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傅松，其他人臉上也全是古怪。
唐可可悄聲問：“到底怎麼回事？”
傅松攤攤手：“你問我？我怎麼知道？我也是受害者好不好。”
看這傢伙一臉無辜的樣子，不知怎麼，唐可可忽然想笑。
好在她知道場合不對，才竭力忍住。
張新元卻對這一切一無所知，他道：“這是我從聚寶樓千挑萬選，才選出來的。”
說完，將盒子遞給母親蔡秋容，蔡秋容則轉手遞給花老太太。
聽到聚寶樓三個字，傅松瞬間想起他為什麼會對這個盒子如此熟悉了。
昨天方靜嫻選的那枚印章下面，好像就是這個木盒。
難道……
果然，當花老太太開啟盒蓋，露出一枚印章。
張新元立刻解釋道：“這枚印章據說是明代才女張嫻婧所有，張嫻婧號稱才逾蘇小、貌比王嬙，是最有名的才女。”
傅松看了唐可可一眼，兩人目光對視，表情說不出的古怪。
等傅松再看張新元時，已全是鄙視。
這傢伙口口聲聲說，自己花了整整大半年心思給花老太太選壽禮，現在看來都是扯澹。
傅松甚至能模擬出當時的情景：
昨天，在張新元母親，或者其他人的提醒下，終於想起明天市場花老太太的生日。
然後他意識到還沒有給對方準備禮物，於是張新元來到聚寶樓，簡單說了下花老太太的生平和愛好。
聚寶樓那個胖掌櫃，也可能是師永文，在明知道這枚印章是贗品的前提下，還是做了推薦。
出於對聚寶樓的信任，張新元付錢拿貨，整個過程估計連五分鐘都不到。
傅松問唐可可：“要不要提醒你一下你奶奶？”
唐可可搖搖頭：“不用，奶奶有自己的判斷。”
自己的判斷？
傅松不解的看向花老太太，只見老太太接過印章，認真打量一番，笑道：“這東西不錯，我喜歡。”
見禮物有效，張新元精神一震：“我就知道奶奶喜歡張嫻婧。
但張嫻婧雖然是才女，我卻認為她和您被還要差不少。
您當年帶領唐氏集團大殺四方，從上百家企業中脫穎而出，而張嫻婧只會讀四書五經……”
不過他話未說完，就被老太太打斷：“新元，你不瞭解古董，有時候搞錯很正常。
這枚印章其實和張嫻婧沒有任何關係。”
張新元一愣：“沒有關係？這怎麼可能？小師明明說它是張嫻婧的貼身之物。”
花老太太笑道：“你說師永文那個小家夥？估計他也沒弄懂。
這不是明代的東西，而是齊天工的作品。
說到齊先生，他還是我的恩人呢！
我年輕時和他一起當知青，那日子真叫一個苦喲！
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著，有次我生了重病，因為無錢醫治，只能無助的躺在醫院門口。
是齊先生賣了他做的幾件彷品，才湊足了醫藥費。”
張新元傻眼了：“這……不會吧？聚寶樓信譽向來不錯，怎麼……”
“應該是他們負責鑑定的專家也沒看不出來，齊先生學究天人，技藝更是巧奪天工。
當年他拿著自己隨便做出來的東西，把那些洋人忽悠的一愣一愣的。
如果不是我和他太過熟悉，又清楚他的造假手法，也一定無法分辨。”
說到這，老太太嘆了口氣：“哎，當時我自身都無法兼顧，對於齊先生的幫助，只能記在心裡。
等好不容易有能力報答，他老人家卻已故去。”
旁邊蔡秋榮忙勸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這世上不如意的事十之八九，看開就好。
現在您能拿到齊大師的作品，說不定正是大師在天有靈，也來給你祝壽呢！”
張新元也道：“是啊是啊，我也沒想到會有這樣的機緣巧合。”
傅松看看蔡秋榮，這個女人不簡單啊！
明明是見贗品，卻被她寥寥幾句話，硬生生給整昇華了。
花老太太聽到這些話，果然十分開心。
“咳咳……”康正奇見兩人的禮物已經送了出去，連忙站出來。
作為唐可可的追求者，自然不可能只讓商凱和張新元專美於前。
“奶奶，我也有禮物。”
花老太太對康正奇的態度，顯然要比前兩人差一點，估計大機率是聽說了這貨開娛樂公司的事。
不過今天是自己壽誕，大喜的日子，她還是笑道：“是嗎？什麼禮物？”
康正奇一揮手，他那位御用保鏢便舉著一個硯臺走上來。
康正奇道：“這塊松花御硯有四百年歷史了，據說是乾隆時期和珅的心愛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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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到松花御硯的瞬間，傅松已經無奈的閉上眼睛。
這傢伙不會是和張新元一起去的聚寶樓吧？
不然很難解釋，兩人怎麼會把方靜嫻放棄的兩件東西全買回來。
而且傅松又想到一個問題，昨天方靜嫻說來滬上是代老師看望一位長輩。
難道這個長輩就是花老太太？
她是專門替老師過來祝壽的？
要真如此，康正奇的和中堂御用硯臺，大機率很不討喜啊！
果然，方老太太一定和珅臉就黑了。
她忍了半天，最終道：“知道了，扔那吧！”
康正奇：“呃……”
他吃了個癟，想找點話題緩解下尷尬，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忽然，康正奇看到閉上眼睛的傅松，眼睛一亮：
“傅老弟，既然你也是可可的追求者，我們的禮物都送了，你的呢？”
傅松剛要開口，蔡秋容就道：“他已經送過了，只不過和商凱的有點重複。
哎，現在的年輕人啊，準備禮物時也不知道多動動腦子。
你也編戲曲，我也編戲曲，不是說你們的戲曲不好。
而是大家都千篇一律的話，還有什麼驚喜可言？”
她這句話連消帶打，把傅松和商凱全部否定，一箭幫兒子滅兩個競爭對手，不可謂不厲害。
只是……
傅松道：“蔡女士誤會了，剛才的《五世請纓》只是我的一點小心意。
畢竟區區一部戲，聽著樂呵一下就行，哪能當禮物送呢？”
旁邊的商凱：“？”
傅松一邊說，一邊拿出那個裝著中國紅翡翠的手鐲。
旁邊，康正奇目光全是好奇。
別人不清楚，他卻是知道傅松鑑寶本事的。
更別說對方背後，還有傅子明這樣的凋刻大師。
所以，他現在比任何都期待，傅松會拿出什麼巧奪天工的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