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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封神終啟

“天地不變,老師不現。”

端坐在道臺中央,通天哪裡還有剛剛感性的模樣,冰冷漠然的眼神透露著肅殺:“便是盤古開天也要歷殺身之劫,此時正是我截教氣運勃發,晉升我混元道果之際,大劫果然是要來了!”

隨著他一語言畢,整個金鱉島都是錚錚而響的劍鳴聲。

因之前通天出手清理門戶的動作就讓門徒們警覺,此時又見道臺劍鳴不斷,還以為有什麼大變故,萬仙井然有序,以四大嫡傳弟子為首結成龐大的仙陣,籠罩整個金鱉島。

先見太極陣,多寶濛濛混沌氣息加身,手持寶劍,腰寄混天錘。又有兩儀陣兩位聖母運截教玄功,發動玄雷,閃爍電光讓整個東海為之震盪,又有四象陣由三宵與趙公明主持,形成一擎天巨人在其中頂天立地,這赫然就是萬仙大陣的雛形!

葉蘇緩緩從三十三外收回探視的眼神,淡然說道:“不去拜見老師?”

雖然不是鴻鈞的弟子,但葉蘇總歸是紫霄宮中的聽道客,稱鴻鈞一聲老師也是應當。

通天撫平了劍鳴,起身來到道臺邊緣看著氣象萬千的萬仙大陣緩緩搖頭:“不必了,老師自會下法旨召見。”

“那我也不便久留。”

葉蘇見紫霄宮都已顯現,明了這封神之劫已經到倒計時,已經很快就是諸位聖人在棋盤上將自己棋子攪動天地的時刻。

這次葉蘇起身離開,通天沒有再留,只是莊重的稽首一禮。

無量山的眷族早已在金鱉島的外圍等候已久,只等著自家老祖一起歸程。

將紫金葫蘆收入袖中,葉蘇在跨入虛空前回首說道:“大劫來時,道友若是能在金鱉島中清修,以這萬仙大陣鎖住截教氣運未嘗不能得享清淨。”

“.......”

通天一愣,剛要言語就見葉蘇已經消失在了虛空中,再望道臺一望,就見一陣清氣徐徐起揚,無量山寶光一片的儀仗已然騰空,往著金鱉島外而去。

“太上師兄只要人族興旺,人教必然大興,所以不必爭。”

“女媧得享人族香火供奉,又得妖族尊崇自然,雖不得再進一步但也享受清淨。”

“西方那兩位自知根腳淺薄,有風靈道友警告在前,又與截闡兩教相爭的話,恐怕連西方教底蘊耗盡也不過是讓兩教有了一致的對手,如曾經聯合逼迫人皇退位一般對付西方教。”

“而無量山......”

通天搖了搖頭,他實在不懂葉蘇立下風靈月影宗之後就如下了一招爛棋一樣沉寂了下來。但他隱隱覺得一切絕非表面那麼簡單,卻有千絲萬縷,琢磨不透,所以乾脆也不再評價。

“這些年你們坐視截闡兩教勢起,看我起朱樓,又見我宴賓客。如今劫如大風來,還想勸我撒手不管這傾注心血的大樓?”

“其不知這截教一絲一縷,每一位弟子,每一枚大教篆文都銘印在我心神中,是我攀登的道基也是我之夙願。”

“為此不惜與師兄決裂,為此不惜在芸芸眾生中漸起罵名。”

“此時已到箭在弦上,若不去爭上一爭,又怎麼能過我道心一關?”

通天這番感慨註定不會傳達到葉蘇耳邊,聲音只在道臺上的重重禁制中緩緩平息。

..........

紫霄宮隱現三十三天外對於芸芸眾生而言沒有什麼意義,他們大多都只能專注著眼前,因為他們只有渡過今天才能一步步邁向未來。

時光之河奔湧向前,對於聖人不過是彈指一瞬,但在人間已經改朝換代多年。

一對青衫男女就在神都宏偉的大門外好奇的觀望著,他們身前是一對丈六高的石雕麒麟,雙眼閃閃,碗口大小,嘴裡含一顆紅珠,發出朦朧的光華,衝上了天際。若是用靈眼來觀看,就會發現,這紅光上了百丈高空,再反罩下來,把長達十餘里的城牆全部罩住。

“這人族又富裕起了嘛!”

后土笑意盈盈地想攝取一隻麒麟石像,一旁葉蘇無奈牽住她的手這才止住了她的動作。

還是你說來人族神都逛逛的,這還沒進門你就要搬了人家門戶法陣的核心?

被拉住的后土連忙去扯住葉蘇的青衫,像是徵求意見般說道:“等回去之後,我也要在宮殿前裝上兩尊麒麟石像!”

葉蘇對這個怪異的要求笑著說道:“你想要上百隻真的麒麟都可以,幹嘛要個石頭的?”

“石頭明明比真的威風多了!”

“那就讓眷族們做幾個吧,待會回山中再給你帶回去。”

兩人說話之間,突然聽得人聲鼎沸,一座高大宛如牌坊的大門緩緩開啟,門口有兩隊精壯的士兵魚貫而出,一隊莫約三四十來人,都穿鮮亮鎧甲,跨三尺寶刀,持精鐵紅槍,兩眼精光爆射,個個都有幾分修為。

他們把守著大門,讓城池外的人們陸續走入城池中。

這神都的城牆對兩人而言根本不算什麼,但他們就像凡人一樣排在隊伍中,一點點穿過城牆。

闖過門洞的一瞬就見人來人往,店鋪酒樓,地攤小吃,玩物花樣,綾羅綢緞,雜耍,藥材,奇珍異獸,各式各樣,應有盡有,著實繁華。

才走了幾步,后土的手上就多了一串冰糖葫蘆,隨後不斷的增多,雙手拿不過來之後,咬了一口就塞給了一邊的葉蘇。

“人族如今已經基本斷絕了來自女媧的神性,但好像更加活力?”

后土一點手中的栗子,它便自動剝開露出黃燦燦的果實,美滋滋將栗子吃下,模樣就如從前遊歷洪荒時吃貨吃到美味的表情。

葉蘇將她又想重新嚐嚐味道的冰糖葫蘆遞上說道:“天壽從三百到了如今百歲,但靈智與教化大大的提升,福禍相依吧!”

兩人邊買便走,一路向前,很快就走過了外城,高有百丈,宏偉壯闊的城牆出現眼前,一隊隊的穿著閃爍靈光鎧甲的兵卒來回巡視,白玉大橋欄杆,架在護城河上,河裡波濤洶湧,嘩啦大響,隱隱有氤氳紫氣衝上。

神都此地乃是整個東勝神州的風水地脈交會之處,是絕好的修煉之地,佔了一大部洲的靈氣精華,整座皇宮壓在其上,依照八卦之形,用仙法鎮壓,鎖住了地氣,使其不能上衝,越發能聚靈氣,那地脈精華吞吐的氤氳紫氣,幾乎可媲美日月精華。

后土咬著糖葫蘆微微眯著說道:“不是說兩教這些年收斂了許多了嗎?怎麼從氣運來看依舊攝取著人族的氣運?”

“這裡不亞於一處聖地,普通教眾們又尋不到什麼上等洞府,怎麼可能會捨棄這裡呢?”

葉蘇手裡還抓著好幾串零食搖頭說道:“只不過截教道宮被毀之後,闡教道宮也撤了出去,兩教教眾改成入朝為官來攝取氣運了!”

他這麼說著,前方玉橋上就見有人騎著一隻墨麒麟,前方幾位僕人高舉著燙金的【聞】字牌從內城中走出,守著大門的兵卒們紛紛下拜口稱:“恭送聞仲上大夫。”

“哇!我就說真的麒麟好醜,還是城門的那一對石雕的好看!”

看著龍首、麋身、牛尾、馬蹄,威風凜凜的瑞獸墨麒麟被說成醜,葉蘇也一時無言,只是望著麒麟過處無數民眾跪倒在路旁,他還是緩緩搖頭。

街道上伏跪著一片,本來兩名青衫遊客模樣異常突兀,但所有生靈就好像沒有看到他們一般,等著聞仲騎著麒麟離開之後,整個街道又快速熱鬧起來。

后土在一家做叫花雞的店家怎麼都不肯離去,還嘖嘖稱奇的拿出玉片以水鏡術記錄起來,葉蘇只好在一旁跟著她等候著。

只不過他的神念沿著玉橋先如了內城,再如入無人之境般穿過皇宮的護法大陣。

在人皇殿前是一隻振翅欲飛的玄鳥,它以青銅打造而成,聳立在皇宮最中心的位置,也是如今法陣的核心!

不僅鎮著人族的氣運,更拱衛著皇宮的安全!

只是恐怕這商的國主都不知這青銅玄鳥其中有著一名藍衣少年正在閉目靜坐,宛如等待著天時破殼而出!

葉蘇的這縷神念簡單的掃了一眼便轉過後面花園,行過了九曲迴廊,玲瓏玉池,奇花芝園,晶玉琉璃路,方才到了前宮,只見偌大一個宮殿,玉案條條,羅列兩旁,下有蒲團可坐,旁有使女斟酒,中間有歌舞細吹,大柱之上有龍鯨涎香,人一入內,彷彿進了溫柔軟香之窟中。

帝乙高坐在中間抱著襁褓中嬰兒,他一臉喜悅的自己的兒子,望著殿中的群眾志得意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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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這是你的名字!”

“當我衰老之時,便入玄門中求長生而去。”

“那時整個神都都會響徹你的名字!”

“帝辛!帝辛!”

“你將如先祖一般繼承玄鳥降下的天命,為我商國新的一位國主!”

想到這裡的帝乙在難以止住心中的激盪的心情,在群臣的注視下高高托起嬰兒,另一只手舉起酒樽:“為我朝新誕儲君,諸卿飲勝!”

殿中的氣氛因此而熱烈,一位位舞女從一旁邁入其中翩翩起舞,恍若歌舞昇平。

玄鳥為人族降下了曾經人皇鼎盛時代的殘餘的氣運,肉眼可見這取代夏朝的商朝,人族中終於又見有人傑降世。

這些年,通天終於不再放任截教氾濫的發展,派出親傳弟子真的誅殺了許多喜好屠戮生靈的教眾之後,由上至下整頓教規,引導二代弟子收下了這些年出的人傑,悉心教導後讓他們入商朝為官。

身為截教的教主,通天還是狠下了心,當截教以縱容的態度讓門人肆意發展,以此凝聚龐雜的氣運來壓過了闡教之後,他就要以雷霆手段來整束教眾。

而另一邊的闡教元始撤了神都的道宮之後,便閉了玉虛宮的講道,十二金仙常年在各自的道場中也收下了不少門徒,是為三代弟子。

趁著截教收縮勢力,調整自身時大肆擴張,與截教教眾爭奪天地氣運。只不過這一切還沒到撕破臉皮的程度,雙方就在商朝的朝政上以三代弟子為主彼此角力,隱隱有了點黨爭的模樣。

那叫花雞終於好了,葉蘇也收回神念,準備與后土一同享受這道凡人的美食。

而這時三十三天外的墜下一道道符旨,剎那間便送到了每一位聖人的面前。

“我又不是聖人,只不過是地府中區區的月影仙子而已。”

后土隨意敲著包裹著雞肉的泥塊,看也不看葉蘇手中託著的紫色符文說道:“你去吧,記得快點回來,不然這雞肉就沒你的份了!”

后土聖人,月影仙子,果真狡猾!

葉蘇彈了彈她的光潔額頭,便遁入了虛空中。

混沌之中,不計年月,亦無四方。葉蘇已為聖人,輕易就找到了紫霄宮所在。再從虛空中邁出時,便見眼前混沌一片平靜,一道宏偉的紫氣繞一道觀,正是紫霄宮。

落在道宮前的石階前,步行邁入宮中,道臺旁竟然見昊天恭敬的侍立在道臺下,宛如童子一般,哪裡還有什麼天帝的架子。

而道臺下的八個道蒲中竟然已經坐著一人,葉蘇隨意掃去便擎著披盤古幡的元始淡然的坐在道蒲上,不知為何看起來心情不錯的樣子,見了葉蘇進來,竟然罕見的主動稽首見禮!

“見過風靈道友。”

“見過元始道友。”

彼此見禮之後,葉蘇也就坐在了最邊的位置上,剛想閉目養神就見宮外清光閃爍,卻是通天來了。

他一進來,先是皺眉掃了昊天一眼,然後才看向自家師兄,不冷不熱的見禮之後,竟然坐到了葉蘇的身旁,與元始隔著兩個道蒲!

要知道三清從紫霄宮聽道開始便是坐到一起,而今竟然這般明顯的分開了坐席!

元始沒有什麼表示,只是淡然的看了一眼。

這片刻之間,金光與五彩霞光閃過,又有一縷紫氣瀰漫。

除卻基本缺席的后土之外,道蒲上七位聖人來齊了!

昊天在道臺下恭聲說道:“恭請老師!”

道臺上,宛如一直都在的老道顯現身形。

聖人們便沒有猶豫施禮問候道:“老師聖安!”

那鴻鈞一出現,也不言語便向著紫霄宮外一招手。

諸位聖人就見眼前藍光一閃,竟然一位藍衣少年!

也不等聖人們訝然這一臉無辜模樣的傢伙竟然是葉蘇的大弟子,他的眉心溢位一縷金光。

一金榜便出現在了紫霄宮中,閃著閃閃金光。

【封神榜】!!

那道紋形成的三字讓本來心情不錯的元始驟然色變,他望著道臺下的昊天緊促起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