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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番外四·二

晉江書院正好位於烏蘇城外東平山上, 因有晉江流淌而過, 顧取名晉江書院。

天佑四年青山書院總長崔家落敗,暫由副山長代職, 天佑五年蕭銘修一道聖旨,把晉江書院的山長宋誠調至青山書院。

這一道聖旨可謂一石激起千層浪,兩個派系內部動盪連連, 然而蕭銘修已經握有實權,在朝堂上說一不二, 就連派系裡的幾個堂官都不敢在蕭銘修面前胡亂說話。

隨著宋誠低調離開晉江,前往青山書院,這件事就這麼淡然平息下來。

這個時候的書生們才意識到,便是他們再厲害,嘴裡鬧得再兇,也厲害不過陛下去。

許多事,只要陛下一道聖旨,都不叫事了。

此後書生們很是老實一段時候, 晉江書院由副山長代了兩年,直到天佑八年時,副山長告老還鄉, 蕭銘修又一道聖旨, 把皇后的兄長、謝家最有名的大才子謝良驥調往晉江書院, 直接作了山長。

這個時候的謝良驥才未及而立,他也並不是晉江書院出身,對這裡一點都不熟悉。

蕭銘修作這個決定的時候, 是問過謝良驥的。

謝良驥當時說:“書院已經自成一派,便是從中選一個作山長,也總有另一半人不服,是不是臣都無關係。”

“若陛下能給臣這個機會,臣一定不辱聖命,會竭盡所能帶給陛下一個不一樣的晉江書院。”自天佑四年入宮看望過一回謝婉凝,被蕭銘修點透之後,回了謝家的謝良驥一下子就強硬起來。

他一邊盡心教導二弟,另一邊以陛下金口玉言讓指手畫腳的族老們都老實下來,就連他的父母也擰不過這個長子,只得賦閒在家生悶氣。

為了能做好山長,他日日都去族學找老師探討。這幾年時間裡,他自己寫了許多本教導論著,以良言公子的筆名在晉江書院多次發表,潛移默化引導著晉江書院的師生們。

這些都是蕭銘修未曾想到的。

等山長這一職定了下來,謝婉凝才知道哥哥作了多少努力,不由跟蕭銘修感嘆:“在我的印象裡,哥哥一直都是溫文爾雅的,他從來不生氣,對誰都是客客氣氣的。我真的沒想到……”

真的沒想到,為了她,也為了整個謝家,謝良驥改變了自己,一力承擔起所有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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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良驥在晉江書院的頭一年或許艱難,後來他的筆名被師生們知道後,書院裡的氣氛一下子就轉換過來,對他也越發恭敬。

一晃七年過去,他早就是人人稱頌的謝山長了。

最近這一年,因著書院事多,謝良驥沒能入宮去看她,反而她自己來了烏蘇,親自上晉江書院走這一趟。

馬車一路飛馳,從烏蘇城到東平山腳下不過小半個時辰,行至半山腰上,就得改成騎馬。

索性一家三口都擅長騎術,跟著的宮人們也早就學會騎馬,倒也難不倒他們。

大約傍晚時分,一家子就到了晉江書院門口,剛一走到門房處,就見門房一個守門的護衛出來問:“你們是何人?”

他這句話直接把謝婉凝問蒙了,想必晉江書院人人都知道謝良驥是皇后的兄長,是正兒八經的國舅爺,她要說自己是山長的妹妹,很容易被猜到身份。

她還沒來得及說話,旁邊的蕭銘修就道:“我是謝山長的族弟,途經烏蘇,特地過來拜會。”

琅琊離烏蘇並不算近,也沒有便利快捷的興盛號,騎馬最快也要小半個月光景,因此謝良驥帶著妻兒一起搬來烏蘇七八年,謝家也沒多少人過來看過。

是以那護衛瞧了蕭銘修半天,又看了看謝婉凝和蕭嘉瑞,再看他們身後還帶著好幾個僕人,確實不像是一夥騙子。

他便點了點頭,回屋囑咐一句,親自進山找人去了。

蕭銘修這次帶著謝婉凝來,一沒跟謝良驥說,二也是想給謝婉凝一個驚喜,所以除了他自己和儀鸞衛,誰都不知道。

謝良驥這會兒正在跟妻子說話,聞言也愣住了:“我哪個族弟?”

護衛跟他面面相覷,也答不上來,他忘記問了。

謝良驥嘆了口氣,叮囑妻子把院中的客房收拾出來,起身道:“我同你去瞧瞧吧,說不定真是族弟。”

等到謝良驥目瞪口呆站在山門口時,是驚訝地說不上話來。

謝婉凝許多未曾見他,如今一見依舊還是舊日那般俊朗,歲月彷彿忽略了他,讓他看上去完全不像三十幾許的人。

見謝良驥驚呆了,蕭銘修捏了捏蕭嘉瑞的手,蕭嘉瑞張口就叫:“舅……堂叔,侄兒跟著爹孃來看望您了。”

謝良驥把目光轉到他身上,更呆滯了。

索性他還算穩重,也不過片刻功夫就回過神來,平生頭一次結巴道:“弟弟、弟妹,裡邊、裡邊請。”

蕭銘修笑著點了點頭,牽著妻兒的手跟著大舅哥往山裡面走。

這會兒金烏早就落了山,書院裡分外安靜,學生們大多都在自己的學舍裡讀書,沒人出來走動。幽幽燈籠照亮了鵝卵石小路,在一片白牆灰瓦間,綠油油的松柏青蔥挺拔,顯露出幾分古樸儒雅。

等到路上沒了旁人,謝良驥才大大松了口氣:“陛下、娘娘、殿下,怎麼突然到訪。”

因為謝婉凝當了皇后,他的平忠伯被升至平忠公,雖依舊還是流伯,但意義卻全然不同。

尤其在蕭嘉瑞被立為太子之後,他這個唯一被皇后惦記的謝家人更是招人眼熱。索性他跟妻子一直都在書院裡,免了閒雜人等上門,也還算清靜。

蕭銘修捏了捏謝婉凝的手,讓她跟兄長多說幾句話。

謝婉凝剛才還是紅了眼,不過這會兒已經緩過來,便道:“陛下南巡,今日剛好到達烏蘇,想著哥哥在這,特地帶我來瞧瞧你的。”

謝良驥一聽,頓時感激涕零,半天才說:“多謝陛下。”

蕭銘修道:“都是一家人,何須說見外話。婉凝自來也惦記你,怕你在書院過得不好,見了面還不好意思問,正好路過烏蘇,朕就帶她來瞧瞧你。”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她看一眼就能安心了,來這一趟倒也值得。

謝婉凝道:“書院這裡確實清幽安靜,是個讀書的好地方。”

書院最重要的就是讀書,一個書生安不下心也讀不好書,將來又何談治國安民?是以謝良驥來了之後對學生們要求更是嚴格,但賞罰分明,成績好的就會被貼大字報表揚,這樣一來,學生們都想臉上有光,讀書便越發專心。

一路繞過學堂和學舍,又看了一眼黑漆漆的書館,才來到先生們的住處。

因著謝良驥是山長,他們一家有個單獨的院落,也有兩三間客房空置,這會兒倒是能派上用場。

謝良驥的妻子也是琅琊書香門第出身,謝婉凝沒有見過,這會兒笑著迎了出來,顯然被這一家三口的樣貌鎮住,好半天才問謝良驥:“真是你族弟?瞧著比你英俊太多了。”

謝良驥的臉立即就紅了,拽了拽她的衣袖:“好了,你也別忙,把家裡的屋舍都指給沈大……這位管家,咱們一家子去堂屋說會兒話。”

一見是帝后一家三口,身後還跟著沈雁來和綾惜,謝良驥便明白屋舍絕對不用他們自家收拾,只簡單安排一二便領著人進了堂屋。

剛一進去,謝良驥便拉著妻子跪了下去,直接行了大禮。

“臣叩見陛下、皇后娘娘、太子殿下。”

謝良驥的妻子都蒙了,完全不知道作何應對,便是丈夫一個勁兒拽她衣袖,她也沒什麼反應,最後還頂他一句:“別扯。”

謝婉凝“噗”地笑出聲來,親自上前攙扶起初次見面的嫂嫂,身邊的蕭嘉瑞很自覺便去攙起謝良驥,還跟他說:“大舅無需多禮。”

等到一大家子都坐下,春雨便捧著茶盤進來,挨個上茶。

謝良驥的妻子這才回過神來,好奇地打量謝婉凝,也不怕生,直接道:“娘娘瞧著跟夫君長得真像,不過比夫君好看多了。”

她是個直爽性子,從來也不扭捏,謝婉凝一下子就喜歡上她來,笑道:“嫂嫂進門時我已經入宮了,這些年也沒瞧見過,下次哥哥若是忙不開,嫂嫂可以坐船直去盛京,入宮跟我說說話。”

一次面生,兩次不就面熟了?

謝良驥妻子便道:“好,明年我一準去,還沒去過盛京呢!”

謝婉凝就又笑了。

這個時辰已經有些晚了,謝婉凝原本還想瞧瞧外甥和外甥女,這會兒也只能先歇下,打算明日再見。

按理說謝良驥應該空出主臥給他們住,不過蕭銘修嫌麻煩,便只讓收拾客房。

等到回了臥房,蕭銘修就笑到:“高興了吧?”

剛才一家人說了好半天話,謝婉凝見哥哥在晉江書院過得這麼好,心裡一塊大石落了地,整個人都輕鬆起來。

兩個人洗漱之後就打算歇下,這時綾惜敲門而入,小聲稟報:“陛下、娘娘,國公爺在庭院裡賞月。”

說是賞月,其實是激動得睡不著覺罷了。

謝婉凝有些意動,蕭銘修命人取來薄披風,推了推她:“去吧,去跟你哥哥說說話。”

謝婉凝回頭看他,見他正衝自己笑,不由也揚起唇角:“好,我去去就來。”

等到了庭中,果然見謝良驥捧著杯茶,坐在石凳上看天。

謝婉凝行至身邊,春雨便趕緊放上軟點和茶盤,福了福才退開。

庭中便只剩下兄妹二人。

謝良驥回首望她,見她依舊如少女時那般明豔,甚至比以前氣色還要好,心裡多少有些感嘆。宮中的生活並沒有消磨她的稜角,反而讓她多了一股堅韌的氣質,十幾年過去,她的目光清澈如昔,宛如少女一般。

謝良驥感嘆道:“陛下對你,是真的好。”

謝婉凝笑笑,臉頰泛起紅潤:“原我不願意信他,可他實在太好了,讓我不由自主就信了。沒想到十幾年過去,他也一如既往,從來不曾變過。”

不,蕭銘修或許早就變了,他在朝堂上越發強勢,氣勢也越來越威儀,可能只有對著最心愛的女人時,他才如年輕時那般,總留著獨一份的溫柔體貼。

所以謝婉凝眼裡的他,從來沒有變過。

謝婉凝頓了頓,問:“哥哥可是喜歡這裡?”

她看得出來,謝良驥很享受在晉江書院的生活,他真心喜愛這個地方,喜歡作一個教書先生。

謝良驥認真點點頭:“來了這我才發現,便是空有一肚子墨水,整日裡孤芳自賞、固步自封,嘴裡說著是家傳絕學,卻不願出來示人,不過是自欺欺人的藉口而已。”

謝婉凝吃了口熱茶,安靜聽他講。

謝良驥抬頭望向天上的明月,淡淡笑了:“來晉江書院的那一刻起,當我聽到學生們朗朗讀書聲,那種發自內心的感動一下子湧上心頭。”

他感嘆道:“真好,能來這裡教書育人、傳道授業,此生不負。”

謝婉凝舉起茶杯,同他碰了碰:“敬先生。”

謝良驥回望她,舉杯相碰:“敬先生。”

作者有話要說:  大哥的結局也在這了,當校長最適合他!

旺財:我只是吹了牛,為何你們如此認真,就不能讓我當個美男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