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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第一百一十五章

肖夢錦有些僵,有些戒備地後退了幾步,眉頭微蹙:“你說什麼?”

蘇若君有些好笑:“我只是個大夫而已,手無縛雞之力,反倒是你,一身功夫俊得緊,怎麼一副我要吃了你的表情?”

肖夢錦淡淡覷了她一眼,不甚信任地道:“手無縛雞之力?我這個所謂功夫俊的,已然被你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大夫放倒了數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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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氣一如既往的清冷,可蘇若君卻聽到了幾絲鬱悶。她眉眼含笑,溫聲道:“是夢錦不防我罷了。”隨後想到正事,也不在逗她,正色道:“讓我看看你的傷。”

肖夢錦眼神有些飄忽,搖了搖頭:“不必,我已然上藥了,有你留給我的藥,已然好的差不多了。而且,這裡也不大合適。”

蘇若君眉頭輕擰,卻沒再勸,只是看著她清秀的臉,低聲道:“救出了你孃親,你可想過作何打算?”

肖夢錦一愣,隨即神色有些迷茫,她突然發現她過去的人生都在替落霞樓執行任務。作為一個殺手,她所考慮的都是如何能活下去,如何能帶著她孃親離開那個地獄,可這執著十幾年的事,如果做完了,她要幹什麼?目光有些無措,可是落在身前一身素衣的蘇若君身上時,突然就平靜了。

她心頭微澀,她從不曾想過她的未來,因著她的人生從來不由她選擇,能過熬過當下對她都是一種幸運。而蘇若君,是她生命中意外的驚喜。可是她這般問她,是何意思?難道救出孃親後,她便不再參與她的人生了?

迅速抬頭看著蘇若君的臉,她笑得依舊溫和,只是眸中卻有絲緊張,雙手也有些不自然地捏著衣袖。於是她心中那絲慌亂轉眼被撫平,心底的那根弦再次被撩撥了一下,直直看著她,緩緩搖頭。

在蘇若君有些失落黯然的時候,肖夢錦抿了抿嘴,凝聲道:“除了你,我不曾將其他的事放入我的未來中,就連我孃親,我也沒奢望過。所以,我還未做打算。”

清冷淡然的聲線中蘊著些許情緒,聲音很輕,卻猶如一陣柔風拂過蘇若君心頭,那種熨帖舒適,讓她眼角眉梢都染上了笑意。朝肖夢錦走進了幾步,蘇若君定定看著她:“那夢錦的意思,是讓我替你打算,還是看我的打算?”

肖夢錦眼神轉了轉,淡聲道:“你隨意。”

“噗”,蘇若君撐不住笑了起來,在肖夢錦冷著臉瞪她時伸手環住了她。兩人這般的親暱其實很少,肖夢錦感覺到她溫暖柔軟的身子貼上自己時,不由僵了僵,可這種溫馨卻是讓她很舒服,隨後亦是抬起右手回抱了她。

只是這種溫馨未持續多久,耳邊蘇若君溫和的嗓音響起:“乖,讓我看看你的傷。”

肖夢錦本能覺得危險,還未來得及動,後背穴位一麻,人就軟軟地靠在了蘇若君懷裡。肖夢錦臉色發黑,咬牙切齒道:“蘇若君,你能不能改了這個臭毛病!”

小心將她扶著靠坐在桌邊,讓她右邊身子倚在自己懷裡,蘇若君低聲道:“我打不過你,你又慣不聽話,我只能如此了。你乖些,給你看完,隨你罰,好不?”

聽了她軟聲柔語的輕哄,又明白她為何如此,肖夢錦哪裡還有氣。

感覺到那人的手指探到她領口,隨後小心翼翼地掀開了她的衣襟,微冷的空氣席捲而來,讓她有些不適,而那溫熱的手指時不時觸碰到光裸的皮膚時的觸覺,也就顯得越發敏感。抿著唇,由她手指帶起的麻癢感覺,讓肖夢錦臉色微紅。

不過此時的蘇若君卻沒心思去看那露出來的漂亮精緻的脖頸,看著有些隨意裹著的紗布,上面隱隱還有些血漬,紗布周邊的肌膚更是泛著青紫,她很是壓抑得深吸了口氣,聲音有些急怒:“這就是你說的用了我的藥,沒有大礙?”

肖夢錦低聲道:“我怕他們懷疑,所以……不過好了許多了,真的。”

蘇若君眉眼微沉:“怕他們懷疑?這傷怎麼來的?”她看了下,傷口雖看著恐怖,但下手的人明顯手下留情了,反倒是後面應該是被人補了一掌,才傷到了筋骨。

“林鼎天遇刺,為了護他被傷了,不過不嚴重,只是後來又遇到了往日的仇人,又被傷了,這才重了些。”

話說完,肩頭涼意更甚,衣襟被拉下大半,露出整個左肩,驚得肖夢錦臉色都漲的通紅,只是隱隱能感覺到蘇若君的低氣壓,因此只當自己不知道。

“我給你重新上藥。”

耳邊衣衫窸窣,隨即肩頭傳來一陣清涼感,蘇若君已然在替她抹藥,原本麻木鈍痛的傷口瞬間緩了許多。

蘇若君眸子裡忍不住心疼,那原本白皙漂亮的肩膀,劃上了一道猙獰的傷口,一大片淤青在傷口周邊蔓延。沉著眼看著那淤青,蘇若君心裡憋的慌,這明顯是受劍傷後又被人打了一掌。一想到她當時的痛苦,蘇若君就怒上心頭,苦肉計也不能這麼用!

蘇若君出來時臉色很不好,聞墨弦和顧流惜被她掃了一眼,忙低下頭喝茶掩飾。隨後還是聞墨弦抬頭道:“肖姑娘走了麼?”

蘇若君臉色微微緩了緩:“嗯。”

聞墨弦略有些歉意道:“我曉得你心疼,只是這事出不得差錯,早日將她孃親救出來,她才能真正放心。影子也是聽從我的命令,你若生氣,怨我便是。”

蘇若君抿了抿嘴:“我明白,我沒怨你。阿墨,什麼時候動手。”

聞墨弦垂下眸子,輕聲道:“就明日了。”

翌日,紅袖招樓前,兩位長身玉立的錦袍男子緩緩停了下來。

斜倚門前的紅鸞,目光不由被吸引過去。那兩人都生的面如冠玉,一人溫潤如玉,一人顧盼神飛。她閱人無數,如此氣質清和乾淨的男子,卻是少見。心裡一動,暼向兩人脖頸處,看到微微凸起的喉結,隨即打消了心中的疑慮,興致更是濃了幾分。

蓮步輕移,一身火紅衣裙的紅鸞迎了上來:“兩位公子生得好氣度,只是看上去有些面生,第一次來紅袖招面會佳人?”

顧流惜上一世沒少來紅袖招,這紅鸞她還是有印象的,看似嫵媚動人,卻是很難打發的一個人,在李嫣然身邊跟了許多年。顧流惜打量了她一番,隨即笑道:“在下來青州不久,一直聽聞青州的紅袖招是溫柔鄉,英雄冢,盛名在外,因此特意和我朋友來領略一下。”

紅鸞掩嘴嬌笑:“公子說笑了,溫柔鄉不假,英雄冢可就太過了。”

一直靜立不語地聞墨弦卻是緩緩開了口:“是溫柔鄉,還是英雄冢,親自去了,不就明了了。不過就姑娘這模樣,溫柔鄉定然錯不了了。”

略顯低沉的嗓音溫和清潤,竟然跟尋常男子一般無二,聽得顧流惜都微微吃了一驚,瞥了眼不再以面具遮掩的俊臉,有些嗔怪。

聞墨弦語氣看似戲謔,卻不帶一絲輕挑,嗓音很是好聽,加上那張俊秀溫潤的臉,讓紅鸞的笑意都真了幾分。

“這位公子當真會哄人,既是如此,這裡邊請。”

不同於一般青樓的富麗豔絕,紅袖招裡面佈置很是清雅,堂內一座圓形高臺,一名身穿輕紗羅裙的女子正在獻舞。臺下擺著數張桌案,酒菜一應俱全,許多那些各色男子一邊看著女子獻藝,一邊同身邊陪酒的女子調笑,熱鬧而混亂。

因著是青樓,那些男子也甚少有顧忌,言談舉止都很是隨意大膽,紅鸞走在前面,都會被一些醉意朦朧的男子糾纏。

聞墨弦眉頭一皺,眼裡有些冷意,看的那些意欲上前生事的男子有些生畏。

聞墨弦未掩飾,紅鸞也看到清楚,心裡暗自思忖,領著兩人在一處稍顯清淨的地方坐下。隨後柔若無骨地坐到了聞墨弦身邊,魅聲道:“公子似乎不喜歡這種場合,那些姐妹怕是也入不了二位的眼。”

“姑娘說笑了,不喜歡這場合不假,可那些姑娘卻是嬌柔可人,只是可惜身不由己,要與那些人虛與委蛇。”說話間不動聲色地避開紅鸞靠過來的身子。

紅鸞見她眼裡有些惋惜薄怒,不見一絲作假,不由愣了愣。雖說知曉這兩人應該是第一次進入風月場所,可即使那些故作清高的男子,見到比情景,更多是覺得青樓女子故意勾引,不知廉恥,幾乎不會有人覺得是那些男子的錯。

給兩人斟滿酒,笑道:“進了紅袖招,本就是來尋歡作樂的,青樓女子如何嬌柔可人,不過是為了招攬客人,又何來虛與委蛇。而且,二位公子既然也踏入此中,想必也是想要尋著中意的姑娘,共度良宵。”

顧流惜搖了搖頭:“姑娘此言差矣,進了這裡卻也不一定衝著酒色而來。古往今來令人心馳神往的驚才絕豔的女子,也不乏青樓女子。俗話說英雄不論出處,不過是命運多舛淪落至此,比之尋常人,更多了些艱辛罷了。我等前來非是來尋歡作樂,只是慕名求見一位姑娘罷了。”

紅鸞手下一頓:“哦,慕名而來?紅袖招這些姐妹,能讓兩位公子慕名而來的,可不多。”

聞墨弦和顧流惜一早便不打算太作糾纏,如今提及至此,便略有些沉鬱道:“當年紅袖招的當紅花魁,嫣然姑娘一曲秋風詞,讓無數人為之傾倒。當年家師曾有緣一聞,自此對嫣然姑娘的琴音念念不忘。家師被人稱為音痴,對於琴譜更是到了痴迷的地步,花費半生才尋到了一本絕本,卻苦於無法彈出那種意境,直至仙逝也引以為憾。因此在下此次特地來了青州,攜琴譜忘嫣然姑娘能指點一二,若能親自撫一曲,蘇某感激不盡。”

“紅鸞多嘴,引起公子的傷心事了,只是嫣然姐姐早就不再登臺,平日裡更是喜愛清靜,這些年從不曾見客……”

顧流惜忙插話道:“這是我們此行的唯一目的,也望姑娘體諒我朋友的一片孝心。我們不會讓姑娘為難,只需替我們傳達,莫讓這夕陽簫鼓在我等手中蒙塵。”

紅鸞一聽夕陽簫鼓,頓時愣了愣,她與李嫣然親厚,自然知道她格外喜愛收藏那些古曲,這些年底下眾人不知尋了多少古墓,就為了找那些已然絕本的古琴曲,這夕陽簫鼓,便是她苦求不得的一本,這兩人居然有!

眼看紅鸞臉色微凝,顧流惜和聞墨弦對視一眼。顧流惜俏皮一笑,頗有些有些邀功的模樣。

她之前便讓聞墨弦派人去尋古琴珍本,而聞墨弦本身精於琴藝,白凌等人為了討她開心,不知尋了多少名曲。那日她提起藉由琴譜接近李嫣然,聞墨弦便拿了許多琴譜。她上一輩子與李嫣然有所接觸,知曉她一直念著夕陽簫鼓。

難怪她上一世她遍尋不見,原來是被心昔閣提前找去,給了聞墨弦。

看她那模樣,聞墨弦神色不變,只是微微蹭蹭她的手,仍是一臉誠懇地看著紅鸞。

紅鸞思忖片刻,才低聲道:“既是如此,我遍去同嫣然姐姐說一聲,只是,夕陽簫鼓我也有所耳聞,冒昧問一句,如此珍本,尊師如何得來的。”

聞墨弦頓了頓:“不瞞姑娘,乃是家師一位發丘官好友從一座漢墓中撅到的。”

紅鸞點了點頭:“兩位公子稍等片刻,我去問一下嫣然姐姐。”

“勞煩。”

看著紅鸞上了二樓,聞墨弦伸手拿了酒杯,正欲送到口內,卻被顧流惜伸手按住:“莫要喝酒,傷身。”

唇角微挑,聞墨弦緩緩收回來手,安靜地等著。

不到片刻,紅鸞款款走了下來,笑道:“兩位公子請。”

眼見兩人跟著紅鸞上了二樓,底下人群有些稍動,間或聽到,“小白臉”,“兔兒爺”一些酸裡酸氣地諷刺。

紅鸞看了眼兩人,卻見他們臉上一絲波瀾也無,不由暗歎,這兩人怕是不是俗人。

顧流惜和聞墨弦隨著紅鸞一路繞過略顯昏暗的長廊,兩人內力深厚,一路上的動靜聽得一清二楚。那些頗為曖昧的喘息低吟,簡直避無可避。最後經過一間房間時,裡面靡靡之音黏膩婉轉,似乎是兩個女子!

顧流惜以前來的時候基本都是在後院,甚少遇到這些,瞥了眼聞墨弦,更覺得尷尬的不行,臉上都湧上了血色,幸好光線昏暗,紅鸞也未注意。

聞墨弦眸光微晃,臉色到是平靜的很,反而似笑非笑地覷著顧流惜,惹得她低著頭只想著趕緊離開。

走到長廊盡頭,紅鸞停了下來,敲了敲一間掛著紅燈籠的房間的雕花木門。

門緩緩開啟,一身水色長裙的女子出現在兩人面前。她腰間繫著一根紅色細繩,在身側系了個繁雜的結,窈窕下垂,勾勒出纖細腰身。頭上一支白玉簪別起一頭青絲,額間一抹鵝黃,略施粉黛,看上去端莊素雅,的確很美,可怎麼也沒辦法將她和一個青樓老闆聯絡起來。

聞墨弦眸子裡閃過一抹驚豔,隱隱透著股欣賞之意。顧流惜也未免俗,跟著呆了呆,卻是在一臉激賞的同時掐了掐身邊的人。隨後這才故作失禮地別開了目光。

聞墨弦也彎腰施禮,歉聲道:“嫣然姑娘見諒,我們有些失禮了。”

李嫣然原本有些疑慮,可眼前這兩人那一瞬間的痴迷,卻讓她放下了一些顧忌,在她眼裡,只要是不能免俗的男人,她便有能力掌控。

臉上的笑容無可挑剔,看了眼兩人:“無事,兩位公子請進。”

“紅鸞,上茶。”

顧流惜和聞墨弦在一旁坐下,看著示意紅鸞退下後,一直慢悠悠品著茶的李嫣然,亦是神定氣閒。

屋內光線有些暗,只有幾縷光亮從虛掩的窗戶裡潛入屋內,部分落在李嫣然身上,半明半暗間,她那禮節性的溫和便顯得有些壓抑。

聞墨弦率先開了口:“嫣然姑娘,方才那位姑娘應該說了我二人的來意。我冒昧一問,嫣然姑娘可有把握彈出夕陽簫鼓,若不能我只能先……”

李嫣然笑得優雅:“蘇公子,你不遠千里來到這裡,難道不應相信嫣然麼?嫣然也是愛琴之人,這夕陽簫鼓我也是遍尋不得,若公子當真有誠意,那可否先讓嫣然看一看珍本?”

聞墨弦看似有些猶豫地看了眼顧流惜,兩人眼神交匯後,聞墨弦頷了頷首,才從懷裡掏出一個仔細裹好的精緻布包。

手指輕挑,一點點揭開布包,裡麵包了幾層錦緞和油布,足以顯示出主人的珍惜。

最後一層白絹被開啟,露出一張有些破舊的帛絹,整齊的疊在一起,帛絹周邊繡著精緻的文絡,帛絹材質也是上乘,李嫣然看了一眼,頓時有些激動。

她收藏了許多古譜,一看便知真假,有些抑制不住的走上前,激動道:“我可以瞧瞧麼?”

見她欣喜成這般,聞墨弦笑了笑:“還請仔細些。”

李嫣然如獲至寶般捧著帛絹,仔細看著,半晌後,疾步走到琴邊,伸手開始起音,邊看邊勾撥琴絃,完全忘了顧流惜兩人。

時間漸漸過去,李嫣然已然可以不看琴譜,自如彈奏,耳邊琴音繚繞,如清泉石上流,時急時緩,時而如銀瓶炸裂,時而如鶯語低喃,不得不說,李嫣然的才情的確不俗。

只是她們的目的已然達到,不必再拖了。看著明顯有些沉醉的忘神的李嫣然,聞墨弦起身,伸手安上琴絃,琴音戛然而止!

李嫣然怔了怔,卻是有些恍惚道:“怎麼了?”

聞墨弦溫聲道:“嫣然姑娘彈得很好,在下心願已了,這琴譜雖不能贈與姑娘,但這拓本卻是可以的。”

李嫣然如同被蠱惑般,有些呆滯道:“多謝蘇公子。”

聞墨弦看了她一眼,眸子深邃的猶如黑夜,隨後輕聲道:“嫣然姑娘很歡喜吧,好好彈,在下告辭。”

說話間聞墨弦松了手,琴聲再次傾瀉而出,而李嫣然頭上的白玉簪已然被抽掉,一頭青絲散落,她卻似乎沒有知覺,兀自素手勾挑著。

顧流惜拿著玉簪翻入床底,片刻後,咔嚓一聲,繡床朝外側移了三尺,露出一塊青石板。繚繞的琴聲遮掩了這細微的動靜,一切都無人知曉。

仔細將她散落的頭髮盤好,顧流惜用布小心裹好帛絹後,一道黑影掠了進來,率先進了密道。

顧流惜兩人緊跟其後,隨後一聲清響,房內一切都恢復成原來的模樣,只有李嫣然依舊沉醉地彈奏著夕陽簫鼓,那本琴譜拓本靜靜擺在她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