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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過江 斥候

龍文章的大隊駐留在江邊,展雲帶了一小隊人衝向那處渡口,他的身上多了一大盤繩索,和手上掂著的一根粗頭大棒,他帶去的那幫傢伙如狼似虎地揮舞著槍托與大棒,活生生地在渡口擁擠的人群中砸出一條路來。

從高地上看去才知道這個身體不強壯的傢伙速度怎樣的迅速,頭都不回隨手把大棒往後一甩,又敲翻一個從身後張牙舞爪衝上去的,在槍托的護衛下將繩索盤上了江邊的巨石。

先蹬上筏子的展雲連續解決了幾個不甘心的傢伙,在高地上的龍文章幾人奇怪的目光下,掏出油紙,把從來不離身的揹包用油紙包起來,放入筏子底下用繩子繞上十來圈牢牢捆著。

這個時候,跟著展雲一起來的人帶著索頭硬生生擠上了筏子,不斷有人被他們這邊齊心協力的混賬玩意兒擠得落水,幸好落的是淺水,他們罵著又爬將上來。

於是展雲幾個人把筏子扯向對岸。

第三種辦法就是第三條路,搭出他們專用的第三條索渡,整建制過江,幫助協防。

郝獸醫和不辣協眾在江邊造著筏子,也沒什麼別的講究,儘可能的結實一點兒,大一點兒,剛砍下的木頭和竹子不斷被隊伍裡的人送來。

隱隱的炮聲進入他們耳中,現在又能聽見它了。展雲那些人在急流中與怒江較勁,一點一點的往前蹭著。

橋頭的那些守兵也聽見了,裝設炸藥的人明顯加快了程序,但更多的人是不知所措地張望著什麼也看不見的南天門峰頂。

龍文章聽著炮聲,看著自己的守軍,“炮兵五公里,步兵更近……我猜他們正在爬南天門。”

孟煩了在旁說道:“展雲不是殺了一批嗎?”

“運氣再好也就比炮兵快上那麼一點,別有太多妄想。日軍可不會按照你最想走的劇本來,你打仗已經打了多年了,難道不知道這點?越是這麼考慮,日軍會讓你死的越快。”

孟煩了沉默著將雷寶兒帶到路邊,讓他不要妨礙大家幹活。那孩子現在很懂事,無聲無息地和他的母親站在路邊,看著江流裡那個傢伙。

那幫人終於將筏子駐留於江對岸的亂石裡,他們踩著江水上岸。

龍文章這面的人看到後,紛紛松了口氣,展雲他們登岸的第一件事就是尋找一棵可以固定繩索的樹,或者深植於江岸中的礁石,他們也已經找到了,但立刻被從橋頭分流出來的一幫兵拿槍比住。

孟煩了的眉毛立刻就打結了,他瞧了眼身側的龍文章,覺得對方的咬肌現在格外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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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啦。他們要身份證明。”孟煩了說。

“哪那麼容易就完啦?你動輒就煩,然後就完啦。”

“問題是我們有任何身份證明嗎?除了條中國褲衩?”

龍文章走開,不理他,“扎筏子的要快啦!其他人在佇列裡別亂!”他就這樣往隊尾去了,直至消失於他們視野。於是一行人留在原地繼續乾瞪眼。

展雲一行人沒有帶武器過江,但手上拿了根棍子,結果岸上的士兵連這根棍子也一併繳了。

“我是川軍團上尉副營長展雲,讓你們長官過來回話。”展雲想要把繩索套上,可對方的槍頂的愈發的緊。這令他十分惱怒,若是可以動手,一個次元門來到百米開外,以這群人所站的一覽無餘的灘塗,不消一分鐘就能解決。

“我問你們,這裡由誰負責?”

他的憤怒中漸漸帶上殺意,這種無形無質的東西似乎接收了上個世界的影響,給拿槍頂著他們的士兵沉重的壓力。

現在的展雲也沒有當面對抗五六個人的能力,如果是偷襲作戰,那還有一點可能,可讓他對著這群會毫不猶豫把自己打成篩子的人動手,不動用體內裝備的能力就這麼衝上去,活下來的可能不到十分之一。

殺氣帶來的影響讓士兵們把槍口讓開了,但沒有把槍放下,可能是展雲自報的副營長身份讓他們有了顧忌,帶隊的一名中士,似乎是班長什麼的通知其他人跑去後方報告。

展雲冷冷的看著這面的江防,眼裡沒有不屑,卻偏偏讓那位中士難受的緊。可因為軍銜問題,他不敢過分得罪,最後忍無可忍強自鎮定地說:“嘿。你幹什麼呢?別說你是副營長,就算是營長,也管不了我們,這我們的江防。”

“這叫江防?日軍大舉來攻已經越來越近,你們以為炸掉了行天渡就能擋住日軍?這裡可不比中原,居高臨下,一旦失守,他們就能衝到重慶,哼哼,到時候,不知道多少校級軍官要掉腦袋,至於你,恰到好處的在這個位置,遲早被拉出來幫人抵槍子兒。”

中士捏緊了手裡的槍,無話可說,可這時從後面走來一名軍官,是名中尉。

他走到這裡後瞪著展雲,同時斜睨了那名中士一眼,中尉開口是對展雲說的。“你是不是副營長這事還早著,我們得等確定。可若是不聽號令惑亂軍心,現在就是把你斃了,老子也落不到一個不是。”

展雲不說話了,看到他這樣,中尉自覺贏了面子,把手從槍套上放下。

接下來的是商討,可是沒有一點用處,至少在展雲看來是這樣,哪怕他拿出自己身後的一個團會協助他們參與江防,中尉的態度依舊不緊不慢,還有心思去看行天渡上擁擠不堪的人流。

他們這邊商談的沒有一點效率,包括展雲,沒人能把繩索套上固定物,西岸的人看的火燒火燎,心急如焚。

孟煩了開始惶急,可視野裡看不見龍文章的身影,於是沒了主見,而比他更沒主見的是阿譯。

“我們唱歌吧?要不我們唱歌?”阿譯拿不準主意地說。

“啥玩意兒嘛?”孟煩了不由自主的說,接著立刻意識到這小子終於提出了一個有數的辦法,“……唱什麼歌?”

對一個只學過政教而從未學過軍事的軍官,孟煩了可算問了阿譯一個正中他下懷的問題,“唱這個,這個歌!”

那家夥從孟煩了身邊躥開,跳上一塊石頭,賣力地揮著手以引起大家注意。好吧,大家注意到他了。

“我是林營長!大家聽我說,現在,讓我們一起唱這首我們所有人都會的軍歌——君不見,漢終軍,弱冠系虜請長纓……!”

於是大家夥兒開始嚎上了,整隊的人站在江邊對著對岸吼:“君不見,漢終軍,弱冠系虜請長纓,君不見,班定遠,絕域輕騎催戰雲!男兒應是重危行,豈讓儒冠誤此生?況乃國危若累卵,羽檄爭馳無少停!棄我昔時筆,著我戰時衿,一呼同志逾十萬,高唱戰歌齊從軍。齊從軍,淨胡塵,誓掃倭奴不顧身!忍情輕斷思家念,慷慨捧出報國心……”

孟煩了仰望著阿譯吼,那真不好受,石頭上的那位以一種顛狂的狀態打著拍子,眼淚鼻涕說不定還有口水全對著他紛落如雨。

孟煩了抹著眼淚,“你他/媽哭什麼?”

孟煩了他/媽哭什麼?

男兒應是重危行,豈讓儒冠誤此生。為做漢終軍,孟煩了成為粗鄙不堪的丘八,班定遠越來越遠,自己成為昔日拿著水龍和槍托對自己同學猛揍的人……可是阿譯你他/媽哭哭哭什麼?

歌聲終於漸停。

可對岸軍官依舊不緊不慢的,依然是理論,只是那些拿槍的士兵把對著除展雲以外的人的槍放了下來。

現在唱歌的是喪門星,是已殞戴安瀾將軍的《戰場行》,沒阿譯那麼誇張,但哼的也帶起來一片。孟煩了聽了會兒那比較沒文采的歌詞,激動過去了,雖然拖了時間但似乎也可平靜地過江。

康丫在後邊拍著孟煩了的肩,“耳朵拿過來。”

煩啦奇怪地瞅著他,康丫有些不忿地說,“老子伺候不起迷龍老闆,現在給龍老闆幹了。”

“呦喂,什麼時候的事兒?跟迷龍老闆幹,不過是挨拳頭,給龍老闆幹要的可是命喔!”

煩啦奚落著,雖然康丫回到了他們這邊,可這小子跟迷龍說的一樣,天生就是欠的。“別打岔,拿耳朵過來。”

雖然不喜,可煩啦還就把耳朵拿給他。康丫的咬耳朵真是不折不扣的咬耳朵,“小日本幹到東京了,別跟別人說。”

孟煩了退了一步,撓著被他弄得生癢的耳朵,“什麼意思?”

“不知道。隊尾傳過來的,讓小聲跟熟臉傳下去。”

“……別跟別人說還往下傳?這種莫名其妙的話怎麼傳?”孟煩了問他。

不過他還是傳給了郝獸醫,並且聽著再從不辣嘴裡傳幾道後就成了“跟你熟我才說,小鬼子把小東京打了,小日本只好家搬到緬甸了”。

被不辣傳話的是豆餅,他正瞪著眼驚咋,“那太擠了吧?!”

孟煩了既瞧不下去,也覺得詫異,康丫豆餅可都是跟了迷龍的,然後他回頭去看,才看到山側一角,一輛扎進江水裡的掛車,旁邊的岸上還有兩個渾身溼透面色鐵青的兵躺著喘著氣。

車上的東西多數落入江中,被湍急的江水沖走,急速拍打礁石的水花讓掛車一次又一次的撞擊著坡下的岩石,車體本來就不堪負重,吱吱呀呀中“嘩啦”一聲散開。

迷龍站在那處岸上跳腳大罵,還對幾個兵動之以腳,然後在他轉身的時候,紛紛逃之夭夭。

看來康丫和豆餅明白,發生了這樣的事,迷大老闆不找人發洩一番是不會消停的。

孟煩了看了一眼就沒理了,一個沒有了機槍的迷龍,就是個散兵遊勇,不足為懼。

他在佇列裡周遭尋找龍文章,可仍然找不到他,於是離隊走向隊尾。

還沒到隊尾孟煩了就看見了龍文章,他站在樹邊,看見孟煩了來就嘻裡哈啦地向揮了揮手,一邊解著褲子扣走向樹後,看起來他像要去小便。於是孟煩了跟上去。

兩人到了樹後,這裡是一片小小的空地,龍文章全無便意地站在那裡看著樹後,孟煩了過去看著他看的東西:一個已經死了的中國兵靠在樹幹上,刺刀扎在他胸口,血還在流——如果孟煩了對他有什麼印象,就是他是被龍文章從散兵遊勇中踢進佇列的潰兵之一。

“是日軍。他幹張嘴不唱歌,我瞧出不對,他也瞧出不對,我進林子,他也進林子,想殺我。就這樣了。”龍文章平靜地說。

孟煩了問:“你往隊首傳話的就是這個?”

“別聲張,咱們隊伍裡有日軍,向你熟人傳話。我讓蛇屁股傳的話,怎麼啦?”

“找個廣東佬傳話?!現在都傳成小緬甸打了小東京,小鬼子和小日本鬧分家啦!”孟煩了無語至極。

龍文章也啞然,但他現在笑不出來,孟煩了也笑不出來。

龍文章說道:“我錯了,錯了錯了。光想這事兒了——去叫你最信得過的人來這。”

孟煩了一邊出林子一邊嘀咕,“什麼叫最信得過的?”

龍文章在搜尋著那具屍體,“就是比你可靠的,快去。”

然後孟煩了悻悻地瞧他一眼,出去。

阿譯在看著對岸,也聽著炮聲。

展雲依然在和那位不緊不慢的中尉理論,那小子大致瞭解了他的身份,可對方不明著阻攔,就是以沒有上峰下令為由不讓展雲把繩索捆上搭建索渡。

守橋兵收走他們所有人的身上看著有威脅的東西。他們並不緊張,因為那只是為了保險。

裝設炸藥的工兵已經退離位置,他們的工作已經完畢。而橋上橫著的那輛車終於被齊心合力推進江裡。

西岸,現在很多人看著那具屍體,郝獸醫、不辣、蛇屁股、豆餅、喪門星、康丫,幾乎都是收容站裡出來的傢伙。另外就是比較聽信展雲的崔勇,以及其他幾個士兵。

“可靠不可靠就不知道,反正這些都是一起從禪達出來的——就這些了。”孟煩了說。

龍文章沒理孟煩了話裡的挖苦、惆悵與牢騷,他整理著死人圍在脖子上的一條白毛巾,甚至是刻意把它弄工整一點兒,“上回跟咱們交一手就蹤影不見的日軍斥候。現在出來了。展雲之前說日軍斥候混進我軍,現在已成事實。他們想是跟著潰兵一塊兒混過橋,要是佔了橋他們大軍從南天門衝下來就真是一瀉千里了。這是他們防止誤傷的標識,我剛才在隊裡看見十幾個。”

孟煩了說:“我剛看見了個扎毛巾的開小差往南天門上去了。他們不想被裹進來,亂他們才好混,可團座把他們編進了隊裡,咱們這隊人不亂。”

不辣發急,“宰了呀!這批打前鋒的猴子挺好打的,一挨槍就掉頭找媽。”

於是大家一起看著那個傻瓜。

豆餅附和道:“嗯哪!”

於是他們又多了一個傻瓜可以看了。

龍文章問不辣這個傻瓜:“壯士,就現在這態勢,就看看展雲那脾氣的人也被逼的乾巴巴的沒了響動,槍聲一響說打鬼子,你覺得橋還能在嗎?然後堵這邊上萬人陪你楚霸王玩破釜沉舟?”

不辣語塞:“……哦,是啊。”

龍文章看著大家說:“諸位都是本人的親信。”孟煩了斜眼向著那個涎不知恥的傢伙,他可不在乎。“諸位親信,各自再找信得過的人——你們不會笨到把日軍當中國人吧?——各自盯好一條毛巾,等我號令一起動刀,別開槍。”

他用肩上的槍拉了個空栓,“這就是號令。展雲之前幹掉了日軍的先遣部隊,現在應該被日軍發現了,他們一定會派另一組人趕來,我們時間不長,別耽誤了。”

這樣的事態嚴重得讓大家無心說話,他們沉默地離開,一個沒有刺刀的同僚拔下了死人胸上的刺刀,孟煩了拽掉了龍文章剛整好的毛巾。

龍文章頗覺得有趣地看著他,那是他那種方式地表示讚賞。(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