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叭，其實還有另外一個原因。”
白菜攤攤手，實話實說，“此方小世界每個人被生活所累，怨氣是其他世界的十倍，要是她死了，又會加重幾十萬人的怨氣。”
“這麼嚴重？”顧楠疑惑一聲，有些不信。
眼前的女子會和幾十萬人扯上關係？
白菜攤攤手，“因為她是小說作者。
而且作品正在更新，突然猝死會爛尾，幾十萬讀者們怨氣肯定重啦！”
那些追到最後，突然發現是爛尾書的讀者，怨氣比鬼都重。
“原來如此。”顧楠明白後選擇接下任務。
完成心願也無妨，反正就是復活她，魂魄還在這，分分鐘的事情。
顧楠眼神再次落到她的身上，“你剛才說想要請我幫一個忙？”
本來還有些失落的女子，聽見顧楠話中還有轉機，用力點點頭，肉眼可見的高興起來。
“只准提一個要求。”顧楠強調一句，說完就去養魂戒中尋找復活人的丹藥。
“我希望你上身到我書中女主身上，改寫命運，替她走真正屬於自己的道路。”
顧楠眉間緊皺，找藥的手一停，“你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我知道。”她朗聲回答，語氣歡快。
顧楠納悶，“你不想重生？重生可以自己去改寫書中人物的命運，用不到我。
兩者之間並不衝突，不必做選擇題。”
“必須做選擇題，因為我的女主有血有肉，真實存在。”
顧楠聽得迷糊，不懂她在說什麼。
女子指了指旁邊的抽屜，聲音裡莫名有些厭惡，好像裡面有她討厭的東西。
“你開啟抽屜，裡面有個玻璃球，你看過此物就明白我說的話了。”
顧楠按照她的吩咐，開啟抽屜，果然在裡面看到一顆藍色的玻璃球，上面有山川河流，高山深海。
更為古怪的是，顧楠手觸碰到玻璃球的瞬間，玻上面的圖案，在面前放大成兩米高、兩米寬的畫卷。
河流溪水流淌、群狼狩獵、古人耕種……
這一幕幕就好像是真實發生的一般。
女人在此刻開口，“大概十年前，我去參觀山中道觀，返回途中偶然在路上撿到這顆玻璃球，剛開始只覺得它好看，可以做個裝飾物。
後來有一天晚上，它突然閃過一道藍色的光芒，像是投影儀一樣，播放兩國交戰的畫面。
我有感而發，寫成小說。
結果我剛寫完開頭，當天夜裡玻璃球投放的畫面就是我書中內容……”她說到這裡，語氣隱隱有些懊惱。
兩國交戰，也有可能是終結，迎來和平。
可她偏偏寫成連年征戰，不死不休……
女人懊悔的同時，顧楠仔細思索她話中含義。
“你的意思是，手中的筆在冥冥之中已經和玻璃球繫結在一起。
筆下所寫，皆會在玻璃球中成真。”
女子點下頭，“所以我剛才才說讓你到我書中女主身上。
改寫女主命運，連帶著玻璃球中女人的命運也會改變，這才是我的真正目的，只怪我剛才太激動，一時間沒有說清楚。”
顧楠一默，眼神在玻璃球上掃來掃去。
白菜同樣好奇，它提出一種假設。
“大大，也許玻璃球只是個寶貝，只會投放畫面，裡面根本沒有人。”
“是人。”顧楠收回目光，聲音沉沉，“我在裡面感受到了人類的氣息。”
此物表面上看起來很小，實際上裡面空間幅員遼闊。
“啊這……”
白菜詫異一聲，緊接著又說：“不過有一點很奇怪了，玻璃球怎麼會聽她的話？”
眼前的女人只是個普通人。
“許多天材地寶都會自己選擇主人，此女應當和它有緣。”
信息量有點多，白菜一時間沒有消化。
它盯著藍幽幽的玻璃球，“天底下還有這麼神奇的寶貝，真給我這個井底之蛙開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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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皆是井底之蛙，唯一的區別就是井口不同而已。”
顧楠回它一句，心中略微思索片刻，眸中閃爍。
“就算如此，你也可以選擇重生。”
女子咬咬嘴唇，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
“找我幫忙，就要說實話。”顧楠看出她有所隱瞞，語氣冷淡三分。
“我說。”她怕人不幫忙，把壓在心底的實話說出。
“我不想再殺人了。”
她突然來一句，姣好的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每次看到玻璃球中的世界，有許多人因我筆下三兩句而死，我就承擔不住這份壓力。”
那是活生生的人，雖然沒有生活在同一世界，可筆鋒落下，一兩句話就是百萬雄兵盡皆葬送。
對女子來說，這些人的死去，都和她脫不開干係。
她內心早已經承擔不住如此大的壓力，今晚猝死，她反而有一絲解脫。
這樣死去也沒什麼不好。
顧楠弄清楚這點，繼續向下問，“再回答我一個問題。”
“請講。”女人聲音不穩。
“停筆不更不可以嗎？這樣就不會有人死去。”
女人搖頭苦笑，眼神比先前更為痛苦。
“我曾經試過停筆三天，造成的結果是，玻璃球中的人開始得瘟疫、蝗災、澇災每一年都有大批的人死去。”
“嘶。”
白菜吸口冷氣，“真嚇人。”
顧楠目光沉沉，透過女人的回答進行大膽猜測。
“如果我沒有猜錯，筆一旦開始寫就不能停下，必須按照故事發展下去，有完整的結局。”
停筆不更、修改前文內容、突然停戰變成兩國和平相處，統統都不行。
顧楠眼中饒有興趣，倒是有些意思。
她說：“你的忙我幫了。”
“多謝！”女人激動的哭出聲。
正巧這個時候，一個鬼差到來。
顧楠看他覺得眼生，以前應該沒有見過。
鬼差更沒見過顧楠，內心十分猶豫到底要不要把她也帶走。
顧楠和他大眼瞪小眼，最終忍不住催促道：“還愣著做什麼，把鬼帶走。”
“那你不跟我走？”他呆呆萌萌來了一句。
顧楠：“……”
她下去那叫回家。
“黑白無常誰培訓的你？業務如此不熟練。”她無形之中有種壓迫感。
鬼差結結巴巴，有種上課走神被老師抓住的錯覺。
他甚至都不敢問顧楠是誰，匆忙中扯出個藉口，“我還有公務在身，先行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