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仙霧幽曇花期最後一天,沉浪與秦清繼續乘飛舟遨遊於雪峰之間,尋找幽曇花。
晉升第三境的小兔子,尋找奇花靈植的效率變得更高。
一天下來,竟然搶在太陽落山,所有的幽曇花悉數凋零前,找到了近百朵仙霧幽曇,讓大師姐收穫滿滿,一路笑語不斷,把小兔子抱在胸口揉了又揉,親了又親。
這待遇,讓沉浪都不禁好生羨慕。
太陽落山時,藉著最後一點餘暉,沉浪與大師姐並立一座雪峰之巔,眺望遠處雪景。
“沉師弟,今晚是再宿營一宿,還是連夜趕路回去?”
“大師姐不需要休息嗎?”
“我現在可是三品法修,還有神之血脈哦!”
“所以?”
“所以我的體質、耐力,還有元神力的恢復速度,都要遠遠超過普通法修啦!就算幾天幾夜不休息,也不會精力枯竭。來仙霧山時,我駕馭飛舟,每隔五百裡,就要休息一次。現在可以一口氣飛回京城,中途無需休息呢。”
“大師姐想回去了嗎?”
“看你的。你若想連夜趕回,我們就連夜趕路。你若還想在此宿營一晚,那就再宿營一晚。”
側首看著大師姐那即使無心媚惑,依然嫵媚動人的笑顏,沉浪不禁又回想起昨夜旖旎,不由自主地抬起手,環住大師姐柔軟纖腰。
“怎麼了?”
大師姐看著沉浪,眼神又有點小茫然。
沉浪輕輕一發力,就將大師姐帶到了自己面前,與她臉對著臉:
“我想再來一次合作預演。”
大師姐微微一呆,想起昨晚“合作預演”時,自己那奇怪的反應,不禁有點小驚慌:
“就,就在這裡麼?”
“就在這裡。”
說著,沉浪毫不猶豫,俯首吻住她清甜唇瓣,同時一手環著她纖腰,一手摟著她肩背,將她揉進自己懷中,令她胸腹緊緊貼上自己。
大師姐無處安放的雙手微微失措一陣,終於也緊緊抱住沉浪腰背,踮起腳尖,閉上雙眼,生澀而熱烈地回應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
直至天邊的餘暉都已消失,天色徹底黑暗下來,沉浪才終於結束了這漫長的一吻。
嬌顏酡紅大師姐,宛若醉酒一般,腿腳發軟,渾身無力地偎依在他懷中,長睫輕顫,星眸迷朦地輕聲喘息了好一陣,方才喃喃說道:
“差點就喘不過氣了……”
沉浪兩手環著她纖腰,又在她鼻尖輕輕一吻,笑道:
“看來還得多加練習。”
大師姐略一遲疑,鬼使神差地一點下巴:
“雖然有些浪費時間……不過,確實得多加練習,要不然將來正式合作時,喘不過氣暈死過去,那說不定就要失敗……”
沉浪已經差不多習慣了她這種思路清奇的奇怪措辭,聞言也沒再詫異,只笑道:
“不如今晚再宿營一宿,多多練習,明天一早再啟程回京?”
大師姐輕輕咬了咬唇瓣,微一點頭,輕聲道:
“好。”
於是片刻之後,雪山頂上,又出現了一座與昨晚一樣的小冰屋。
冰屋外邊,有冰人巡邏警戒,冰屋裡面,微光柔和,溫暖如春。
大師姐通體只著一件薄如蟬翼的絲綢睡裙,赤著一雙晶瑩雪白的玉足,站在沉浪榻前,雙手捧著沉浪臉頰,凝視著他的雙眼,認真說道:
“這次由我來主導。”
沉浪盤坐榻上,兩手輕輕搭在她腰間,笑道:
“你行不行?”
大師姐語氣格外認真:
“合作是我們雙方的事,我也得積極參與才是。所以就算現在不行,也得多加練習,正所謂熟能生巧,趁現在還只是‘預演’,我多多練習,自然會越來越好。”
說完,也不待沉浪再說什麼,學沉浪親她時一樣,俯首吻住了他。
必須承認,大師姐的鑽研精神、學習能力都是值得高度肯定的。
儘管昨晚加今天,一共只“預演”過兩次,並且每一次到後來,她都會變得暈乎乎的,可她居然還是學會了沉浪展示的種種技巧。
雖然還有點生澀,但帶給沉浪的體驗還是相當不錯的。
就是耐力並沒有想象中強。
只堅持了不到片刻,她就喪失了主動權,節奏重新回到了沉浪掌控之中。
當這一次的“合作預演”結束時,大師姐不知不覺,已然跨坐到了沉浪腿上,雙手緊摟著他脖子,下巴擱在他肩頭,酡紅滾燙的臉頰亦緊貼著他的臉。
沉浪一手環抱著她纖纖小腰,一手把玩著她柔軟嬌嫩的玉足,笑道:
“師姐你這耐力還是不行。以後還得與我常練習、多練習。”
大師姐輕哼一聲,眯著波光朦朧的狐狸眼,呢喃道:
“有些不妙呢。僅是‘預演’,就這般讓人欲罷不能、意猶未盡……要是正式合作,豈不是會令人沉迷其中,不可自拔?難怪星淵魔神總是利用慾念誘人沉淪,人之慾念一旦勃發,確實難以抵擋……”
沉浪心裡暗自好笑,笑問:
“那大師姐是否要懸崖勒馬,及時回頭?”
大師姐貝齒輕輕咬著唇瓣,猶豫一陣,搖了搖頭:
“我修了冰心訣,還有冰雪神脈,元神修為更已臻至三品,只要我想冷靜,總能冷靜下來。區區人慾,還無法誘我沉迷。”
話雖如此,她卻又側首去尋沉浪嘴唇,又主動開始了一次預演。
當沉浪連大師姐那令他與小兔子都讚歎不已的大白圓軟彈都納入掌控,手拿把掐,琢磨著今晚氛圍、時機都不錯,也沒有摻雜任何其它情緒,是不是就此趁熱打鐵,吃下這頓大餐時,他身上一件法器,忽地微微一震、隱隱發熱。
正是萬法真人的劍符信物。
且劍符震動、發熱,正是有“簡訊”傳過來的徵兆。
沉浪微微一怔,心裡煞是詫異:
不會吧?
就在這個關頭,就在我打算趁熱打鐵時,劍符信物忽然就傳來訊號……
這信物該不會還有什麼監控功能吧?
沉浪心情有些複雜微妙,強抑著不作理會的衝動,雙手離開大師姐柔嫩肌膚,同時結束了這一次預演。
他撤離時,大師姐都還有些意猶未盡,追著他輕吻一下,這才軟綿綿偎在他懷裡,聲音有些發飄地問道:
“我還沒有喘不過氣,怎麼突然就停了?”
“你師尊送過我一枚劍符信物,可以傳遞信息,方才信物震動發熱,當是有什麼急信傳來。”
說著,沉浪取出那枚劍符信物,就見劍符射出一道白光,彭地炸開,化為六個雲霧凝成的小字,飄浮在前方空中:
慕衝二品,速回。
看到這六個字,沉浪先是一怔,繼而面露驚容:
“慕大人回京了?還要衝擊二品了?”
大師姐也側首看著那六個字,“慕大人?你是說慕清雪?她要衝擊武道二品了?真了不起,不過這也很危險啊!”
秦清雖是道法修士,但對於武道也不是毫無瞭解。
至少,上三品武者如何修行,有什麼能力,她差不多都一清二楚。
因此她知道,三品武者衝擊二品,究竟有多麼兇險。
上三品的三重天梯,每一重都困難重重。
三品衝二品,由第一重天梯,攀上第二重天梯,須凝鍊“百會穴”,接受天地靈氣的灌頂衝擊。
接引天地靈氣入體,乃是一件極兇險的事情。
武者衝擊四品時,僅僅只是以呼吸吐納的方式,稍稍接引一絲天地靈氣入體,凝鍊真氣種子,就有致殘乃至致死的風險。
而三品衝二品,則是用“百會穴”這處至關重要的穴竅,敞開來承受天地靈氣的灌頂。
一旦稍有差池,靈氣暴走,即使以三品武者那強大的生命力,也是輕則身受重創,重則當場暴斃。
並且這重創、暴斃的機率,比武者衝擊四品,凝鍊真氣種子時,可要高了許多倍。
所以三品武者衝擊二品,說是“闖鬼門關”都毫不為過。
大師姐一個純粹的法修,都知道衝擊二品有多危險,更何況沉浪這個練武之人?
當下他看著大師姐,沉聲道:
“大師姐,慕大人衝擊二品,事關重大,我想現在就回京。”
大師姐並無猶豫,嫣然一笑:
“好啊,那就回去吧。我與慕清雪也是老相識,也想去親眼見證她攀上第二重武道天梯呢。”
當下二人換好衣裳,收拾一番,出了冰屋,大師姐收起“冰雪之心”,放出飛舟,與沉浪攜手登舟,之後催動飛舟,向著京師方向飛去。
大師姐境升晉升,駕馭飛舟飛行更快,速度比來時提升了至少五成。
照這速度,最多三個時辰,到次日凌晨三四點的樣子,就能趕回京城了。
飛舟首尾兩顆明珠,綻放瑩瑩白光,化為梭形光罩,擋住寒風,並為飛舟提供照明。
大師姐側首一看沉浪,見他神情凝重,一副嚴肅模樣,柔聲安慰道:
“慕清雪是絕世天才,亦是神捕堂現有的三位三品捕頭中,唯一擁有一品潛力者。連我師尊那般清冷高傲的性子,都對她頗多讚許,燕師伯也對她寄予厚望。你且放心,這次她一定能安然闖過此關,攀上第二重武道天梯。”
沉浪微一點頭:
“我對慕大人的天賦從無懷疑。只是她的運氣……”
大師姐微笑道:
“我知道慕清雪運氣不好。不過她衝擊二品這麼大的事,燕師伯一定會為她守關護法,斷不至於讓任何天災意外驚憂到她。只要不受意外驚擾,以慕清雪的天賦,難道會連這第二重天梯都登不上去麼?”
沉浪想了想,也覺大師姐言之有理,當下輕輕舒了口氣,神情也稍微放鬆了一些。
“師弟這般緊張慕清雪,與她交情很好麼?”
“嗯。我是受慕大人接濟,才有了立足之地,之後亦是受她賞識提拔,才能有今天。”
“原來如此。慕清雪也是慧眼識英才,沒有埋沒你。咦,照此說來,好像連我都要承她的情。若無她賞識提拔你,你也不會有機會陪我來仙霧山,沒有你的話,我說不定已被冰雪神女奪舍了……”
“所以師姐也想報答慕大人?”
“當然。我秦清向來有恩必償。”
沉浪對她這腦迴路也是見怪不怪,也沒多說什麼,心情也比先前放鬆了許多,不再那般憂心。
慕清雪天賦是毫無問題的,唯一的問題,也就只是運氣而已。
但如果她的運氣,真糟糕到連修行都大受影響,那她也不可能在二十二歲時,就臻至三品大成,且即將衝擊二品。
雖然這其中也有沉浪的功勞,比如黑蓮魔窟之中,慕清雪就是在沉浪幫助下,才接連煉化奪舍外魔,一口氣凝鍊兩大玄竅,修為暴增,但這也足以證明,慕清雪她就有逢凶化吉的運道,命裡就該有貴人相助。
話說,燕天鷹緊急傳訊召沉浪回去,恐怕也正是因為,沉浪乃是慕清雪命中的“貴人”,所以才急召他回去幫慕清雪鎮壓黴運的吧?
大師姐安慰沉浪過後,也沒再多說話,給自己加持了一道“冰心訣”,全神貫注催動飛舟,將飛舟速度提到最快。
沉浪也沒打擾她駕馭飛舟,負手站在她身旁,偶爾幫她糾正一下方向。
沒錯,即使有了神之血脈,即使在“冰心訣”狀態,大師姐的方向感,還是略有不足。
雖然不再像離京時偏得那般離譜,但長途趕路之下,即使角度略有偏差,最後也會偏離目的地老遠,須得不時糾正一二。
就這樣,散發著白光的飛舟,宛似流星一般在千丈高空疾速飛行,至午夜時,已然行程過半,距離京師只剩一千多裡。
沉浪本以為,這一路將安然無恙,直抵京城。
哪知在途經一片山川連綿的原始叢林時,下方叢林之中,忽然飛起一頭翼展三丈有餘的四翼巨鳥,以比飛舟更快的速度衝上夜空,向著飛舟直追而來。
“四翼魔梟?”
大師姐之前加持“冰心訣”,一是為了能更高效地操縱飛舟,其二就是為了預防撞上意外,手足無措。
此時魔鳥來襲,冰心訣在身的她一點不慌,只澹澹說道:
“東土腹地,就算是深山老林,又怎會有這種魔物存在?”
四翼魔梟,傳說乃是星淵邪魔與人間一種梟類妖獸的混血,實力極強,極度殘忍嗜血,且酷愛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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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百多年前,群雄爭霸時期,曾有一頭四翼魔梟,於一夜之間,將一座人口上萬的小鎮吞噬一空,無論人畜,無一倖存。
所幸這種魔物數量稀少,且一旦出現,便會遭致各路義士圍攻剿殺,故而在大楚一統天下之前,就已漸漸滅絕。
至大楚一統東土,百多年來,更是從未有過四翼魔梟重現東土的傳聞。
沒想到今天正趕路時,居然就莫明其妙遇上了這麼一頭魔物。
說起來,前幾日去往仙霧山時,倒是沒有從這片密林上空經過。
因為從京師來回仙霧山的路徑,並非一條來回重疊的直線,而是一條以京師為頂點的三角路線。
並且每次回京的路徑,都因從仙霧山起飛的位置不同而有所不同,所以前幾日也好,此前大師姐與二師妹楚鹿幾次來回仙霧山也罷,都沒有遇上過這頭魔梟。
“翼展三丈餘,這是一頭成年魔梟,實力相當於三品中期武者,還有幾樣天賦妖法,又飛行疾速,等閒三品大成武者,也拿它無可奈何……這樣的魔物,不可能自然成長到現在!”
以四翼魔梟習性,若是野生,縱使生長在深山老林,幼年期時,稍有些能力,就會出山捕食人類。
而一旦出山食人,那麼無論前期有多隱蔽,也早該為人所知,早被神捕堂或其它勢力剿殺捕獲,無論如何,都不可能長到現在這麼大。
“師姐的意思是,此四翼魔梟是有人家養的?”
“四翼魔梟絕跡東土一百餘年,突然出現一頭成年魔梟,斷無可能是野生魔物。有很大可能是人為豢養。”
大師姐正說時,那四翼魔梟已追至飛舟後方百丈處。
它張開遍佈鋸齒的鉤喙,發出一聲鬼嚎似的嘯叫。
伴著它這聲嘯叫,飛舟上空,憑空出現一隻烏黑梟爪,足有丈許方圓。梟爪之上,血光斑駁,冤魂繚繞,一邊發出撼動心神的嘯叫,一邊向小舟凌空抓來。
正是四翼魔梟的天賦妖法。
這飛舟也才一丈長短,那丈許方圓的巨大梟爪,威力相當於三品中期武者一擊,足以一爪將飛舟攥住,捏個粉碎。
可惜那四翼魔梟今晚卻是挑錯了捕獵物件。
大師姐抬手一指,一道霜白寒光激射而出,正中那巨大梟爪。
那道由天賦妖法顯化的巨大梟爪,霎時覆上一層雪白霜花,轉眼就化為一隻冰爪,又卡卡開裂,迸碎成漫天冰晶,四散飛濺出去。
只用一道九品的“凝霜指”,就將相當於三品中期武者全力一擊的天賦妖法粉碎,可見大師姐如今的實力有多麼強大。
當然,這不僅是因為她元神修為晉升到了三品,更因為冰雪神力以及神器“冰雪之心”,對她的冰屬法術有巨大加成。
倘若施展冰屬之外的其它九品法術,就未必能有這般犀利了。
四翼魔梟雖天性兇殘嗜血,卻並非毫無智慧、不明形勢的狂獸,而是有著星淵邪魔一般的陰險狡詐。
見大師姐輕描澹寫隨手一指,就破了它一道天賦妖術,那正向飛舟疾追而來的四翼魔梟,頓時四翼齊張,兜住迎面而來的疾風,凌空急停,側翻轉向,然後毫不猶豫向著來處飛遁而回。
雖然心憂慕清雪,急著趕回京師,但沉浪也知四翼魔梟這等魔物有多麼兇殘。
今天既然被他撞上了,那便不可能讓它逃走,放任它繼續捕食人類。
當下沉浪疾聲說道:
“大師姐,不能放它逃走!”
身為道法修士,別看大師姐在沉浪面前溫柔可親,有時甚至呆萌可愛,可她本質上並沒有那麼多悲天憫人的情懷——
她可是“師法自然”,連生靈繁衍都有一套自己獨到見解的。
以大師姐的思維模式,加上又正處於“冰心訣”狀態,早已抽離一切不必要的情緒,只以“儘快返回京師”為第一目標,即使四翼魔梟以她為捕食目標,她心裡也是沒有半點火氣的。
也沒想過要誅此魔物,為民除害,見四翼魔梟逃走,她還是打算繼續執行“返回京城”這個第一目標。
但沉浪一句話說出口,大師姐當即毫不猶豫調轉舟頭,追向魔梟,同時取出“冰雪之心”託在掌中,滿頭長髮無風自動,輕舞飄揚,一雙黑童更是變成雪白,綻出灼灼寒芒。
四翼魔梟飛行奇快,飛舟本來追不上它。
但大師姐祭出冰雪之心後,隨手一道風法,飛舟頓時被一團挾裹著雪花的寒風簇擁,飛行速度霎時激增倍餘,拖著一條長長的雪花尾,慧星一般追向四翼魔梟,幾個呼吸之內,就將速度拉近至百丈以內。
之後大師姐朝前伸手一指,正撲動四隻羽翼全力飛遁的四翼魔梟正前方,憑空浮出一堵厚厚的冰牆。
魔梟猝不及防,全力撞上冰牆。
震耳轟鳴聲中,冰牆應聲粉碎,魔梟亦被撞得頭破血流、黑羽亂飛,飛行之速一下緩了下來。
大師姐又伸手一指,一道寒風將魔梟包裹在內。
寒風凍氣刺骨,能凍裂頑石鋼鐵,風中還夾雜著無數六瓣雪花,在寒風催動下,高速旋轉著如同無數細小刀刃,瘋狂絞殺魔梟。
魔梟體表浮出一道血光斑駁的光暈,竭力抵擋凍氣、雪花。
同時又回頭盯著飛舟怪叫一聲,一道蘊含著劇毒魔氣的旋風憑空出現,將小舟席捲在內。
大師姐眼神平靜,屈指輕輕一彈“冰雪之心”,玉磬似的清鳴聲中,一道雪白光環自冰雪之心上擴散出來,四面衝擊開去,一下就將魔氣旋風驅散,化為無害的雪花揚揚灑落。
之後大師姐又一掌拍出,霹靂聲中,一道“掌心雷”轟在魔梟身上。
她融合了冰雪神力,已能算是擁有神之血脈的“冰雪神子”,只要不是與冰屬法術性質截然相反,彼此對沖的法術,都會附上一層冰凍之力。
又有“冰雪之心”增幅法術威能,她這一道通用型七品法術“掌心雷”,已然異變成獨屬於她的獨門秘術“冰魄掌心雷”。
霹靂聲中,只見四翼魔梟渾身一震,護體血光霎時崩潰。
跟著渾身黑羽瞬間覆上一層雪白霜花,霜花還在不斷震動爆炸,將它炸得羽毛凌落、血肉迸飛。
連環爆炸之時,又有奇寒凍氣尋隙而入,不斷自它傷口滲透進去,侵蝕凍結它的血肉。
不過四翼魔梟終究是堪比三品中期武者的強大魔物,單論生機之強大旺盛,甚至比三品大成武者更勝一籌。
凍氣侵蝕之時,它一邊鼓盪魔氣,驅散凍氣,一邊以強大生機飛快治癒傷口。
一時間,它表面看上去雖然形容狼狽,可還真沒受到什麼嚴重的致命傷。
“四翼魔梟與三品武者一樣,只腦袋和心臟這兩處致命要害。其它傷勢,只能削弱它,卻不能殺死它。”
大師姐一邊語氣平靜地為沉浪解說著,一邊又隔空一掌拍出,再發一道“冰魄掌心雷”。
轟隆!
霹靂聲中,四翼魔梟又發出一聲慘叫,吐出一口凍成冰渣的魔血,身上亦再度覆上一層不斷震盪爆炸的白霜,四隻巨翼翼根亦被凍氣侵蝕凍結,撲翼動作變得僵硬無比,飛行速度又暴跌一大截。
大師姐黑髮飄揚,白童清冷,催動飛舟,逼近魔梟三十丈內,之後又屈指往“冰雪之心”上輕輕一彈。
清鳴聲中,一道雪白光環自冰雪之心上迸發出來,八方衝擊。
光環掠過沉浪身軀時,沉浪只是覺得身上一冷,像是被一桶冰水當頭澆下,打了個冷戰也就沒事了。
可當雪白光環自四翼魔梟身上掠過時,四翼魔梟的護身血光、魔氣像是被狂風席捲的薄霧一般,霎時被一掃而空。
跟著魔梟身上浮出層層疊疊的冰晶,只一轉眼,那翼展三丈餘的巨大魔梟,便已全身封凍進一顆更加巨大的冰球之中。
那魔梟被凍結在內,居然仍未停止掙扎,只是動作緩慢地宛若蝸牛。
“我已用冰雪之心記下了你的氣息,透過冰雪之心施展的任何法術,都不會誤傷到你。”
大師姐一邊給沉浪解釋著,一邊又朝那懸浮半空的冰球一指點出。
這一指點出,冰球內部,頓時出現密密麻麻的冰錐、冰刃,自四面八方齊齊向著冰球中心的魔梟攢刺過去。
被凍結在內,動作變得緩如蝸牛的四翼魔梟避無可避,只能憑體魄硬扛。
可這道法術得“冰雪之心”這件神器加持,冰球內的每一根冰錐,每一口冰刃,鋒利都不遜四品寶刀、寶劍,四翼魔梟體魄再強,又如何抗得住這麼多寶刀、寶劍四面八方無死角地攢刺刺殺?
只見那一眼數不清的冰錐、冰刃齊齊向內一刺,四翼魔梟渾身一僵,頭、頸、腹等翎羽薄弱部位,轉眼就被大量冰錐、冰刃刺穿。
大師姐又屈指往“冰雪之心”上輕輕一彈,刺入四翼魔梟體內的冰錐、冰刃齊齊爆炸,恐怖寒氣內爆之下,四翼魔梟心臟、大腦瞬間凍結成冰,又被無數尖銳鋒利的碎冰射穿、粉碎。
大師姐再屈彈一彈“冰雪之心”,又一道雪白光環爆發出來,衝擊開去。
當光環刷過那巨大冰球,那巨大冰球頓時嗡地一震,又自內而外轟然爆炸。
四翼魔梟早被寒氣內爆徹底凍結的身軀,亦隨之爆成粉碎,四面迸射出去,旋又化作漫天雪花,揚揚灑下。
“四翼魔梟這等有著星淵邪魔血脈的魔物,若不加以淨化,其死後血肉亦可造成極大汙染,將普通的小動物乃至植物侵蝕成低等魔物,為禍不淺。”
大師姐解釋道:
“我剛才‘鞭屍’那一下,就是以‘冰雪之心’的力量,將它徹底淨化。”
沉浪點點頭:
“大師姐用心良苦,宅心仁厚。”
大師姐澹澹道:
“我可不是什麼宅心仁厚,只是既然應了你的請求誅殺此魔物,那自然要做得漂亮一些。接下來是不是該繼續上路了?”
沉浪沉吟一陣,說道:
“大師姐,你方才說,這四翼魔梟很可能是人為豢養。若真如此,其主人豢養這等噬人魔物,且放任它捕食路過的人類,必不是什麼好人。我想去那四翼魔梟起飛處搜尋一番,看能不能找到它的主人。”
大師姐澹澹道:
“慕清雪將衝擊二品,你不是急著回京嗎?”
沉浪笑道:
“燕大人既傳訊急召我,那麼在我返回京師之前,慕大人當不會開始閉關。另外,若是慕大人遇上此事,也定會與我一樣,先查個究竟。”
當初慕清雪自瀛州返回京師,途遇黑袍面具人綁架俠女,當即甘冒奇險,易容改扮潛入魔窟。
以她的性子,若遇上四翼魔梟之事,肯定也會先去追查一番豢養食人魔物之人。
大師姐將“返回京師”定為第一目標,本來就是應沉浪之請。
現在既然沉浪要先去搜尋追查四翼魔梟的主人,她當然也不會拒絕,輕輕一點頭,澹然道:
“那好,便先過去搜查一番。”
又催動飛舟,往四翼魔梟之前起飛的那處密林飛去。
到了那處密林上空,大師姐按下飛舟,貼著林梢緩緩飛行,同時手託冰球,雪白雙童晶光閃爍,俯首下瞰,視線似能穿透濃密林梢,看見下方地面。
沉浪亦輕輕一點眉心,發動精神力掃描。
片刻之後,二人同時開口:
“找到了!”
大師姐催動飛舟,斜下衝入林梢,來到密林之中。
飛舟散發的光芒映照下,只見下方地面,有一個直徑十餘丈,深有四五丈的大坑,大坑底部,密密麻麻鋪滿人類和各種動物的骸骨、毛髮,血漬遍地,腥臭撲鼻。
大坑一角,則有個用樹枝、羽毛、獸皮搭建的巨大鳥巢。
鳥巢邊緣,還掛著兩具被吃空了內臟的年輕男女屍骸。
沉浪眉頭緊皺,仔細觀察坑底,同時精神力也一刻不停四下掃描,可掃來掃去,始終沒有找到受害者之外的任何人類痕跡。
大師姐亦目綻晶光,仔細搜索好一陣,皺眉說道:
“竟然沒有受害者之外的人類活動痕跡,梟巢坑外,也沒有人類足跡。難道我猜錯了?這四翼魔梟,真是野生的?但它吃了這麼多人,怎可能一直未被發現?”
沉浪沉默一陣,說道:
“也許是猜錯了,但也有可能,是豢養者手段高明,來去無蹤……再在附近找一找,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痕跡。”
當下二人又以這梟巢大坑為中心,螺旋搜尋,一直在林中搜尋到百丈開外,都未能找到任何人類活動的痕跡。
這裡是原始叢林,林中沒有任何現成通道,附近找不到蹤跡,再往遠處就更找不到了。
於是二人只得再度回到那梟巢大坑前,檢視裡面的受害者屍骸。
其實梟巢大坑之中,也沒留下多少可供檢視的線索。
除了那兩具掛在梟巢邊上的男女屍骸,其他受害者,皆被啃食得乾乾淨淨,除了少許毛髮,碎皮,就只剩粘附著血漬、殘筋的骷骨。
不過觀察一陣之後,沉浪忽然開口:
“大師姐,你沒有猜錯,那魔梟定是有人豢養。”
“哦?為何突然如此篤定。”
沉浪抬手一指坑底:
“之前我們只顧著查詢人類活動痕跡,卻忽略了一個重要線索。師姐你看,這坑中有如此之多的屍骸,偏偏沒有一件衣裳。不要說衣裳,連塊破布都沒有。四翼魔梟捕食人類,應該沒有把受害者衣裳剝光,再帶回巢穴的習慣吧?”
大師姐緩緩頷首:
“不錯,四翼魔梟可沒有這麼講究。只有魔梟飼主,才會在抓人之後,剝光衣裳投餵給魔梟。”
沉浪道:“既是抓人投喂,必會留下線索。只要能查出受害者的身份、來歷,就有可能找到魔梟飼主的線索。”
說著,他跳到梟巢中,近距離觀察兩具掛在巢邊的屍骸:
“只剩這兩具能辨出面目的屍體。這兩個年輕男女,應該都是武者。已無法看出他們生前的具體修為,不過從屍骸的筋骨、肌肉、皮膚看來,至少也是七品以上。”
大師姐澹澹道:
“七品武者遍地都是,只憑長相,茫茫人海,怕是很查出受害者的身份。”
沉浪道:“知道長相就夠了。我可以去琉璃禪院,拜託琉璃尊者施法尋人。大師姐,你會畫畫嗎?”
大師姐澹澹道:
“會制符、煉器的道法修士,怎會不懂畫畫?”
制符、煉器不但要繪製各種立體符文,還要會凋刻乃至微凋。
所以每一個懂得制符、煉器的道法修士,都有一手不錯的畫技、凋工。
沉浪道:“既如此,煩請大師姐幫我將這二人的相貌繪製下來。”
大師姐搖搖頭:
“何需如此麻煩?”
她取出一片巴掌大小,形似水晶的薄片:
“此乃‘拓影水晶’,有拓影留形之能。”
她將水晶薄片對準那兩具屍骸,催動神念,激發拓影水晶能力,只見水晶表面白光一閃,照在兩具屍骸身上,待白光消散,水晶內部,已封印一副圖影,正是那兩具屍骸。
大師姐將拓影水晶拋給沉浪:
“這是我師尊在雲頂魔宮找到的小玩意兒,除了拓影留形,再沒什麼大用。並且這樣一片水晶,也就能儲存一副圖影。若想再儲存其它,須得先清掉裡面原本儲存的圖影。你在神捕堂做事,這小玩意兒對你或許有些用,便送給你了。”
沉浪接住拓影水晶,道了聲謝,又在她指導下,學會了如何使用。
之後二人又在梟巢旁邊潛身斂息等了一個時辰,始終未見有人前來察看,沉浪知道,恐怕是等不來魔梟飼主了。
“方才我與魔梟交手的動靜太大,若魔梟飼主實力不如我,便不會露面。即使實力超過我,恐怕也會出於忌憚我的背景不敢露面。畢竟,能輕鬆斬殺成年魔梟的修士,不是地裡的白菜,必有不小的來頭。若非逼不得已,聰明人不會為一頭魔梟輕易招惹這等強敵。”
大師姐這番話,打消了沉浪繼續等下去的念頭。
當下大師姐又放出飛舟,二人登舟啟航,往京城飛去。
飛舟離開之後,又足足過了半個時辰,梟巢旁邊,才有波光一閃,憑空浮出兩道身影。
這兩道人影,背上都附著一副黑色羽翼,儼然是用四翼魔梟的翎羽煉成。
而這黑色羽翼,亦令他們能離地三尺,懸於空中,不在地面留下任何足跡。
“四翼魔梟被殺了呀!都養到這種杳無人跡的深山老林了,沒想到還是給人撞上了。”
“這可是一頭種梟,好不容易養到能做種了,就這麼被人給殺了,師父可是要罵死我們了。”
“沒事,我已經取了梟種,接下來可以孵出好多幼梟。師父不會罵我們的。”
“說起來,四翼魔梟雖然實力不弱,可野性難馴,又極挑食,一天不吃人就要鬧脾氣。養一頭玩玩也就罷了,師父為何想要養上一群?”
“呵呵,因為四翼魔梟吃了足夠多的活人之後,再經由師父的獨門秘法催動,會在體內結出一種血晶。而那種血晶,有壯陽、延壽之能……咱們師父,就是靠進獻血晶,才得了那位的青睞……”
“原來是這樣!可是這等機密,師兄你是如何知道的?”
“當然是師父告訴我的。師妹你可不要到處亂說,要是師父知道我洩密,非得剝了我的皮不可。”
“知道啦師兄。”
“嘿嘿,師妹呀,師兄連這等機密都告訴了你,你是不是也該給師兄些甜頭嚐嚐?”
“哼,給你的甜頭還不夠呀?這深山老林的……”
“就是深山老林才刺激嘛!”
“等等,師兄,要是那兩人殺個回馬槍怎麼辦?那個女人的實力,比師父都不差了!要不是那女人跟魔梟鬥法的動靜太大,被咱們提前察覺,咱們又有藏身的好寶貝,怕是要被他們逮個正著。現在他們雖然已經離去,可天知道會不會殺回來。還是回去再說吧。”
“也是。先回去再說。”
當下那師兄取出一塊羅盤,掐訣持咒一陣,並指往羅盤上一點,羅盤綻出一道波光,化為一座八角陣法,將二人籠罩在內。
跟著八角陣法嗡地一陣,化為一個光點,倏地 消失。陣中二人,自然也隨之消失無蹤。
沉浪與大師姐並不知道他們走後發生的一切。
因被四翼魔梟耽擱了一陣,又在林中搜尋、潛藏一個多時辰,二人乘飛舟回到京師時,已是天明時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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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師姐於舟首打出萬法門、神捕堂印記,徑直於千丈高空之中,驅飛舟直入京城,飛至神捕堂衙門上空,這才按下飛舟,徐徐降落進神捕堂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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