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可知主公之意？”
夏侯淵收到回信時一頭霧水，自行取捨是何意？
這兗州城究竟是守，還是不守？
“能守則守，若是守不住，則棄之。”
荀或給出答桉。
很顯然，曹操這是鐵了心要拿下徐州，如今的關鍵在於誰更快！
因為大家都很清楚，李傕就算得到了兗州，最後也必然會放棄，只是這種做法屬實有些膈應人。
“先生，我們能守住兗州嗎？”夏侯淵問出關鍵問題。
“難！郭奉孝可不好對付。”
荀或搖頭，如果是實力相當，他不懼與郭嘉比謀略。
可如今整個兗州只剩七八千老弱病殘，西涼軍卻都是能征善戰的精銳，這樣的差距，便是孫武再世也不好用兵。
至於為何如此篤定郭嘉在軍中，兩人畢竟是多年好友，郭嘉不會不來見一面。
“將軍請將城內可用之兵盡數召集，我自有妙用。”
“先生莫非想伏擊敵軍？”
“不，只是與多年好友鬥一斗陣法。”
“末將明白了。”
以如今的形勢，死守也是守不住的，還不如主動出擊，說不定還能換取機會。
——
“報……前方發現敵軍。”
第二天，徐晃與郭嘉得知荀或在前方擺開陣勢的訊息。
“他，竟敢與我軍野戰！”
徐晃一臉難以置信，雖然他們這支先鋒隊伍只有三千人，但可都是身經百戰的精銳啊！
若是設伏，或許對方還能有幾分勝算。
“他這是要與我鬥陣，如若勝了，還能挫我軍銳氣。”郭嘉看了眼地圖，發現前方是這條道路的必經之地。
也就是說，如果不能破陣，他們是寸步難行。
徐晃點點頭，他此時也冷靜下來了，兵家戰陣變化無窮，在用兵大家手裡，陣法變化能發揮出巨大的作用。
“軍師可有信心。”
“這世上沒人敢說一定能勝荀文若。”
郭嘉搖頭，荀或的王左之才可不是吹出來的，當初他們在書院時沒少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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弈棋如弈陣，執子如用兵。
又過了約莫半個時辰後，一支排列整齊有序的大軍出現在眼前。
戰鼓齊鳴，喊聲震天，軍勢浩蕩，令人不敢直視。
徐晃驚疑道：“情報上說，曹操此戰帶走了所有的精兵強將，所剩不過幾千老弱病殘，莫非軍情有誤？”
“非也，荀文若只是將僅剩的精兵放在前面，內裡依舊不堪。”
郭嘉一眼便看穿虛實。
這叫什麼來著……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以為數不多的精兵佈置在前，維持大軍的威懾力，中軍與後軍依舊是破磚爛瓦，一碰即碎。
郭嘉又道：“不過荀文若一向謹慎，絕不會如此冒險，依我看，他這是要動用自身的力量了。”
自身的力量……
徐晃心中一動，很快有了答桉。
文氣！
又稱儒家的言出法隨。
不過這個能力雖然厲害，但很少有人會去使用。
凡逆天者，必遭天譴。
這份能力很厲害，但同樣的，需要付出極大的代價，過度使用甚至會當場英年早逝。
徐晃沉吟道：“荀或若是動用文氣，我軍可暫且置之不理。”
據他所知，文氣的加持是有時間限制的，他也不急於這一時半刻。
相比起來，軍師深受主公器重，若是出了什麼閃失，他難辭其咎。
徐晃可不想斷送自己的大好前程。
郭嘉笑而不語，他會害怕和荀或比文氣嗎？
永遠不要和一個喜歡浪的人比膽量。
郭嘉一指不遠處的高點，道：“將軍可命人在此地建一高臺，待我看看他荀文若擺的是何陣法。”
“軍師……”
徐晃有些猶豫，自家軍師的性情他還是有所耳聞的，萬一鬥起來傷了自身，他如何向主公交代？
郭嘉笑道：“無妨……若是能以我性命交換荀文若，這筆買賣不吃虧。”
他是個謀士，只通謀略。
而荀或卻是軍政全才，謀略也不比他差，誰更有價值一目瞭然。
徐晃一聽更不能答應了，你死了我怎麼辦？
你走得瀟灑，倒是把難題都交給我了。
“將軍只管放心，不過是一場久違的敘舊，即便是我想換命，荀文若也不會答應的。”
徐晃拗不過他，只能命人照做，很快一處將近二十丈的高臺便建築完成。
郭嘉走上高臺，放眼望去。
盾兵，槍兵，車兵，騎兵完美契合，匯聚成一道優美的風景線。
盾兵在前，堅如磐石。
騎兵如水，變化多端。
……
整個軍陣涇渭分明，構築成道家的八卦圖桉。
“這是……八門金鎖陣。”徐晃也是飽讀兵書，曾看過關於此陣的記載。
“將軍識得此陣？”郭嘉有些意外的看了對方一眼，沒想到李傕倒是發掘了一個人才。
為將者，能懂得調兵遣將，各兵種之間的搭配運用，已經算是一員良將。
而如果能通曉各家陣法，可算是大將之才。
“末將偶然在一篇兵書上看過，此陣乃孫臏所創。”
“既知陣法，可知如何破解？”
“這……”
“將軍但說無妨。”
“應是由東南生門殺入，正西景門殺出……只是這陣法變化多端，此解法未必能奏效。”
徐晃覺得對方既然敢佈下陣法，就不會這麼輕易讓他破解。
郭嘉笑道：“將軍只管如此破陣，其他的交給在下便是。”
“好！”
徐晃沉吟片刻，最終還是選擇相信郭嘉。
既然主公派他當軍師，又讓自己言聽計從，那就沒什麼好猶豫的了。
“將軍請記住，不論陣法如何變化，解法始終不變。”
真真假假，虛虛實實，這正是陣法之道。
——
“先生，敵軍為何不動，莫非不想破陣？”夏侯淵立身於陣法中央的高臺之上，感受著烈日的灼燒，忍不住抹了抹臉上的汗水。
雖然已是秋季，但正午時分的太陽還是格外的火辣。
荀或搖頭道：“不會的，以郭奉孝的性子，絕不會避而不戰。”
他敢以幾千老弱病殘佈下陣法，便等同於給對方下戰書，郭嘉生性高傲，絕不會畏懼他。
就在這時，傳令兵匆匆趕來。
“啟稟將軍，敵軍來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