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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南風祁來探

簡兮曬著太陽,白了身邊的公子喻一眼,他已經連續來了兩天了,可是每次都是跟她說些有的沒的,雖然他說的笑話好笑,但是簡兮就是沒有露出一個笑容。後來公子喻也沒有堅持多久,就直接吃起了簡兮的點心。

“唉!我說,你這裡的點心還真好吃!你真的不吃吧?”嘴巴裡塞滿了食物,嘟著嘴巴問簡兮。

簡兮頭也沒轉,閉上雙眼,不予理睬。

“你這是幹什麼啊?已經三天了!你已經三天沒說話了!”公子喻指的是簡兮從除去紗布的那天開始,其實簡兮自從受傷後,就再也沒有說過話。

“你知不知道公主很擔心你啊!”公子喻嚥下嘴巴裡的食物,又開始一個人自言自語,“真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明明就出了獄,而且也證明了你的清白,可是你現在這個樣子是做給誰看啊!”

做給誰看?簡兮雖然閉著眼睛,但是還是聽到了公子喻的話語,身心疲憊的感覺,如果不是為了不讓有琴單單看到她那麼早地死去,恐怕連飯也懶得吃了,就是懶得講話,懶得動嘴,不行嗎?就不能讓她一個人呆著?

“我這樣算什麼啊!真是的!”公子喻發起牢騷來,這個時候的他,明明就是可以在宮外逍遙自在,可是為什麼每天就是來這裡跟個沒有反應的人聊天?他又不是說書的!

“小姐,南畫師來了!”夏燭給公子喻帶來了好消息。

“快快快!快讓他過來!”公子喻看著桌上僅存的兩塊糕點,正好便宜南風祁了,其實他早就想溜了。

南風祁早就想來見簡兮了,只是昨天才剛剛出獄,主要是太后下旨要多關南風祁一段時間,以示懲戒,今天就趕進宮來了,聽說了簡兮現在的狀況,更加是馬不停蹄了。

南風祁剛走進院子,就見到公子喻急不可耐的樣子,就算是穿著太醫服,也難掩身上那股不入流的痞子氣質。

“來!正好你來了!你快跟她說說!我都跟她說了半天了,一點反應都沒有!”公子喻把南風祁摁在椅子上,公子喻如此健談還不能把簡兮說動,南風祁這樣的,根本就不可能。

公子喻根本就不相信南風祁能治好簡兮,但是南風祁也是他能開溜的藉口。

“簡兮。。。”南風祁小聲地喚了一聲。

太好了,她沒有事情。以前的事情根本就不重要,只要這個小人還在眼前就好。南風祁難掩心中的激動,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公子喻本來不抱什麼希望,但是簡兮就在這時緩緩睜開了雙眼,長長的眼睫毛在陽光下閃耀。一雙眼睛看著南風祁,除了剛開始閃過一絲光芒,之後便是陌生地空洞。

“喂!你難道不認識他嗎?他是你師父啊!”公子喻就這麼看著簡兮把頭轉回去,看著遠方失神。

“喂!喂!喂!”公子喻跑到簡兮身前,用手在簡兮眼前晃動了幾下,簡兮的眼珠也沒有多看他一眼。

“她就一直是這個樣子嗎?”南風祁有些恍惚,似乎眼前這個人,根本就不是他認識的簡兮,如果不是一模一樣,他肯定會懷疑簡兮不在這裡。

“是的!小姐剛被送來的時候還好些,至少眼神中還有些情緒,可是現在就成這樣了。”夏燭小心翼翼地回答者南風祁的問題,簡兮變成這個樣子,她也是痛心疾首。

“怎麼會這樣?”南風祁喃喃。

“是有過這樣的病例,就是傷者被刺激到了,失去了對生的意志。”公子喻嘆了口氣,他也束手無策。

聽到刺激一次,夏燭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小步,羞愧地低下頭。

“你是怎麼了?難道你知道簡兮變成這樣的原因?”如果不是南風祁問夏燭,公子喻還想不起來要詢問簡兮的近況,這是作為醫者本身的職責,可是公子喻對自己的醫術太自信了。

“不。。。不是,奴婢只是想起來,前些日子,小姐發過一個很大的脾氣。”想起那次,夏燭現在還記憶猶新,那是因為第一次見到簡兮發脾氣。

“快說來聽聽!”果然是漏掉了這些細節!只要能發脾氣,就說明她還是有在意的事情,這樣從治好簡兮的這方面來說,是好事。

正當公子喻問著夏燭的時候,南風祁深情款款地望著簡兮的側面。大概是簡兮嫌他們太吵了,就乾脆閉上了雙眼。天氣真的是越來越暖和了,這樣無風的天氣裡,很快就能入睡。

“什麼!就是說,你把她的畫撕了,她就發脾氣了?”公子喻重複了一邊夏燭的話。

這句話也鑽進了南風祁的耳朵,他立刻皺起眉頭,厲色對夏燭道:“你怎麼可以這樣!作為一個奴婢,怎麼可以這麼對主子!”

南風祁跟簡兮一樣,最愛惜自己的畫作,但是也是最看不起自己畫作的人。也就是說,他們可以隨意銷燬自己的畫作,但是就是不能讓別人來染指!

夏燭被南風祁的氣勢嚇倒了,差點掉出眼淚,“奴婢也是為了小姐好,如果小姐的畫被人看去了,那可是要被治罪的!”

“你淡定些!”公子喻拍了拍南風祁的肩膀,“你也不想想她這頓打,是因為什麼而受的!”

就是因為她的畫!夏燭這麼做確實是為了簡兮好。南風祁這麼一想,也不去為難夏燭,只是心疼地看著簡兮,“難道她後來就沒有再畫過?”

“沒有了。”夏燭搖了搖頭。

“就算是要畫,也就只能畫一個人啊。”

公子喻說的那個人,南風祁也知道是誰,但是就這麼限制著簡兮,就算是南風祁,也會站出來抗議。難道這是簡兮無言的抗議?

“唉!要不你現在畫個畫刺激她一下?”公子喻說著自己的打算,“大概也就是畫畫能刺激到她了,說不定她看到了你的畫,也就恢復了。”

南風祁沉默了一會,“試試吧!”

一隻毛筆,一方端硯,南風祁也沒有再用多餘的工具,完全接著一隻毛筆的不同使用部位跟高超的技藝就作出了一幅冬去春來圖。

看著南風祁完成畫作的公子喻也忍不住在心裡為南風祁叫好。不愧是京都第一畫師,這樣的畫作,果然有讓人心馳神往的力量!

“快去叫你家小姐看看!”公子喻的眼神還沒有離開畫紙。會賢雅敘還沒有一幅南風祁的畫作,不行!以後一定要去求一幅來才好!

夏燭推了推早就睡著了的簡兮,指著南風祁手中的紙,在簡兮耳邊耳語了幾句。

南風祁仔細觀察著簡兮的表情,現在的她,確實跟剛剛有些不同,雖說是剛睡醒,但是眼睛中帶著一股嚮往,似乎是被畫吸引過去了。

“小姐,您要作畫嗎?奴婢去幫您準備!”看著簡兮這樣,夏燭也愉悅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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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了簡兮預設的眼神,夏燭就屁顛屁顛地去準備簡兮的作畫工具。

看著簡兮安靜地作畫,公子喻一度以為自己的治療計劃成功了。只是南風祁還凝眉冷視。不對,不是這種感覺!南風祁見過簡兮作畫多次,尤其是見到她第一次作畫的時候,整個世界的世界都停止了。

但是現在的簡兮不是這個樣子,根本就沒有吸引到他。簡直就像是個傀儡在那裡僵硬地動著手臂。

簡兮還沒有把自己的Jame’s寫完,只寫了一個J在又下角,就再也不動了。擺了擺手,扔掉手中的畫筆,躺在她的太師椅上愣神。

雖然看不懂簡兮為什麼要這樣做,但是夏燭還是欣喜地拿起畫紙來炫耀,“你們看,這是小姐畫的,真是惟妙惟肖!”

南風祁皺著沒有看著簡兮的畫,一枝迎春栩栩如生地綻放在畫紙上,但是有的只是高超的技術,任何情緒也沒有。明明迎春應該是可以表達出對新生的感情,但是只有冷冰冰的畫紙,沒有溫度。

“連你也看出來了?”南風祁問公子喻,一個常年在會賢雅敘的人,這樣的欣賞能力還是有的。

公子喻點點頭,他還記得簡兮送給他的畫,是那樣有靈氣,跟這幅比起來,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而且旁邊就有一幅南風祁的畫,再看看南風祁的,就知道簡兮現在缺的是什麼了。

簡兮突然一個激靈,搶過夏燭手中的畫,三下兩下就把畫給撕了粉碎,隨手丟在一旁。然後繼續眯著眼睛曬太陽。

“她這是怎麼了?”三人都看呆了。

“有反應說明是好的,但是恐怕就畫來說,還不能激起她來。”公子喻也束手無策了,他也不知道要用什麼方法來讓簡兮恢復了,“大概還需要別的東西來刺激一下吧!”

南風祁嘆了口氣,簡兮已經不是以前那個眼睛裡閃著光,到哪裡都會變成焦點的簡兮了。

他們的話,其實簡兮都聽到了,有種黯然神傷的感覺。現在要做什麼呢?其實簡兮也知道剛剛的那畫缺了什麼,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沒了那種感覺。所以她才會撕了那畫,根本就不是她應有的水平。***(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