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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會議

張猛的努力,最終還是有了回報。

出於對末日人才的珍惜和人道救援主義精神的緣故,避難城高層人員經過研究討論,決定派出一隊精英前往營救。

但是這個派遣的性質沒有那麼絕對,因為這對精英本身的主要任務並不是救援,而是蒐集物資。

此時外面的世界存在著許許多多的變異品種,到處都充滿了未知的危險,因此避難城不會因為一個不相干的人,就用底下人命去冒險。

劉羽的個人能力雖然值得挽救和珍惜,但還遠遠達不到讓別的精英小隊為之喪命的地步,避難城的領導層不會贊同,同樣負責外出勤務的精英小隊也不會樂意接受這樣的任命。

所以經過討論,最後具體的營救措施,決定放在兩天後的出城探尋物資行動裡。

所以營救劉羽的計劃,說的不好聽點,完全就是一個附帶的可有可無的支線任務。

搜尋必要物資的重要性,遠遠要大於劉羽的個人問題。

這讓張猛感到十分的不安,並且主動請求一同前往執行任務。

出發前一天,負責這次行動佈置的李景國召集了所有的小隊成員開會。

會議室的大屏幕上,是一張被投影的城市縮影圖,李景國如數家珍的跟隊員們介紹著他們所需要的物資,可能會出現在什麼地方,縮影圖也跟著他的手指方向不斷的縮小放大,顯得十分科技化。

這一幕,就是放在血月末日來臨之前的時候也不太常見,也是生存的壓力迫使倖存的人們瘋狂的研究進化。

無論是科技上的還是身體上的。

當李景國的手指放到了G城區的一處位置時,在一個老舊小區的地標上,閃爍著一個紅點。

負責這次講解的李景國,在說到這裡的時候語氣頓了頓,然後道:

“各位,在不久之前我們收到了一位倖存者的求援信號。”

話音落下,會議室的隊員們對這條訊息表示的有些驚訝,並且還有的直接質疑這條訊號的真偽。

血月降臨以來,許多在城市中倖存的人類隨著世間的推移會越來越少,一方面是物資匱乏,另一方面是變異的怪物們進化的越發強大和團結。

從避難城建立至今,已經有很久都沒有收到過倖存者的求援信號了。

“我很明白各位在顧慮什麼,但是這條資訊的真實性由張猛張先生親自確定,包括這次救援行動他也會和你們一起。”

一時間,眾人將目光都放在了面色平靜的張猛身上,後者有條不紊的從桌子上的文件袋取出一張複製的光碟:

“辛苦各位了,求援的倖存者是個和大家一樣,擁有常人所不能及的能力,所以這次求援行動雖然不是我們的主要任務,但我也希望各位可以盡力完成。”

“李先生,我這裡有一張倖存者在血月之前的影像留存,可不可以用一下投影設施,給大家看一看真人,好加深一下對目標的印象。”

李景國笑著點頭示意:“我要說的都說完了,張班長隨意就好,裝置不懂的可以問我。”

“謝謝。”

張猛將手上的光碟送入機器,會議室的大屏幕上頓時就切換到了一副清晰度不太高的影像資料。

說是影像資料,其實不過是小區樓裡的一般監控而已。

這種監控影像一般作為各種刑事盜竊之類的案件資料比較多,放到這間會議室的很少,大家看了一會兒,只見到鏡頭在照著一處高樓的牆壁,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的人像。

“張先生,這好像是小區樓裡的高空拋物監控吧?這個能照到什麼人?難不成倖存者會從上面跳下來?”

因為現代化小區樓層都比較高,一旦高空拋物造成損害之後不好定罪或確定嫌疑人,所以很多小區都會設定一個能夠照到樓層視窗的攝像頭,這樣一來可以對戶主起到警示的作用。

張猛聽到這話,嘴角微微抿了一下,隨後點頭贊同道:“其實第一次見的時候,我和你的想法差不多,接著看下去吧。”

大屏幕上的影像資料裡,忽然傳來一聲清脆的玻璃破裂聲,隨後他們就看到一個單薄的身影站在十八樓的陽臺上,似乎真的要跳下來。

“不是吧,這還能活?”

雖然血月末日降臨以來,許多人都發掘出了自身的超能力,但是這種從幾十米高的地方跳下去還能完好無損的人,還是比較少的。

會議室內傳來一陣低低的驚呼,原來影視資料中的那個人,居然真的從幾十米的高空陽臺跳了下來。

人影墜落,一同隨之落下的還有其他的人體,他們張牙舞爪的下落,和第一個落下的那個平穩有力的身影形成極為鮮明的對比,正常人一眼就能看出,第一個跳下來的那個人,就是他們這次的任務目標。

劉羽。

這段影視資料全程有三分鐘,其中劉羽跳樓的那段前後不過二十秒,但卻看的幾乎所有人都下意識的屏息。

影片看完,當即有人提出疑問。

“這位......倖存者的能力確實很強,但是我更想知道能把他逼得不得不跳樓的那幾個人,又是什麼?”

張猛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是組織了半天語言也不知從何說起。

他是一線的戰鬥人員,對於當時的情形可以說是最瞭解的,但是如果你要讓他說一下變異的起源,性質什麼的,那他就說不上來了。

還是李景國在一邊接過了話:

“末日降臨之前,我們主城市各處都曾爆發過不用程度的生化、靈異事件。”

“其中最為棘手的幾個,就是這個G城區爆發的寄生蟲。”

“這種寄生蟲原名叫巴貝斯蟲,原本只是貓狗之類的傳染寄生病,寄生於紅細胞內,目前為之沒有任何藥物可以驅逐,只能用換血的方式治療。”

“巴貝斯蟲經過變異之後,以人類的血肉為食,在血液紅細胞裡繁衍生殖,一個母體只要有合適的環境就會無限的繁殖,最終控制住人的神經中樞,成為不怕痛更不怕死的寄生人。”

“寄生人的戰鬥力只能說一般,但是比較難纏的是具有很可怕的傳染性,只要粘上那麼一點點鮮血,你們的身體就會被寄生蟲的母體佔領,成為替它們繁衍後代的溫床。”

李景國的話說的十分詳細,但是同樣也聽得在座的人頭皮發麻。

粘上一點血液都會被寄生的怪物,任是再怎麼驍勇善戰的人,都不會想要去面對。

“我還有一個疑問。”

“如果巴貝斯寄生蟲擁有這麼變態的感染能力,那麼為什麼一直以來我們這些戰鬥在一線的人從來都沒有聽說過?”

對那名隊員提出的疑問,張猛直接就回答了他:

“那是因為,這種寄生蟲在剛發現的時候,就已經受到了有力的控制。”

“而當初我們剛到現場的時候,對這種詭異的寄生蟲根本沒有一點頭緒,是資料上的那個人協助了我們,甚至於就連我這條命,都是他給我掙來的。”

其實張猛對於這段往事並不想多說,當初因為這種寄生蟲,他在支隊的同事幾乎全都慘死,甚至還有很多是他自己不得不動手解決的.....

很多看起來比較光榮的事情,其實在當事人看來也並非如此,巴貝斯寄生蟲的事情對他來說,就是一段不太愉快的回憶,與光榮與否無關。

會議到這裡,該說的差不多都已經說完了,只是到即將散會的時候,有人對張猛提出的最後一個問題。

“張班長,能不能問一下那個人叫什麼?”

“他叫劉羽。”

............

........................

破敗的小區樓裡,劉羽找到了一間房門比較完好的地方休息,並且還十分幸運的找到了兩袋壓縮餅乾,還有半瓶變質的冰紅茶。

劉羽小口吃著這份得來不易的乾糧,用吐沫將食物送入腹中。

比較遺憾的是附近沒有礦泉水,至於水源倒是有的,可是歷經過這種變異烏鴉,還有寄生的三屍蟲(巴貝斯寄生蟲)的劉羽,對於這種沒有安全保障的水源不敢以身試法。

天知道裡面有沒有肉眼不可見的寄生品種,想想身體裡被到處寄生蟲卵的景象劉羽就頭皮發麻,哪裡會去賭這個可能性。

反正也沒幾天,憑劉羽的體質輕易也渴不死。

湊合過吧.....

幾個小區樓下的超市早就被人搶空了,就算劉羽掘地三尺也沒能找出什麼太有價值的東西,可以想象得出在災難來臨之前,當時這裡的情形有多麼的混亂。

壓縮餅乾掉了不少渣滓,劉羽小心的將它們都收集起來,然後再一口氣全都放進嘴巴裡吞下,剩下的大半袋則小心的包好收起來。

勉強吃個半飽。

特殊時間,還是不要太奢侈的比較好。

劉羽拍了拍手,算是解決了今天的晚餐,他扭頭看向陽臺外漸漸昏沉的天色,不禁有些感慨。

這是他回到主世界的第一個晚上。

就這麼在一張爛床上度過!

閒來無事,劉羽乾脆和封神榜互動起來,他有件事一直想不明白,那就是他到底離開了主世界多久的時間?

一年?兩年?

還是.....十年?

“封神榜,上次世界和主世界的時間流速是多少?”

“一比一點二,主世界是一。”

劉羽默默換算了一下時間,透過時間流速對比發現,自己離開主世界居然快要有將近一年的世間了!

“為什麼這次的時間流速會這麼快?”

“因為主世界的維度等級要遠遠低於上個世界的水平。”

這麼一說好像也有點道理啊....

蘭若寺中,那個未曾露面就已經暗中主宰一切的樹妖姥姥,就那還是沒有甦醒靈智的不完全體。

還有即將化龍成道的蟲妖,如果沒有神鋒劍相助,自己恐怕得被蟲妖一口吞了,再抽魂煉魄的拷打神鋒觀功法....

想起那一個個氣象萬千的恐怖妖魔,劉羽十分理解封神榜口中所謂的‘維度不同’是個什麼意思了。

“封神者不用沮喪,主世界的維度等級也在不斷地提升中,終有一天一定會超過上一個神州世界的,這點請封神者放心。”

“.......”

什麼意思啊,合著主世界的怪物也在不斷的升級,最後終有一天會進化成比樹妖姥姥還有蟲妖更加厲害的存在?

就這還讓我放心?這特麼是在安慰人嗎?

劉羽默默在心中吐槽著封神榜讓人放心的方式,一邊走到了陽臺上。

此時夜幕已經落下,大日西斜漸去,取而代之掛在天空中的,是一輪血色的月亮!

劉羽盯著血月看個不停,這回不等他再開口發問,封神榜直接就在腦海中道:

“詭異復甦,此界已不再是以人類為主場的世界了,而是天地萬物。”

“人族氣運消減殆盡,取而代之的是各種異類的異軍突起,所以天生異相。”

“能不能說一點我能聽懂的?”

封神榜頓了一下,隨後道:“血月可以幫助異類修行進化,但是也需要天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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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人沒用嗎?”

“人類也可以,不過需要的天賦更急嚴苛。”

“換而言之,天道已經不再想人類傾斜了。”

劉羽聞言對著天空中的那輪血月伸手,做了一個握拳的手勢。

“那我劉某人就硬生生把它掰回來!”

忽然,劉羽注意到樓下有一道似有若無的紅色光點在一明一滅的閃爍著,似乎在和天上的血月做著某種呼應。

劉羽凝神看了半天,發現那紅色光點閃爍的地方,正是白天他消滅鴉群的那片禿草坪。

難道是什麼異類,在對著血月修行?

劉羽想到了靈狐拜月,吞吸日月精華之類的民間故事,暗中猜想是不是什麼異類在對著血月修行。

如今他身邊缺水少糧,身邊最大的依仗就是這柄材質普通的長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還是別隨便招惹它了。

打定了注意的劉羽,輕手輕腳的將陽臺的窗簾拉過去,然後回到了破床上,就這麼雙手抱著長刀,閉目假寐。

血月之下,光禿禿的草坪上,那點閃著微弱紅芒的光點猶自明滅著,節奏宛如常人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