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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頭髮

東海,羅格鎮。

人流鼎沸,一副喧囂熱鬧的場景,就算比之法來斯商業王國的克恩頓街區也是不遑多讓,某種意義上來說反而更有人味。

一家香噴噴的麵包店中,幾個打扮精緻的姑娘在裡面有說有笑的挑選著誘人可口的麵包,與之對應的是,窗外一個角落裡站著個髒兮兮的小姑娘,兩隻水汪汪的大眼睛透過透明玻璃向裡面看著,眼中滿是渴望。

此外,小女孩兒身旁還站著位衣衫襤褸的中年男人,面色顯得有些糾結。

“爸爸,咱們走吧。”

小女孩兒咽了口吐沫,想象著自己已經吃過了,轉頭拉著自己的父親就要走,只是沒有拉動。

“爸爸,我不餓,也不想吃麵包。”

“囡囡,你先走,到那條街的拐角口等爸爸。”中年男人似乎做了什麼決定。

待到小女孩兒乖乖聽話走到拐角口時,中年人才匆匆地走進店裡。

“您好,這裡是貝科瑞蛋糕房,請問需要什麼?”服務員並沒有因為中年男人的破敗穿著而輕慢,仍然展現了自己的職業素養。

這年頭,愛裝低調的大老實在太多了。

“我自己看看就行。”

中年男人很快挑選了兩塊麵包,一個是肉鬆的,一個是芝士烤腸的,都是女兒一直唸叨的口味。

他本來還想拿第三塊麵包,可猶豫了下,最終還是放下。

“先生,請在這裡結賬......”

服務員話還沒說完,就看到中年男人拿著麵包跑了出去,於是連忙大喊:

“快來人啊,有人偷東西了!”

這時,無論店內的顧客還是店外的行人都被這喊聲吸引了目光,並且不自覺地向後退了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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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最沒有威脅的小偷,在他們心中也屬於破壞秩序的混亂者,而人們對於混亂者的固有印象就是可怕,冷血,無情。

但也總有幾個膽子大且熱心腸的人,看著倉皇逃跑的中年人,邁開腿便衝了上去。

可奈何街上人潮洶湧,中年人藉此優勢一心逃竄,再繞了幾個圈後,將所有追擊者都給甩掉。

繞了幾個圈,偷偷找到女兒將其帶到遠離麵包店的地方。

“囡囡,吃吧。”

“爸爸,你不是沒錢了嗎?”小女孩兒的聲音軟糯糯的,麵包放在眼前哪怕在想吃也沒有去碰,而是選擇先問清楚。

“爸爸還藏著一點點錢,就是為了給你個驚喜。”

苦難的生活賦予了孩子早熟的心性,小女孩兒默默接過其中一個麵包,掰成兩半,其中一半遞給中年人:

“一人一半,剩下的明天吃。”

“你吃吧,爸爸不餓。”中年人一隻手拿著剩下的那個麵包,另一只手牽著小女孩兒,向前走著。

這裡離麵包店還不算遠,他擔心會被認出來。

砰!

中年人只顧低著頭走路,沒看到前方的人影,一下子裝了個滿懷,被反彈到了地上。

“爸爸,你沒事吧。”

“沒事。”

中年男子搖搖頭,抬頭看去,是個身材壯碩高達的男子,面部表情兇惡,看上去就不好惹。

早就聽聞這羅格鎮的地下勢力很是不凡,面前這男子應該就是黑幫的人了吧,中年男子心中忐忑,連忙起身帶著女兒就要離開。

“罪惡,只有零次和無數次。”

“當你開了犯罪的先河,酷烈的地獄便為你留了位置,再見吧。”

縱使是中年男子不想惹事,也忍不住心中氣憤,這是在說什麼呢,什麼“地獄”“犯罪”的,偷了麵包的錢他遲早能還回去。

“唔......”

中年父親突然說不出話來,整個人像是被什麼給提起來了一般,漸漸有些喘不上氣來。

小女孩兒看見了,是頭髮!

“爸爸,爸爸,放開我爸爸!”

詭異的頭髮從兇惡壯漢背後竄了出來,彷佛有自主意識一般,將撲過來的小女孩兒推倒在地上,輕聲道:

“你的眼中有仇恨,你是罪惡的血脈,你死了,未來將會有更多的人倖免於難。”

此時,小女孩兒滿臉淚痕,眼中那種哀痛濃郁的彷若實質,她的爸爸死了,死在自己面前,死狀慘烈,臉上沒有一絲血色,是窒息而亡。

“下輩子投個好胎。”

兇惡男子的頭髮化作一柄利劍,直直刺向小女孩兒,對方一動不動,沉浸於悲痛中沒有躲閃。

就在雛菊即將隕落之際,一團奇怪的白色煙霧突然出現,阻擋住了黑色頭髮。

黑白兩色彷佛都擁有生命一般,在空中飄舞、爭鬥,僵持不下。

“小煙男,進步不小嘛。”

“唔,臭蜘蛛,滾出我的地盤。”

白色煙霧逐漸化為人形,將小女孩擋在身後,嘴裡叼著支粗大卻不昂貴的雪茄。

“說吧,你來這幹什麼?”

斯摩格上下打量鬼蜘蛛一番,聲音冷澹。

“本部委派的任務,過來巡查東海各個基地的工作......小煙男,你可得好好巴結我呀,到時候給你記一筆功勞,讓你升到本部去。”鬼蜘蛛語氣玩味。

“先把你的海軍制服穿上再給我說話,不然看著你的臉,我只覺得噁心。”斯摩格一點兒都不給鬼蜘蛛中將面子。

“好吧,既然你不歡迎我,我就走了,哼哼,歡迎我的人多得是呢。”

鬼蜘蛛中將轉身就走,臉上帶著些許的洋洋得意。

這次有個海軍中校極力邀請自己過去商討會議,順便指導對方的工作,據說是打算現場抓捕殲滅一個大型海賊團的根基力量,鬼蜘蛛對此很有興趣。

“要不要一起去呀?”中將知道對方不會去的鬼蜘蛛,這麼說無非就是一種挑逗。

“滾。”

斯摩格咬著牙,沉著臉:“遲早殺了這個傢伙!”

鬼蜘蛛離開後沒多久,一名戴眼鏡的女軍官來到了斯摩格身邊,看著悲痛的小女孩兒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費了好大功夫才弄清楚,原來是小女孩兒的父親死了,如今她已沒有任何親人。

“讓他跟著你,加入海軍......她父親的屍體也找人幫忙收一下,葬掉。”

鬼蜘蛛有句話說得不錯,這小女孩兒眼中有仇恨的種子,因此必須讓她加入海軍,跟著達斯琪,見到海軍或者說這個世界的另一面。

那是正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