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煜翻了翻眼皮看了李君羨一眼，並沒有因為他的威脅，而做出反應。
反倒是石青璇有些受不了。
咻地一下起床，從牢房裡飛出去，一腳就將李君羨踹了出去。
“讓你滾，你不動，非得讓我送你一程。”
踹完。
石青璇幹脆利索的回到牢房，乖乖的躺下。
秦煜見到她的舉動，嘴角不自覺的上揚，別說，這姑娘還蠻可愛。
“主人，你這樣看著我幹什麼？”
被秦煜的目光盯得不好意思，石青璇有些驚慌地問道。
“看你當然是因為你好看呀？”
石青璇面色一紅。
周圍牢房裡的人則是切了一聲。
“怎麼？你們覺得她不好看？”
聽到他們的動靜，秦煜冷著臉問道。
而石青璇在聽到秦煜的話之後，身上的氣息瞬間降低了幾分，看著周圍牢房的人。
“你們覺得我不好看？”
“不，姑娘，我們不是這個意思，我們的意思是你本身就好看，根本用不著誇。”
“就是就是，國色天香，傾國傾城，哪裡還需要我們這些凡夫俗子來誇獎？”
“我們的意思是，秦先生的誇獎有些多此一舉了。”
“對對對……”
感受到石青璇的目光，牢房裡的眾人瞬間求生欲爆棚。
各種好聽的話不要錢的往外說。
聽到眾人的讚美，石青璇的心情慢慢的好了起來，身上的氣息也退了下去。
感受到危險警報解除，眾人才松了一口氣。
惡狠狠的瞪了秦煜一眼。
這傢伙，可真是會禍水東引，差點沒把他們給害死。
看來以後無論他們幹什麼，都不能吱聲。
否則真的會要命的。
……
“你說秦煜不願意離開刑部大牢？”
李君羨回宮，將事情添油加醋地說了一番。
“是的，陛下，秦先生不僅態度惡劣，更是讓身邊的婢女對微臣動手。”
為了保留證據，李君羨可是連身上的腳印都沒有擦。
李世民看了他一眼，緩緩地點頭，“罷了，他既然想住就讓他住吧，只要他開心就行。”
他開心了，就不會有雷來劈他。
李君羨有些傻眼。
這就完了？
陛下不應該震怒嗎？
不應該狠狠地責罰秦煜嗎？
可他竟然什麼都沒做！
李君羨滿臉的不理解。
李世民也不會跟他解釋這麼多，被巨響吵醒，李世民也沒有了睡意，對內侍喊道：“來人，擺駕立政殿。”
皇后那邊應該也很擔心。
另一方面，原本李世民不想將長孫無忌的事情告訴長孫皇后。
可現在，長孫無忌的房子塌了，這件事他決定還是得告訴皇后才行。
哎，真是不理解，長孫無忌怎麼就喜歡跟秦煜過不去呢？
立政殿。
“娘娘，陛下來了。”
秋月聽到外面的動靜，連忙跟長孫皇后說道。
長孫皇后點頭，“快隨本宮前去迎接。”
說話的功夫，李世民已經來到了門口。
長孫皇后和宮娥們連忙行禮，“拜見陛下。”
“都免禮吧。”
李世民隨意的擺了擺手，看上去心情並不是很好。
長孫皇后自然也看出了這一點，連忙屏退眾人，走過去，親自將李世民攙扶著坐下。
倒了一杯茶水之後，給他捏著肩膀，才詢問起來。
“陛下因何事煩憂？”
“觀音婢，你可聽見今晚的巨響了？”李世民不答反問。
長孫皇后點頭，“臣妾自然聽見了陛下。”
那響聲那麼大，她想聽不見都難。
“那你可知巨響何來？所為何事？”
長孫皇后搖頭，“臣妾已經讓人打探訊息去了，只是還沒有結果。”
“陛下可是知道了結果？”
李世民如此詢問，定然是知道的，因此長孫皇后也很聰明的順著李世民的話茬往下問。
李世民嘆息一聲。
緩緩地開口道：“朕還真知道。”
“那巨響來自長孫府。”
“長孫府？”長孫皇后一驚，“陛下，可是臣妾兄長做了什麼不妥的事情？”
否則陛下不會露出這幅表情，也不會深夜來立政殿跟她說這些。
這個認知讓長孫皇后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長孫府無緣無故，先是走水，然後一聲雷霆巨響，房屋直接倒塌，現在很多人都在議論，說長孫府的人做了天怒人怨的事情，被上天責罰了。”
“怎麼會？”
饒是一向從容淡定的長孫皇后，在聽到這個事情的時候，也變了臉色。
上天怎麼會突然降下雷霆懲罰長孫府？
而長孫府，或者說她兄長跟侄兒到底做了什麼事情，值得上天來懲罰？
“陛下，勞煩您告訴臣妾，我兄長他到底做了什麼？”
能在這六宮之主的位置上做得穩穩當當，並且維持著賢后的名聲，讓滿朝文武都敬重的長孫皇后，自然不是個傻的。
她現在只想知道她兄長到底做了什麼。
李世民再次嘆息了一聲，並沒有直接說長孫無忌做了什麼，而是告訴長孫皇后另外一個訊息，“秦煜，今日在牢房裡被人下毒了。”
長孫皇后心中咯噔一下。
秦煜被下毒了。
然後她兄長的府邸晚上就塌了。
這兩者之間必定有聯絡。
顯然給秦煜下毒的人是他兄長安排的，否則陛下為何會提及這件事。
“兄長他可真是糊塗啊！”
長孫皇后無奈地說道，接著看向李世民詢問，“陛下可是有證據？”
李世民搖頭，“這件事目前還在調查，但八九不離十……”
李世民將事情簡單的跟長孫皇后講了一遍，包括今天早上在朝堂被人纏著商討事情，以及李麗質和李淵的馬車無故撞人，在路上被人攔截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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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包括他們後來調查的證據，都證明這些事情並不是意外，而是人為。
而且這些事情最終都指向了長孫無忌。
“根據朕派出去的人調查結果顯示，前天長孫無忌來和順樓約見了侯君集和張公瑾。”
李世民是有親信暗衛的。
這些暗衛只聽李世民一個人的命令，並且任何人都沒有見過。
打探訊息，調查事情的本事卻是一流。
長孫皇后聽完，臉上的表情有些呆滯。
“兄長怎麼能如此糊塗？”
他真當陛下什麼都不知道嗎？
“原本不想讓你為難，朕便不打算告訴你，可現在他的房子塌了，朕怕你擔心，決定還是跟你說說。”
“多謝陛下。”
長孫皇后知道，陛下還願意跟她講這些，便是沒有因此而遷怒她。
同時，也沒真打算治兄長的罪。
但也需要她去提醒和敲打。
長孫皇后嘆了一聲，覺得無比心累。
兄長如今是國舅，是陛下的舅哥，太子的親舅舅，地位比任何人都穩固，為何還不知足呢？
他這般謀劃，最終只會將長孫家推向深淵。
“臣妾知道該怎麼做了，陛下放心，臣妾一定約束好家人。”
這是陛下對她的信任，也是給她們長孫家的機會。
若是還不能把握住，以後的事情可就真不好說了。
再好的情分都有用完用盡的時候，更何況是對帝王而言呢。
“你能明白朕的用意就好。”
李世民滿意的點了點頭。
長孫皇后問道，“依陛下之見，秦煜知不知給他下毒的人是誰？”
陛下這邊是暫時解決了，可還有秦煜那邊。
長孫皇后想知道了李世民的態度，然後決定要不要當面道歉。
“他應該知道。”
事情一發生。
所有人都下意識的猜到了長孫無忌，以秦煜的聰明，又怎麼會猜不到？
“那臣妾明日便去請罪。”
既然秦煜知道了，她也應該擺出她的態度來。
長孫皇后真的是很頭疼，秦煜如今是麗質的未婚夫，是她未來的女婿。
兄長為何就不能看在她的面子上，對秦煜大度一點，少一點敵視之心！
“還是別去了。”
聞言，李世民阻止道。
“為何？”
“既然都沒有捅破那層窗戶紙，事情暫時就這樣吧，今晚你兄長府邸的事情，只怕跟秦煜也脫不了干係。”
“他自己的火氣自己出了，那咱們就別再多餘做什麼了，省得到時候都不好看。”
李世民知道，他沒有給秦煜明確的答案和交代，這讓秦煜生氣，他用自己的辦法給自己出氣了。
“臣妾遵旨。”
長孫皇后覺得李世民說得有道理，就點頭答應下來。
李世民離開後，長孫皇后卻失去了睡意。
兄長那邊，秦煜那邊，麗質那邊，按道理來說，都應該給個交代。
可她不明白，明明她把話已經說得這麼透了，兄長怎麼還執迷不悟呢？
這一夜，註定有很多人無眠。
而徹底無眠的人則是塌了房子的長孫無忌。
他站在廢墟旁邊，指揮著家丁挖家裡的金銀珠寶，如果沒有這些，他的府邸，很難重建。
挖掘的過程中，他不斷看到有瓷器，玉器被挖出來，只不過都變成了碎片。
尤其是他書房裡的那些瓷器，可都是他珍藏把玩了多年的寶貝，突然沒有了，他的心一下子就空了。
長孫衝站在長孫無忌身邊說道：“爹，咱們進宮吧，姑姑一定會幫我們的。”
長孫無忌搖了搖頭，“天色這麼晚了，不適合進宮，否則會給你姑姑帶來不便，明日吧。”
“那現在怎麼辦？”難道要在這裡看一夜，或者守著廢墟過？
“你們先去客棧或者先去莊子上安頓一下吧。”
作為國公，長孫無忌有食邑，自然手底下有不少的莊子。
這些莊子本身就是為了休閒娛樂而修建的，佈置和建造都費了不少心思，住進去並不比家裡差。
“哎，那好，咱們一起去。”
長孫衝見長孫無忌一夜之間，頭髮就白了不少，不由得有些心疼。
長孫無忌擺了擺手，“你們先去，安頓好你娘，我這邊忙完了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