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太子殿下請交完聽書費用便可以進去了。”
程咬金聞言，點頭說道。
李承乾也不問，隨手拿出一貫錢扔給程咬金，“本宮和皇妹的。”
程咬金點了點頭，看著筐子裡的那一貫錢，皺了皺眉。
這太子殿下出手，可真是闊綽。
陛下平日裡想方設法的節儉，太子卻一點節儉的意思都沒有，在那煙花柳巷之地，隨手便是一擲千金。
聽個書，隨手就給一貫錢，內帑皇后娘娘這些年掙下來的那些家當，怕是要被他敗光了。
枉費了陛下派遣孔穎達、于志寧、杜正倫以及魏徵這些人貼身教導他的苦心。
結果他愣是好的都沒學到，倒是將那些花花公子敗家子的那一套學了個精通。
得虧是陛下的兒子，要是他生的，他非得打死他不可。
“盧國公，進去聽書需要多少錢？”
長樂公主李麗質並沒有直接跟李承乾一起進去，而是問了一句。
“不多的，公主，一百文一人。”
說話的時候，程咬金將那一貫錢拿出來，取出二百文放進筐子裡，剩下的交給李麗質。
“剩下的錢，公主收著吧，看起來不多，但有時候一分錢能難倒英雄漢。”
“謝謝盧國公。”李麗質接過錢，跟程咬金道謝，“皇兄這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
兄長的事情，自己一個當妹妹的不好過問，但她也真的有些看不上眼。
程咬金嘿嘿一笑，假裝掏了掏耳朵問道：“公主，你剛剛說的啥？俺老程現在耳朵有點背，沒聽清。”
有些話，李麗質能說，他不能說。
與其尷尬，不如假裝不知道。
見程咬金這樣，李麗質無奈的搖了搖頭，“罷了，本宮什麼都沒說。”
要說這滿朝文武，在李麗質看來就數程咬金最聰明。
看上去跟個傻大個子一樣，實際上雞賊得很，比猴子都精。
“對了盧國公，你怎麼在這裡收錢啊？”
李麗質有些好奇。
程咬金嘿嘿一笑，“秦先生說給我開工錢，一天五十文，還可以免費聽書，你說這麼划算的事情，俺老程又不傻，幹嘛不幹！”
聞言李麗質贊同的點頭，“這的確不錯，連盧國公您都這麼喜歡秦先生，想必他講的話本一定很不錯。”
李麗質心裡對秦煜越發充滿期待了。
程咬金點頭，悄咪咪的看了一眼四周，確定沒人之後，抓了一把瓜子塞給李麗質，
“長樂公主這是秦先生搞的新品，海外來的，叫瓜子，你嚐嚐看。”
“還有啊，您可別當著別人的面喊俺老程盧國公，雖說這是個掙錢的買賣，但總歸有些丟人，俺老程不在乎，但要是傳進你父皇的耳朵裡，陛下臉上也沒光不是。”
“不知道的，還以為您父皇給我們發不起俸祿了，讓俺這個開國功臣為了這一個月一貫多錢，拋頭露面，當個小酒樓的跑堂的，招攬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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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李世民的確發不起俸祿，但程咬金可不敢直說，當然給不給李世民丟人他不在乎。
他在意的是，萬一秦煜知道了他的身份，不讓他免費聽書了咋辦？
李麗質點了點頭，她的目光都在程咬金給她的瓜子上。
學著程咬金的樣子放了一顆在嘴裡一磕，瓜子仁就掉出來，味道真是又香又甜。
李麗質一下子就愛上了這個味道。
“公主你快進去吧，晚了可就找不到好位置了。”
見李麗質忙著嗑瓜子，程咬金連忙催促道。
這些人來這麼早是幹啥的，可不就是為了找個好位置？
聞言，李麗質連忙往裡走。
而此時，秦煜已經準備好，開始表演起來。
依舊是用碗和筷子敲打出來的音樂。
前奏結束，秦煜的聲音也響了起來。
整個酒樓都很安靜，畢竟沒有擴音器之類的東西，酒樓的人又很多，稍微有點動靜，他們就會錯失掉美妙的音樂。
因此，只要秦煜那邊開始，所有人都已經養成了習慣，自發的保持安靜。
李麗質在聽到秦煜開口的那一瞬間，就徹底淪陷。
她驚訝地望著高臺上那個白衣如雪，卻風度翩翩的少年，整個人的情緒已經被帶進了歌曲之中。
戰場上，鮮衣怒馬的少年。
閨閣之中，痴情等待的少女！
家與國，淚與血。
殘酷的戰場。
戰爭之後，迎來太平，創造了一個盛世長安。
“數千年盛世華章／回眸 ／見風煙大唐！”
秦煜唱完最後兩句戲腔，一首曲子結束。
即便很多人不是第一次聽，可仍舊忍不住沉迷，越聽越喜歡，像是上癮了一般。
過了好一會兒。
有人回過神來，開始叫好。
有人開頭，其他人紛紛叫喊起來。
酒樓內喧譁一片。
李承乾來的時間晚，別說包廂，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
一進來，就看見秦煜在用筷子敲打著碗，然後唱了一曲不知所謂的曲子。
臉上盡是不屑，冷哼一聲說道：“好什麼好，還沒有紫夢閣紅衣姑娘唱的小曲兒好聽。”
“你說什麼？”
李承乾的聲音不小。
很多人都聽見了。
紛紛看向他怒目而視。
李承乾冷笑道：“我說，這來福酒樓的說書先生秦煜不過如此！”
“一個讀書人竟然登高臺，唱小曲兒，這跟那畫舫裡的姑娘有什麼兩樣？真是把讀書人的臉都丟盡了！”
對於周圍怒視的目光，李承乾渾然不在意。
他身為大唐的太子，這些人又能將他如何？
以下犯上，他們敢嗎？
李麗質自然也聽到了李承乾的話，她杏眼圓瞪，一臉的難以置信。
皇兄怎麼能如此侮辱秦先生？
這首曲子明明寫得很好，尤其是筷子敲打碗的表演方式，她更是見都沒見過。
整個大唐，秦先生絕對是獨一無二。
曲子那麼熱血，讓人激情彭拜，皇兄難道聽不出來？
李麗質震驚了。
其他人也震驚了。
尤其是那些天天來聽秦煜說話本，聽故事，聽曲子的人。
他們看李承乾的目光就像是看傻子一樣。
這是哪裡跑出來的失心瘋？
年紀輕輕地就又聾又瞎，真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