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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第一百三十三章

想到這些,顧流惜心中突然煩躁起來,到底哪裡出了問題?冥幽教種種行為已然明了,可為何卻突然冒出一個人?而且可以斷定,他也是曉得冥幽教的秘密的,更有甚者,能拿出那樣一把以假亂真的純鈞劍,是不是同歐家有所牽扯?

顧流惜眉頭緊皺,血線蠱,對了,她曉得血線蠱,是因著幼時無意進了師傅房間,看到了一本手稿,上面曾記錄過!看著臉色沉重的蕭遠山,低聲道:“師傅,您可曉得印山大墓?”

蕭遠山苦笑一聲:“如何不曉得,為師曾經進去過。”

聽了蕭遠山的話,顧流惜彷彿被人掄了一棍,一瞬間有些發矇,難道是師傅故意……不可能,他不是這樣的人?

“師傅,印山墓中那把純鈞劍,可是您鑄的?”顧流惜聲音發顫,開口問他。

蕭遠山微微一怔,看顧流惜這般模樣,意識到事情也許同他想的不一樣:“怎會,純鈞是歐冶子前輩所鑄,怎會……”他猛然一驚,隨即道:“惜丫頭,你的意思是裡面的純鈞不是真的?”

見他如此反應,顧流惜也有些發暈:“難道師傅是說,純鈞當真在允常墓中?”

可是不對啊,她清楚記得,冉清影上輩子沒有得到純鈞的,而後也一直在尋,那把劍必然是假的!可是師傅的反應,那把劍應該是真的。而且他親自去看過。那麼故意以純鈞為餌,設計那麼陰毒的機關,放血線蠱入墓的,也是師傅?!

蕭遠山定了定神,緩聲道:“這事我原本已然不想再管,那一切的責任和義務早就隨著劍聖歐煌一同埋葬了,可事到如今,此事竟兜兜轉轉,牽扯到你和阿離身上,我也不再瞞你。”

蕭遠山眼神無奈而苦澀:“歐家人對鑄劍術痴迷,對那些奇兵更是如此。原本在紛亂中遺失的純鈞再一次重現江湖,只是因著以訛傳訛,讓人誤以為是巨闕,從而再次引發紛爭。”

“居然是純鈞?”顧流惜覺得這一天接受的資訊實在太具衝擊力,她的師傅竟然曉得這麼多,為何她竟一絲也未察覺。

“師傅,那……那當年傳聞得到巨闕,也便是純鈞的,是歐家?”

“嗯。”蕭遠山眸光暗淡,神情很是頹然蕭索:“他們不肯放棄純鈞,固執地守著那份約定,最終再次讓歐家遭受滅頂之災。彼時我仍年幼,幸得我的師傅天機子出手相救,收我為徒,幫我歐家繼續延續鑄劍之術。”

天機子,天機門?便是墨弦同我說的師傅拜入的第一個門派,顧流惜心中暗忖。

“師傅待我恩重如山,怕純鈞之事再起禍亂。恰逢彼時遇到一個發丘官,尋到了印山大墓,而在墓中,遭遇重重機關,其中更是遇到了血線蠱。而當時我的師兄,旬邑,便是師傅另一個關門弟子,對蠱蟲甚感興趣,更是馴化了血線蠱,在他們幫助下,我便將純鈞封入印山大墓。”

憶起聞墨弦提及天機門主收了兩個弟子,如今看來,卻是不假,只是……

“師傅,既是為了藏住純鈞,為何要將它放入主墓室,還如此堂而皇之地擺在如此顯眼的劍託之上?”顧流惜不明白,可更多的是她意識到,當年那把真正的純鈞怕是早就落入人手了。

果然蕭遠山一愣:“怎麼會,當初純鈞放於印山東面一處小暗室,師傅還特意佈下陣法封死去路,旬邑在周圍用他馴化的血線蠱佈下最後一重殺機,杜絕有盜墓賊盜取的!”

“可是師傅,我們發現純鈞時,它已然放在主墓室,而且周圍一片狼藉,被盜墓賊洗劫一空,而那把純鈞便無比清晰得擺在劍託上,拿走純鈞後,血線蠱便傾巢而出。”

“不可能,印山中血線蠱已然蕩然無存,因著原本的血線蠱生存條件苛刻,破壞了墓內環境,它們無法孵化。除了經過旬邑培養的蠱……”說到這,蕭遠山頓時一僵,臉色有些灰敗。

顧流惜也意識到不對勁,按師傅所言,那些蠱如今應該還守著那把純鈞,可既然突然出現在主墓室,守著那把假劍,唯一的可能,便是它們的主人,讓它們離開了。

“師傅,您那位師兄旬邑……”

“他不是我師兄,他不配!”蕭遠山臉色鐵青,眼裡幾欲噴出火來。

蕭遠山低低喘著氣:“他死了,那畜生應該死了的,怎麼還能活著,他怎麼可能還活著!”

“師傅,您冷靜些,您先冷靜下來!”顧流惜見他情緒過激,忙急聲喊道。

蕭遠山看著顧流惜,深深喘了幾口氣,而聽到他如此激動的吼聲,柳紫絮和施棣也忙趕了過來:“師傅!”

蕭遠山似乎備受打擊,他微微顫了顫,後退幾步頹然跌入藤椅中。

“師傅,您……”三人見此都大驚失色,忙圍了過來。

蕭遠山有些無力地擺了擺手:“我沒事,我沒事。”那場悲劇已然過去了五十年,他怎麼還如此急躁。

對著柳紫絮和施棣輕聲道:“絮兒,混小子,你們先下去吧。為師沒事,有些事情我需要單獨與惜丫頭說,先下去吧。”

施棣和柳紫絮雖然擔憂不已,可又不想違逆蕭遠山,對顧流惜使了眼色,這才緩緩離去。

蕭遠山看了顧流惜一眼,低聲道:“師傅實在沒想到,這般久遠的事情竟然還會牽累到你。”

“師傅?”

“惜丫頭,想不想聽聽當年的事?”蕭遠山已然平靜下來,只是之前那股矍鑠的模樣完全不見了,如今的他蒼老而頹然,真的是一個脆弱的老人了。

想到聞墨弦簡單同她提過師傅的遭遇,顧流惜心裡疼的不行。為何她身邊的對她好的人,都要經歷許多非人的磨折?

緩緩點了點頭,顧流惜如年幼時一般,坐在蕭遠山身邊,聽著他沉沉道來。

聽完蕭遠山的敘說,顧流惜有些沉重,更覺得悲涼憤恨,人的私心和**,實在是太過殘忍。只因師弟勝過自己,又覺得師傅偏愛與他,奪了自己的門主繼承資格,竟勾結外人,欺師滅祖,殘殺同門!這旬邑,當真令人髮指!

“當時我年輕氣盛,獨挑華陽派,將那畜生手刃,可我那一劍明明直中心口,他也沒了氣息,怎麼可能還活著!”蕭遠山咬牙切齒,懊惱不已。

“師傅,那麼旬邑可有後人,亦或是……”

“當初他身死時並未成親,況且,那血線蠱是以他的血餵養,其他人想必也辦不到。”蕭遠山介面道,隨後狠狠握緊了拳頭,沉聲道:“我隱匿四十年,只想遠離那些紛爭,可是……想不到我卻是被人愚弄了五十年!”

蕭遠山的悲憤顧流惜可以體會,只是如今的形勢是對方在暗。既然旬邑還活著,必然沒有絕了尋師傅報仇的心?而且有一點,更讓她擔憂。當年旬邑既然詐死,那麼得以逃脫後,必然不可能放過師傅,那麼此後師傅投入珞珈門下,所遭遇的一切到底是命該如此,還是有人從中作梗!

她不敢同蕭遠山提,萬一真的是因著這個緣由,師傅怕是更加崩潰。抿了抿嘴,顧流惜認真道:“師傅,我曉得您無法接受,可是此時您真的不適合出山。既然他還活著,甚至還謀劃著奪取純鈞,佈下陷阱引誘人前往印山,那麼他很可能知曉純鈞的秘密,乃至對冥幽教也有敵意。您一旦暴露,他和冥幽教都不會放過您,到時頗為被動。”

蕭遠山不是個衝動之人,這些年來足以磨去他當年的銳氣。緩緩吐出口氣:“惜丫頭,我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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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流惜他神色平和下來,眨了眨眼,輕聲道:“此事怕是會牽涉到墨弦的復仇之事,而且她比我聰明,又厲害的很。我讓她替師傅查清那人的身份,如此,即使師傅要清理門戶,也不至於處於被動地位。”

蕭遠山著有點獻寶的顧流惜,忍不住慈愛地笑了起來:“你這丫頭,明著替為師著想,其實是顯擺你家那位吧?”

顧流惜臉色微赧,嗔道:“師傅,您說什麼呢?”

同顧流惜這些壓抑這麼多年的秘密吐露了,蕭遠山雖然有些沉重,但心裡卻輕鬆了不少。

顧流惜見他有些乏,忙給他揉肩:“師傅,為何未見到二師兄?”

蕭遠山哼了聲,隨後才嘆息道:“阿離心思太重,這次下山多虧了你才未鑄成大錯,只是這般行為讓我很失望,我罰他去後山思過了。”

顧流惜眉頭輕皺:“師傅,二師兄可是知道了什麼?”

“嗯,怕是知道了我的身份,又無意間看到了手稿中純鈞的下落。”

顧流惜心中微沉,冉清影很是敏銳,就怕孟離說了些不該說的,會讓她尋上師傅。

“師傅,我想去看看二師兄。”

“你去吧。”蕭遠山點了點頭,隨即道:“既是要回去陪她過年,怕也待不了多久,多跟師姐師弟敘敘,他們很想你。”

“嗯。”

“記得回來後,過來落潭找我,為師得看看你出去有沒有偷懶。”

“是,師傅”顧流惜利落應了,朝後山掠去。

找到孟離時,他正安靜地坐在後山石室內,怔怔看著手裡的一把小刀。

看到顧流惜時,他眸子閃了閃:“你回來了。”

“嗯,二師兄,我有話同你說。”顧流惜坐在他身邊,低聲開口。

孟離一直安靜地聽著,到了最後,他渾身緊繃,握緊了拳頭。

顧流惜站起身,輕聲道:“不管你信不信,這便是我得到真相,冥幽教與你爹的死脫不了干係。我曉得你恨,我也理解你的急切,可是二師兄,這裡的一切,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是我所珍重的。所以,我絕不允許有人傷害其一毫,你,也不行,你好好想清楚吧。”

說完她轉身離去,孟離抬頭看著她的背影,最後頹然道:“對不起,我不會再同她聯絡了。”

顧流惜頓了頓,低低嘆了口氣。命運當真是讓人無奈,同樣也讓人驚奇。她,墨弦,師傅,孟離,所遭遇的一切,歸根起來,竟然源於百年前那場變故。原以為是個人的不幸,最終卻牽連在一起,當真是讓人匪夷所思。

想著今年無法陪蕭遠山幾人過年,而且一旦離開怕許久難見,除了練功,她幾乎都陪著幾人,更是哄得蕭遠山眉開眼笑,這幾日這片小地方,倒是其樂融融。

直到第三天,赤巖和碧青上了山,將兩人得知的訊息告知顧流惜,顧流惜當即變了臉:“青州一事竟然也推到了心昔閣頭上!”咬了咬牙:“冉清影當真夠狠,一個門派說滅便滅!”

一想到如今聞墨弦怕是焦頭爛額,顧流惜更是心急,同蕭遠山說明緣由,當天便離去了。

蕭遠山看著他們走遠,捋了捋鬍子,眼裡憂色甚重,她們都太年輕,要承擔的東西卻太多了。唯一慶幸的是,那個聞墨弦對她家那傻徒弟,當真是用心的很,想著那所謂的薄禮,搖了搖頭,眼裡既是嘆惘又是欣慰。當年他師傅天機子的手札,他原以為早就付之一炬,沒想到事隔這麼多年,她竟然尋了來。眉頭微挑,那小丫頭心思真是深的很,他的傻丫頭怕是被吃的死死的,片刻後又笑了笑,兒孫自有兒孫福,他就不操心了。

清泉山莊,一隻灰色信翎盤旋落去一間房內,一隻手輕輕抓住了它,隨後取出一張紙條。

“教主,方副堂主來信了。”

冉清影眉眼微挑,有些喜色:“念!”

慕錦展開紙條,神色一僵:“顧……顧流惜出現在蜀中,已然一路朝江陵出發。”

冉清影嘴角噙著冷笑:“聞墨弦終於捨得離開她了?”輕輕摩挲著手指:“冥東?”

“屬下在!”

“帶人沿路攔截,不管用什麼方法,把她給我帶回來。記得,不可傷了她性命。”

看著冥東快步離去,慕錦臉上蒙上一層陰影。

冉清影沒注意她,看著外面有些陰沉的天氣,她眸子裡有些暗影在浮動:“聞墨弦,你是想要她,還是想要心昔閣?呵呵,我拭目以待。”

顧流惜上路時已然是十二月十九,剩下不過十一天,因此一路上都是掣馬疾行。如今已然是十二月中旬,一路上天氣越發寒冷,在趕了七天路後,快要到青州時,一路上竟是下起了鵝毛大雪。

而這場遲到的冬日大雪竟斷斷續續下了兩天,一時間整個蒼穹道上都是白茫茫一片。崇山峻嶺間,群山連綿,一座座仿若裹了雪白的冬衣,安靜地休憩。枯木上堆著厚厚的積雪,偶爾一些長青林木那蒼翠的枝葉從雪白晶瑩中探頭,點綴著這蒼茫雪原。

積雪很厚,馬蹄深深陷入積雪中,一時間僅能摸索著行路。看著遠處隱沒在一片雪白中的路,那略顯灰暗低沉的天際,正猶如顧流惜的心情。

這樣下去,怕是要食言了。可她答應了聞墨弦,又保證過不會騙她,微微皺了皺眉,顧流惜眉眼間一片沉鬱。

三人最後下了馬,牽著韁繩緩緩走在雪地中,幾行腳印蜿蜒凌亂的落在身後。

幾人穿過一座開闊的峽谷,零星幾片雪花又開始飄落,整個山谷寂靜無聲,彷彿所有的活物都被冰凍了一般。只有馬兒噴著熱氣,腳步踩在積雪上發出的嘎吱聲,而這僅有的聲音卻被山谷無限放大。

突然顧流惜腳步微緩,目光淡淡掃過不遠處的雪林,隨後嘴角微挑,看來一路上還不肯死心。

“赤巖,天氣冷得緊,得活動了,不然怕是要凍僵了。”

赤巖看了眼碧青,沉聲道:“顧姑娘說的是。”

言罷三人竟是翻身上了馬,催馬快行。

不過數丈距離,數道人影自雪地中躍出,濺起漫天雪花迷了三人的眼,隨後白色繩網鋪天而來!

顧流惜手掌自腰間輕撫,一抹寒光自身上竄出,足尖輕點馬鞍,沖天而起,破開那張網,劃開漫天風雪,自當頭一人喉間閃過。

一抹鮮紅畫出一個圓弧噴落在潔白雪地上,滾燙的血色融了一片雪,隨即冷凝成一朵妖豔的花。顧流惜眉眼冷凝,不復平日裡的溫和,淡聲道:“她當真不愛惜你們的命,前赴後繼來送死,勇氣可嘉。”

她生性溫良,下手從來留有餘地,可是冉清影對飛鷹門的做法顯然是得知聞墨弦還活著,她自上路便料到,依照冉清影的性子,自然不會放過她。而她抓自己的目的,她更是心知肚明。她覺不允許這種可能成為事實,這些人她亦不會留情。

另一邊赤巖和碧青自馬上旋下,自馬腹下穿過,直接避開大網斬了兩人。

眼見一下折了三人,剩下六人立刻猛衝上來,圍攻顧流惜,而山谷兩旁劍矢幾乎是敵我不分,漫天落下!

顧流惜足下步伐翩躚,遊走於流矢於劍影中,不斷收割著這些人的生命,赤巖和碧青幫著清理暗箭,拖住幾人,不到片刻就僅剩兩人仍站在雪地上。

而流箭停止後,又是一群灰衣人自樹上躍下,而這批人更是了得,出手狠厲迅速,一進一退間天衣無縫。

顧流惜眉頭微蹙,挽出一片劍花,將近身幾人逼退,御起輕功藉著她那手憑空借力的連雲縱,死死壓住幾人。

她一身藍色衣袍,遊走騰挪間猶如冬日一抹蝴蝶,翩躚飄逸,卻是銳利而危險。

遠處山谷高地上一白色斗篷的女子,靜靜看著下面,片刻後,低低道:“果真是很讓人心動啊。呵,匿,隱,該你們了。”

她話落,雪地裡微微動了動,兩道微不可察的痕跡一路朝谷底延伸,隨後再無影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