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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第一百三十章

藺印天調息了半個多時辰,隨後才緩緩睜開了眼。

冉清影仍有些戒備,待看到他眼裡已經一片清明時,這才松了口氣。低頭愧聲道:“之前一時受驚,才對義父下手,請義父恕罪。”

慕錦掙扎著爬起來,跪在地上弱聲道:“慕錦方才出手冒犯右護法,請右護法賜罪。”

藺印天站起身,瞥了她們兩眼,心裡冷笑一聲:“不必,事出緊急,我能理解。不過……”他眼神微寒:“之前那場景,你,看到了?”

他這話問的奇怪,冉清影心中卻警鈴大作,忙擋在慕錦身前:“義父,慕錦對冥幽教忠心耿耿,從不曾洩露一絲半點隱秘,對我更是盡職盡責,方才的事,她並不知曉,她之前一直不曾進來!”

藺印天低低一笑:“是麼?”

“義父,慕錦是藥老的衣缽弟子,毒人之事還需用到她!”

藺印天眉頭一挑,笑意柔和:“教主何須如此緊張,我並未多言其他。”說罷他低頭看著瑟瑟發抖的慕錦:“好好輔佐教主。”

慕錦頂著他沉沉的威壓,顫聲道:“是。”

“下去吧,我和教主還有話要說。”

慕錦低低應了聲,看了眼冉清影。冉清影看到她眼裡的擔憂,心中驀地有些觸動,對她安撫般地示意了一眼,她才有些艱難地走了出去。

藺印天輕嗤一聲:“她對你倒是忠心的很。”說罷他微微一頓:“如今你有何打算?”

冉清影臉色一凝:“既然心昔閣的閣主是蘇流觴,那麼她必然要替蘇家報仇。按照她的動作,冥幽教,名劍山莊她都不打算放過了。”

藺印天冷冷一笑:“想法很好,可以不自量力。一個乳臭未乾的丫頭,想要憑藉著自己創下的心昔閣顛覆武林正邪兩大勢力,天真的可笑。”

冉清影原本對聞墨弦頗為忌憚,聽了藺印天的話,仔細思索了下,心裡也是稍安。聞墨弦不過是躲在暗地裡,才讓她一再敗北,如今正面對上。誰輸誰贏,還不一定。

“只是這次心昔閣被嫁禍,損失不小。若是閣主未死,那麼那些所謂同室操戈,因著奪權分崩離析便是她故意散佈的,為的就是藉此淡出我們的視野,麻痺我們。”冉清影很快抓住了事情的重點,有些憂心道。

藺印天微微轉了轉左手的指環,臉上笑意越發柔和,一如這些年他在人前的模樣:“不過是想藉機利讓我們放鬆警惕,看我和蕭衍爭個你死我活罷了。”

“那,我們是否要繼續對付心昔閣,對名劍山莊的動作,暫且停一下。”

“不必,她既然想來一場對弈,我們陪著便是,只看最後下棋之人是誰了。”藺印天冷冷一笑,眼裡掩不住殺氣。

冉清影低頭細思,已然明了:“三方博弈,一招之變皆可轉換局面。義父的意思是,既然她想做漁翁,那便讓她也落了這水?”

藺印天有些讚許地看了她一眼:“還不算太愚鈍,讓她看看什麼叫打鷹,反叫鷹啄了眼。名劍山莊我不會放過,心昔閣亦是不能。按她的動作,想必首先會拿名劍山莊開刀,她想理利用冥幽教消磨名劍山莊,我們自然也行。”

冉清影眉眼微殤,心中已然明了:“謝義父指點,我曉得如何做了。”

藺印天看了她一眼,緩步走出房間:“希望你不會再讓我失望,流雲白玉,當年那把劍,還有蘇流觴的命,一個。也不能少!”

待藺印天離開後,冉清影深吸了口氣,看著滿屋狼藉,沉了沉眼。他那模樣絕不僅僅是一時氣急,呵,難道是走火入魔?反應如此之大,怕絕不是小毛病了。

她一直把他當父親,自幼拼盡一切為了得到他的認可,為了孃親的一句囑託,熬到現在。可事到如今,她真的死心了,在他眼裡,自己是個傀儡,工具。既然如此,她也許該為自己打算了。她蘇流觴可以做到的,她沒了藺印天,一樣能做到!

“教主。”略顯氣促的聲音自門口傳來,冉清影抬頭看到臉色慘白的慕錦靠在門口,有些擔憂地看著她。

將眼裡野心和陰狠斂去,眉頭輕蹙:“不是受傷了麼,不回去歇著,站在那做何?”

語氣聽著有些不耐煩,可聽在慕錦耳裡,眸子頓時亮了亮,她挺了挺腰身,站直道:“我還好,只是擔心教主。右……右護法他走了?”

她問地小心翼翼,可眼裡的驚喜還未來的及褪去,這般模樣有些彆扭的好笑。冉清影覺得,大概是方才下得決定讓她很輕鬆,看到這模樣的慕錦,她心情很是不錯,眉眼間帶了絲笑:“你這是什麼怪模樣,還捨不得了?”

冉清影生得柔媚,大半是承襲了她孃親的容貌,卻又帶著股酷似藺印天的銳氣,因著平日裡雖總帶著笑,卻甚少帶著真心,一直有些懾人。方才那一笑,卻是由心而發,少了那股虛偽,卻是明豔不可方物。尤其是還是對著慕錦,讓她頓時有些呆,心中急跳,舌頭也有些僵,紅著臉直搖頭。

慕錦平日裡總是沉默不語,無論冉清影說什麼,也甚少有表情波動,一直安靜服從的猶如傀儡。今日裡,卻是冉清影見到的最有人氣的她。

冉清影看著這樣的她,覺得有些陌生,卻出乎意料的不討厭,嘴唇微微動了動,最後卻是放緩了聲音:“我還有許多事需要你幫我,先把身體養好吧。”言罷,自懷裡掏了個墨色瓷瓶,扔給她:“這是你之前給我的,效果還不錯,你自己怕也沒有帶,先吃了吧。”

慕錦是藥老的徒弟,冥幽教內的藥物都是藥老管理,慕錦跟著也學了不少。但是上好的傷藥需要的藥材很貴重,非教內職位高的人員是沒資格用的。

慕錦第一次見到這般和善體貼的冉清影,接了藥,磕磕巴巴不知說什麼,被冉清影逼著回去時,一路走得都是同手同腳。

冉清影看著她的背影,嘴角勾了勾,低聲道:“這樣子到順眼多了,就像她那樣便很好了……”意識到自己突然想到了顧流惜,冉清影神色隨即僵了起來,想起青州傳來的訊息,狠狠咬了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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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上眼睛,那恍若黃粱一夢般的場景便湧了過來,她不明白,為何夢中她替自己所做的一切如今卻都給了聞墨弦?到底哪裡出了錯,那些真實的夢境為何要纏著她?既然都是夢,又為何讓她看到這些!明明她們沒有多少交集,不過是見了幾面,一同在印山經歷過生死,卻為何無端如夢,還編造出那般的夢境,讓她貪戀後,卻永遠也觸及不到。

心緒越來越亂,冉清影深吸幾口氣,開口道:“冥東”

“教主!”灰色人影自門外閃了進來,低聲應到。

“讓冥遠來見我。”

“是。”

片刻後,一身暗紅色錦袍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教主,您找我有事?”

冉清影頓了頓:“怕是要讓你帶著我的命令,去一趟青州了。”

見冥遠有些疑惑,冉清影復又開口道:“飛鷹教辦事不利,使得紅袖招內關押的三十人出逃,一百四十多毒人脫離錮制,湘西四鬼以及暗室守衛殞命。帶著你的冥幽衛,以烈焰門和神訣宮的名義,討伐飛鷹門,順便將其中那些不明真相的武林人士放了。”

冥遠一臉詫異,急聲道:“教主,這……這是為何?”

冉清影眼眸微垂:“方才右護法來了,他發現,心昔閣的閣主並未死,而且還是十年前冥幽教為了返回中原,屠戮時逃脫的一個遺孤。青州之事也是她對冥幽教的報復。”

“什麼?那……那之前心昔閣所謂的因著閣主身亡,群龍無首,被那些武林中人打的節節敗退,是她故意示弱?”冥遠一直待在冉清影身邊,對這些事很是清楚,此刻也是很快抓住了關鍵。

“不錯。”

“可教主……這和討伐飛鷹門有何聯絡?”

“紅袖招內有許多人,都是那些武林正道中有頭有臉的人物。他們若得以逃脫,回去後,會如何?”

“必然會聯絡武林中人,對幕後勢力進行討伐,報仇雪恨。”

冉清影臉色有些無奈,嘆了口氣:“之前唐家滅門之事,心昔閣不是默默擔下了麼。按照右護法的意思,既然她想趁機示弱,妄圖退出眾人的視線,那便再幫她一把。”

看到冥遠神色暗了暗,她繼續開口道:“右護法的意思……滅了飛鷹門後,讓烈焰門發檄文。便稱,心昔閣同冥幽教勾結,掌控飛鷹門,暗中控制江湖中各大門派的核心人物,欲圖掌控中原武林,覆滅正道。”

冥遠頓時瞭然,如此一來,對心昔閣的仇恨就不再是為了伸張正義,而是報仇雪恨。那些所謂正義之士,內裡都自私虛偽的很。若是替唐家出頭,誰會真的損耗自身實力。這由頭一變,不把心昔閣逼入絕境,怕是絕不會罷休了。只是……冥遠眉頭微皺:“只是如此一來,我們會被牽扯進去,更重要的是,我們好不容易取而代之的那些替身,豈不要暴露?”而且最重要的是,飛鷹門此次雖辦事不利,可是一直對冥幽教忠心耿耿,紅袖招更是多番出力,如此輕易地犧牲他們,實在是太狠了。

冉清影緩緩踱了幾步,皺眉道:“你該明白右護法的為人。對他而言,只不過是損失幾個人罷了,與我們而言,利大於弊。而且,心昔閣救走了一批人,定然會想辦法重新取代,與其到時被動,不如主動放棄。至於暴露了我們,呵,反正冥幽教從來就沒好名聲,再添一條又如何。”

“不能演戲麼?”

“我也曾提過,只是他說,若要讓別人信,就得付出代價。”冉清影苦笑一聲,頹然道:“冥遠,你該曉得的,右護法與我有恩,又是我父親的摯交好友,他的話我不得不聽。”

冥遠濃眉緊蹙,半晌後才緩聲道:“我明白的。”

只是飛鷹門當初是他一手扶持起來的,雖然許久不曾管過,可是卻不願他們遭到這種對待。

“我曉得你對飛鷹門有感情,可是我如今能用的人也只有你了。”

冥遠嘴唇動了動,卻還是忍住了:“我懂教主難處,我……我會去的。”

說到這裡,冉清影皺了皺眉:“心昔閣救了一批人,其中怕是有文浩欽。文淵閣那裡是關鍵,絕不允許出錯,所以,一定要提醒章語,務必小心心昔閣會有動作。其他人也需叮囑,能保全他們,便不可舍了。還有,雖說右護法是說要滅了飛鷹門,但有些人能放便放了,如何處理,你自行決定吧。”

“謝教主仁慈!”冥遠有些感激,抱拳行禮,隨後搖了搖頭,這才離去。

藺印天性格陰晴不定,如今教中大權許多都在他手中,這麼多年,非但他,許多人怕是也忍不住了。

至於心昔閣,比時冥幽教同名劍山莊早就貌合神離,得了流雲白玉的蕭衍,未嘗不覬覦冥幽教。得知這訊息,定然不會放過心昔閣。畢竟他可不知道,蘇家還有一個蘇流觴活在人世,更不可能知道,她如今還成了心昔閣的閣主。

想到這些,冉清影眼眸微眯,嘴角含著一抹冷笑。一個無親無故的孤女,縱然得了奇遇,能創立心昔閣,可如何能同兩大派系鬥。

第二天,聞墨弦同文旭商量好,預備啟程去文淵閣。

蘇若君因著要替她易容,也特地趕了過來。一邊給她細緻描眉,一邊有些憂心道:“你可有把握?”

看著銅鏡中已然變了個模樣的人,聞墨弦輕聲道:“放心,不是有你給清風酥麼。”

“你要知道,有些人,功夫到了一定境界,許多藥物對他而言並不一定有用。而且,他們怕是早就有了警惕,萬一不成,你孤身一人,如何全身而退?”

“許多事請,都無法萬無一失。正因著他們有了戒備,我才必須兵行險招,否則拖下去,很不利。”

蘇若君有些無奈:“如今心昔閣對他們並不存在威脅,你也已然詐死,用得著如此心急麼?你一慣穩重謹慎,如今越發激進了。”看著低笑不語的人,她有些惱怒:“呵,你家惜兒不在,你便無法無天了?我告訴你,你要再有個好歹,等她回來,可不是上一次那般,在你脖子上咬一口,就可以解決了。”

聞墨弦一僵,耳根子微微發紅,清了清嗓子,溫聲道:“你既然說我素來謹慎,便該信我。縱然惜兒不回蜀地,我也是要去的。詐死和示弱不過是權宜之計,藺印天不簡單,冉清影雖然過於自負,可身為一教之主,卻也絕非等閒之輩。唐家之事,嫁禍地不高明,可我那些段數,卻也並不是無懈可擊。”

蘇若君動作一頓:“那……你為何還?”

“他們如今沒有明目張膽對付我,除了並不覺得我存在威脅,更重要的,是沒人曉得我的身份。可是冉清影見過我,藺印天更是多疑,恐怕我的身份瞞不了多久。我這般做,除了想暫避鋒芒,更重要的是趁機將心昔閣藏的徹底一些。我說過,我不願他們為了我的仇恨付出太大代價,若藺印天和蕭衍發現我的身份,到時候,絕不是毀了據點產業那麼簡單。”聞墨弦眼眸低垂,低聲說道。

“阿墨。”蘇若君有些心疼,她到希望她自私些,不能放下仇恨,又不想傷害無辜,這樣太累。

“可是,萬一他們知道你的存在,聯手對付心昔閣,那麼這場血腥定然無法避免,甚至會……”想到那種可能,蘇若君驚出一身冷汗。

聞墨弦嘴唇微勾:“所以……我在賭。”

“賭?”蘇若君不大明白。

“對,我雖不瞭解冉清影,可我瞭解藺印天。他那人,在我爹面前自卑到了極點,卻也爭強好勝到了極點。他很聰明,也夠厲害,可是如今的他,太自負了。我在賭,他根本沒把我放在眼裡,縱然再如何謀劃,在他眼裡也不過是小打小鬧。更可況,我已然透露了我意圖挑戰名劍山莊和冥幽教,他知道了怕是更覺得可笑。而冉清影,按惜兒的描述,同她父親像得很。”低頭笑了笑,理了理髮絲:“想來也不會把我想的太厲害。”

“流惜為何比你還瞭解那冉清影?”

聞墨弦頓了頓,淡聲道:“也許上輩子認識。”

“噗,你這語氣酸的很。那你的意思,他不會聯手名劍山莊?”

“我們三方,相互制約,相互戒備,我想挑起他二人的紛爭,他們亦是如此。”緩緩站起身,換上文淵閣那身淡藍色衣裙,如今的她赫然便是文沫了。

撣了撣衣袖,她復又輕聲道:“不過,我同他們有一點差別。於我而言,對付名劍山莊,不需要藉助冥幽教,只需藺印天漠視便夠了。明年五月初三,名劍山莊老莊主蕭景煌七十大壽,想必定是武林一大盛事。希望到時候,他們,不會讓我失望。”

言罷她已然緩步朝大廳走去,蘇若君看著她的背影,搖了搖頭:“越來越黑了啊,當初病殃殃的時候,多乖。”說完自己笑了起來,眸子裡卻滿是欣慰和感慨。那個剛見時,一個人躲在被窩裡哭的小孩,如今卻是越來越耀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