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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刺秦之時,請大喊我的名字

箭枝顫抖著釘入地板,鋒刃劃開了劉羽褲腿的一大片血肉,鮮血緩緩流於地面。

樊於期暗自點頭,將目光從劉羽那只受傷的腿腳上移開:

“你背叛太傅,拋棄髮妻,不忠不義,我如何信你?”

雖然樊於期對自己的殺意不減,可他能夠發出此問,說明其心中就已經有三分相信了。

劉羽暗自捏了把汗,沉著的徐徐道:

“早在長街上,我劍鬥寄奴兒的時候,就發現了太傅大勢已去。恰好姬丹賞識我的劍術,出言招攬,我便順水推舟,遂了他的願,成了他們的走狗。”

“原來你也知道自己是走狗。”

樊於期面帶譏笑,劉羽卻不惱怒,反而笑道:

“太子丹胸無大志,紈絝本性,他若掌權,待秦燕相爭之時,一定會割地求和。我假意歸順於他,取得信任,待他送降書於秦宮之時,我便隨行而刺,到時無論成與不成,秦燕之間必有一戰。”

樊於期沉默不語,劉羽接著道:“試問,假如我與樊兄一樣,留在太傅身邊,終生不過一個護持忠臣的護衛而已,到最後也只有眼睜睜看著太子一黨,對秦國割地求和。匹夫之勇難成大事,樊兄目光需放長遠,待時而動,定可一擊命中。”

“至於你說我拋棄妻子,其實是為身後考慮,無論我此行成與不成,太子丹必定惱羞成怒,為了不連累她們,我便讓她們出了城自行生活。”

“可是太傅大人的抗秦,是指聯合諸侯列國之力對抗秦國,如今.....”

燕國積弱已久,樊於期有些遲疑。

“樊兄啊,我們已經沒有選擇了。”

劉羽沉聲打斷了他。

“太子丹準備將督亢之地獻於秦王,一旦燕國失去此地,不出數年恐怕連抵抗之力都欠奉,到時秦王再出兵,情況只會比現在更糟,反觀樊兄若能助我刺秦成功,則秦國大亂,太子一黨的諸多手下,也會死的一個不剩!

到時太傅可以在燕國趁勢重啟,近而聯合諸國一同抗秦。

就算失敗,太子丹的實力也會大為衰減,燕王震怒,燕國上下惶恐一片,這時候主戰派的太傅大人不用說話,自然有人將目光放到他的身上。”

“無論怎麼想,都比現在的情況好多了吧?”

樊於期點頭,算是認可了劉羽的話,問道:

“我對秦宮地形守衛瞭若指掌,你要我如何幫你?”

“借樊兄人頭一用!”

話音剛落,樊宇期臉色就是一變,目光之中有殺氣隱隱透出。

與此同時,身後觀景臺上的一眾箭手也繃緊了弓弦,死死瞄著劉羽的要害。

“你再說一遍。”

樊於期臉上殺意湧動,彷彿只要劉羽敢點個頭,他就立刻叫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人頭落地。

身後張弓的箭手也同樣嚴陣以待,只要劉羽已有動作必放箭射殺。

樊於期的反應,完全在劉羽的意料之中,以前看到樊於期自殺這段記載的時候,他心中就有些不太理解。

既然他是一個這樣重情重義的漢子,那當初為什麼還要在戰敗之後叛逃燕國,以至於連累全家呢?

難道他叛逃的時候,就沒有想過家人的下場?

這顯然是不可能的,可他仍然一去不回,沒有選擇承擔責任。

所以說樊宇期這個人,其實是怕死的,起碼在他去燕國之前是這樣的。

那麼又是什麼,讓這個怕死的人,最終奉上了自己的人頭呢?

劉羽認為是他在失去親人後的那種煎熬和悔恨,所以想要借出他的人頭,只有用當年他府上的慘事來刺激他。

歷史上的荊軻便是這麼做的。

“樊家老小的性命,全都死於秦王之手,如今有這樣的機會擺在面前,難道你不想報仇嗎?秦軍勢力日益壯大,若任由其發展,來日秦王將橫掃諸國,一統天下,到時樊兄又該如何自處?”

“人固有一死,樊兄如此毫無作為,死後也無掩面去見府上老小的一眾怨魂。”

演武廳內一片靜默,滿面怒容,殺意凜然的樊於期,此時已經平靜下來。

他輕嘆了口氣,輕輕說道:“本將想要喝酒了。”

這是從秦國逃難以來,第一次以本將自稱。

一個想醉的人,喝不了幾口就會醉意洶湧,樊於期就是這樣。

“年輕的時候投奔明主效忠,誰知主上一招棋錯,滿盤皆輸。

秦王政登基之後,我天天都在府中等著處決的旨意,可是他偏偏對我秋毫無犯,彼時他已大權在握,手下蒙家兄弟如狼似虎,殺我一個失勢武將輕而易舉,但他卻沒有,你說這是為什麼?”

樊於期一個人醉意朦朧,話問出口卻不指望得到答案,更像是在自言自語。

“因為他想殺我滿門,斬草除根!”

“殺我一個人容易,可要斬我滿門上下,非大罪不可定之。敗於李牧的那天我就知道,樊家完了。

手下兄弟勸我留待有用之身,將來還可以報仇。可我自逃到燕國之後,大人待我雖好,卻再無掌兵可能。”

“我明白大人想以‘千金買馬骨’的方式,號召更多的有志之士來對抗暴秦,樊某報仇無期,終日渾然而過,每每夜間夢迴,常見家人血淚問我,為何棄他們而去?”

“先生智計不凡,一番言語直叫樊某如撥雲見日,適才以殺氣試之,尚且巍然不動,足見心性堅韌,可以性命相托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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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樊於期叛逃,並不是劉羽想的那麼簡單,中間還有這麼多隱情,最叫劉羽意外的,還是樊於期的那最後一試。

“臨死前,樊某還有最後一個請求。”

劉羽正襟危坐,不敢有絲毫失禮之處:“請說。”

“斬下秦王頭顱時,請大喊我的名字。”

“荊軻記下了。”

樊於期,一個充滿了悲劇的人物。

他自逃到燕國之後,日夜思念府中遇害的一眾家小,良心難安之下,從未踏入過一步富麗堂皇的樊公館,反而自己搭了一間草屋,總日與田間農夫為伴。

時人若以將軍稱之,樊於期必拂袖而去,以先生喚之,必以美酒相待。

往事不堪回首,今日自刎助劉羽刺秦,可稱得上是解脫。

將樊於期的人頭帶回太子丹府上之時,已經到了黃昏時分。

窗外殘陽如血,太子丹府上歌舞昇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