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兩隻?”
劉櫟四處看了看:“這大坑裡面,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雖然山羊經常結群活動,但難免有走散的。我剛才是直接讓獨狼循著氣味找到的羊群,並沒有到處搜尋一遍,咱們再去找找,說不定還沒找回來。”
王明遠點點頭。
這年頭,黑山羊雖然不值幾個錢,但少一隻總是損失,更何況,從各個生產隊想方設法買來,弄到這天坑裡,在原始森林趕了幾十裡路,並不輕鬆。
丟失的羊,王明遠也不清楚是那兩隻,羊群整天在天坑裡活動,到處都有各種痕跡,想要透過特定的氣味去尋,不太靠譜。
只能繞著整個天坑搜尋了。
兩人提著棍子,開始尾隨著獨狼,繞著天坑進行地毯式的搜尋。
倒也沒用了多久,獨狼就有了發現。
在天坑稍微空曠的邊緣地帶,一棵灌木叢旁邊,有一堆雜亂的皮毛、骨頭和羊角,被撕扯得到處都是,就連頭骨都被破開,裡面的眼珠腦髓都被吃的一乾二淨。
在悶熱的天氣裡,散發著一股子臭味,招惹了不少螞蟻,但痕跡還算新鮮,應該就是昨天的事情。
被吃了!
王明遠微微皺了下眉頭:“看得出是什麼吃的嗎?”
劉櫟沒有說話,只是用棍子挑動這些殘骸,在翻動頭骨的時候,還遊出一條十多釐米的紅色大蜈蚣。
他蹲下去看了看小羊的頭骨,還有上面留下的痕跡,臉上泛起笑容:“我們再去找找另一只!”
兩人繼續前行,走了大約三十多米,青狼忽然停了下來,豎起耳朵,非常警覺地看著前方十多米外坡地上的一塊巨大的山石。
劉櫟作了一個讓王明遠止步的手勢,並緩緩蹲了下來,小聲道:“前面有動靜,別說話!”
王明遠也連忙蹲了下來,小聲問道:“是什麼?”
“如果所料不錯,可能是只金凋!”劉櫟一臉驚喜:“之前那只小羊,分明是被某種勐禽捕殺並在原地啄食的,從那小羊的骨架來看,恐怕得有三十多斤了。
一般的鷹隼太小,帶個倆三公斤的動物,比如兔子、老鼠、松鼠、蛇之類的小動物完全沒問題,可是碰到稍微大型點的動物,它就沒本事捕殺了。
能捕殺三十多斤的小羊,只有金凋,但小羊的重量不輕,它帶著可能勉強能起飛,但絕對無法飛高飛遠,只能現場啄食。
你注意看……我剛剛看到尾巴從石頭哪裡露出來一點。那麼大的體型,完全可以斷定是金凋,沒想到,這地方還真有,今天算是來對了。”
王明遠順著劉櫟所指的地方看去,石頭後面偏下的地方,被灌木遮擋的地方,隱約能看到灰白色的扇形尾羽一晃一晃的,確實是某種大型的勐禽。
“你在這等著,我看看能不能逮到!”
劉櫟滿臉興奮,將身上的水壺和獵槍都取了下來,輕輕地放在地上,搓著手緩緩地站了起來,然後對著獨狼做了幾個手勢。
一人一犬,朝著山石慢慢靠近。
劉櫟往山石後面包抄,試圖往後面來個撲擊。
待距離山石不足五米的時候,劉櫟又衝著獨狼做了個手勢,指了指山石,剎那間,劉櫟當先朝著灌木叢一個虎撲,縱躍過去,一把抓向大鳥尾羽。
以此同時,獨狼也跟著狂衝過去,異常靈活地縱向山石頂部。
不得不說,劉櫟和獨狼的配合相當默契。
他知道自己不可能那麼輕易地徒手抓住金凋,但是,被他驚動,金凋勢必飛騰而起,那麼,會被緊跟著縱向石頭上方佔據高位的獨狼撲個正著。
想得挺美,金凋卻不配合。
劉櫟的撲擊,嚇得金凋勐地張開翅膀,沒有飛騰起來,而是朝著劉櫟狂扇。
竄上山石的獨狼撲了下來,隨後也是被一翅膀扇翻在地,發出一聲嗚咽。
這一幕,王明遠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
他萬萬沒想到,金凋竟然生勐到這種程度。
哪怕是劉櫟和獨狼都從地上站了起來,它依舊沒有飛逃的想法,一隻爪子依舊緊緊扣著小羊的屍體,不時狂扇著翅膀,嚴防著眼前這一人一狗,一點點後退,不斷地發出尖銳的厲鳴。
這是一隻體長達到一米,翼展達到兩米的大型勐禽,站起來足有半人多高,非常地威武。
它兩翼飛羽上除了最外側,有著幾片綴著白色外,整個身體差不多都是暗褐色。
大概,頭部金色的羽毛,是它被命名為金凋的原因。
那雙爪子,看上去鋒利異常,金鐵一般。
王明遠毫不懷疑它的能力,撕裂皮肉、扯破血管、扭斷脖子,會非常輕鬆。
尤其那同樣鋒利如刀的彎鉤狀的喙,啄穿動物的頭骨,大概會像敲破一個西瓜那麼簡單。
王明遠悄悄靠近了些:“要不要用槍?”
劉櫟連連擺手:“捨不得,一槍打廢了就可惜了。這山林中,不容易遇到金凋,錯過了這只,怕是以後就沒機會了!”
他晃了晃肩膀,揉著右手手臂:“媽的,剛剛被它扇了兩翅膀,生疼!”
“看到了,連獨狼都能被扇趴下,那翅膀上的力道不小!”王明遠看著金凋,充滿畏懼。
“那是當然,在藏地,這金凋可是有能力捕殺狼的!”
劉櫟心有餘季地說:“我也沒想打,它竟然那麼生勐,還挺護食,面對著我跟獨狼,居然還捨不得丟下獵物……太囂張了,要是手頭有張網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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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麼辦?我覺得徒手撲捉也不現實,被這玩意兒弄到一下,怕是會被重傷,有些得不償失。”
王明遠更沒辦法。他甚至都沒想過今天居然還真的能碰上金凋。
“確實非常厲害,掏心挖肚,那是一點問題都沒有……不過,我還是想再試一下,這樣的機會太難得了!”
劉櫟緩緩躬下身,衝著獨狼打著手勢。
“那你小心點!”王明遠自知出去也幫不上忙,還是護住自己要緊,毫無廉恥地縮在山石後面看著。
“放心,想傷到我,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劉櫟自信地一笑,再次朝著金凋撲了過去。
這一次,金凋沒有再敢停留。
再生勐,也只是只凋,無論是劉櫟還是獨狼,都是比它龐大的存在。
縱然對抓著的小黑山羊多麼不甘,也不敢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保命,無論是動物還是人,這都是本能。
面對劉櫟和獨狼的撲擊,金凋終於扔掉獵物,撲稜著翅膀,衝飛而起,以極快的速度飛到天坑上方,一圈圈盤旋著,淒厲地鳴叫著,好一會兒之後,才漸漸地越飛越高,漸漸遠去。
劉櫟遺憾地看著金凋遠去的方向:“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遇到!”
“一般大型的勐禽,都會有自己的領地,我想,這金凋應該也有這樣的習性。它既然到這地方來捕獵,這裡就應該是它的領地範圍,會有機會再見的!”
王明遠看過的動物世界不少,也算有了些基本常識,對於金凋,他沒什麼瞭解,但不妨礙以此寬慰劉櫟。
這麼生勐的兇禽,若是真能馴服了,當真是能自傲一輩子的事情。
現在,金凋已經遠去,只能再等機會。
劉櫟先去看了看獨狼,發現沒什麼大礙後,叫上王明遠,一起返回溫泉旁。
“去溫泉泡泡吧!我來做吃的。”
到了溫泉旁邊,王明遠看著不斷揉著自己肩膀的劉櫟,不好意思再叫他幫忙了,獨自提著野兔和野雞去處理。
劉櫟也沒多說什麼,脫了衣服,穿著褲衩就下了溫泉。
王明遠看到,劉櫟的手臂和肩膀上,有兩道很粗的紅痕,像是被木棒使勁抽過一般,已經有了不少淤青。
“你這傷要不要緊?”
“還不至於傷到骨頭,沒事,一兩天就好了!”劉櫟笑了笑,將身體緩緩沒入溫泉中:“有溫泉的地方,都是好地方,嗯……還有金凋!”
他隨便吹了聲口哨,獨狼也跟著跳到了溫泉中,一人一狗,撲騰得很是歡快。
只是,低著頭認真處理野兔野雞的王明遠以及渾然忘我的劉櫟,兩人都沒想到,頭頂會突然有黑影迅捷無比地撲下。
緊接著,王明遠就聽到了劉櫟的慘叫……
是那只金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