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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有歌舞表演嘛,有攢勁的節目!

黃勃從蘇晨面前爬出去,他還沒有換衣服,今天基本上沒他啥戲。

只是出去看熱鬧。

蘇晨坐在車裡,感覺有點被餘楠小瞧了。

要不是家有仙妻趙卿人,分分鐘給餘楠辦踏實了,叫?

什麼叫別客氣。

李哆魚忍著笑,坐在一邊也沒有啃聲,她是助理,暫時還沒有她說話的份。

蘇晨咳嗽一聲。

走下了車,此刻,太陽高照,雖然還沒有到正午正點,可是已經算熱了。

這邊的整體氣候就是這樣,距離他們拍攝的位置,大概三五百公里之外有個地方叫瓜州。

整個這一片區域都是晝夜溫差大的嚇人。

早上長袖,中午短袖褲衩,晚上圍著火爐子吃西瓜。

之所以有這麼個說法,就是因為,瓜果在這種晝夜溫差大的地方,糖分會很好,口感很甜。

這邊的女人也是一樣,不過這就不展開說了。

蘇晨走到了化妝車前,道具組在圍著化妝車搭帳篷,一個個軍旅的帳篷開始搭起來。

“蘇晨老師,這是您的衣服,還有鞋,已經做舊了的,還有,你的假髮……”

化妝師是個中年女人,也算是寧皓的御用班底了。

上一次給蘇晨打扮成殯儀館“房產”銷售的,就是她。

大概二十分鍾之後。

蘇晨頂著烈日從化妝帳篷裡面走出來。

他伸手擋著太陽,眯著眼睛,身上全是灰塵和土,臉上也髒兮兮的。

因為之前是演當兵的,所以頭髮是圓寸,可是現在帶上了假髮,從中間分開,穿著西裝,領帶半戴不戴的吊在脖子上,就像是一個落魄的白領。

這種穿搭和身後看不到盡頭的黃土戈壁放在一起。

說不出來的不搭,但是又有故事。

旁邊的李哆魚給蘇晨拿著水,但是蘇晨沒要,因為接下來拍攝的內容是他扮演的律師潘肖,開著車準備回大都市。

但是一路上遇到了考研二人組,然後還不小心“撞死”了黃勃扔在後備箱裡。

接下來要在加油站加油,結果被坑“看節目”的劇情。

一路上經歷了這麼多的事。

蘇晨要保證自己的嘴皮是乾涸的,身體也是缺水的狀態。

“蘇晨哥,明白了。”

“有啥事你就喊我,我不給你搗亂。”

李哆魚帶著太陽帽子,為了不影響蘇晨拍戲,她就呆在導演寧皓的身邊,到時候寧皓如果說需要蘇晨幹嘛幹嘛,她來回跑傳個話也是回事。

隨著劇組這麼一會功夫的忙碌,整個無人區加油站破破爛爛的模樣也收拾了出來。

加油站裡面老闆是楊新明演的。

國家一級演員,而老闆娘是郭紅。

楊新明雖然是國家一級演員,但是平時名聲不顯,可是蘇晨卻對這個老戲骨印象很深刻。

因為他之後還演了《我不是藥神》裡面的牧師。

只是楊新明現在穿的破破爛爛的羊皮襖子,所以和他之後飾演牧師的模樣相差太遠了。

當然,還有一個重要角色,就是在木房房子裡頭的餘楠。

蘇晨和楊新明在劇組準備的時候開始對戲,大概圈了一下待會的表演範圍。

“來,各位老師,我和大家說一下。”

寧皓穿著登山鞋頂著太陽,站在了加油站前面的輪胎上:“咱們這部戲,我要的就是黑色幽默,整體的表演風格就是黑色幽默。”

“所以這場戲放在第一時間拍,就是給咱們之後的整體電影定個調調。”

寧皓看了一眼蘇晨。

雖然來的時候,在路上,他和蘇晨已經溝通過好幾次了。

可是現在還是得繼續強調。

蘇晨出道以來,大多都是演正劇,之前在《賽車》裡演“房地產銷售”也是誇張的表演方式。

可是在這部戲裡不要那種表演。

要的是演員們認認真真的演,沒有任何的誇張,但是卻表達出喜劇的味道。

這種的難度要比之前插科打諢更困哪一點。

黃勃演這種型別就比較的順手,蘇晨之前還沒有這類的表演經驗,寧皓還準備要多觀察一下。

“我們一會等收拾好了先走一條。”

蘇晨眯著眼睛,主要是因為陽光實在太刺眼了,他穿著西裝在這場景一站,渾身都出汗,估計再過半個小時,頭頂上的假髮就更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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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先試試狀態。”

寧皓環顧了一圈周圍,先通知工作人員們清場,隨後坐回到了帳篷裡面。

“來,開機。”

他和攝像師溝通過,整個拍攝的畫面風格銳度特別高,後期的時候,還要再稍稍調色一點,整體西部片的風格感就很強烈。

不用說話,但從影片的畫面就可以表達出很強的風格。

監視器的上方和下方拿黑色膠帶遮住了,用來體現到時候在影院放映時候的畫面遮幅。

蘇晨一身西裝,站在畫面的最左側,遠處是沒有一點綠色的黃土山,近景是兩個油桶,一個接受天線的裝置,還是紅色車的車屁股。

按照戲裡的設定,此刻的黃勃是被蘇晨飾演的律師“潘肖”藏在車後備箱。

而且,黃勃還在一直流血,導致後備箱像是漏血一樣,來給蘇晨增加人物動機。

“三,二,一。”

開始!

蘇晨下車,四處打量,遠處的加油站傻兒子正在砍著肉。

氣氛很壓抑,這裡不算是什麼好地方。

風吹過蘇晨的頭髮,他面容緊張,又慎重。

車開到了油罐前面,蘇晨下車。

加油站老闆走到了他面前。

露著一口壞牙,打量著這個闖進了無人區的城市人。

加油站老闆身上套著羊皮襖子,一臉花白的胡茬,頭髮也沒有打理,亂糟糟的和雞窩一樣。

“老闆,加油。”

蘇晨下車之後,從口袋裡翻著找出錢包。

加油站老頭咧著嘴,掃了一眼蘇晨的打扮,就知道是頭“肥羊”。

“一千五。”

蘇晨數著錢的手一停,他抬頭:“多少?”

“我就加個油啊。”

“我知道。”

加油站老頭和和氣氣:“是麼,一千五。”

他的語調有點怪異,是處於甘肅方言和青海方言交接處的口音,而且,還帶著一股藏民說普通話的蹩腳感。

“不是?”

蘇晨往後稍稍退了一點。

他意識到了不太對勁:“不是,那你這不是賣高價油麼?”

加油站老頭沒吭聲,足足沉默了十秒之後。

他懶洋洋的抬起了腿,從蘇晨身邊路過:“下面還有個加油站,你再走上個四百多公里,就到了。”

“那……”

蘇晨語塞:“你這不是誠心敲詐勒索麼?”

回過頭,就是加油站老頭手中的刀頂在了蘇晨的臉上:“誰敲詐了,你這個話不要亂說啊。”

加油站老頭一臉嚴肅:“我們這叫捆綁經營你知道不知道啊。”

“什麼?”

蘇晨剛剛拍完特種兵,現在的身材還比較瘦,穿著寬大的風衣,站在風中,顯得整個人都有些委屈。

可是這種“委屈”正是寧皓想要的東西。

就是這種人在無人區時候的無助感,剛好表達的很好。

“要是個加油嘛,你就要進到內個屋裡頭棄,有歌舞表演……”

老頭轉過身,一瘸一拐,邊走邊說:“有歌舞表演嘛,有攢勁的節目。”

“演節目一千二,加油嘛三百,三百塊錢一箱油,還貴撒呢?”

蘇晨深吸了一口氣:“行吧,一千五就一千五,我不看節目,你給我加油。”

可是誰知道,老頭一邊洗著刀,一邊說道:“啊,你不看節目嘛,我們就不給加油。”

“你不看節目,我不就真成了賣黑油的了?”

他提起刀,往地上一甩,刀身上沒洗乾淨的血水差點甩到蘇晨的西裝風衣上。

“等你看著節目玩高興老,你出去就把逼嘴夾住了。”

這個逼嘴也是因為蘇晨是北方人,他教給劇組的演員們的。

攢勁的意思就是“給力”,夾住“逼嘴”就是句很形象生動的罵人粗話。

但是現在的蘇晨在鏡頭裡面卻是一臉不理解。

他看了一眼自己車的方向。

因為車裡面放著屍體,他不能讓這個事情在加油的時候暴露出來。

“卡!”

寧皓喊了一聲。

隨後從帳篷裡面跑了出來。

“對,這個狀態是對的。”

“唉,我發現你演小人物的這種窘迫感很到位啊。”

寧皓很驚訝,他之前還以為蘇晨不是很擅長這種,畢竟劉鬱白也好,還有廖三民也好,都是正面角色。

身上自帶光環的。

可是蘇晨演這種窘迫的,被逼的隨時都快要到崩潰邊緣的小人物也能這麼有神。

簡直大大的超出了寧皓的意料。

“可以啊,要的就是這種認認真真的生活,可是行為舉動卻讓人不由的覺得可笑的感覺。”

“兩個人說的話都很正常。”

“但是你們對撞在一起,就很好玩,很有趣。”

“這個攢勁的節目真是神來之筆,哈哈哈,可以的。”

演加油站老闆的老演員楊新明手裡的刀還沒有放下呢。

“我覺得我這個西北話稍稍有點怪。”

“沒事,沒事,只要有這股子牛羊肉的味道,儘量說好就行了,目前的效果還可以。”

寧皓覺得這條比較滿意,他扭頭問對講機:“餘楠這邊準備好了沒,好了的話,該到攢勁的節目了。”

“已經好了導演,可以直接拍。”

寧皓說道:“來,房子裡面其他人清場,攝像師留下,走。”

因為這一場戲餘楠要脫衣服,所以寧皓也是比較注意這一點。

在拍攝的時候,這種戲往往要拍的稍稍過一點,這樣的話,如果真有什麼過分的鏡頭,後期剪輯還能剪輯掉。

可如果拍的時候太過於保守,到時候這種效果不太夠,想要再找演員補拍的話,那就費事了。

蘇晨和寧皓一起走向加油站靠後面一點的小木屋。

寧皓笑道:“咋樣,這是你第一次的和女人互動的戲吧。”

“寧導,你就說吧,你是不是在寫劇本的時候,就想好了要用這場戲拿我的處。”

蘇晨開著玩笑。

“而且,激情戲就激情戲,說那麼玩轉幹啥。”

寧皓搖頭:“怎麼能叫激情戲呢,這不是人家餘楠激情,你不激情麼,只要你不配合,這就不能叫激情戲。”

蘇晨大為震驚:“我不配合,就不能叫激情戲麼?”

寧皓笑道:“對啊,可惜這片子拿不了你吻戲,不然,高低得給你整一個。”

蘇晨笑道:“大可不必,吻戲啥的,咱們以後再說。”

說話之間,兩個人就走進了小木屋,裡面的床頭放著一個垃圾桶,床頭桌上放著衛生紙,還有一個紙杯子。

蘇晨一皺眉。

“寧導,你這道具師哪裡找的?”

“咋了?”

“他很懂麼……”

寧皓抬眼撇了一眼蘇晨:“嘶。”

“道具師懂不懂我不知道,也沒有興趣知道,但是你很懂麼?”

“懂啥?”

餘楠正對著小鏡子補口紅,她聽寧皓和蘇晨兩人說話有點雲裡霧裡的。

“沒啥。”

幾乎是同時,寧皓和蘇晨異口同聲的說道。

“沒啥,就說剛才外賣的置景呢。”

寧皓在屋子裡面打量了一下,一張床,一張沙發,桌子上放著一些日用品,還有一個老式的錄音機。

“來吧,餘楠,你準備好了沒?”

餘楠放下口紅,她坐起來,半靠在床上,裡面白色長袖,外面套著馬甲,頭髮燙著九十年代的款式,身上披著個羊毛絨的毯子。

“要啥準備的?”

“要不你們先看看?”

寧皓點點頭:“不是你得來個節目麼?來看看,這邊是位置,到時候,蘇晨坐在沙發上。”

餘楠把毯子一掀開,大大方方的走到了鋼管舞前面。

“導演,要專業的,還是要不專業的?”

說著,她側頭看向蘇晨:“師弟你呢,覺得啥樣的好?”

蘇晨想了想:“整點半專業不專業的吧,太專業的也不好,這荒郊野嶺的,最好敷衍了事一點,在這破地方,如果太敬業了,也顯得有點假。”

寧皓比出大拇哥:“聽蘇晨的,這方面他懂的比較多。”

蘇晨:“導演……”

餘楠:“……”

她就是再傻,也知道寧皓和蘇晨在開啥玩笑。

“你們男人麼……”

現場還有攝像師和助理在,餘楠也沒有多說,她伸手抓住了屋子中間的鋼管,順著鋼管開始靠近。

身子還距離鋼管有點位置,可是腰一彎,屁股一翹,先是臉貼著鋼管往上這麼一鑽。

寧皓點點頭。

“有兩手。”

他心中暗自讚道。

隨後餘楠轉身反手握住鋼管,以鋼管為中軸,慢慢向下蹲。

輕輕扭著胯,但是腰身的中線始終藏在鋼管後面,就是不露出來,撩的人心癢癢。

但是這不就是這種挑逗舞的樂趣麼。

知道你想要看什麼,就不給你看什麼,就在邊緣將過去,又不過的位置上游走。

屬實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