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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2:借刀殺人,舅舅的婚事(二更

三十三樓是總經辦,林正嬌不在,幾個小姑娘都在聊八卦。

Linda剛出外勤回來,不清楚情況:“在說什麼呢?”

“你還不知道?”隔壁桌的Jenny跟她說,“小徐總上任了,老徐總被架空了,咱們總經辦很快就要挪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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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da放下包,拉開椅子坐下:“挪去哪兒?”

“十八樓,小徐總的新辦公室。”

“十八樓不是徐二小姐的工作室嗎?”

Jenny剛剛也在董事會議上,吃到了第一手的瓜:“現在不是了,剛剛董事會上,小徐總把她炒掉了。”

Linda嘖了一聲:“第一天上任就拿親爹親妹妹開刀,這麼狠?”

“你見過小徐總嗎?”

“沒有。”

“如果你見過她,一定不會這麼想,她給人的感覺就是……”不知道怎麼形容,Jenny打了個比方,“甭管她拿誰開刀,肯定是被捅的那個人罪不可赦。”

Linda說她太誇張。

Jenny滔滔不絕,把新老闆誇得上天有地上無。

林正嬌回來了,掃了一眼正聊得火熱的幾個姑娘:“工作不飽和?還有時間在這聊天。”

姑娘們頓時鴉雀無聲。

十八樓是徐檀靈的工作室。

麥婷敲了門進去:“你姐姐要終止你跟徐氏的合作。”

徐檀靈剪了頭髮,她的長相有幾分楚楚可憐的味道,新發型很不適合她,長度太短,完全暴露五官的短板。

她戴了一頂帽子:“她說終止就終止?”

麥婷把門關上:“她是大股東,沒人敢反對她。”

“我爸呢?”

麥婷搖頭:“現在徐氏是你姐姐做主,你爸說的話已經不管用了。還有,總經辦剛剛聯絡我了,讓我們儘快搬出十八樓。”

徐檀靈什麼也沒說,起身去洗手間,撥了溫照芳的電話。

“媽。”

她一開口就是哭腔。

溫照芳問:“怎麼了?”

她抽抽搭搭的,好不委屈:“姐姐把我的代言截了,還要把我趕出徐氏大樓。”

溫照芳一點也不意外,料到了徐檀兮會秋後算賬:“時遇那件事惹到她了,她這是在幫她小舅舅出氣。”

“先是爸,現在輪到我了,下一個……”徐檀靈突然語氣緊張,“媽,你千萬要小心,我怕姐姐會對你不利。”

溫照芳沒有接腔。

徐檀靈“善解人意”地安慰她:“不過也不用太擔心,您行得正坐得端,也不是公司職員,不用怕她,她抓不到把柄,不能怎麼樣。”

如果徐檀兮有她的把柄……

溫照芳沉默了很久,轉移了話題:“工作室我再幫你找地方,你別再去惹她了。”

“我知道了。”

溫照芳掛了電話。

徐檀靈抬頭看著鏡子,眼裡還含著淚,她咧開嘴角,笑了。

那頭,溫女士掛完電話,撥了一個號碼。

“幫我辦件事。”

七月半的鬼,是人的心。

虹橋醫院。

溫時遇還沒有出院。

老爺子的電話打過來,冷冰冰的語氣:“什麼時候出院?”

溫時遇回:“明天。”

“金家的千金回國了,你挑個時間跟她見一面。”

不是商量,是通知。

溫時遇披著衣裳坐在病床上,旁邊的桌子上放了一本書,是梵文。

“不用見了,沒有必要。”

溫鴻怒斥:“你年紀也不小了,該成家了,若不是你一直單著,你姐姐也不會把主意打到你頭上。”

他語氣謙和,態度堅定:“父親,您答應過我,不會插手我的婚姻。”

溫鴻在電話那頭譏諷他:“我不插手,你是不是打算耗一輩子?”

他不作聲。

溫鴻當他預設,氣極,罵道:“時遇,做人要有廉恥心,別忘了你的身份。”

說完掛了。

窗戶開著,風颳進來,桌子上的書被卷著翻過一頁。

佛都勸他放下。

怎麼放下?他從來沒有拿起來過,怎麼放下?

溫時遇把手機放下,拿起書,撕下一頁,扔進了垃圾桶裡,他彎著腰去拉櫃子最下面。

裡面放了煙。

他很少抽菸,也沒有癮,他對什麼都不容易上癮,除了種花和唱戲。

有人敲門。

他把煙放回去,關上抽屜:“請進。”

是周青瓷,來探病。

“怎麼了?”她手裡捧了一束鈴蘭,“臉色這麼難看?”

君子蘭不好買,這束鈴蘭也是她跑了很遠才尋到的。

溫時遇把書合上,壓在枕頭底下:“無礙。”

周青瓷不是很愛笑,是典型的模特臉,有種厭世的高階冷豔感,她個子很高,有一米七五。

她將花插到花瓶裡:“你不是讓寶力去找陳千程老師的作品嗎,找到了嗎?”

“沒有。”溫時遇右手放在身側,手背上扎著針,膚色很白,手骨長而細。

他的手很漂亮。

周青瓷有幸見過他唱青衣,見過他的承露、舒瓣、醉紅、隕霜,那是一雙在戲臺上能捻出花來的手。

她從包裡拿出來一張看上去有些年頭的碟片:“喏,陳老師親自燒錄的。”

陳千程老師是唱青衣的名角,已逝世多年,他的作品已經很難尋了。

溫時遇把碟片小心收好:“你是哪裡尋來的?”

周青瓷拉了椅子坐下,鉛筆褲包裹著的一雙腿又長又直,伸直了能踢到病床的床腳:“我上週在晚宴上遇到了陳老師的千金,就厚著臉皮問她討要了一張。”

溫時遇客客氣氣地道了一句:“勞你費心了。”

周青瓷笑了笑,眉眼間的冷豔感少了幾分:“別說話這麼老古董行嗎?”

溫時遇不言,拿起手機,點了幾下螢幕。

叮。

周青瓷開啟微信看了一下:“你給我轉錢幹嘛?”

他眉眼清俊,沒染上半點塵世的浮躁,他說:“無功不受祿。”

周青瓷點了收款:“隨您老咯。”她手機響了,起身,“我接個電話。”

她戴上口罩,去病房外面接。

是她經紀人蔣欣榮小姐打來的:“你人在哪呢?”

“在南城。”

蔣小姐有點暴躁:“你晚上還要走秀,你跑南城幹嘛?”

周青瓷靠著門,從透明的視窗往裡頭望了一眼,視線就沒有再挪開:“溫時遇住院了。”

周青瓷以前是個很灑脫的人,是個能被風吹走的人。

後來她遇見了溫時遇,風都能把她拴住。

蔣欣榮不念她了:“儘快趕回來吧。”

“嗯。”

周青瓷喜歡溫時遇,從她見到他的第一眼起。

媒體曾經這樣描述:周小姐獨愛君子蘭,溫先生愛屋及烏,種了滿院蘭花。

可週青瓷並不喜歡君子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