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理工作進行了兩天,當最後一個區域被掃蕩後,整個雙嶼島被正式宣告佔領。
在軍樂團的演奏下,一面星穗旗被緩緩升起,一座表功的界碑,也被立在了一旁。
此次作戰,俘虜了海盜兩千餘人,解救了被扣押的良民三千餘人。
這些良民在被海盜充作奴隸,幹些打柴、燒火、修船、挑水等活計,吃的差住的差,被解救時一個個都已經皮包骨頭。
女子更是可憐,除了用來滿足淫樂以外,稍有姿色者還會被賣掉,海盜只要玩膩了,就會將這些女子賣給青樓妓館。
華夏軍各部,事先並不知道上頭有良民,所以有七八發炮彈,打中了他們的聚集地,造成了大概五百餘人的死傷。
無奈之下,只得一一登記,詢問倖存者中是否有親人,有親人的話,可以得到一筆慰問金,沒有親人的話,則燒成骨灰後就地厚葬。
張三風、安山、力木,在安撫完這些解救的良民後,便是一起巡視著戰場。
此時,士兵正在指揮俘虜,讓他們把一具具屍體弄走,把一條條殘肢斷臂收走。
地上的血跡也被鏟掉,隨行的赤腳醫生,正讓人挑著石灰,在四處拋灑,保證這些屍體不會弄出疫病來。
四散的磚瓦木屑,也被一一清掃聚堆,再直接倒入海中。
華夏軍的士兵,對於這些事情已經輕車熟路,所以不到半天的時間,就已經很難看到戰爭的痕跡。
甚至遠遠看去,還比之前整潔了許多。
張三風來到島上最高點,用望遠鏡看了海盜的佈防後,不由搖頭說:“這次的敵人還是不具有代表性!”
安山笑著收起望遠鏡說:“還比不上琉球的佈防!人家至少有座城池。”
“不過也有防備鬆懈的原因,這群人居然能連著喝兩天的酒,沒一點紀律可言!”力木也道。
張三風點了點頭:“不過真要按咱們這種作戰模式的話,要送十個營上岸,還是太慢了!”
“這是一個島嘛!”安山反駁道:“真要是地方大,可選擇登陸的地方肯定多。”
“這倒也是!”
力木接話說:“不過登陸時確實是最危險的,在船上的陸軍,基本沒有什麼戰鬥力!”
安山點頭贊同道:“所以登陸作戰,最好是殲滅了敵方的艦隊再說!且戰前,一定要對適合登陸的地點有所瞭解!”
張三風拿出望遠鏡又看了看,嘆了口氣說:“大小磨山的敵人已經逃了,看來沒有地方能再演練一二了!”
安山和力木皆是一笑,安山說:“那就開始寫戰後總結報告,我待會讓人帶兩個營上去,將那兩個島也佔了。”
張三風點了點頭,他們三人已經清楚,這次進攻雙嶼島,是對大明作戰的預演,所以格外的認真。
只是這群海盜完全沒有章法,在陸軍登陸後,居然一次有效的反擊都沒有阻止起來。
若非是一定要線列進攻,否則怕是幾個士兵,就能追著一堆的海盜跑!
只能說這些海盜看似悍勇,實際上就只能欺負一下老百姓,遇到正規軍立馬就潰了
……………
島上的臨時病房。
呂麗姝醒來時,發覺自己身上綁滿了白色的布條。
身上的痛楚消減了許多,她想抬手,一股劇烈的疼痛就讓她叫了出聲。
“你醒啦!先不要動,躺久了容易發麻!”
一個少年的聲音響起,說的話有些怪,勉強可以聽懂。
呂麗姝轉動眼睛,正巧迎上了那少年的目光,短短一瞬,便如驚鴻一瞥。
她忙收回目光,卻是勐的回想起來這些天的遭遇來。
“我是華夏軍的軍醫,我叫杜文嵩,你也真是命大!這麼多密集的炮彈,處處都是殘垣斷壁,你旁邊兩個人就被砸成了泥,偏偏就你和另一個女子躲過了!”
“唉,也幸好你躲過了!否則這次我也沒有實習的機會,說實話,你這樣的傷員,我從醫以來,還是第一次見呢!”
“好在我醫術精湛,你放心,你死不了!待會有人送來白米粥,你記得別喝多了,要解手的話就叫人。”
杜文嵩言語中有些興奮,實在是實踐的機會太少,這次若不是碰到這幾個傷員,他也不能展示一番他所學的理論。
所以此刻他沒有對傷員的同情,滿腦子都是實操的經驗又多了幾分,等回莫城後,看看能不能寫篇總結文章。
呂麗姝聽懂了,心裡頭有些不舒服,又覺得這個少年大夫倒是頗為率真。
再一看這間房間,只見裡頭躺了大概十幾個人,隨處可見的都是白布,那少年也是穿著身白衣。
她不禁想,身披熱孝,這是家中突遭了什麼變故?莫非他們同海盜有莫大的仇怨,這才戴孝報仇?
那少年已經去看其他病人了,只見他笑容親切,對待每個傷員似乎都很熱情。
呂麗姝嘆了口氣,知道自己是得救了。
回想起在海盜窩的日子,她不由得渾身冰冷起來。
又想到清白不在,即便是能回老家,想必也躲不過閒言閒語,可這般大苦大難她都熬了過來了,此刻心裡只有劫後餘生之感,再無捨生取義之心。
不一會兒,一個婦人端著一碗粥過來。一看就知道,這個婦人也是之前被劫掠而來的良民。
呂麗姝此刻又飢又餓,恨不得搶過這碗粥一飲而盡。
只是微微一動,渾身便是酸脹,也就只得接受這個婦人的投喂。
“喲,胃口不錯!別吃太多了,少量多餐知道嘛?”那少年又嘮嘮叨叨的站在了一旁。
呂麗姝被逗笑了一下,她努力說道:“多謝恩公!”
“謝啥?我們是華夏軍,專門為老百姓而戰,為民服務!”杜文嵩頗為自得道。
呂麗姝心頭微怔,她見過明軍,卻從未見過這般裝束的明軍。
“你好好養傷,後天島上開公審,到時候你去指認那些海盜,窮兇極惡者,一律絞死!”杜文嵩又說了句。
呂麗姝心頭一顫,咬牙道:“好!”
……
兩天後,呂麗姝被抬著參加了公審。
當看到一個個海盜,被人指控之後,立馬就被絞死時,她心裡頭爆發出一陣莫大的痛快之情。
一種大仇得報的暢快,令她差點就掙扎著站了起來。
她瞪大眼睛,望著這些往日威風的海盜頭子,一個個如同鵪鶉一般磕頭討饒。
而那些被欺壓的良民,被奴役的良民,被海盜害的妻離子散的良民,都在扯著嗓子大罵著。
不少人甚至直接開始動手,即便是痛毆海盜,四周的士兵也只是挺拔身姿,並不制止。
呂麗姝突然有些想哭,大仇得報,她平生彷佛再無遺憾。
她對眼前這支名為華夏的軍隊,也產生了一種恩同再造的感激之情。
突然,她發現被押上臺的,似乎是那日給她水喝的那個海盜。
她很想替他說句話,可是發現已經有人站了出來,說此人曾經救助過不少奴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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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聽此人的辯訴,他本本分分的說出了他是疍戶出身,早年間因為父親被人打死,一怒之下殺了人家全家,這才落草為寇。
而公審主官聽了後,卻說:“無證之辯不談,既然在為寇期間,沒有犯下大的罪行,又有良民為你作證,便判處十年勞改!”
嘩啦——底下滿是一片驚詫聲,呂麗姝這個讀過些書的,卻是肅然起敬,這支軍隊的長官不搞不教而誅,仁義之師名副其實。
她對這群短髮短衣的人,也產生了一種由衷的信任!
(大家的評論我都看到了,但我被禁言了,得15號才能解封,所以回不了你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