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
深夜, 哄睡了白雪的葉棠披上披肩後來了餐廳。
餐廳裡的壁爐被燒得旺,火光與牆壁上的火炬一起照亮了前王后芙蕾雅的畫像。
芙蕾雅帶著一如既往的優美微笑,靜靜地凝視著方的葉棠與奧斯本一世。
“你主動找我來是想說什麼?是想向我炫耀你成功籠絡到了白雪?還是覺得你能迷惑白雪, 就一定也能迷惑我?”
奧斯本一世冷笑著。
女兒始終拒絕與他說話,見到他就把臉扭朝一邊,連目光都不與他對上。這讓他光是看到葉棠那張臉都能夠對葉棠產生莫大的惡意。
“正相反,我的陛。”
葉棠彎下了腰, 以臣子禮向著奧斯本一世行禮:“我想讓您與公主和好。”
“您是公主的父王, 也是我的丈夫。身為王后, 我理應幫助我的丈夫、支援我的丈夫。”
“你——在打什麼主意?”
奧斯本一世然不馬上就相信葉棠, 但看見那個驕傲的聖露比法利斯特的公主向著他虔誠的低頭, 他又難以自控地產生了一絲隱秘的快-感。
“陛, 我並不想與您生兒育女。”
奧斯本一世沒對葉棠說“免禮”, 所以葉棠一直低垂著頭顱, 始終維持著行禮的姿勢。
“相信您也應該知道, 我並非完璧之身, 在聖露比有我所愛的人。”
“——”
早就已經在心中默默篤信了的猜測從當事人的口中被說了出來。奧斯本一世難去慢慢品味自己這一刻的感受。他的額角與手背都爆出了青筋, 臉上的肌肉也不斷抽搐。
“我不想對陛說謊, 只是陛您一直沒有我解釋的機會。感謝陛今天願意來見我,所以我要對您開誠佈公——”
“我忠於我的愛人, 我的心中只有他一個人。我不是自己想嫁到卡斯特利翁來的, 可就算我反對自己的婚事,試圖逃出去找我的愛人, 我的父王與兄長們還是將我送到了這裡。……我若是不從,他們就殺死我的愛人,還有我的孩子。”
孩子!?她果然已經有了私生子!!
忍著吐出一口老血的衝動,奧斯本一世的拳頭已經朝著葉棠舉起。
作為貼身不離的近衛騎士, 守在餐廳門邊的凱同樣因為葉棠的話吃驚不小。可看到奧斯本一世舉起拳頭,他的第一反應還是如果奧斯本一世衝向葉棠,他可能需要對著奧斯本一世用撞的才能讓奧斯本一世停止他的暴行。
王后太纖細了。手臂與肩膀上的傷都還沒有完全好透的她要是捱上王的一拳,只怕是……
只是不用暴力他法阻止王,如果他用暴力阻止了王,明天他的腦袋就會被懸掛在城牆上。
他真的確定要用自己的生命去護衛王后嗎?
“陛!請住手!!”
在凱的腦子權衡完利弊以前,他發現自己的腿已經衝向了葉棠。
凱沒來得及阻止奧斯本一世,為奧斯本一世的這一拳,揮向的是長桌。
石制的長桌碎了老大一塊。葉棠卻是站在原地,腳尖都沒有動一。
“陛,聖露比與我的兄長們犧牲了我的愛情、我的幸福。我恨聖露比,也恨我的兄長們。你可以怪我不夠貞靜賢淑,也可以認為我骯髒排斥我遠離我。我只想告訴你一件事:我不想讓我的兄長們如意,我要報復聖露比。”
“所以我不為了聖露比生您的子嗣,讓我的後人成為聖露比用來蠶食卡斯特利翁的工具。我好好地守護白雪公主,教她作為女王所需的一切。然後有朝一日——”
葉棠終於抬起了頭,她那雙金色的眼睛裡像是有能燒化人不留骨頭的岩漿在流淌。
“或許是白雪的兒子、或許是白雪的孫子……終有一天,卡斯特利翁的王將征服聖露比!”
這一刻,奧斯本一世理解了:他的王后與他利害一致。他們同樣恨著聖露比。
而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
“我的殿下又做了十分大膽的事呢。”
文森像風一樣吹進了葉棠的寢間裡。
何止是大膽啊……根本是不要命。
鏡子裡吐槽的迪塞爾感覺自己已經被葉棠嚇得壽命又縮短了十年。
奧斯本一世那種武夫是完全可以徒手殺人的。他在鏡子裡拍著鏡面吶喊讓葉棠不要再說會惹惱奧斯本一世的話,葉棠卻全然無視了他。
瞧見奧斯本一世舉起拳頭砸碎長桌的時候,他真的感覺自己已經看到了葉棠被大卸八塊的場。那時他在想,若是葉棠真的死去了,就算沒有奴隸契約的限制,自己也要撞死在鏡子裡葉棠陪葬。
幸好,他還不用那麼做。
文森聽不見迪塞爾的吐槽,他走到葉棠的面前單膝跪下:“殿下,您的文森回來了。”
正在梳頭的葉棠微微頷首:“嗯,辛苦你了。”
“呼呼……我不辛苦。”
文森站起身來,右手還放在胸-前:“如您所料,聖露比的庇護已經失效。現在普羅大眾進入了恐慌狀態,數的一般人將整個皇宮包圍起來,靜-坐在原地等著您的父王出一個說法。”
“皇子們嘛……年紀小的有幾個已經躲去了自己母妃的宮殿裡,每天除了瑟瑟發抖就是淚流滿面。年紀大的皇子裡皇太子向民眾保證說能在三個月內恢復溫德福斯特對聖露比的庇護,結果被民眾們砸了石頭,說是三個月的時間太長了,田裡的作物都該死光了。”
“第二皇子與第六皇子結盟,兩人對民眾說皇太子說得不可能實現,要民眾們看清現實,習慣沒有庇護的生活……”
“接著他們也被石頭砸了對不對?”
梳好了一頭金髮,把梳子放到梳妝檯上的葉棠轉過了身。
想到第二皇子與第六皇子的窘態,文森以拳抵唇,輕笑個不停。末了又說上一句:“失禮了。”
“聖露比的況很有趣,卡斯特利翁的況也有趣呢。您居然想到反過來利用對您不利的傳聞。”
奧斯本一世的疑心病葉棠沒打算治——她既不是奧斯本一世的媽,也不是愛著奧斯本一世的聖母。她為什麼要浪費時間去包容治癒一個她不感興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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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斯本一世想誤就讓他誤會著好了。她沒想過要把自己塑造成男人眼中貞靜賢淑的女人。
“騎士們的嘴意外的好撬開啊。侍女們不過陪著他們多喝了幾杯,一個個地就都口無遮攔了。”
在城堡中工作的侍女,不少人的理想物件都是健壯又與貴族頗有淵源的騎士。這些侍女們本來就定期去和不值的騎士們聯歡。迪塞爾只是催眠了她們,讓她們記得多問幾個自己沒興趣、但葉棠有興趣的問題。等這些侍女回到城堡中來伺-候葉棠,迪塞爾再度催眠侍女們讓她們說出自己知道的報,並忘記自己還向葉棠報告過。
“現在奧斯本陛對您的戒心也消除了大半,您接來想做什麼呢?”
“做什麼?”
葉棠舒眉軟眼:“然是為白雪慶生啊。”
“盛大的、奢華的、極盡誇張的,為白雪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