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1日，元旦。
新的一年，新的開始。
早上6:05，本該在火車站大主題酒店1號車廂裡的豪華包間睡覺，並且一直睡到6:30早晨的鬧鐘響起才不情不願的睜開眼睛，按掉鬧鐘，倒頭接著睡的江祺此時正衣著整齊的坐在娃娃屋客廳的沙發上靜靜喝冰美式。
是不是美式江祺不知道，但冰是真的冰。
滿杯冰塊倒入小杯現磨咖啡，即使沒怎麼加糖，咖啡的苦味感覺也被衝澹了不少，香味倒是依舊。
“不錯。”江祺放下杯子，“麗麗你這個冰美式做得已經很合格了。很冰，是咖啡，放在咱們遊樂園裡賣30塊錢一杯肯定沒人說什麼。”
坐在沙發上一邊喝溫熱的現磨咖啡，一邊用手機看早晨新聞的老約翰：？
冰美式的定義是很冰很咖啡嗎？
“謝謝闆闆。”麗麗開心地撲到江祺懷裡，“闆闆真的不缺錢嗎，真的不要麗麗把賣咖啡的錢給闆闆嗎？”
江祺拍拍麗麗的頭：“你還是先把你虧的那1000多塊錢賺回來吧。”
買200多一斤的咖啡豆，做出來的現磨咖啡賣5塊錢一杯，江祺真是想不明白麗麗這個小腦瓜是怎麼算利潤的。
就算20以上的加減法算不出來，但這麼大的數額的差至少也能發現在虧錢吧。
結果麗麗愣是沒發現，她虧了1000多還是江茶幫她算的。江茶幫她算好了麗麗還不信，她覺得自己做生意是為了賺錢，怎麼可能虧錢呢？肯定是江茶算錯了。
而且麗麗賣一個月咖啡只虧了1000多塊錢，完全是因為汪杏花，江茶和黃富貴不喝咖啡，老約翰也是最近才早晚各一杯，他們但凡捧點場一天多來幾杯，麗麗虧的就不止1000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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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月當家養小精靈的錢都得搭進去可能還不夠。
在知道麗麗虧本做生意完全是為了給自己攢錢後，江祺就想著把麗麗虧的錢直接補給她，下個月給麗麗的工資多發1000多。
結果第2天江祺就發現把錢補給麗麗沒用，這小鬼頭賣咖啡賣上癮了。雖然她只會做不加奶不加糖的現磨咖啡，但架不住她有固定客戶老約翰，30號那天麗麗照常賣咖啡，還是5塊錢一杯。
老約翰不買她還不高興，撅著小嘴問老約翰是不是在外面有別的咖啡了，想去外面喝咖啡所以不來光顧她的生意。
為了挽救麗麗註定會逐漸乾癟的錢包，江祺索性幫她做這個咖啡生意。
不就是賣咖啡嘛，遊樂園裡有的是客人。
江祺一天之內在遊樂園裡新開了一家不能堂食，只能外送的娃娃屋咖啡館，把咖啡點單的二維碼貼滿了遊樂園所有的桌子。連老約翰的教室裡的課桌和自習室的桌子上都貼了，掃碼點單。
掃碼進去只有兩件商品，冰美式和現磨咖啡，全都是30一杯。
冰美式就是江祺剛剛喝的，說白了就是加冰的現磨咖啡，量是一樣的。
現磨咖啡是小杯，冰美式是超大杯。
麗麗製作，汪杏花配送，每杯麗麗需要支付汪杏花3塊錢配送費，汪杏花欣然把這個生意攬下了。
反正遊樂園就這麼大，汪杏花隱身飛著配送，效率不知道有多高。
江祺都想好了，如果麗麗的咖啡賣不出去，他就給遊樂園裡的員工發娃娃屋咖啡一折券，折扣的錢他來補。
也要不了多少錢。
每個月花一兩千買麗麗開心也挺值的。
現在麗麗就挺開心的。
江祺陪著麗麗聊了一會兒天，眼看時間已經到6:30，問道：“員工食堂幾點開門來著？”
“現在已經開門了。”在廚房研究怎麼做烤火雞的黃富貴道，“老闆，你如果餓了現在就可以去吃早飯，我今天就不去了，我等會吃烤火雞。”
“黃叔，你對今天做的烤火雞有信心嗎？”汪杏花流著口水從樓上飄下來。
“沒有。”黃富貴皺著眉頭實話實說。
“那我等下去食堂吃。”汪杏花飄到洗手間里弄頭髮，留黃富貴一人在廚房研究為什麼烤羊排可以但烤火雞不行。
“我感覺我在網上搜的這個教程有點問題，不然為什麼影片裡做出來的和我做出來的就是不一樣，這沒道理呀。”
“難道是因為烤箱的型號不同？”黃富貴開始考試沒考好怪文具，“還是我買的火雞有問題？我是在網上買的最貴的呀，總不可能是我的手藝有問題吧？”
“一定是這個教程有問題！”
“麗麗，蘋果。”
黃富貴的話音剛落，客廳水果籃裡的一顆紅蘋果就飄起來，飛到桉板上。
下一秒，電視機櫃被一雙無形的手拉開，裡面的小本本搖搖晃晃地飛到麗麗面前，攤開，翻到黃富貴的記賬頁。
麗麗伸手按上去，黃富貴那頁的第四個格子上多了個小紅點。
這是麗麗專門為老約翰和黃富貴準備的記賬本，與鬼屋員工的績效考核本是分開的。這個記賬本上每頁有1000個格子，黃富貴和老約翰每消費一次麗麗就會按一個紅點。
等到月底結算的時候，麗麗負責數頁，汪杏花負責幫她統計未滿頁的紅點數。算是標準的笨方法，但麗麗很喜歡。
據說她最開始是寫正的，但數正字她數不清，乾脆就點紅點了。
“我好像在樓上聽到要去食堂吃飯。”江茶從牆裡穿出來，理了理衣衫。
今天她的打扮是毛線風，大網格子毛線織的披風，毛線裙，羊絨外套，厚絲襪，短靴，看上去不是很保暖。
江茶戴上羊毛帽，圍上羊絨圍巾，動動手指茶几上的茶杯飛進她的手裡：“走吧。”
“今天早上是白師傅做早餐，他做了白糖糕，桂花糕，紅糖饅頭，鮮肉包，牛肉包，小籠包和酥餅。”
“這麼豐富？！”江祺蹭的一下就跳起來了，“那還在等什麼？快走啊！”
“酥餅大概還有7分鐘出鍋。”江茶不緊不慢地道。
“哦，那不急。”江祺又坐了回去，鬼屋離員工食堂近，走路3、4分鐘就能到。
“不過白師傅怎麼今天主動攔下了做早餐的活？”
今天不是白師傅負責做早餐，江祺只要住在遊樂園裡，就會提前檢視第2天早餐由誰負責。
“白師傅說新年新氣象，今天元旦三倍工資他要給大家露一手。”
“走吧走吧，別等下了。”汪杏花急匆匆從洗手間裡飄出來，落地，“今天食堂人肯定特別多。今天是元旦活動第1天，胡主管昨天晚上就在工作群裡發通知了，讓大家今天早上務必7:00到遊樂園，住的近的肯定會提早來。”
“走走走！”汪杏花第一個往外走。
“那就走吧。”江祺緊隨其後。
江茶笑笑，拿著保溫杯跟上。
老約翰看了眼沒喝完的咖啡，想了想，對沙發上的麗麗道：“麗麗，麻煩幫我把咖啡保溫，晚點讓杏花把這杯咖啡送到我的辦公室去，配送費我直接微信轉給她。”
“好的。”麗麗開心地在老約翰的頁面上按下一個紅點。
走在遊樂園裡，呼吸著和昨天也就是去年沒有任何不同之處的空氣，江祺拿著沒喝完的冰美式對老約翰感嘆道：“約翰老師，我算是知道你為什麼對溫暖咒沒興趣了。”
每天早上起床後坐在客廳裡看到的都是比魔法世界更魔法世界的場面，小小的溫暖咒算什麼呀。
麗麗也能控制溫度，雖然僅限於娃娃屋內。
老約翰沒接江祺的話，而是瞥了他手中的滿冰冰美式一眼，問道：“老闆，你手不冷嗎？”
江祺沒戴手套。
如果說新的一年和過去的一年有什麼不同，大概就是新的一年新的溫度，今天氣溫直接驟降到了-1℃。
入冬這麼久，溫度首次跌破0度，算是天氣給元旦的排面。
老約翰現在是人，即使穿得厚厚的全副武裝，也能感受到南方魔法攻擊的可怕，恨不得趕快飛到員工食堂。
員工食堂裡有空調。
“不冷啊。”江祺澹定地在-1℃的室外喝了一口冰美式。
老約翰：？
你前兩天還在教室裡玩25℃和4℃，被4℃凍得直哆嗦，現在你就不冷了？
“真不冷。”江祺看出了老約翰眼中的懷疑，“我這件外套用了溫暖咒，溫暖咒作用於衣服上效果不減，只是使用時長減少20%。”
“減少20%，也可以用96天三個月，等到4月天氣都轉暖了，夠用。”江祺表示有錢了就要對自己好一點，花錢的咒語該用還得用。
老約翰心動了。
“效果好嗎？”
“非常好，穿這件衣服走在室外的感覺就跟進到教室裡是一樣的，總之就很神奇，要不要我把外套件借你穿兩秒鐘體驗一下？”
老約翰想了想：“幫我買一張，錢等下轉你。”
江祺比了個ok的手勢，扭頭發現已經能看見員工食堂了，快步朝食堂走去。
“吃完飯我就幫你買。”
江祺推開食堂的大門，迎接他的是遊樂園自開業起最豐富的員工早餐。
江茶在鬼屋裡的時候沒有騙江祺，白師傅只做白糖糕，桂花糕，紅糖饅頭，鮮肉包，牛肉包，小籠包和酥餅，但做早餐的不只有白師傅。
白師傅當初在沉驪蓉的勸說下，來遊樂園工作的時候是帶了幾個徒弟一起來的，這些徒弟也帶了徒弟，不然太平鎮裡也不會有那麼多售賣點心的鋪子攤位，完全是因為遊樂園裡的白桉廚師夠多。
現在一向能摸魚就摸魚，能不做早飯就不做早飯的白師傅都親自下廚，做了這麼多拿手點心，白師傅的徒弟們當然也不能幹看著。
就算不想在師父面前表現一下，也想在老闆面前表現一下，今天的早餐那可真叫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基本上叫得上號的早餐種類都能在食堂裡看見。
包子，油條，燒賣這些基本款就不用說了，蝴蝶酥，各種甜味鹹味的面制點心，米糕，炸醬麵、熱乾麵、紅油寬面等一系列麵食，各種粥點，甜的鹹的都有，還有牛肉丸，蝦餃這種理論上根本就不可能出現在員工食堂裡的早點，可謂是早餐開會。
現在在食堂裡吃飯的員工都恨不得自己像牛一樣有4個胃，一個胃根本不夠裝。
江祺進來的時候酥餅正好出爐。
熱騰騰，撒著剛炒好的芝麻，散發著濃濃麥香和油脂烤制融化後的香味的甜味酥餅在出爐的那一刻就吸引了全食堂人的目光。
頓時，啃包子的覺得手中的包子不香了，吃餛飩的覺得餛飩不可口了，嚼油條的也覺得油條差點意思。不管有沒有吃飽，大家都拿著餐盤齊刷刷去視窗排隊。
管他的，先排隊吃到再說。
江祺不用排隊，他也不插隊，他憑藉老闆這張臉直接去後廚吃。
“白師傅，今天這早餐可真夠豐盛的，我進食堂的時候都傻了，還以為自己走錯地方一覺醒來穿越了呢。”江祺笑著對白師傅道。
酥餅是白師傅做的最後一道點心，江祺進去的時候白師傅已經吃上了。
“新年新氣象嘛，新的一年從早上開始吃頓好的，給大家討個好彩頭。”白師傅笑呵呵地道，主動給江祺拿酥餅，拿酥餅的時候還不忘拿點江祺愛吃的白糖糕。
“老闆，我聽說今天約翰主管的遊樂專案要在遊樂園裡上線。”白師傅殷勤地把餐盤遞給江祺。
“你該不會也有親戚要考研吧？”江祺覺得這個場景非常熟悉。
“嘿嘿嘿，我女兒。”白師傅嘿嘿一笑，“那丫頭嘴上說不想考，說是這輩子不想學數學了。”
“約翰老師數學教得好嗎？”白師傅小心問道，“我家那丫頭…怎麼說呢……”
“也不能說她笨，她……”
白師傅大概講了一下她女兒白燕的基本情況，其實和胡清的侄子差不多，也是第1年考研沒考上，然後工作，又覺得工作不順心。
想再考一年又沒有那個勇氣，覺得都脫離學習環境了再考會比之前更難。白師傅就這一個女兒，他這些年幹廚師賺得也挺多，白燕就算找個月薪三千的工作靠著白師傅兩口子給她留下來的錢一輩子也能衣食無憂。
但白師傅覺得如果女兒想努力，就要支援，這些日子他一直在研究市面上那些高價考研輔導班，在12萬8，18萬8和21萬8之間猶豫，然後昨天白師傅打電話諮詢的時候就被胡清聽見了。
胡清熱情地向白師傅推薦了老約翰牌高數輔導班，並且偷偷向白師傅透露了老約翰驚人的學歷。
雖然老約翰的身份資訊上顯示他今年只有48歲，但他長得確實不太像48歲，他長得像退休了。
一個退休老人，能有如此驚人的學歷，最關鍵是退休之後還不忘教學，白師傅覺老約翰靠譜，這才來向江祺打聽。
江祺：……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有一種感覺，教室裡的那些座位遲早有一天被胡清賣出去的安利引來的人佔滿。
沒想到胡清還是一個隱藏的銷售。
“講得是還行。”江祺點頭，“約翰老師今天上午九點就會開直播，在某點直播。他的直播賬號的名字叫老約翰JS，等一下我直接把他的直播間推給你。”
“我覺得你還是讓你女兒先看下直播吧，如果有興趣的話再來。”
很好，這下不光線下教學的人有了，線上聽課的人也有了。
“好好好。”白師傅鄭重點頭，表示一定告知女兒準時看直播。
“對了，白師傅你9點有事嗎？沒事的話不如直接去教室裡聽聽，就算聽不懂聽著氣氛也行，這樣可以直觀的感受到約翰老師的教學水平行不行。”江祺直接向白師傅發出邀請。
今天是老約翰開班教學第1天，他肯定是要到場旁聽的。
江祺覺得不能只有自己一個人聽不懂，得拉一個更加聽不懂的。
就是你了白師傅！
“啊？”白師傅都懵了，沒有想到自己一把年紀還要去上高數課。
他年輕的時候都沒有上過高數課，他都不知道高數是啥。
準確來說，白師傅連高中都沒讀，他十幾歲就去餐館後廚當學徒學手藝了。
白師傅艱難回憶了一下自己為數不多的學習生涯，感覺自己好像讀書的時候數學也沒考過幾分。
他當年但凡讀書好點，就不至於十幾歲就跑出去打工當學徒。
“這樣不好吧……”白師傅的臉上寫滿了拒絕。
他覺得年少時的自己一定沒想到等到自己五十多了還要去上高數課。
“挺好的，畢竟有體驗才有發言。您女兒又不在我們這裡，萬一約翰老師其實線下講課效果特別好，但是透過直播的時候看不出來，您女兒因此錯過了怎麼辦？”
“白師傅你想想看，你在外面報考研班，便宜的3、5萬，貴的十幾萬。”
“咱們遊樂園裡的輔導班，月卡一個月只要1500，就為了這個價格你也得考察一下不是？”
白師傅覺得江祺說得有理。
“那我…去聽一聽？”
江祺點頭：“您放心，今天我陪您一起去聽。”
“老闆你是不知道，我這個人打小就有一個毛病，一上數學課就想睡覺。我等一下就是過去打瞌睡睡著怎麼辦，是不是會顯得很不給約翰主管面子。”
“不用擔心。”
“桌子上有二維碼可以掃碼點咖啡，特濃咖啡，犯困喝一杯，實在不行喝兩杯。”
“這麼貼心？！”
“那是我和約翰老師在遊樂園裡搞這個專案，可是專門為了員工們謀福利！約翰老師還專門編了一套考研高數的輔導教材呢，到時候教材搭配上課，效果翻倍。”
“你聽我講，這個高數專案其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