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黃陽綠老坑玻璃種翡翠（下）
那一刻，周志航毫不客氣地就驅動右眼上的透視光芒，然後暗暗地向那塊碩大的翡翠毛料內部看了進去，他有著一股莫大的好奇心，只想看看，這塊正在剖解的石頭，它裡面到底是怎麼樣的一番情景。
在這之前周志航是絲毫不知情的，不過他很快就要察看到石頭內的玉石分佈狀況了，到底是好還是壞，到時他會看得一清二楚，先睹為快。
這便是他在賭石方面的莫大優勢，而且這種優越性是獨一無二的，此時此刻，在場的其他人，除了他，誰也無法判斷毛料之中翡翠玉的情況，只有等到切開後才能夠見分曉，所以他們都很緊張，全神貫注地盯著那正在被切割的地方。
“有貨啊，不錯呢！”
一轉眼的功夫而已，在明亮的“鑽石光芒”的映照之下，周志航隨著光團注入那塊翡翠石錶殼的視線一下子便捕捉到了一幕讓他眼前豁然一亮的景象，顯而易見，那表皮下的淺層處翠綠色很濃，這自然是一個好現象，對於一塊翡翠原石，人們肉眼最先看到的應該是它的“色”，之後視覺感官才會關注玉石的“地”，而眾所周知，一般說來，翡翠越顯得綠就越吸引人的眼球，往往其價值就會越高。
眼下的這塊翡翠玉石既然在內部很淺的部位就能發現如此翠綠亮澤的質地，那可想而知其底子很不錯了，至少它的前景一片大好，非常可觀。
“賭這塊石頭的老闆運氣可真不錯哪！”周志航暗中登時不由讚歎一聲道。
他當下沒有去細究那片玉石的種地等情況，而是驅使著那團透視光繼續直接朝內部更深處探測過去。
周志航他心知肚明，光看那一面是不足以說明問題的，只能提供參考，一塊翡翠玉在未完全從石頭內取出來之前它的變數太大了，從切開的一面看著明明是一塊瑩潤通透的動人美玉，可極有可能就在下一面，有一道裂痕大煞風景，甚至令它一文不值，賭石便是這樣，要讓人去猜，冒著風險去賭。
“咦？！”
瞬即，周志航眉頭深深地皺了一下，他暗自大吃一驚，因為他留意到一個很奇怪的現象，在那塊石頭內，從一方透視過去，本來淺表層的顏色比較綠的，翠色十足，然而越往深處看去，它的顯色就越淡了，再深入幾寸，翠性竟然全無，只剩下灰白色毫無價值的石料，真的是太叫人遺憾了。
“怎麼可能會這樣呢？！原來石頭並沒有起初窺視到的那麼好！”
周志航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這豈不是在忽悠人麼，玩弄人的心跳啊，一會兒好，一會兒壞，變化那麼曲折，使得觀看這一幕幕情形的人心情起伏不平。
看明白之後，周志航不自禁地倒抽了一口涼氣，他隨後又倒回來細緻入微地觀察了一遍，最終結果顯示，他所觀測到的這一部分是無法取出玉料來的了，這也就意味著很有可能不知道是哪個倒黴的老闆要賭垮了。
儘管如此，眼前所見令他甚是失望，但是他沒有徹底地放棄那塊賭料，畢竟料子有一定的塊度，他剛剛透視過的還僅僅是其中的三分之一左右，還有很大一部分有待發掘呢。
於是周志航接著神不知鬼不覺地去透注那塊石頭內部其餘的部位了。
實際上，頃刻之間，他就有了新的發現，在中間隔了一大段無色區間後面，綠色的質地又呈現出來了，並且逐漸地，由淡綠變成了濃綠，最後是十分搶眼的翠綠色澤。
“這是天意嗎？！”周志航心中驚疑不定，那塊石頭裡面一波三折的玉石情況簡直叫他啼笑皆非。
他的目光倏忽停頓了下來，認認真真地檢查那團玉的質量問題。
“照映真好！”周志航忍不住暗贊一聲道。
他那話中所謂的“照映”一詞，這是和翡翠相關的一句俗語或者行話，是指翡翠的地子與翠色之間，有一種相互印染層，或者翡翠地子和翠色之間輝映影響的一種關係。
如果翡翠的地子照映程度好，就會使綠色顯得柔和，使周圍的“地”、“色”也照映得綠起來，以致顯得均勻、潤滑和融和。
好的照映必然是“色”與“地”互相滲透似的，在視覺上增加了綠色的範圍。
像“玻璃種”往往能夠達到這個程度，比如晴水（雨過天晴湖水般清澈透明）的底子照映也非常好。
對照映特點來說，照映好為靈，照映壞為死。
“這塊翡翠的顏色微微透明，翠色鮮陽，微黃而明亮，如同初春的黃陽樹新葉，該當是‘黃陽綠’吧？至於它的種地，晶瑩剔透，那麼漂亮，肯定是老坑玻璃種無疑了！像這樣的一塊翡翠玉價值不菲啊！塊度又這麼大，恐怕可以賣出幾百萬的價錢來吧？！”周志航隨即又尋思道。
“啪啪啪、啪啪啪……”
就在周志航對著面前那塊翡翠毛料的奇妙變化感覺不可思議的時候，驀地裡，他只聽到周圍響起來了一陣陣的掌聲，雷鳴般熱烈，中間還夾雜著叫好的喝彩聲。
周志航當即晃了晃神，他立馬發現了，原來那塊已經切開了一刀。
而下刀的部位恰恰是周志航最先察看的那個地方，那部位一刀切下去，自然能切出來濃綠的翡翠色了，情況非常樂觀，但除了周志航，在場的其他人誰也不知道，那好看的切面下一層就是充滿石花質地很差的貨色了，根本無法取料。
而上好的玉質卻是存在於石頭內部另外一個部位，與那涇渭分明，怕是不輕易察覺了。
此刻周志航他雖然對此瞭如指掌，但是他神色鎮定不變，只是睜眼注意著場上解石的情況，看這塊石頭解下去會出現個什麼情況。
“呵呵，謝謝諸位，謝謝你們的掌聲，石頭這麼快就能切出好底子，託大家的福氣啊！”那解石機旁一個穿著一身筆挺西裝的中年男子突然抱拳向周圍觀眾道謝，他喜笑盈盈的，大概就是那位幸運的賭石老闆了。
周志航依然是不動聲色地注目打量起來了那人，心想不知道對方會不會再切割下去，切到那過渡帶的時候他會有什麼反應，還會不會像現在這樣表現得如此興奮了。
“羅兄，恭喜啊，賀喜啊！你大中了！那看上去應該是很好的一塊翡翠玉！”
恰在這時，只見人群之中走出來了一個身材矮小的中年男子，他一臉歡喜笑容地朝那羅老闆恭賀。
“雲兄，謝謝，謝謝你們，都是你們給我帶來這般好運的！”羅老闆連忙激動地回禮道。
那姓雲的中年男子呵呵一笑說道：“雲兄，你謙虛了。那是你自己眼力好的緣故，可於我們無干哪。我們也幫不上什麼忙是不是？”
羅老闆搖搖頭說道：“蒙的。那切面層雖然還不錯，但是還不能高興得太早啊。難保後面會是個什麼結果。”
“羅兄，要不你別冒險了，讓給我吧。”只聽那雲先生開口直截了當地說了，“至於價錢嘛，會在原價的基礎上我再加你一成，怎麼樣？這塊石頭，現在我三百萬要下了！羅兄，只看你怎麼個賭法了！”
他儼然是個性子很豪爽的人，肚子裡憋不住話有什麼事只想一吐為快的那種。
當他毫不掩飾地當眾報出那個價錢的時候，眾人中頓時暴發出了一波驚譁聲，大夥兒議論了開來。
“雲兄，不好意思，我打算就這樣賭下去了，再切幾刀試一試，要麼賭垮要麼就贏一把吧！”羅老闆也很直接地拒絕了雲先生的請求。
“那我祝你好運了！”雲先生笑盈盈地說道。
在那一下，周志航赫然發現，雲先生臉龐上掠過一抹失望之色。
“現在三百萬的話，那之前應該是兩百來萬了。”周志航暗暗地思索道，“我估計那個羅老闆心裡是嫌棄這個價位低了，給他六百萬左右的話，那他肯定願意談談吧。不過到底才切了那麼一刀，具體情況把握不準啊！”
羅老闆堅定地做出回覆之後，他就又吩咐著那兩位解石師傅給他剖解那塊前景大好的翡翠玉石了。
然而，現實往往與願望背道而馳，接著兩三刀切下去之後，那切割面顯露出來的玉質是越來越差了，佈滿粗糙低劣的石花，顏色也越來越淡，最後乾脆不見了翠色，只剩下乾巴巴的石料。
在這個過程當中，觀看熱鬧的一干人馬，他們由狂熱到驚詫，再到熱情狂減，最終一個個失望之極，沒了一絲一毫的熱情，興趣也登時蕩然無存了似的。
而賭石的主人，也就是羅先生，他的情緒從高漲的頂峰一下子就跌到了谷底，無比驚駭，此刻明顯可見他臉色冰冷慘白，如臨大禍般，身體都不自禁地在微微顫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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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萬，轉眼之後就化為泡影！”
人群之中有人這麼暗自感嘆道，真替羅老闆感到遺憾，剛剛還有人說要以三百萬高價買下來的那塊石頭，眼下就只怕大打折扣了，別說三百萬，一百萬都只怕無人問津了啊。
不過賭石就是這個樣子的啊，三更贏，五更輸，輸贏在天，誰也奈何不了老天的安排。
“羅先生，現在這石頭還切不切？”
一師傅詢問情緒不大穩定的羅老闆道。
旁邊有人鼓舞說要解就解到底，也有人勸他放手算了，如此再轉讓出去可能還能賺點錢，如果堅持解下去，那或許就真的是分文撈不回來了。
“雲兄，你也看到了。我運氣不濟，石頭越解越走色。”
良久，羅老闆才定下神來，然後他掉頭對站得離他最近的雲先生，也便是剛才急切地想買下那塊石頭的那個中年男子。
“羅兄，沒事，看開點，‘神仙難斷寸玉’，輸贏都稀鬆平常的，我幾天前還輸掉了一塊好幾百萬老坑種的石頭呢！再說了，這還不是最後結果是不是？”雲先生安慰一句道。
“雲兄，我現在心裡亂了，沒底了，所以這塊石頭不想繼續解了。”羅老闆顫聲說道，“你要是還喜歡，就給你來賭吧。”
他這意思很直白了，雲先生似乎猶豫了片刻，而後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一樣，怕是賭不好。主要是……石頭解到這一步了，不好開價了啊。”
“我們這兒的都是自己人，好商量。”羅老闆好言好語地說道，“你也知道，這塊石頭我是一百五十萬買來的，現在你要是能給我一半的價就拿走吧。”
“你的意思是說八十萬？”雲先生連忙一搖頭，說道，“不好意思，羅兄，這塊石頭已經切開了將近一半了，關鍵是剛賭垮了一層色了，怕是很難再出第二層了，即使有那結果也夠嗆的了。要不，羅兄，這樣吧，三十萬，就當我試試手氣了。”
他們兩個人在那裡討價還價，圍觀眾人也在指指點點的低聲議論，唯獨周志航他表情沉靜，不過從他神采流溢的眼神裡，看得出來，他若有所思。
“大好機會到了，周志航，你還等什麼，快快抓住啊！”
暗地裡，周志航他卻是心潮澎湃，十分激動。
“羅老闆，我也想玩一玩那塊石頭，我願意出四十萬買下來！”
就在那下一刻，周志航按捺不住地站出了身來，然後不顧一切地縱聲說道。
瞬間，場上一片譁然。
（謝謝支援！後面會很精彩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