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為太過憤怒。
三清殿當中，沒有任何防護，無塵子直接悍然出手！
數十道符篆猛然從無塵子寬大的袖袍裡激射而出，真元灌注之下，符篆散發出幽幽華光，幻化成各種殺術衝著華陽道人悍然攻伐過去。
華陽道人面色一變。
倒不是驚訝於無塵子符篆的威力，而是想不明白，無塵子竟然真的會自己動手？
一門掌教，代表的是一教尊嚴。
這三天時間裡，他並沒有遮掩過自己的實力。
他覺得無塵子應該十分清楚，自己的實力已然是超絕九品，他一個八品對自己出手，真不怕丟人嗎？
還是說，偌大的太虛觀裡，其實已經沒有能用之人？
帶著幾分疑惑，無塵子將無塵子的攻擊一一接下。
“無塵子，你可想好對我出手的下場？”
“兩教論道，我斷然沒有避戰的理由，師弟只管出手就好！”
為了搶佔先機，無塵子出手沒有任何留手。
他知道自己會敗，但他得考慮如何讓自己敗得好看一點。
未戰先言敗，無塵子心頭極其憤懣。
但他沒有辦法，華陽道人的實力強悍得讓他心頭盡是絕望。
“那我便成全你！”
華陽道人冷哼一聲，全力出手。
狂暴的真元迅速從三清殿掃過，許多東西直接在二人的激戰當中損毀，實力差點的連戰鬥餘波都撐不住，迅速撤往殿外。
這一天，整個太虛觀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主峰之上。
龍虎觀的人上門踢館，整個太虛觀已經用了兩天的時間證明了自己的無能，現在只剩下高層之間的決戰。
若是這一戰也敗了，太虛觀必然名聲掃地！
雜役院裡，今天的藥粥都不那麼誘人了。
一個個雜役弟子端著飯碗，輕聲討論著：“你們說誰會贏？龍虎觀來勢洶洶，咱們若是敗了，太虛觀還能保住八門的位置嗎？”
“相信掌教吧，咱連蕭何魔影都殺了，他龍虎觀還能翻天不成？”
“就是，我聽說那蕭何魔影可是超絕九品，那種存在都幹掉了，還滅不了一個龍虎觀？”
……
眾人議論紛紛，陳凡卻是嘆了口氣。
無塵子根本不可能是華陽道人的對手。
而這幾天他也瞭解到了此次論道的重要性，太虛觀若是輸了論道，那即便太虛觀不會馬上消失，以後也不可能再安寧下去。
“找誰的事兒不好，為什麼非要找太虛觀的呢？”陳凡無奈走出雜役院。
沒過多久，三清殿驚人的氣息緩緩平息下去。
無塵子胸前的道袍被染紅，他氣息萎靡地癱坐在地上，煞白的臉上盡是悲慼。
即便已經提起接受了必輸的結果，可話到嘴邊，他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
“掌門師兄！”
太虛觀一眾人圍到無塵子身邊。
無塵子無力地搖了搖頭，淒涼說道：“我們敗了，王海，你送他們離山。”
聽見無塵子親口說出那兩個字，華陽道人笑了笑，轉身大步離去。
龍虎觀一眾人昂首闊步地被送下山，很多人一眼就已經看出了結果。
“怎麼……會？”
“這是輸了嗎？可我太虛觀是天下道門之首，怎麼就輸了？”
“掌門呢？掌門功參造化道法通天，怎麼會輸給龍虎觀？”
……
見到這一幕，太虛觀上許多人眼睛直接紅了。
天下第一道門，卻被拜山的龍虎觀從一品到九品打了個遍。
這一刻，他們總覺得自己心頭的信仰都崩塌了。
他們心頭不甘，卻似乎什麼都做不了。
“王主管……”
有人看向王海，卻見後者無奈搖頭。
“都給我滾去修行！”他怒罵道。
太虛觀今日之辱，從底層到高層都有責任。
見到王海著相，趙霽笑了笑道：“道友不必介懷，論道本就有輸有贏，今天過去，太虛觀仍舊是天下道門之首。”
若是以前，王海還不會覺得有什麼，但現在，這天下道門之首聽著卻讓他覺得十分的刺耳。
他冷哼了一聲，繼續往前帶路。
偌大的山門前，此時只有一襲青衣在清掃著落葉。
看著這一幕，王海皺了皺眉。
“天虎，讓路！”
化為王天虎的陳凡抬起頭，問道：“輸了？”
“這裡沒你的事！”王海怒道。
陳凡沒理他，他手中掃帚輕輕一掃，王海便被一股無法抵抗的力量撥到一旁。
“你！”
有些狼狽地穩下身形，王海看向陳凡時滿是驚駭。
怎麼回事？
他不是一個雜役弟子嗎？剛剛那股力量為什麼連自己一個六品都無法抵抗？
他真的是王海？還是說有人在暗中幫助他？
無數個年頭在王海腦海中閃過，但他此時心頭卻盡是茫然。
任他想破腦袋，也沒明白剛剛是怎麼回事。
不過陳凡現在沒心情理他，他看向龍虎觀的三十多人，問道：
“此次論道，各位玩得還盡興嗎？”
趙霽從人群裡站出來，冷笑道：“不盡興你還能讓我們盡興還是怎麼的？一個雜役弟子，還不速速退開！”
“既然不盡興，那小道便再陪各位玩玩好了，免得你們出去了說太虛觀待客不周。”
陳凡手中掃帚往前一掃，輕聲道：“雜役院王天虎，還請各位多多指教！”
人群裡，無清走了出來。
“小道無清，願陪師兄玩玩。”
陳凡也沒有拒絕。
龍虎觀從下到上將太虛觀狠狠地羞辱了一遍，他也得一點一點全找回來才行。
“師弟請！”他笑道。
無清似乎因為陳凡的態度有些惱怒。
真元湧動間，他便衝著陳凡攻了過來，驚起的陣陣拳風看上去倒頗有幾分氣勢。
陳凡手中掃帚一拍，道：“勇武有餘，但缺了點變通，不過一品就能發揮出這樣的力量，倒也算不錯。”
無清被擊飛到一旁，半晌無法起身。
“好狠的手段！”
另外幾個二品看不下去了，衝著陳凡怒罵道。
陳凡輕笑。
“一起上吧，小道也想見識一番龍虎觀的道法。”
“狂妄！”
有人不滿，但趙霽卻搖頭道：“不，你們一起上！”
他也算是看出來了，眼前攔路的這傢伙絕對沒有那麼簡單。
就連他身旁的華陽道人都緊鎖著眉頭，很顯然，即便是華陽道人也沒能看出這傢伙的具體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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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餘幾個二品跟著衝了上去，卻沒有一個能夠在陳凡的掃帚中撐到兩個回合。
陳凡搖了搖頭。
“龍虎觀走的是煉體的路子，雖然氣血充沛，但沒有相應的道法匹配，終究還是差了點味道。”
趙霽等人面色冰冷。
陳凡一下點出了龍虎觀的軟肋。
龍虎觀的龍虎經雖然能夠快速增強氣血，但就像陳凡所說的，道法卻不是他們所擅長的。
他們這一次之所以對太虛觀那麼主動，就是眼饞太虛觀那大量的道術典籍。
華陽道人眉眼微垂，問道：“那你覺得我龍虎觀該如何做？”
陳凡低頭想了想道：
“龍虎觀既然主修體魄，錘鍊氣血，和道門術法比起來，小道倒覺得魔門的一些術式更適合你們。”
“你！”
趙霽臉色一變：“同為道門，你敢如此侮辱於我們？”
陳凡愣了一下，他看向華陽道人問道：
“這也算侮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