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豐年......是你？”
剛才的丹藥，正是出自這個後輩之手。
靈玄宗的笑容悽慘，他從沒想到，縱橫一世，無論在哪個種族戰爭中都沒有吃虧的他，竟會倒在自己的族人手裡。
“你……你為什麼要這樣？”
靈族其餘弟子無不心神懼寒，面露驚恐。
難以想象，李豐年竟然會做出這等事情。
“靈族對我等不薄，對你更是如此，你為何要叛出靈族？”
“你忘了你體內流淌的，還是靈族的血液嗎？”
那個被稱作李豐年的，面孔冷峻，只是淡淡地說了幾個字：“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蘇城默不作聲地看著。
這種人，忘祖背典，哪怕天賦再怎麼橫溢，修行之路必定充滿了阻礙。
只是可惜了靈玄宗。
“好啊。”
“好啊。”
靈玄宗仰天長嘯，狀若癲狂：“既然如此，我要親自清理門戶。”
只見他以手為劍，劃破虛空，朝著李豐年的面門劃去。
然而，這驚天動地的一擊，卻被炎無道輕飄飄地攔了下來。
“你已經是強弩之末了。”他的眼神輕蔑，言語更是格外放肆，“老家夥，體面的死去吧，別掙扎了。”
“孩子……記住一點，永遠不要輕視你的敵人，尤其他還是一位渡劫強者。”
積蓄的靈氣，在這一瞬全面爆發，這是他僅有的一擊，也是唯一的一擊。
“千斷魂。”
炎無道捂著腦袋，痛苦地嗷嚎著。
這一擊，雖然不能造成永久性的損害，但足夠讓他牢記一輩子。
靈玄宗搖頭嗟吁，身體的疲憊，讓他無法再支撐自己的意識。
後頭看著那些小輩，溫柔地留下了最後的遺言：“小家夥們，我，有愧於你們。”
蒼老的眼睛，永遠也不會睜開。
靈族鎮守使，一代渡劫強者，靈玄宗，就此身死道消。
炎無道怒不可遏地命令道：“動手。”
“動手！”
“把他們全部殺了！”
四下，人影盡出。
靈族弟子雖拼死搏鬥，卻雙拳難敵四手，刀光劍影，方圓數米的泥土裡灑滿了鮮血。
除卻李豐年之外，所有靈族之人無一倖存。
一具具屍骸橫陳。
好似連這老天都看不下去這等悽慘，淅淅瀝瀝地嘀嗒起雨點。
幻化成鬼族模樣的蘇城走到屍骸旁，畢恭畢敬地行了一禮。
這個老前輩，雖然和自己不為同族，但卻十分令人尊敬。
“前輩，只能先委屈你一段時間了，假以時日，我定會叫事實公之於眾。”
剛才的場景，他已經用留影石全部記下。
一旦公諸於世，炎族勢必將受到靈族和其盟友的全面圍剿。
雖然靈族因為鎮守使的死亡，元氣大傷，但靈族的半步仙人，並不只有鎮守使一個。
炎族，依舊難以面對靈族的怒火。
但是在那之前，這個掀起靈族和妖魔矛盾的機會，他又怎麼會錯過。
摸了摸靈玄宗的身體，將還剩下幾枚的劇毒丹藥拿走，這種東西，以後說不定會派上用場。
藉著這個機會，那改頭換面的靈技也有了模仿靈族的能力。
為了故事的真實性，蘇城在泥水中滾了幾圈，還用樹枝在四肢留下了幾道劃痕。
此時，他就像是過度受到驚嚇的靈族後輩，四肢痠軟，跌跌撞撞。
跑到泉嶺郡周圍，他便扯著嗓子吆喝起來：“來人啊……來，來人啊。”
獨特的靈族氣息，很快就招來了同族。
雖然蘇城的面孔有點陌生，但趕來的幾人卻沒有一個人生疑。
“冷靜一些，發生什麼事了？慢慢講。”有個年過中年的大叔攙著他的胳膊，語重心長地說道。
“鎮守使......我發現了鎮守使的屍體。”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如同被五雷轟頂一般，定在了原地。
不過，這一點，也算是早有預料。
自從沙域暴亂之時，他們早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中年人摸了摸蘇城凌亂的頭髮，安慰道：“老祖本就壽元將盡，提前一步離去，也不免是一種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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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與那黃沙領主一戰，一直是他的夢想。”
“死在它手下，老祖也能含笑九泉了。”
“老祖......活著走出了沙域。”這一句話的衝擊力，比剛才更加強烈。
那個中年人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再三確認道：“你是怎麼知道的？老祖既然走出了沙域，又為什麼會死？”
“我只看到了他們的背影，獸耳妖尾，虎背熊腰的模樣。”
妖。
魔。
中年人手指緊握，青筋暴突。
他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保持冷靜：“柳三明，你回去彙報，其它人，跟我去尋找屍骸。”
“小家夥，你還記不記得屍體的位置？”
蘇城點點頭，將幾人引到靈玄宗的隕落之地。
雖然天色黯然，但藉助電光，還留有全貌的容顏不難被認出。
果然，是鎮守使大人。
還有其它幾個小輩。
想必也跟著被殺人滅口。
觀察四周，並沒有留下什麼特殊的痕跡，並不能直接斷定是妖魔所為。
但無論是誰，靈族都不能低調。
否則，今天鎮守使敢有人偷襲，明天，就有人敢偷襲靈族的大本營。
“用皇靈令，通知所有靈族，鎮守使大人雖安全逃離沙域，卻依舊隕落。”
“疑似妖魔二族所為，不排除其它可能。”
“還有......讓人帶來九龍棺，送老祖魂歸故里。”
“是。”
皇靈令一出，所有靈族人，都在同一時刻接到了訊息。
頓時，他們無不陷入了無盡的哀慟之中。
大概是因為血脈模擬的緣故，蘇城也不由自主地跟著幾人一起跪地，祭奠著這些死去的同胞。
這種場面下，更加沒有人會懷疑這個小輩。
沒過多久，就有數十人抬著九龍棺，浩浩蕩蕩地從遠處飛來。
與此同時，越來越多能自由活動的靈族，也聚集在此，渴望見老祖最後一面。
藉著稍顯混亂的機會，蘇城抓準時機，輕鬆脫身。
逃出足夠遠的距離，他才切換成鬼族的模樣，往泉嶺郡的方向走去。
剛剛步入城池，到處都是嗩吶琵琶奏響的哀樂。
隨便找個酒家住下，店家和客人討論的也都是此事。
靈玄宗隕落的訊息，很快傳遍了整個萬族戰場。
幾乎所有種族的目光都聚焦在靈族，他們想看看這個龐然大物，將向誰發洩他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