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了，村民們也說了，這些糧食是陸小雲外出跟胡人買的，連陸家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種起來，怎麼就先獻給朝廷？
萬一這些糧食水土不服，到時候又怪罪到陸家頭上。
嘿，好的賴的，都讓你們皇室這些人說了。
就如同當初將陸元明當成逆賊那樣，一旦底下有人謀反了，這又自打嘴巴急哄哄將人請回來平定局面。
杜立安懷疑，自己這次選的路到底是不是錯的？
“杜大人怎麼不說話？是覺得我說得不對？”齊雲軒沒聽到杜立安的附和，不悅地看過去。
“下官是在想這件事應該如何補救，在陸元明眼裡，不管是陸懷雪還是徐子昂都是同我們一起的，而且陸小雲是陸元明的底線，徐子昂卻去刺殺陸小雲……”
說到最後，杜立安嘆了口氣。
“要我說，殺了徐子昂最好，將徐子昂的人頭帶到陸元明面前，什麼都清楚了。”樊松康急聲道，“別的不說，我們不是徐子昂對手，但陸小雲是，我們只消去打探他們訊息，然後將下落告訴陸家，不需要我們動手。”
齊雲軒意動。
他曾經一度想要將徐子昂收為己用，可惜不管如何威逼利誘，徐子昂都不為所動，對陸懷雪忠心耿耿。
倘若沒有楚王政變，這樣倒也沒什麼不妥。
如今他淪落到倉皇出逃的地步，而徐子昂卻根本不受控制，齊雲軒已經不想留著他了。
齊雲軒還想到另外一件事：“杜大人，若是我與陸小雲說親，你看如何？我是皇子，她是將軍府千金，門當戶對，再是合適不過。況且她還有那樣一身本領，只要我娶了她，不管是人還是錢糧，都是我的了。”
杜立安倒吸冷氣。
你倒是敢白日做夢！
當然這話他沒有說話，卻是打從心底不贊同這事。
這不是逼著陸元明站在楚王那一邊？
明明知道陸小雲是陸元明的底線，還想著娶她？這不是結親，這是結仇，陸元明如果真有這種想法，陸懷雪的親事怕是早早就定下了！
別的本事不多，就多疑猜忌和想得美都比旁人厲害。
“不妥。”杜立安斟酌了一下，才溫聲道，“陸元明原就不願意對付楚王，如果殿下求取陸小雲，只怕適得其反。”
“這種嫁入皇室的機會，可不是什麼時候都有。我不嫌棄陸小雲鄉野長大，並且願意許以正妃的身份還不夠誠意嗎？須知父皇如今只剩下我一個兒子了，將來定是要登上大統的。”
杜立安皺眉。
樊松康冷哼道：“杜大人推三阻四的，莫不是已經被陸元明收買？能嫁給殿下，是陸小雲天大的福氣，難道她還不知足？莫不是叫她當個女帝，牝雞司晨才好？”
齊雲軒聞言，對杜立安的態度也冷下來：“如今陸小雲才是唯一能打敗徐子昂的人，不管是身手還是醫術，都是我需要的，我給她正妻身份，兩全其美，她還能找出比我更好的親事？”
杜立安：“……”
長得不怎麼樣，想得倒是挺美。
老天怎麼這麼不開眼，活下來的為何不是聰慧仁厚的太子，而是這多疑又沒有自知之明的三皇子？
只是杜立安選了齊雲軒，便是再覺得齊雲軒爛泥扶不上牆，也還是得硬著頭皮輔佐下去，不然真的叫那逆賊楚王得了天下不成？
“下官會去探探陸元明口風。”
“非也，是一定要促成。”
杜立安：“……”
做什麼春秋大夢？
那頭的陸小雲也是這樣罵的。
她沒想到齊雲軒讓陸懷雪打陸懷遠主意之外，還把腦筋動到她頭上來，要娶她為妻？
真是笑話。
齊雲軒那樣的男人來三個她能打死六個。
他也配當她男人？
除了出身之外，還剩什麼？
被楚王打得落花流水，慌忙逃到了西北，還將自己當成那個高高在上的三皇子？
殊不知落難的鳳凰不如雞，更何況他本來也就是只白切雞。
“爹，你願意我嫁給姓齊的嗎？”用過午飯後，陸小雲和陸元明一道去礦場的路上，說起來這事。
陸元明頓時急了：“你胡說什麼？難不成你有心上人了？你又未曾見過姓齊的，有什麼好？”
他就差指名道姓說齊雲軒了。
“畢竟那是皇族。”
“那又如何，姑娘嫁人，最重要的是人品和性情，出身反倒是其次，你不要以為嫁入皇室風光，那都是要用下半輩子去填。為了那一日的面子，付出如此大代價真值得？”
“我覺得是不值得，可是架不住有人打我主意。”
“誰？”
陸元明第一反應是阿天。
“隔壁那一位咯，已經將我視為他的囊中之物，爹，說不得今晚那杜立安就要來尋你探你口風了。”
“可是齊雲軒已經找過你了？”
“沒有，我又不是他想見就能見的。”
“你是怎麼想的？”
陸元明沒有著急拒絕，而是問陸小云的看法。
“那當然讓他有多遠滾多遠。”陸小雲毫不掩飾她的鄙夷，“那一位，什麼本事都沒有，就曉得吃女人的軟飯，以前是陸懷雪，現在陸懷雪跟毀了沒什麼兩樣，就將主意打到我頭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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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不會讓這種事發生的。”陸元明道，“放心，要不了多久他們便要走。”
“可我還是想殺了他們。”
陸小雲並沒有告訴陸元明，早上她對徐子昂出手的時候，是下了殺手的。
作為徐子昂的擋箭牌，陸懷雪五臟六腑俱裂，便是大羅神仙也難救回來。
她不想看著陸懷雪在自己面前蹦躂！
至於徐子昂，怕是也活不了多久。
“爹，你可是對陸懷雪還有不忍？”
“沒有，爹只是想知道陸懷雪口中的礦場，是不是我們這一處，倘若不是，也要趁早拿下來才好。”
“即便不是，那早晚也是我們的，陸懷雪自己都不知道在哪兒，只是有訊息而已。爹，陸懷雪可是算計到大哥頭上，想要成為我大嫂的哦。”
陸元明擰起眉頭。
“我可不想要這樣的大嫂，不如咱們先給大哥說個媳婦吧？我覺得阿月就不錯，大哥對她也好，她同我們相處也愉快，這樣的大嫂我還是挺喜歡的。”
陸元明失笑，“雖說阿月父母已經不在，但是婚姻大事，還是得問問她想法才好。兩情相悅，成了是皆大歡喜；一廂情願，就是強人所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