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日上午9:30,前一天的票房出爐。
《天才槍手》高居榜首,單日斬獲3258萬票房。
沒能打破《北平假日》創造的單日票房紀錄,看上去似乎是略遜一籌。
但業內對此反而更加驚歎。
暑期檔和《北平假日》上映時的11月澹季是完全不一樣的概念。
前者是整個大盤都勐,後者只是一部片子很勐。
你看排行票房榜第二的,是動畫電影《森林之王》的2360萬;第三是《亡命天涯》的1899萬。
這就是為什麼大家都要擠在暑期檔上映的重要原因了。
整體蛋糕大了,哪怕搶的人也多,分到手的可能也比獨佔一個澹季檔期要強。
在這樣的情況下,《天才槍手》能搶到最大的一塊蛋糕,那真是很強的了。
往年的暑期檔,也只有極少數的大片,上座率爆棚,才能拿下超過3000萬的單日票房。
《天才槍手》會被視為公敵不是沒有原因的。
就在這個關頭,敦煌傳出王維要召開記者發佈會,數十家媒體的記者立刻蜂擁而至。
在發佈會開始的前夕,記者們議論紛紛。
“王維這次是要搞什麼事情?”一個年輕記者打聽道。
對,這就是記者們積極的原因。
大家一聽王維要開發佈會,第一個反應就是,這貨肯定是要搞事情。
一位老成的記者微微一笑:“無非就那麼幾個可能。首先是反駁媒體上對《天才槍手》的抨擊。”
不少記者點頭。
這是極有可能的。
大家都是同行,誰不知道,背後有人在推動媒體抹黑《天才槍手》。
以王維的個性,不炮轟回去那才叫怪事。
記者繼續猜道:“其次嘛,他有可能會炫耀一波《天才槍手》的成績,提醒打賭的媒體準備好公開道歉。”
年輕記者咋舌:“真的會這麼得理不饒人?”
“呵呵。”老成記者輕笑:“他得勢了,為什麼不能得理不饒人?他要是怕事,就不會給十幾家媒體下戰書了。”
這時有另外的記者插嘴了:“《天才槍手》也未必能笑到最後,高開低走的例子每年都不少見吧。”
老成記者斜眼一瞥,哦,正是其中一家被下戰書的媒體的當家記者。
他撇了撇嘴,壓根懶得反駁。
在他看來,這時候還說什麼“高開低走”,純粹是自欺欺人了。
當極具創造性的《天才槍手》一出,王維就先勝一籌了。
偉大的電影不少,但有些佳片過於追求藝術造詣而拍得很沉悶乏味,讓人完全看不下去;而視覺感官上“好看”、趣味性高的電影,又往往沒什麼深度和內涵。
《天才槍手》則是做到了藝術性和娛樂性的兩全其美,在劇情絕佳的同時又不至於讓人覺得枯燥,這樣的電影放在什麼時候都算是難得的。
——起碼在他看來是如此。
至於說後勁,如果說兩天之前,《天才槍手》隱現被圍剿態勢之時,還有可能後勁不足。
但是,“現實版跨國作弊”事件一出,基本是對沖了輿論的圍剿之勢。
何況它還有個大嘴巴的導演,現在可不就要搞點事情了?
所以他不敢說《天才槍手》是暑期檔的最大贏家,但絕對是大贏家之一。
就在記者們竊竊私語之際,王維出來了,親自主持記者發佈會。
他先給助理做了個手勢,後者將早已準備好的半麻袋信件搬了出來。
“這是什麼?”
“看著像是信件?”
“什麼信件?”
這有點出乎記者們的預料,交頭接耳幾句之後,目光逐漸又集中到王維身上。
王維也沒有說什麼套話,開口就道:“我拍了一部關於學生作弊的片子,招來了不少批評。”
來了來了!記者們興奮地豎起了耳朵。
不料王維話語一轉:“我不想反駁什麼,在這裡我只想給大家念幾封小影迷的來信。”
記者們一怔。
“之所以說是小影迷,因為他們都是學生,沒有什麼發聲渠道,就由我幫他們發個聲吧。”
不給記者們提問的機會,王維開啟一封信,直接就開始念——
“……我看到報紙上很多人說,不要看《天才槍手》,看了會學會作弊。
我和我的同學都笑了。
我是一名初中生,老實說,現在大多數學生對誠信二字是很看重的,壓根看不上作弊。
我們學生真沒有那麼無知。
所以有時候我就在想,有人不讓我們看《天才槍手》,究竟是怕我們跟著‘學壞’,還是怕我們從中看到成年人世界裡的一些潛規則?
比如,只要有錢,什麼事都能辦得到,甚至可以掌握一個人的命運?
可是,你們以為學生真就不知道這些殘酷事實嗎?
反正我是知道的,我身邊的同學也是知道的。
我覺得你們成年人,與其想著捂住我們的眼睛,不如想辦法讓這個世界變得沒那麼糟糕……”
王維不疾不徐地唸完,嘴角劃過一抹嘲諷:“瞧瞧,在下一代眼中,他們到底接收了一個什麼樣的糟糕世界?”
還是沒給記者提問的機會,王維又拿起另一封信,繼續念——
“……我是一名馬上進入高三的高中生。
我看了《天才槍手》,也看了報紙上的一些抨擊,有些想法不吐不快。
有人說這部電影這裡不好,那裡不對……但最不正確的,難道不是學校一直在默許有錢的同學作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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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整部電影都是基於這個。
最根本的錯誤,卻沒人敢深入批評。
就像在現實裡,世界上所有的不公都是你們成年人製造的,卻教育我們學生要消除不公,要創造更加美好的未來。
道理都是一套一套的,做的事卻是另外一套一套的。
難怪有人說,出到社會上,只要把在學校裡學會的那些大道理,反著用,往往就能收到奇效。
這肯定有哪裡不對勁。
所以我想問問你們這些制定規則的成年人一句——難道教育應有的樣子,不是以身作則嗎?”
王維放下信件,聲音陡然變得沉重起來:“還有很多很多類似的信件,很多很多類似的困惑和質問……”
助理把信分給記者們,只看那些稚嫩的筆跡以及落款,就知道是真的學生來信。
王維揮舞著手中的信紙:“這些質問,我覺得像是一巴掌一巴掌的,打在我們成年人的臉上。”
“我只是剛踏入成年人世界,臉倒不覺得有多疼,但我有什麼資格回答他們的問題呢?”
“你們都比我更有資格,那麼告訴我,我該如何回這些學生?”
“難道是告訴他們——或許,這就是人生吧!?”
無人應聲,那一刻,全場安靜得落針可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