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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四章 董卓之死

長安。

董卓似乎深陷貂蟬的桃色陷阱之中,每日除了政務之外幾乎都與貂蟬廝混。

王允很高興,所以只要有機會就在呂布跟前嚼著舌頭。

華雄對董卓很忠心,非常忠心,所以非常的擔憂。他選擇相信白沙的婦人之禍,並且將這個“禍水”安在了貂蟬身上。可惜太師聽不進去,他只得給李儒說,希望李儒能勸勸丈人。因此近段時間常登侍中之門。

可惜李儒很怕董卓,勸過兩次見丈人沒什麼變化,也淡了心思。好在“防人之心不可無”,李儒找機會大大增強了相府的守衛。

校尉高順和呂布麾下“八駿”之一的張遼極為密切,另一位八駿之一的高廉對高順也非常看重,提議主公呂布收服,之後高張二人走動似乎日漸頻繁。對此李儒看在眼裡記在心裡,找機會進言,調高順及其一千部曲鎮守長安西北二十裡外的霸陵。

高順對此並無半分牴觸,帶兵去了。

興許是因為年紀大了,精力不足了,董卓開始為董俷鋪路了。但凡朝中反對自己者董卓都舉起了屠刀,一時間殺得朝臣噤若寒蟬敢怒不敢言。

這日,王允派人請董卓過府赴宴,一邊也通知呂布。於是呂布興沖沖的趕去相府與貂蟬私會。

活該呂布有事,萬事皆順心情極好的董卓剛到司徒府門外想起兩手空空,深知王允乃是喜歡書的人,遂回府去取在洛陽搜刮的書籍。剛進相府,下人報中郎將呂布拜見,正在內堂書房等候。內堂,就是董卓家眷住所。能不傳而進內堂者極少,李儒牛輔兩位女婿自然不說,華雄、呂布也算!

書房空無一人,董卓想起呂布對貂蟬有意,甚為惱怒,召下人問清呂布行蹤就直衝後院小湖。果不其然,這二人正卿卿我我,神情甚是密切!

“貂蟬!賤婦!”董卓大怒,拔出隨身的七星刀快步過去,照貂蟬心窩就是一刀。女人,對於董卓而言不過是洩欲的工具,縱殺死一萬個貂蟬董卓也捨不得動呂布半分!

任何人進入相府必須卸甲解兵更何況這是內堂,呂布當然也不例外。見董卓動了真怒,懾於積威呂布還是心怯了三分,不過那雙恐懼幽怨的眼睛讓呂布鬼迷心竅的下意識抓住了董卓的手腕。

“豎子!如此賤人,死不足惜!”當初華雄的勸告董卓半分也沒聽進去,現在一頂帽子正綠得漂亮。董卓對呂布是非常喜愛的,他甚至準備百年之後將兒子董俷託孤給呂布和女婿李儒二人,不過此時董卓氣在心頭,哪裡還顧及呂布的面子!

“太師!請太師成全!”呂布果然是痴情種子,為了貂蟬他竟不惜與董卓頂上了!

“豎子!你——”

“誒!”董卓痛呼一聲,道:“奉先,此事錯不在你,你下去吧。”

“請太師成全!”呂布雙膝跪下,這可是大禮!

“若無今日之事,送你也無妨!奉先,此乃王允借刀殺人也!”董卓扶起呂布,轉頭惡狠狠的對貂蟬道:“賤人,莫以為老夫不知道王允那廝的主意!哼!美人計,當真了得!”一句話唬得貂蟬色變,兩股戰戰,血色褪盡,一張臉蒼白得嚇人!

呂布臉色數變。

“賤人,你自刎吧。老夫還認你是董家之人!”董卓將七星刀扔在地上。

“將軍......”貂蟬見奸計被董卓說破,心如死灰,唯有抓住呂布這根稻草,或許能救得一命!梨花帶雨,煞是可憐。

“太師......”

董卓轉過身去,道:“若你不肯自刎,奉先幫這賤人了結吧!奉先,天下女子多得是,今日去了貂蟬,來日老夫賠你百個!”

賠!

董卓用的是“賠”而不是“賞”,可見他對呂布愛護之意!

“將軍,妾身來世再報將軍恩情。”貂蟬知今日必死,哭泣泣撿起刀,對準自己胸膛扎去。

“啷嗆”,那呂布竟一掌將刀劈落,而後將貂蟬擁入懷中,道:“末將請主公成全。今日之後,末將願為主公做牛做馬,甘為主公奴!”

“你!”董卓怒極,撿起七星刀笑道:“好!好!好!為了一個賤婦,奉先竟甘願為奴?!哈哈哈哈,老夫倒是看走了眼了!豎子,汝不肯殺,老夫親手殺之!”只是這笑聲中透出一股悲涼和失望。董卓自認識人無數,不論是兩位女婿還是華雄張濟樊稠李肅等,無一不是得力之人,偏偏最看重的卻是個痴情種子,為了女人連自由都不要了。

那貂蟬見呂布維護之意甚重,心中也活絡起來,越發的作出嬌弱之勢,道:“將軍,妾身怕......”

色迷心竅的呂奉先惡從膽邊生,一擰,竟將董卓持刀的手轉折到他背後,那董卓本是反手持刀,如此竟將鋒利無比吹毛就斷的七星刀刺入董卓背心,直沒入柄,刀尖從胸前出!

“啊~”一聲慘叫響起,心慌之下,呂布忙將董卓嘴掩住。董卓的力氣哪裡趕得上呂布,只抽搐幾下兩眼一翻,死了!

幸好呂布動作極快,尚未驚動府中其他人。

“將軍......將軍.......怎麼辦?”貂蟬畢竟是弱女子,雖說身負重任,可還未成見過血,當即六神無主。呂布也慌了,“......莫怕......走,去司徒府上......”。

好巧不巧,出了後堂,董卓之弟董旻遠遠的看見呂布抱起貂蟬飛一般奔跑,甚是訝異。誰料一進後堂,竟有下人來報,太師竟被人殺死了!

呂布一路狂奔直至司徒府。那王允聞言昂天狂笑,老淚縱橫:“哈哈哈哈,天可憐見,董賊終於死了!先帝啊,老臣終於有面目下來見您了!”

一旁的蔡邕驚得將手中的杯子摔得粉碎!

這卻驚醒了王允,忙拉著呂布道:“呂將軍,貂蟬暫留我府中,呂將軍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做!這董賊死了,可黨羽尚在,請呂將軍立刻糾集部曲剿殺,遲則生變!”

不說呂布回營點兵,心驚膽寒的董旻直趨侍中李儒府上,正見李儒華雄。言明呂布刺死太師,李儒華雄臉色大變!

華雄暴怒,拔劍而出就要去找呂布復仇,卻被李儒死死抓住。

“文優,你——”

“華將軍,當務之急不是尋仇,而是保住太師血脈!”李儒不愧是董卓手下第一軍師,短短時間判斷出局勢:“呂布有部曲一萬,而郭汜李傕高順張濟段煨胡軫皆在城外,唯二叔(董旻)掌禁衛兩千於城中,急切間諸將皆不急救援。事急從權,華將軍出城立刻去郿塢取公子奔霸陵。二叔護送城中家眷進皇城,領禁衛封鎖皇城城門不使呂布入內,希望挾天子能拖延些時日以盼轉機。我親自出城急召郭汜李傕等救援,只要諸將入城(前面是皇城,這裡說的是長安城)就立刻關閉城門阻擋呂布。華將軍,切不可使高順回長安,若事有轉機則罷,若事壞,則攜公子去潼關匯合徐榮徐將軍,自投他人。華將軍,切切保住太師的血脈!二叔,若呂布入城,立刻以天子為質,令王允呂布投鼠忌器不敢攻打,為郭李等將爭取時間!”

“為何是高順?太師麾下忠臣無數......”

“太師一去,王允老賊和呂布小兒必然第一時間剿殺我們這幫老臣。高順與呂布麾下張遼等有些勾連,暫時不會有危險。如今事急從權,也只有找他了!”

“文優......”

“快去!”李儒跺腳道,又朝華雄的背影吼道:“華將軍,只要在下有一息尚存,定保華將軍家眷無礙!”

華雄急奔郿塢,連本部兵馬和親衛均不及領,帶了董俷就朝霸陵狂奔。

高順聞言呂布殺了主公董卓,臉色數變。一邊主公對自己有恩,一邊呂布對自己有義,兩難!

那董俷適逢劇變,心智竟瞬間成熟,雙膝跪倒雙手奉上七星刀:“高將軍,請救我一救!”

睹物思人,高順不禁兩眼落淚,跪拜道:“少主,末將定保得少主周全!”忙令陷陣營全軍馬不離鞍人不卸甲枕戈待旦,又令親兵進城打探訊息及提取華雄家眷,再令人飛奔潼關報信。

歷史上高順的確是董卓部將。呂布殺董卓時已升任中郎將的高順不在長安,待其知曉時為時已晚。有人猜測高順投效呂布的原因應該可能是高順也為幷州人士並且得到張遼成廉的勸說。高順沒有第一時間站隊,雖然忠於呂布卻並不十分受信,因此其所帶的“陷陣營”一直維持在七百人左右。

呂布動作甚快,領本部兵馬竟搶在李儒之前破入。呂布及麾下多幷州人士,素來與董卓西涼兵不合,有猛虎呂布率領自然殺得綿羊李儒領軍的西涼軍一敗塗地,隨帶射殺了李儒。可惜了三國的一大軍師就此死了!

呂布分四路關閉長安城門,再分兩路一路搜捕董卓家眷和親信,自己直入皇宮。王允這邊聯絡朝中大員,各家奔出家丁若干,一邊聯絡城外皇甫嵩等將,一邊鎮壓董氏,一邊直奔皇宮,居然在董旻之前闖進皇城。禁衛乃董旻掌控,兩廂廝殺,宮中大亂。幸得王越李進,急切間王允言董旻進宮必脅持甚至刺殺天子,那王越李進忙喝令住禁衛,宮中稍安。這兩位只顧天子,其餘事者不聞不問,董旻擊退了王允等的家丁隊伍但也挾持不了天子了,自然也擋不住呂布,死於亂軍之中。

郭汜李傕張濟張繡等將得知訊息忙起兵進長安,被擋,當即攻城。可惜匆忙間人馬不足,又無器械,一番折騰至夜幕將領依然無果,諸將只得退回軍營。

皇甫嵩接王允令,率部奔郿塢,殺董卓之族弟董璜等董氏一族近百人,得金銀財寶古董珍玩無數。

翌日,城中稍安,王允令“凡西涼軍者,皆殺之。”,唬得群龍無首的郭汜李傕張濟諸人鳥獸散。

三日,長安城門始開。呂布親領一萬直殺霸陵取董俷之首,華雄高順惶惶然如喪家之犬裹挾董俷投奔潼關。華雄這邊剛到,遠處即騰起隆隆巨響——呂布馬快,竟追到身後。

關隘防外不防內,徐榮大喝道:“華將軍高將軍護少主先走,老臣今日為主公盡忠!”董卓麾下諸將最忠者當屬華雄徐榮。華雄高順不敢停留,出關往東而去。

徐榮力戰而死。

呂布見董俷已不可追,遂著張遼守潼關,自引大軍回長安。郭汜李傕張濟張繡奔陝投奔牛輔,奉牛輔為主。數日後傳來訊息,段煨、胡軫主動投降。屯華陰的中郎將董越(董卓族人)匆忙來尋牛輔商量對策,董氏一族盡歿唯存他倆,為何為首腦爭執不休。董越怯懦多疑偏又極愛權勢,能力不及牛輔一半,爭吵間樊稠不耐,一劍將董越殺死。牛輔得了董越兩萬士卒,西涼殘軍壯大至近八萬。

後牛輔攻打中牟朱雋,時牛輔營有士兵半夜背叛出逃,造成內亂。牛輔以為整營皆叛,於是帶著金銀珠寶,獨與親信胡赤兒等五六人出逃,不料被胡赤兒謀財害命,又將牛輔首級送往長安。

李傕郭汜得知牛輔身死的訊息,不得不轉往武威,也就是董氏發家之地。

系統大神這時候開了個天大的玩笑,勸說李傕郭汜的賈詡已經身在嶽沙,卻半路上出了個賈和文(玩家)。鎮長賈和文竟言“諸君若棄軍單行,則一亭長能縛君矣。不若誘集陝人並本部軍馬,殺入長安與董卓報仇。事濟,奉朝廷以正天下;若其不勝,走亦未遲。”李傕郭汜遂拜賈和文為軍師,又糾合團聚了牛輔營殘兵一萬餘的張濟兩路殺往長安。在長安城中飽受煎熬的西涼殘兵裡應外合,逼死王允,殺死太常卿種拂、太僕魯馗、大鴻臚周奐、城門校尉崔烈、越騎校尉王頎。呂布被郭汜糾纏於野外,聽得長安被下後路被斷,只得棄了家小去投奔宛城袁術了。朝政遂為李傕郭汜張濟把持。

且說徐榮未同歷史一樣投降朝廷,華雄高順東出潼關至湖縣稍停,人困馬乏。再往東乃是大城弘農,駐有袁紹五百人馬。當初董卓棄洛陽就長安,沿途掠奪無數,弘農郡人口十不存一,湖縣此時百姓不及千人,缺衣少食,華雄高順得不到補給。商議之下不得不先取弘農再做打算,所幸弘農守兵五百只做防範董卓之意預警之用,又未及得到長安已亂的訊息,竟被華雄高順攻下。

三日後,袁紹函谷關守將高幹得知弘農被下,大怒,親點五千兵馬殺之至弘農。殘兵五百的華雄高順不敢守,棄弘農就船沿黃河而下,與高幹擦肩而過。至卷縣方敢尋一平坦之地登陸,也只能在村鎮劫掠以為補給而不敢再佔得一縣之地。

卷縣以東,是為兗州東郡燕縣,曹操正圍困昌邑,諸縣防備甚為嚴密,華雄高順不敢領軍進入。行至此,回長安之路已斷,所能投奔者不過袁紹曹操及重病中的豫州牧孔伷。商議良久,華雄以為當投嶽沙,董俷則因曾在白沙手下受過屈辱不從,而袁紹孔伷皆不可選,曹操又正與但小波爭鋒,勝負不明,因此不得不先落草為寇,等待時機迴轉西涼。

再說董卓身死,暴屍於市任由百姓踐踏。“卓素肥,膏流浸地,草為之丹。守屍吏暝以為大炷,置卓臍中以為燈,光明達旦,如是積日。後卓故部曲收所燒者灰,並以一棺棺之,葬於郿。”

這日,將殺董之功歸於自身得以把持朝政目中無人的王允在馬日磾等陪同下巡街,忽人報曰:“有一人伏董賊屍哭。”王允大怒:“董卓伏誅,士民莫不稱賀,何人敢哭?”遂疾奔而去,卻是高陽鄉侯侍中蔡邕!

王允怒斥道:“董卓逆賊,今日伏誅,國之大幸。汝為漢臣,乃不為國慶,反為賊哭,何也?”言語間哪有兄弟之情,知己之意?這王允已經被勝利衝昏了頭腦,只怕是天下老子第一了。

蔡邕卻道:“邕雖不才,亦知大義,豈肯背國而向卓?只因一時知遇之感,不覺為之一哭,自知罪大。願公見諒。倘得黥首刖足,使續成漢史,以贖其辜,邕之幸也。”

王允卻道:“昔孝武不殺司馬(遷),後使作史,遂致謗書流於後世。方今國運衰微,朝政錯亂,不可令佞臣執筆於幼主左右,使吾等蒙其訕議也。來人,斬了!”(《三國演義》)

太傅馬日磾等上前求情,正這時,人群中鑽出一人來,此人身長一丈有餘,闊鼻大眼,漆黑如墨,肌肉如虯龍,不是李進是誰?李進攔住士卒,卻遞給王允一小卷竹簡,那王允看後深嘆一聲,恨恨道:“來人,押入天牢!”再令身邊親兵領百人至蔡府,一應用度不缺,卻不讓蔡家人出府。

至夜,李進入天牢探蔡邕,於懷中再次取出一卷竹簡。蔡邕展開一看,大驚失色!

白沙當日請長安紈絝旅行團帶給李進的信札中共有三封。給李進的是說長安若亂,千萬保住蔡邕,若王允欲殺蔡邕,請將給王允的信交出,希望能救得了。給王允的信中卻說蔡邕的侄女蔡媚兒乃是你王允義女,蔡邕又是你王允的知己好友,哭董之事雖非正義,卻有人情,所以不要殺蔡邕,關進天牢即可。作為歷史的一個節點,王允之死正代表著大漢傾覆亂世正式來臨。因此王允必須得死,即便他是蔡媚兒的乾爹。說實話,白沙對這位剛愎自用目中無人自以為是的司徒沒有任何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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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罷,蔡邕重重嘆了一口氣。好友王允固執甚至偏執的性子他自然是知道的,卻沒料到竟然如此的絕情。思前想後,有王允在一日,自己怕是沒有走出天牢的機會了,再看大漢朝廷這幾年風雨交加,天子也不再是天子,而是不斷的做了別人的棋子。先是十常侍,再是董卓,現在是王允,往後還不知道又會是誰。想得深了,他對這官位也漸漸心寒了。如今他唯一牽掛的就是家中的女兒,蔡琰。

“李大人,老夫只一事放不下心,請李大人......”

“蔡大人不用擔心,白兄弟在信中早就提過了,我已經安排人手去了蔡府。不過為了萬全,請蔡大人給家眷說一聲,近期最好不要離府。”

歷史上王允執政不過兩個月時間,由於蔡邕王允先後死去,蔡琰孤苦無依,在李傕郭汜亂長安之時被作亂的西涼士卒所獲,開始了悲慘人生。作為歷史上“四大美女”,白沙自然不希望她成為悲劇,而要保全蔡琰,就必須保住蔡邕——蔡邕在西涼軍一系中還是頗有人緣,至少哭董卓就給他加了不少分。因此在李進的那封信中最後請求當長安亂起就將蔡邕偷出天牢,在那樣的環境中是不會有人注意的。當然,白沙也請蔡邕最好能定居嶽沙,也算一家子團圓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