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憐山脈。
陳凡盤膝而坐，迅速吞噬真元，彌補著體內的虧空，而青蓮則在一旁為他護法。
轟！
一聲爆響，陳凡身前土石炸開。
石棺帶著柳條斜插在深坑裡。
“誒！”
陳凡輕嘆了口氣。
終究也還是沒能躲掉這石棺，明明是蛾祖那種存在，可竟然沒能將石棺留下。
陳凡知道石棺和裡面的三眼怪很強大，卻也沒想到這三眼怪竟然能夠從蛾祖手中逃脫。
恢復好後，他走上前去，背起石棺。
青蓮老老實實跟在他身旁。
“那些鎖鏈，是因你們而起吧？”陳凡問道。
一旁的青蓮愣了一下，不解道：“佛祖所謂何事？恕弟子愚鈍，未能體悟佛祖真意。”
“沒說你。”
“哦。”
說完後，他靜靜等著答案。
就在不久前，那漫天鎖鏈從北方逐漸顯現而出時，讓他心頭震撼莫名。
他從來都不知道，原來這看似美好的世界，暗中竟然會有這麼多讓他無法理解的東西。
完全無法理解！
那漫天金色鎖鏈虛影，似乎要鎖天鎖地。而青蓮而自己身上所看到的那些密密麻麻的鎖鏈，又像是在鎖人。
哪怕一些氣息詭異的草木精怪，又或者是一些地勢特殊的名山大川，上面也能夠看到一道道鎖鏈虛影。
又何止是人？
這是在鎖萬靈。
鎖天、鎖地、鎖人、鎖天下山川，鎖萬物生靈！
他不清楚這些鎖鏈究竟來自於何方，但鎖鏈卻是真真實實存在的，即便如今鎖鏈蹤跡已經消弭，他也能夠感受到，自己身上似乎背上了一種沉重的枷鎖，一種無法看見，卻又真實存在，揮之不去的沉重枷鎖。
在他身上只有三萬條，而青蓮身上，卻有整整十萬條！
比他的三倍還多。
但這一切，青蓮自己卻並不知道。
許久過去，石棺裡的存在沒有任何回覆。
“呵……”
陳凡搖頭苦笑了一聲，往聖山所在的方向飛去。
“老青，你剛剛真沒看到鎖鏈嗎？”
“鎖鏈？什麼鎖鏈？”青蓮一臉茫然。
陳凡嘆了口氣。
還真是一無所知啊。
不過這樣似乎也不是什麼壞事，現在的老青看上去無欲無求，似乎自在佛就是他想要追尋的全部真理，倒也活得暢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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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回聖山，陳凡並沒有特別著急。
飛行的同時，他也會帶著青蓮到地上走走，在凡人城池裡逗留一番。
一間酒館之內，許多人聚在一起。
掀開門簾走進去，屋外的冷意就完全被隔絕起來，而這裡完全是一副熱火朝天的樣子。
人們在這裡大聲說話，大口喝酒吃肉。
一些人談論著突然消失的暴風雪，一些人則說哪裡的水喝一口治好了什麼絕症，甚至還有人說某地突然冒出一座光禿禿的仙山，可除了他之外誰也看不見。
“嘁，牛二，你特麼又在這裡騙人了！老子昨兒就去看了，那馬原哪裡有什麼破山，怕不是你晚上做的什麼夢。”
酒館裡響起一陣哄笑聲。
“就是，還仙山，你怎麼不說碰見仙女了？”
“我看這小子八成就是放牛放瘋了，幻想著也能有個七仙女下凡嫁給他，做夢呢。”
哄笑聲再次響起，酒館裡充滿了快活的氣息。
只有一個年輕人憋紅了臉，憤怒地反駁著，嘴裡盡是一些上過仙山，吃過草藥，見過仙女等子虛烏有的話語。
此時，簾子掀開。
酒館裡熱鬧的聲音很快冷寂了下去。
看著眼前這揹著棺材的男人，許多人臉上都閃過一絲厭惡。
即便這種裝扮偶爾也能見著，但絕大部分人對這副模樣還是十分不待見，畢竟在尋常人眼中，棺材本來就代表著不詳之物。
“你說你在馬原見過仙山？”
陳凡撓有興趣地看著酒館裡的牛二笑問道。
剛來這座城時，他就聽聞有人說這個訊息，而那所謂的馬原之上，確實有幾分不同尋常的氣息。
不過，他確實沒見過所謂的仙山。
牛二看了陳凡和青蓮一眼，神色有些緊張。
平常吹牛也就罷了，大家喝喝酒說說笑，事情也就過去了。
可若是惹上陳凡這種人，下場只怕不會好到哪裡去。
“回大人，仙山之事只不過小子喝酒說笑罷了，當不得真。”
周圍響起一片鬨笑。
“我就說嘛，馬原那種放馬的地方，哪裡會有什麼仙山。”
“就是，這小子平常吹得跟真的一樣，現在遇到不好惹的人，立馬就招了。可惜了，要真有這種事我還真想去馬原轉轉呢。”
……
聽到牛二的話，陳凡樂了樂。
他騙得了別人，卻是騙不了自己。
在牛二身上，確實有馬原上所感應到的那種氣息。
雖然不清楚牛二一個凡人為什麼能夠走進所謂的仙山，但想來其中應該會有什麼奧秘所在。
陳凡笑道：“不必緊張，我相信你之前所說的。”
牛二愣了一下。
一直以來他說這種事情的時候都被嘲笑，現在卻有一個看上去十分不簡單的人告訴他，願意相信他所說的話。
不過他還是不太想惹麻煩上身。
“大人，我真沒……”
“不必急著否認，若是你願意帶我們去馬原轉一轉，這個就是你的了。”
陳凡從懷裡摸出一大錠銀錢。
這還是他從聖山離開時，愛財如命的鄭藝死活塞給他的，如今卻是派上了用場。
看著陳凡手裡那銀子，酒館裡所有人都愣了半晌。
雖然之前銀子已經變得不再那麼值錢了，但現在雪過天晴，銀子的價值很快就會迴轉。
這一錠銀錢，可抵得上普通人家大半年的收入。
看著陳凡手裡的銀子，又看了看周邊那些人的目光，牛二再度搖了搖頭。
“多謝大人，不過那些話確實只是我胡編亂造的，這錢我就算有命拿也沒命花啊，大人還是不要再為難我的好。”
一旁的青蓮眉頭一皺。
他覺得自家佛祖已經很給面子了，可這小子卻並沒有那種覺悟啊。
就在他準備發火時，陳凡攔住了他。
“這樣啊。”
陳凡搖頭笑道：“我還當真了呢，沒想到卻是個玩笑。”
說著，陳凡抬頭看向酒館裡的其他人，說道：“打擾大家了，我們二人就喜歡聽這種奇聞怪志，大家要是有訊息都可以來找我用訊息換錢，我們住在來福客棧，歡迎大家來打擾。”
說罷，他便在這青蓮走了出去。
兩人一走，店裡就紛紛議論起來。
“嘿！還真是兩怪人。”
“什麼怪人，這要麼就是真正的高人，要麼就是哪裡來的公子哥，別的不說，給錢倒是大方，可惜了。”
“就是，我要是換成牛二，我說什麼也得帶他們去馬原走一走，反正仙山就在這裡，看不見就是你們的問題，錢得給我……”
酒館裡又重新恢復了熱鬧。
牛二依舊樂呵呵地喝著酒，對那些調侃充耳不聞。
他很平凡，卻不是什麼傻蛋。
今天他要是當著所有人的面把銀子領走，那接下來等著他的將是無盡的麻煩。
他抬頭看了天色一眼，心頭一嘆，今天又將是一個不眠之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