡，遊戲還會給你弄出溼身play的效果……”
“咳咳！”一旁的蔡三井咳嗽了兩聲，趕緊站出來終止這個話題，“實際上你們根本不用擔心這個問題，如果你們在建立角色的時候沒有弄那些裝飾性服裝，在遊戲裡面顯示的就是你們現實裡的服裝，這一點你們應該也清楚。”
鬱茶繃緊的小臉這才鬆緩下來。
“好了，今天就先聊到這裡吧，如果你們還有其他的問題，遊戲裡跟我說就行，反正我24小時線上。”
馬明羅衝洛封他們笑著擺擺手，和蔡三井一起坐進了計程車裡，前往他們事先訂好的酒店。
洛封等人也站在原地目送著兩人的車離去。
等看不見車影後，洛封才轉頭看向身邊的三人，問道：“接下去怎麼辦？”
“我的腦袋到現在還是懵懵的……”鬱茶苦惱地蹙著眉，“我現在還不知道該怎麼和我父母，還有直播平臺說這件事情。要是遊戲真的會威脅到我們的生命，恐怕接下去一段時間我都沒辦法工作了。”
“你之前不是還想把遊戲當成新的直播內容嗎？”洛封逗了這姑娘一句。
“現在不敢動了。”鬱茶很老實地搖著頭，“我怕哪天晚上睡覺被大佬幹掉都不知道。”
“你老家在哪？”
“閩州。”
“現在不知道閩州那邊有多少玩家，你回去估計也只能一個人練級……不如還是跟昨晚商量的一樣，在嘉禾住一段時間吧？咱們幾個人相互間也能有個照應。”
“嗯！”
鬱茶當然也知道眼下最好的選擇就是這個，無論如何，她在遊戲裡認識的幾個人全都在嘉禾，如果讓她自己回去閩州，她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遊戲所帶來的那種恐懼。
“你這一住估計也得住個十天半個月了，但這麼短時間租個房子好像也有點困難。不如暫時住我家怎麼樣？我家還有不少空房間。”洛封摸著下巴，語出驚人地說。
“喂！小封！”
“不行！”
還沒等鬱茶本人說話，邊上的唐喬覺和崔就表達了堅決反對的意見。
這不說還好，這一說，唐喬覺偏頭看了看崔，眉頭皺起，立即想起還有一檔事沒解決清楚。
“抱歉，鬱茶……今天時間也不早了，就麻煩你先住酒店吧。至於你之後的落腳處，我們明天再商量。你會玩這款遊戲畢竟有很大責任在於我們，我會負責好之後的事情的。”
唐喬覺的神情忽然變得十分嚴肅，對鬱茶說了句很委婉的逐客令。
鬱茶也比較曉事，看他的臉色就意識到了什麼，又瞅瞅旁邊的洛封，便努力提起自己的行李箱，點點頭說：“那好。那我們就在這裡分開吧。我明天再聯絡你們。”
“好。”
隨後，等女孩招了一輛計程車離開，唐喬覺才舒了口氣，回頭看向了洛封，一臉鄭重地說：“小封，我有件事要跟你談談……”
話說著，他瞟了一眼站在一旁默不作聲的崔，抿抿嘴，還是沉聲補充了一句：“這件事和崔有關，也和你的病有關。”
“我的病？”
一聽唐喬覺突然提起這事，洛封便面露驚訝，緊跟著，他就順著唐喬覺的視線，扭頭看向了身邊的崔。
面對洛封和唐喬覺一齊看來的目光，從昨晚開始就沒怎麼說過話的崔深吸了一口氣，抬起頭來對他們兩人正色說道：“先去洛封家吧，我們回去再談這件事。”
……
“啪”，一聲拉開易拉環的脆響在客廳裡響起。
三個人盤腿坐在洛封家客廳的地毯上，面前都放著一罐拆好的啤酒，卻誰都沒去碰。
氣氛顯得有點詭異。
“這事既然我是主導者，那就先由我來說吧。”
又過了一會兒，連啤酒罐裡絲絲的氣泡聲都聽不見後，崔才開口說了一句。
聽到她的話，旁邊的洛封和唐喬覺都是轉頭看向她。
洛封放在桌下的手默默攥緊了起來。
“首先我要向你道歉，我……我們之前隱瞞了你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崔也轉頭迎上了洛封的目光。
洛封臉色不變地問：“什麼事情？”
“你還記得幾年前，你第一次去楓林大酒店探險的那一晚嗎？”
“記得。怎麼了？”
“不，實際上你應該不記得才對。你只是記得，你那天晚上去了一趟楓林大酒店，但在過程中發生了什麼，估計你應該什麼都想不起來了吧？”
洛封倏地皺起了眉頭。
“你會有這樣的後遺症，也在我們原先的設想之中。事實上，我們並不希望你記得那天晚上發生的事。”
聽到崔的話後，洛封就皺眉問她：“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麼？”
“一次試驗，或者說，一次嘗試性的治療。”
“什麼治療？”
“想要治好你多重人格分裂症的治療。”
“除了你之外，參與這個治療的人還有誰？”
“你媽。”
終於，洛封漸漸冰冷下來的臉色出現了一絲明顯的波動。
崔注意到了他的神色變化，又輕聲地重複了一遍自己剛剛的話：
“除了我以外，還有一個人，你媽，洛知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