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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二章 特區第二兇殘的獵手

捕獵是件技術活,有的人天生就是獵人,而有的人,他們長得就像獵物,即使獲得了被賦予的力量,但在他被激怒前,在他覺得有必要為了自己而戰之前,他依然看起來像個獵物,聞起來像個獵物...

瑞卡德就是這種人,他從小接受的教育,他生長的環境,都不需要他用強有力的肌肉和兇悍的氣勢來保護自己。

他的頭腦,他的技術已經足以換取他想要的一切,瑞卡德是靠技術吃飯的人,他能擁有一副強壯的身體,完全是...天賦使然。

所以,當他一個人走在羅斯維爾特區的街頭時,對這個夜晚所有發現他的獵人而言,他都是個完美的受害者。

他們將他視為獵物,並兇狠的撲了上去。

然後,獵人被獵物的硬骨頭折斷了手臂,打斷了牙齒。

瑞卡德將一個手持衝鋒槍的劫掠者打的滿臉是血,但他把自己的力量控制的很好,沒有給這個看起來很兇悍的男人留下任何永久性的傷害。

最少,他沒把這人的鼻子捏成一條線...

“你還有同夥麼?”瑞卡德拎著男人的衣領,好讓自己能聽清對方含湖不清的話語。

“去你*的!”男人朝瑞卡德的臉吐了一口血水,其中還包含著一顆牙齒:“慫包,要麼就殺了我!要麼就滾蛋!”

“你以為老子怕死?”男人掙扎著從地上站了起來,搖搖晃晃的從後腰掏出一把手槍緩慢的上膛:“你以為像你這樣的慫包成了超人類就能騎在老子頭頂拉屎?呸,做夢去吧!”

男人朝著瑞卡德連開三槍,但子彈穿透了瑞卡德的衣服,在他的皮膚和肌肉前表現的ED症患者一樣無力。

“艹!艹!艹!”男人怒罵著,也不知道目標是瑞卡德還是那把手槍,他憤怒的將槍口對準了自己:“這見鬼的世界,老子不玩了!”

“別!”瑞卡德一把奪過那把手槍,他被這個精神病嚇了一跳:“你贏了,拿上你的東西走吧!”

男人像個孩子一樣蜷縮在角落裡哭了起來,低頭露出了自己後頸上被監獄打上的條形碼。

如果瑞卡德像唐吉一樣熟悉這些人渣,他就會知道,只有那些被判處了五十年以上刑期的重型犯才會被烙印上這種條形碼,方便識別。

顯然,這是一個被監獄當成負資產扔進特區節省經費的重型犯,而他在被隔絕於社會幾十年後,根本適應不了新的秩序。

他習慣的一切規則都不復存在,路邊的眼鏡男,娘炮,女人,女孩,甚至老人,孩子,都有可能在下一秒突然變成他無法理解的存在。

還有那些他費盡心思也搞不明白的高科技玩意,這一切都讓他感覺陌生,而當子彈都無法給他帶來熟悉感後,他終於崩潰了,淪為了時代的眼淚。

如果是唐吉在這裡,他八成會順手打斷男人的兩條腿,讓他更深入的體驗什麼叫做殘忍,並且因為聯想到男人活下去的每一天都會為自己曾經犯下的罪惡而贖罪感慨欣慰。

但出現在這裡的,是瑞卡德,他甚至因為憐憫將衝鋒槍踢回了男人腳下,留下了一沓現金,轉身跑開了。

他表現的,好像自己才是那個劫掠者一樣。

不過那三聲槍響,彷彿一個訊號,讓羅斯維爾特區夜晚徹底活躍了起來。

瑞卡德漫無目的的在街上走著,他看見了在角落裡冒險出來,試圖靠肉體交易獲取食物的女人,看見了扛著槍站在樓頂上守衛住宅的男人。

以及...玩家。

並不是所有玩家都會在大街上亂殺一通,大部分玩家在這個階段,他們表現的甚至比很多特區原住民更文明。

他們就像好奇寶寶一樣,對這個世界的一切都感到好奇。

但他們終歸是不同的,這甚至不需要你有多少生活經驗就能判斷出來,任何直視過他們眼睛的人,都能意識到這一點。

當你看過去時,你從他們的眼睛裡看見的只有肆無忌憚四個字,就好像正在觀察螞蟻的孩童,他們朝你微笑和你無關,他們給你食物和你無關,當他們殘忍的拆掉你的四肢時,也和你無關。

瑞卡德看見了火光,看見了屍體,一個小小的據點不知道什麼原因,被路過的玩家給揚了。

十幾具屍體呈放射狀倒在據點周圍,這些人分散著逃跑時,被人從背後一瞬間殺死了。

瑞卡德站在屍體前沉默了一會,他開始理解唐吉對玩家的憤怒和敵意了。

現在,他需要找到一個目標,一個真正的玩家,這很簡單,這座城市裡有上千個玩家,他們幾乎到處都是...

但瑞卡德看見的那些,他們只是在街上閒逛,有些人確實製造了些噪音,大喊大叫,瑞卡德總不能因為這種原因就殺死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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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需要一個合適的目標,一個值得被殺死的,一個...

“看,一個落單的!新樂子!”瑞卡德突然被人堵在了路上,兩個結伴而行的玩家,不需要詢問,只要看一眼,他就能確認。

他們的衣服上還有殘留的血跡,好像剛去參加過萬聖節遊行,然而這些血跡是真實的,是新鮮的,瑞卡德甚至能從上面聽見死者的哀嚎。

有那麼一刻,他甚至有些感激這兩個玩家的出現:“就是你們了。”

“他說什麼?”其中一個玩家手中拎著半瓶酒,已經喝的有點湖塗了,他的衣服看起來大了好幾號,一點也不合身。

玩家大聲詢問著同伴,然後開始哈哈大笑,下一秒整個人就膨脹起來,變成了強壯到有些扭曲的筋肉人。

瑞卡德現在知道那不合身的衣服是怎麼來的了,那身衣服現在被撐得好像緊身衣一樣。

“把他變成小番茄!”他的同伴在旁邊興奮喊道,沒有任何要插手的意思。

顯然,這兩個喝多了的玩家早就把所謂的玩家手冊和社群規則扔到了腦後,他們現在只想爽一爽。

然而,這一次他們遇到了硬茬子,看起來毫無威脅的瑞卡德擋住了筋肉人的攻擊,甚至在對方沒反應過來之前,來了一首關節技,直接把對方看起來很強壯的手臂給掰斷了。

看起來異常強壯的對手,實際力量可能是人類平均值的三到四倍,而瑞卡德,他拿的是唐吉劇本,FBAS局的內部測試中,他被定性為無法精確讀取數據的那個級別...

“大塊頭,看這裡!”瑞卡德給對方來了個過肩摔,粗壯的手臂在他面前好像玩具一樣,直接被擰成了麻花。

另一個玩家因為酒精的麻痺,愣神了好一會才收起了笑容,整個人瞬間化為煙霧,順著風朝瑞卡德貼去。

猩紅門徒賦予瑞卡德的戰鬥本能,讓灰黑色的火焰瞬間籠罩了全身,也許是因為他的內心沒有多少憤怒,也許是因為瑞卡德對能力的掌控一般,這層火焰只有薄薄的一層,緊貼著他的皮膚。

然而即使如此,那個化為煙霧的玩家也瞬間慘叫著變回了人形,半個身子都好像被火燒過一般。

這時,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拎著一把刀從玩家身後的巷子裡跌跌撞撞的追了出來,當他看見被瑞卡德按在地上的玩家時,絕望的臉上露出了仇恨,以及驚喜若狂的表情。

他沒有浪費這種天賜良機,拎著刀完全無視了瑞卡德,狠狠砍向地上的玩家。

只是聽他撕心裂肺的怒吼聲,瑞卡德就能聽出其中所蘊含的憤怒,然而這憤怒突然就消失了。

瑞卡德看向迸發憤怒的主人,卻發現對方此時已經溘然而逝了。

他渾身上下都是血,尤其是胸部,一處肉眼可見的塌陷和筋肉人的拳頭大小正好合適。

折斷的骨茬在劇烈肢體的動作下,要了他的命。

瑞卡德不知道到底什麼樣的仇恨,支撐他走到這裡,砍出的那幾刀?

然而憤怒的主人已經死了,瑞卡德已經無從得知,他有些木然的拿起了那把刀,低頭看著那個依然在徒勞掙扎的玩家,試圖從中尋找答桉。

沒有答桉,玩家的眼神依然充滿了蔑視,即使他處於下風,即使他知道自己可能命不久矣。

但他,他們不在乎。

筋肉人甚至挑釁的看著瑞卡德,似乎在責怪對方為什麼不動手。

殺人很容易,但用刀殺死一個陌生人,對瑞卡德而言其實並不容易,他的憤怒,截止到現在,都還只針對那些曾傷害過他的人。

面前的玩家,對瑞卡德而言,似乎只是個‘無辜’的陌生人。

然而,來自暴怒的力量蘊含著來自暴怒的憤怒,瑞卡德天然能感受到唐吉心中對玩家的憤怒,這一刻他甚至感覺自己能從旁邊的死人身上汲取憤怒...

他舉起了刀,帶著不屬於他,但完全支配了他的憤怒,噼下,他的手臂被震得發麻,鮮血像滾燙的熱水一樣噴在自己的胸口。

灰黑色的火焰自體內蓬勃而出,瑞卡德這一刻沉浸在這憤怒中,火焰蔓延到隔壁的屍體上,好像將他們連線到了一起。

他理解了對方的憤怒,接納了對方的仇恨,這一刻,他們宛若一人。

手起刀落,手起刀落,一直到化為肉泥...

待到火光衝天,熱浪撲面而來時,他突然感覺到胸前的血就像一張充斥著暴力的蛛網,在心頭暈開,他透過人類脂肪燃燒生起的濃煙,望向黑夜,目之所及,皆是一片虛妄。

他說:我們從火中誕生,也在火中消逝。

瑞卡德看著那具已經在火焰中化為飛灰的屍體,對方好像朝他笑了一下,笑容中有一種大仇得報的灑脫。

瑞卡德喘著粗氣,從屍體上站起來,屍體的腦袋已經被砍成了一地肉泥,根本提不成個。

但好在,今天的獵物不止一個,他扭頭看向另一個玩家,對方彷彿被瑞卡德嚇到了一樣,突然尖叫了一聲緊緊的閉起雙眼。

玩家正在進行下線操作,然而怦怦跳的心臟告訴他,不行。

他聽見腳步聲越來越近,玩家終於在這壓力下睜開了眼睛,他掙扎著試圖逃走,但瑞卡德速度更快,將玩家一腳踩在腳下。

瑞卡德用刀柄敲了敲那顆腦袋,堅硬的頭蓋骨在金屬的碰撞下發出彭彭的聲音,彷彿在說這是一顆好頭。

“別亂動,我砍的不準,砍偏了受罪的也是你。”瑞卡德斯斯文文的勸告道:“這是我第一次砍人腦袋,別介意。”

聽見他的話,地上的玩家掙扎的更厲害了,被燒的皮開肉綻的那半邊身體在地上不斷摩擦,大片的皮膚脫落,露出下面暗紅色有些發白的肌肉。

但這毫無意義,瑞卡德比他們強壯的多,這一刻,他已經露出了屬於自己的獠牙,沒有獵物能從他口中逃脫。

瑞卡德高高舉起那把刀,狠狠噼下,玩家陡然停止了掙扎,整具身體保持著一個奇怪的姿勢僵持了幾秒鐘,隨後如同被放了氣的充氣娃娃一樣軟了下去。

他說的都是真話,他的刀法不好,玩家掙扎的厲害,他砍偏了。

腦袋後面還連著四分之一個肩膀,刀柄卡在肩胛骨的正中間的位置,整個刀刃都因為瑞卡德的力量砍進了地面,留下了一道深深的溝壑。

瑞卡德試圖把刀拔出來,但脆弱的凡人武器已經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但他這麼做時,整把刀都斷成了兩截。

那把刀好像釘子一樣,把屍體釘在了地面上。

“天亮之前,我要看見一顆腦袋擺在我的桌子上,要麼是玩家的,要麼是你的...”唐吉的話依然在耳邊迴盪,瑞卡德看著已經露白的天邊,看了一眼那具已經在火焰中焚盡的屍體,扭頭走向了之前男人走出來的小巷子。

幾分鐘之後,瑞卡德面無表情的走了出來,一腳踩在地上的屍體上,一隻手抓住地上的腦袋,用力一拽,直接把剩下那點連線扯斷。

他就這麼拎著還連著半截肩膀的腦袋出發了,地上的屍體,身上的血,手中的屍骸,這一切都彷彿在證明,他才是獵手...

整個城市最...不,第二兇殘的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