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時間一晃而過。
《讓子彈飛》最重要的飯局戲已經拍了整整十五天，給周閏發都拍急眼了。
對。
我是拿了你四千萬，可是你也不能吃個飯就讓連吃十五天吧！
你對這場戲講究我能理解，但是你都快把我講究吐了。
可是姜文卻不管三七二十一，反正我花錢把你給找來了，我說幹啥就幹啥。
該拍還是拍！
硬生生的拽著周閏發足足半個月時間，才把十幾分鍾的飯局戲拍完了。
終於到了周閏發的殺青戲。
夜幕之下。
劇組一堆人全在。
姜文站在人堆裡面，周圍支著燈架。
三巨頭各自扮上，分成三角，站立開來。
外面灑水車噴頭高高對著天，“雨水”不斷往下澆，閃光燈時不時的閃爍一下，像是雷鳴電閃一般。
“好啊！”
“三天之後，一定給縣長一個驚喜！”
姜文站在原地，挺著肚子，雙手抱在腰前，旁邊有老四給他打著傘。
“湯師爺，他是胡萬的恩人，現在又成了你的恩人。”
“你給翻譯翻譯，什麼叫驚喜！”
葛憂站在樹下，張著嘴，眨著眼睛：“這還用翻譯？都說了……”
譁啦啦啦！
雨聲在四周落下。
姜文直接打斷他，語氣裡面帶著怒火：“我讓你翻譯給我聽，什麼叫驚喜！”
葛憂皺著眉頭，他也著急：“不用翻譯啊，就是驚喜啊！”
發哥也急了，指著姜文的鼻子：“難道你聽不懂什麼叫驚喜？”
“我就想你翻譯一下，什麼叫驚喜！”
姜文嗓門大，不愧是中戲出來，他吼著嗓子。
“驚喜嘛！
”
葛憂急的在原地跳腳，他特麼的都在著急，我特麼怎麼知道什麼叫驚喜啊！
“翻譯出來給我聽！什麼特麼的，叫驚喜！”
“什麼特麼的，叫特麼的驚喜！”
電光閃爍，雷聲轟鳴。
葛憂表演的恨不得扇發哥一個大耳括子，他扭頭也不管對方是什麼黃老爺還是黃四爺了，直接爆粗口：“什麼叫他麼的驚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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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喜就是，三天之後，我出一百八十萬給你們出城剿匪！”
發哥嗓子都啞了：“接上我的大腿！”
“明白了吧。”
這個特寫畫面一結束，姜文臉上原本嚴肅的表情立馬就變成了笑容，他還衝著發哥跑去握手。
“啊，大哥，這他媽的就是驚喜啊。”
“那小弟我，願意等你三天！”
這副變臉，哪怕蘇晨看過很多遍，依然覺得有味道。
他這整場戲，一直都在監控器前面幫姜文盯著畫面。
不論是姜文也好，還是在葛憂身上也好，蘇晨每天近距離觀察人物，都可以發現他們演戲的自然之處。
不說別的，就說這部戲裡面湯師爺這個角色。
蘇晨腦子裡面想遍了圈子裡面的男演員，還真就除了葛憂能演之外，沒有一個人演員能頂的上。
這就是人家的本事。
我演過這個角色，其他人如果再想演？
想都不敢想。
如果蘇晨有一天演完一個角色給其他人看到，別人也會有這樣的想法，那就算是大成了。
這個鏡頭拍完，蘇晨拿著手電筒給遠處閃爍了三下，，灑水車立刻停了！
“我看畫面沒問題！”
“導演，要不要看看這一場回放。”
蘇晨喊道。
“不用！”
姜文一擺手：“恭喜發哥殺青！”
話音落下，他雙手一抬，緊接著，不遠處砰砰砰連續好幾聲炸響。
夜空之中遍佈煙花，這是專門安排的發哥專有的殺青儀式。
姜文老油條了，會處事，抓發哥過來用的時候，管你開不開心，我說咋演就咋演。
達到了我的要求，演完了，再高高興興的哄你開心，給你送走，不得罪人。
你老婆要面子，你也要面子，那我就把面子給足。
這點為人處世，蘇晨也暗自學習著。
……
一轉眼，讓子彈飛已經拍攝了兩個月時間，於兩天前，終於殺青，劇組人員陸陸續續離開。
在殺青之後的第三天。
蘇晨，下了飛機，再一次回到北平，頗有一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在廣州的小村落呆了一個多月的時間。
重新回到擁擠熱鬧的城市，耳邊的噪音和鳴笛聲也讓他一時之間，有些不太適應。
這還是蘇晨第一次從頭到尾，從一部戲的劇本打磨，一直到拍攝完成最後一場戲殺青全部跟下來。
從姜文對細節和影片節奏的吹毛求疵，再到葛憂駕輕就熟，如臻化境的演技拿捏，他都收穫頗豐。
最重要的是，胡萬這個角色在整個片子拍攝完回看素材的時候，讓葛憂都讚不絕口。
坐在了計程車上。
蘇晨開啟窗戶，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
“啊。”
“呸。”
“這麼大的霧霾……”
他重新關上了車窗戶。
……
北平霧霾，最近愈發嚴重了。
整個天空就如同是黑壓壓的倒扣了一個鍋蓋在頭頂上。
空氣裡面的可吸入顆粒物已經超過了可允許範圍的七倍。
蘇晨回到兩個月沒回來的房間裡面，看著桌子上厚厚的一層土，他頭皮發麻。
擦桌子，拖地，洗床單，整理櫃子，一系列忙完，就到了下午。
看著重新恢復了整潔的房間，他這才舒服了一些。
他倒是沒有潔癖，只是前腳剛從廣州小鄉村的田園風光回來，一腳就踏入了霧霾之都，著實有些不適應。
蘇晨取出手機。
之前他要給蘇爸蘇媽二十萬，不過他們沒有要。
所以蘇晨在上一次回北平的時候，卡里不多不少，還是九十七萬。
前段時間花費不少，每個月健身房的費用，還吃住大概都要五六千的樣子。
九十七萬變成了九十四萬。
而在《讓子彈飛》劇組這段時間，幾乎沒有任何的開銷。
在劇組混的時候，可以說是最省錢的時候了。
每天乾飯有劇組管著，想要花錢，還得專門跟著道具組的車坐兩三個小時才能到市區。
每天住的地方也是車接車送。
所以蘇晨在劇組呆了兩個月時間，估計也就花了最多不到兩千塊錢。
隨著劇組殺青結束。
五十萬的片酬也隨即全部到賬。
一百四十四萬人民幣。
蘇晨一下子膨脹到真的在思考，要不要在北平來套房？
不過緊接著，他就立刻打消了這個想法。
他現在比起剛剛重生的時候，也算小有了一點點資本，不過，這點資本要用在買房和炒股上，暫時有點不太划算。
畢竟等股票翻好多倍，還得等至少七八年。
對於蘇晨而言，很不划算。
他這筆錢準備留著，其中一部分，是給快子兄弟的《老男孩》投資準備的。
快子兄弟裡面的肖央畢業於電影學院美術系。
雖然不是同系，可是嚴格意義上，他也算是蘇晨的師兄。
想要聯絡到肖央對於蘇晨而言並不是難事。
不過《老男孩》這部微電影的成功，不僅僅取決於影片的質量，最關鍵的是，當時影片網路的普及。
現在影片網路還沒有那麼普及，暫時不著急。
圈子這麼大，早晚都能碰到。
比如去年蘇晨和陳凱哥有過交集，但是沒過幾個月，趙卿人父親擺爛投資的《愛情公寓》裡面，陳赫會拿下曾小賢的角色。
而孫宏雷和蘇晨在《梅蘭芳》認識，可是孫宏雷又因為張國力所以在《建國偉業》裡面客串了記者，而張國力又投資了《瘋狂的賽車》，蘇晨在《讓子彈飛》劇組裡面又遇到了張沫。
娛樂圈和影視圈之所以叫圈子，就是因為就這麼大一點。
至於人呢，也就那些人。
進了這個圈子，遲早都是要打交道的。
……
蘇晨回來的當晚，剛好也是黃勃從“牛棚”裡面放出的時候。
晚上工體酒吧一條街。
蘇晨剛請黃勃吃完海鮮，又來這邊準備好好灌他一頓酒。
“我還想要吃海鮮。”
黃勃整個人瘦了一大圈，《鬥牛》這個電影著實讓他掉了一層皮。
“你不是剛吃完海鮮麼？咋還想吃！”
蘇晨和黃勃現在的關係已經很不錯了，兩個人說起話來，也經常沒大沒小。
“弟！”
“我在劇組被關了一個半月，唯一見過的女演員就是顏妮。”
“我給你說，我現在看見頭母豬，我都覺得清秀。”
蘇晨瞬間清晰了。
“哥，你看我長的像不像那~種海鮮？”
黃勃皺著眉頭，甩了一下自己的頭髮，看上去十分銷魂。
“你不成？我下不去內個手。”
他咣咣咣給自己灌了一瓶啤酒：“唉，介就是幸福。”
看著眼前吧檯上面晃著腰肢蹦迪的妹子們，黃勃抿了抿嘴，眼神如同餓狼，他忍不住感慨：“別說，城裡的女人，就是白啊。”
晚上蘇晨和黃勃好好的放肆了一下，喝的酩酊大醉。
最後走的時候，黃勃非要和隔壁桌的妹子要電話，到後來還是蘇晨來拉帶拽的才把他拽走。
也辛虧是他帶著鴨舌帽，不然要是讓人家姑娘知道面前的醉漢是黃勃。
指不定又鬧出什麼事來。
這個時候的藝人們還是相對比較放肆的，畢竟沒有圍脖。
不像是十幾年後，圍脖幾乎成了很多“受害者”碰瓷的最受歡迎的工具了。
兩個人走在半路上，蘇晨聽著黃勃的醉話，這才知道，他今天為什麼這麼放肆了。
原來，《鬥牛》這部戲結束之後，他和原本自己的經濟公司解約了。
也就是說，從今天之後，黃勃也是和蘇晨一樣的自由人了。
“我給你說，我不著急了現在，以後就準備自己玩了。”
蘇晨沒有問黃勃之前的片酬都被經濟公司抽成多少，但是想來也知道，他應該是早就想要成為自由人了。
“自由萬歲！”
黃勃喝的五迷三道的高舉右手。
蘇晨提著他的褲腰帶怕他摔倒：“啊對對對，萬歲，萬歲。”
……
接連放鬆了兩天之後。
蘇晨開始準備重新給自己定一個比較詳細的計劃了。
《讓子彈飛》之後，人物觀察屬性被刷到了滿級。
他現在一共有三個滿級屬性。
而蘇晨也意識到，他現在演員專業的技能上，還有很多都比較差。
比如說，騎馬，比如，兵器，游泳，還有格鬥等等都需要蘇晨一項一項在拍戲的閒暇之餘填滿。
他列出了一個詳細的表格。
北平四環附近其實就有馬場，不用跑八達嶺馬場那麼遠，但是那個馬場相對高階一點，僅僅是一套馬鞍就要一萬多，外加上騎馬的費用。
蘇晨估摸了一下，至少也要五萬塊錢左右，才能拿下這個技能。
至於之前的武術屬性，蘇晨也同樣沒有拉下。
在《讓子彈飛》劇組的時候，他也會抽空練習，雖然還沒有任何一項達到滿級，不過他預計，只要按照這個節奏。
最多一年的時間，八極拳，詠春這些拳法都會熟練掌握。
不說多麼厲害，至少實際拍戲的時候，擺出來架勢，武打效果不會比王寶強差。
蘇晨閒暇之餘，還檢視了一下自己的貼吧。
裡面幾乎和上一次看的時候，沒有什麼不同。
還是百分之九十九的帖子在交友相親，另外百分之一的帖子在找人。
反倒是廖三民吧裡面很是熱鬧，還有人專門在把蘇晨在《潛伏》裡面所有的表演過程配上了音樂，剪輯到了一塊兒。
蘇晨還驚奇的發現，他居然還有了一個小小的粉絲團。
《所有喜歡廖三民的人，都可以加入這個QQ群哦。》
抱著好奇的心態，蘇晨加入了這個QQ群。
發現裡面有大概四五十個人，名字有火星文，也有看上去年級比較大的網名，比如什麼E網情深，似水流年之類。
整個群半死不活的。
蘇晨加入進去半個小時的時間，都沒有人說話。
好不容易有人說話了，結果發現是賣茶的。
蘇晨有點哭笑不得的悄悄退出了QQ群。
算了一下，《十月圍城》估計要在今年十月才會上映，而《夜店》的上映時間還有一個月。
至於《讓子彈飛》上映估計還要大半年的時間。
現在是七月份。
而這幾年北平到處封路，和禁止鳴笛，因為正在高考。
而同時之間，華娛的娛樂版塊幾乎都被《仙劍三》霸榜。
胡哥，霍見華，楊蜜，劉師師等人火的一塌湖塗。
貼吧也好，還是新聞媒體也好，只要標題名掛上了這幾個人的名字，那麼流量就瘋狂的湧過來。
幾天前黃磊和蘇晨打電話聯絡的時候，還問他後不後悔。
蘇晨笑道：“磊哥，你看看，火的也就是他們幾個人，如果我去演，替不了胡哥，也替不了霍見華，他們該紅依然紅啊，所以沒啥後悔的。”
黃磊也是扎心：“當初和你一起的劉師師，還記得不，現在都紅的一塌湖塗了啊，你說不酸？”
蘇晨還真的不酸。
不但不酸，反而還很慶幸：“等我的片兒上映了，也不一定比同輩其他人差。”
“幼幼幼。”
黃磊笑道：“你小子，就是嘴硬，啥時候有空過來學校這邊啊！”
蘇晨開玩笑道：“等九月份新來的學弟學妹們都能認出我的時候，我就回學校。”
“那得到啥時候，晨子，我跟你說，你可別好高騖遠啊。”
黃磊認認真真的勸蘇晨：“想紅是對的，但是什麼時候紅，那是命，你光有實力不行，還得等。”
蘇晨當時知道黃磊也是為了自己好，所以沒多說什麼，只是點頭說知道了。
可是他是有計劃的。
最晚十二月，《十月圍城》全國首映，那個時候，別說這一屆學弟學妹都能認出他。
就算是下一屆學弟學妹，下下一屆學弟學妹恐怕都能認出自己了。
……
蘇晨回北平後的第十天。
趙卿人總算是確定好了《愛情公寓》的上映日期。
本來是要蘇晨去上海找她的，可是她忙完之後，索性先沒有回上海，而是直接飛到了北平。
《失戀三十三》還在豆瓣上連載。
比兩個月之前蘇晨剛剛看到的時候，熱度還要高。
而且，按照趙卿人收到的訊息，已經不只一家公司和作者“大麗花”談過影視改編的版權了。
因為這個事，趙卿人在電話裡面狠狠的“表揚”了蘇晨。
估計《失戀三十三天》最多還有一週的時間就要發出大結局了。
到時候只要連載一完結，趙卿人要馬上和“大麗花”談作品改編劇本的事。
所以，這一次，她和蘇晨有了接近一週的相處時間。
七月的北平。
又到了可以光明正大露腿的時間。
除了經常性的霧霾之外，一切都很美好。
當然，還有一件事情不那麼美好。
那就是趙卿人來例假了。
蘇晨把趙卿人從機場辛辛苦苦接回家，專門換了床單，噴了香水，甚至還換了一條新的內褲。
結果沒想到，坐在出租屋床上的時候。
趙卿人攤開雙手，帶給了他這樣一個訊息。
“我來事了。”
……
兩個人互相凝望，久久一言不發。
最終還是趙卿人率先打破了沉默，她指著桌子前面的手機支架，很有禮貌的問道：“麻煩諮詢一下，這個是幹什麼的。”
蘇晨把手機架在上面，手機攝像頭的角度剛好對準了床。
“就是你看到的樣子。”
趙卿人挑起一邊的柳眉：“哪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