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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第六十八.章

而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隻大手猛的探了過來,直接拽住顧流惜,將她拖到了一邊。

顧流惜一愣,發現那人竟然是關卓山!柳紫絮被顧流惜抱著,從孟離幾人的驚呼中也知道了事情的危急,忙掙扎著起來,想看看顧流惜怎麼樣了。

顧流惜急急安撫柳紫絮:“師姐,我沒事。”她忙去看關卓山,卻叫他使勁握著右手,額頭上青筋暴起,滿是冷汗,嘴裡忍不住發出痛苦的低吟。而他的右手,此時以肉眼可憐的速度,開始被腐蝕,很快已然可以看見指骨了!而那傷口開始迅速由手背,朝手臂蔓延。

“關大俠,你……你”,顧流惜趕緊過去,聲音都有些發抖,她怎麼都沒想到,關卓山竟會?

關卓山實在撐不住,跪在了地上,滿是絡腮鬍子的臉上擠出一個蒼白的笑容,嘶聲道:“顧姑娘,快,替我斬了這右手!”

顧流惜臉色發白,眼裡滿是不忍,手裡的劍微微發抖。可是她也知道除了斷臂,別無他法,拖下去就會要了他的命。

壓抑著眼裡的痛苦,顧流惜看了眼滿是堅定的關卓山,咬咬牙,劍猛的揮下。

關卓山發出一聲慘嚎,痛的在地上翻滾。顧流惜迅速點了他周身幾處大穴,替他止血,將身上的藥全到在了那齊腕而斷的殘肢上。將身上乾淨的內襯撕下一大片,咬著牙給他包好,眼裡忍不住紅了一片。

關卓山左手狠狠抓在地上,生生嵌了進去,他偏頭看了眼,已經快腐蝕殆盡的右手掌,眼裡閃過一抹濃重的痛苦,隨即望著墓頂,粗聲喘息著。

另一邊冉清影幾人也看到這邊發生的事,卻被那蛇纏住無法脫身。

顧流惜將關卓山扶到稍微安全些的角落裡,看著鮮血自那白布上滲出來,低著頭,喉頭有些發緊。

關卓山已然緩了過來,低聲道:“顧姑娘,快去幫他們吧。”

“關大俠,你為何”

關卓山擺了擺剩下的左手:“哎,顧姑娘救了關某兩次了,之前關某任由姑娘去試探那機關,沒有挺身而出已然是不義了。此後你又不計前嫌,把我從那陷阱提出來。若不是你,我估計此時就被紮成馬蜂窩了。不過是救你一次,丟了一隻手,還留著命,算得了什麼。”

顧流惜心裡還是不好受,她怎麼不明白,作為一個優秀的刀客,沒有右手,是怎樣的苦楚。

關卓山看了眼那邊的戰況,皺眉道:“顧姑娘,莫要再糾結於此了,去宰了那畜生!”

顧流惜沉聲道:“好,你自己小心。”

顧流惜提劍凌空虛渡,猛然躍上了蛇身,那蛇兩個腦袋已經傷痕累累,眼睛也瞎了兩隻。顧流惜內力吐出,運劍逆削過去,一陣刺耳的撞擊聲,那蛇七寸處的鱗片生生被剔了下來,帶著血肉紛揚而下。而顧流惜一臉寒冰,一邊避過兩個蛇頭的攻擊,一邊毫不留情地剔鱗。

那場景看的冉清影幾人都覺得渾身發寒,慕錦忍不住嘀咕:“她當這是在宰魚呢,還剔了鱗。”

孟離愣了片刻,隨即道:“趕緊,攻它的七寸!”

冉清影眼眸微眯,拔身而起,替顧流惜將另一個蛇頭牽制住。在與那蛇硬碰硬拼了數十招,她旋身避開它的巨尾,手裡的長劍脫手而出,劍裹挾著凌厲的氣勁,激射而出,直朝顧流惜。

顧流惜倒是沒多大反應,柳紫絮卻嚇了一跳,差點就要找冉清影拼命,卻被孟離攔住。

顧流惜盯著那劍,同時感受著身後那蛇凌厲咬下的牙齒,在最後一刻凌空而起!

那把劍直接撞上猛撲過來的蛇口,兩相激撞之下。那把劍,直接洞穿了那蛇的腦袋!

同時凌空而起的顧流惜,雙手握著劍柄,朝另一個蛇頭直刺而下,順著那血肉模糊的七寸深刺到底,極速旋轉劍身,生生將那僅存的一個腦袋擰了下來。

她一身白色裡衣沾滿了鮮血,卻是輕盈落在一旁,她淡然的挽了個劍花,朝靠在一旁的關卓山走去。在她身後,那失去腦袋的巨大蛇身轟然倒地,砸的整個地面都裂開了。

明明身上頗為狼狽,可是卻讓人覺得她整個人清雅無比,那些汙漬絲毫掩蓋不了她的風華。

冉清影接過慕錦替她拿過來的劍,看著震盪中,冷靜到有些冷凝的少女,突覺的她的心有些亂。這個人明明比自己還小,怎麼會如此成熟內斂,又如此多變的模樣。

她見過她淡然無波的樣子,也見過她怒極無奈,如同彆扭的孩子般的模樣。乃至笑靨如花,嬌柔堪憐的模樣。

一路走來,她年紀是這裡最小的,可那份冷靜睿智,卻是讓自己都刮目相看。

看著她此時嚴肅沉凝的樣子,冉清影突然想起那日珍饈樓下,她對著那個聞姑娘笑的時候的模樣,那是她唯一一次見過她笑的這般柔軟,也是讓她覺得最符合她年紀的模樣。她還是笑起來最好了,冉清影腦中莫名湧現出一個念頭。

慕錦原本也是被顧流惜拉去了目光,不過很快便放在一旁的冉清影身上,但見她目光一瞬不瞬的凝在顧流惜身上,頓時一顆心沉入了深淵,這樣的目光讓她心慌。她忙開口道:“主子,關副壇主受傷了,我們去看看吧。”

冉清影回過神,眼裡閃過一絲懊惱,點了點頭快步走了過去。

看著關卓山只剩胳膊的右手,冉清影皺了皺眉:“關壇主,你感覺如何?”

“您放心,我沒事,死不了。”

冉清影轉頭道:“慕錦,拿水來。”

關卓山搖了搖頭:“也不知道我們會困多久,還是留著吧。”

冉清影皺了皺眉:“留著是為了救命,如今便是了。你方才失血過多,喝一些吧。”

關卓山猶豫了片刻小小抿了一口。

慕錦又將一個水囊給了冉清影,讓她也喝些,冉清影拿著水囊,看著閉目調息的顧流惜,輕聲道:“你們似乎沒帶水,都這麼久了,你也喝點吧。”

慕錦眼裡一暗,抿了抿乾裂的嘴唇,苦澀非常。

顧流惜看著她遞過來的水,有些怔愣。

冉清影笑了笑:“也不曉得後面還有什麼兇險的東西,你功夫這般好,算是我們的一大助力,你可不能垮了,再說你師姐他們怕也熬不住了。”

顧流惜沉默了片刻接過水囊,道了聲謝謝,遞給了柳紫絮,柳紫絮也沒喝太多,就仰頭倒了一口喝了,蘇青亦是喝了一口。

顧流惜喝完,將水囊還給冉清影,雖然只有這麼一點,還是渴的緊,但聊勝於無。

休息片刻,顧流惜幾人復又靠近那方臺四處搜尋,殿內瀰漫著濃重的腥臭味,讓人噁心欲嘔。

過了片刻,孟離在放置棺木的底座上看到了一個圖騰,連忙讓幾人過來看看。

冉清影燃了火摺子仔細看了一遍,類似於一個太陽,周圍環繞著一簇簇火焰。

她想了想,隨即道:“這個我曾在一本古籍上見過,書名似乎是叫《歸易藏》。”

顧流惜聽的心思一動,這書她沒看過,到是有一日聞墨弦坐在院內看她練劍時,手裡拿了一本古書。她見她看的認真,特意逗了她一下,將她書拿走了,當時她隨意瞥了一眼,好像就是《歸易藏》。她還問她又在看什麼怪書,當時聞墨弦笑地溫和,說是講述五行相生相剋,萬物自然演變的。

“是代表五行相生相剋麼?”

冉清影愣了下:“不錯,你看過?”

“不曾,只是有人同我說過。”

孟離看了顧流惜一眼,隨後沉吟道:“這有什麼用意麼?”

柳紫絮猶豫道:“它這是在提示這裡暗含五行相生相剋之法麼?”

顧流惜和冉清影聽的眸子一亮,隨即顧流惜仔細察看底座四周,在這白玉底座上看到了一處細微隆起,她試探著按了下去,原本陷下去的棺木重又升了起來,而在棺木周圍,刻了四副圖畫。

一幅乃是祈福求雨,一位頭戴冕冠的男子率百官跪於祭臺,天降大雨。

一幅是焚火祭祀,許多活人被綁在木柱上活活燒死。

一幅乃是大肆伐木,無數粗大的古木被伐,堆積一旁。

另一幅則是開山建陵,掘土無數。

“這不就是這越王墓建成的過程麼?這些木頭都用來給他建陵了,那這男子就是越王勾踐了?”慕錦看著因著刻圖,忍不住開口道。

冉清影凝神點了點頭:“應該沒錯,那這四幅圖便是代表了水,火,木,土,卻唯獨缺了金?”

顧流惜沉吟半晌:“這裡沒有金,那我們最先進來的那處便代表金了。進來之時那門口燃著鼎火,火克金,我們由金入火,乃是逆行,所以出不去。那我們需得從金退回去,土生金,那從火退回金,穿過中央之土,應該便可以出去了。”

孟離,柳紫絮,顧流惜,自幼都是由蕭遠教導,對於五行還是瞭解的,冉清影自小也是廣泛涉獵,自然聽的明白。

其他幾人就聽的雲裡霧裡了,一直沒什麼存在感的史進沉聲道:“中央之土?到了這裡迷迷糊糊,如何分辨哪裡是金,哪裡是土?”

冉清影看了眼那空掉的九級臺階,輕笑道:“九為至尊之數,九級臺階,上位王位。自古尊位朝東,那這裡便是西了。”冉清影伸手指著對面的門,定聲到。

顧流惜點了點頭:“根據五行數理,中央之土乃為五。也就是說,我們從那扇門出去,直走,拐到西邊的第五個墓道,便是了。”

關卓山也是聽的半信半疑:“那我們試試。”

幾人從那扇門出去,向左走過五條橫行墓道,拐向西邊果然看到了一扇門。

史進在門前頓了頓,隨即猛的推開!

看著眼前出現的另一個宏偉堂皇的大殿,眾人忍不住喜形於色,終於出來了!

這裡應該就是主墓室了,顧流惜看著居中一個長達兩丈多的棺槨,頓時暗忖到。

不過她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用一根獨木做棺,這跟巨木渾身漆黑,卻是猶如上好的墨玉,光澤流轉,十分精緻。

孟離嘆道:“都說越人喜以獨木為棺,就連越王也不例外啊。”

顧流惜踏進墓裡,看著墓室內一片狼藉。周圍地面上雜亂地倒著許多青銅架,許多黑白玉勾散落一地,還有大小不一的青銅編鐘,也是隨意滾落在地上。想來這原本是一套分置左右的鼓樂編鐘,卻被盜墓賊隨意破壞了。

而越王的那副巨大的棺木也被移開了,想來裡面的陪葬品也被洗劫一空了。

慕錦驚喜道:“主子,這裡便是主墓室了,何老三就是從那扇門進來的。那圖紙總算有了用武之地了。”

顧流惜眼神沉了沉,按照他們的目的,想來還是要去尋純鈞了。

她抬頭看著墓頂,這裡結構完好無損,並沒有何老三所說的盜洞,難道他是故意在騙冉清影她們?

“這裡沒有盜洞。”孟離也發現這一點,沉聲道。

冉清影冷冷哼了聲:“我早便料到了,不過他的話並非完全不可信,那些盜洞他說得仔細,不像是假的,應該還是有的,只是並非在這裡。我們可以順著他來的路去尋尋,起碼,這些圖紙他不敢作假。”

她心裡其實還是有些懊惱,想來若不是自己堅持讓他下墓,依他那懦弱的性子,也不敢算計她。但她低估了這墓帶給他的恐懼,也高估了自己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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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一旁壁上的長明燈,冉清影吩咐史進去點燃了。昏黃的燈光逐漸將黑暗中模糊的影子露了出來。

在那棺槨旁,散落了一地碧綠色的小玉珠,孟離蹲下身子看了看:“是帝冠上的玉珠,想來這些人走的很匆忙,這麼珍貴的東西都被弄壞了。”

顧流惜聽了孟離的話,突然覺得心裡有緊張,他們為什麼這麼慌亂?

隨即慕錦一聲低呼傳了過來:“主子!”

顧流惜抬頭一看,就見冉清影眸子裡斂著一絲璀璨的光芒,死死看著隱在棺槨後面的一個無比精緻的玉架。

在它上面擺放著一柄長約三尺半的玉劍,因為角度原因,之前一直沒注意。那劍遠遠看去,通體通透,流光溢彩。造型便是春秋時期的模樣,沒有劍格,從劍柄直接連線劍身,線條優美。劍身和劍柄上雕刻的繁雜紋路,漂亮無比。

難道這就是純鈞?顧流惜心中驚疑不定。傳說純鈞是歐冶子所鑄的五柄劍中,最漂亮的一柄,稱為富貴之劍,這劍到是很符合。

冉清影已經無法掩飾自己的心情,她從十二歲便在尋這把劍,整整六年,她不知耗費了多少精力,也不知道看了那人多少失望的冷眼,如今她總算尋到了!

她忍不住快步走了過去,想要拿下那柄劍。

卻聽得身後一聲急呼:“住手!”,卻是顧流惜閃身掠了過來!

顧流惜這舉動,落在眾人眼裡便是意欲奪劍,冉清影眸子一冷,反而更快地朝劍探去。

顧流惜緊趕而來,伸手攔住她,兩人快速過起了招。

這把劍是冉清影的執念,即使她對顧流惜動了心思,此時也沒辦法冷靜,招數也越發狠厲。

一旁的慕錦和史進自然也是上前相助,柳紫絮和蘇青忙撲過去攔。孟離和關卓山卻不知如何出手,只能過去想,要制止他們。

顧流惜看著有些瘋狂的冉清影,眼裡冒火,急聲吼道:“你們都糊塗了麼?這裡這麼亂,所有的東西都被動過,一把如此漂亮的劍,怎麼可能還好好的擺在那裡!”

冉清影聽了後,動作一僵,甩掉突如其來的魔怔。也是清醒了過來。忙撤了招,開口道:“都停下……”

可是那邊蘇青被史進拍了一掌,手裡的劍脫手飛出,不偏不倚,將將擊中了那放劍的底座。

顧流惜張了張嘴,卻沒能發出聲音。

那底座開始旋轉,隨即緩緩移開,片刻後一團黑色的影子如流水一般,漫上了地面,尋著血肉的氣息,開始瘋狂湧來。

孟離定睛一看,那些居然都是一條條的小蟲般的東西,只有兩個指節長,頭是紅色的,後半斷是黑色的。

他臉色瞬間慘白,哆哆嗦嗦道:“血線蠱,是血線蠱!快走,快走!”

冉清影此時也是面無血色,卻還是甩出鞭子,將那把劍卷了過來,厲聲喝道:“快跑!”

顧流惜帶著蘇青和柳紫絮,朝門口衝去。看到冉清影,一把伸手奪過她的鞭子,將兩側長明燈全打翻,擊穿藏油的石壁,那火蔓延開來,迅速燃了起來。

那紅線蠱十分懼火,當下許多都退了回去,卻仍有一部分衝了過來。

更令人膽寒的是,其中有部分蠱蟲竟是離了地,沿著木樑爬了過來,速度越發快。

在那混亂中,沒人注意到,一隻小小的血線蠱,竟是凌空而起,躍過地上的火焰,朝那些美味的血肉飛去!

幾人看著地上,樑上的蠱,心裡驚懼萬分,全力運氣輕功朝前疾行,顧流惜看著體力不濟的柳紫絮伸手送了她一把,卻見一枚暗器直朝她而來,她連忙抽劍開啟,身形因此慢了一拍。一隻率先而來的血線蠱弓起身子,閃電般彈了過來。

顧流惜還未來得及反應,便被一個人壓倒在地,看著那熟悉的墨色衣服,顧流惜心裡寒到了極致。

“蘇青!”

“顧姑娘,你……啊,你快走!”蘇青整個人痛得開始抽搐,在地上掙扎翻滾。

顧流惜眼淚頓時就落了下來,搖頭哽咽道:“我說了要帶你出去的,我……我一定帶你出去!”

她咬牙帶著蘇青往前走,蘇青抖著身子,將脖子上的一個小瓷瓶扯了下來。他渾身哆嗦的厲害,卻依舊捏碎了瓷瓶,一把將一個物什塞進了顧流惜嘴裡:“閣主……閣主給你的,保命的,你……你一定要回去,一定……她……她在等你。”

他整個身子劇烈的抽搐了一下,隨即便悄無聲息了。他裸露的皮膚上,絲絲縷縷血色紅線,密密纏繞,猶如盛開了一朵妖豔的曼珠沙華。

那不知名的藥丸入口即化,猝不及防顧流惜嗆的劇烈咳嗽,咳出了滿臉的淚。

身旁的孟離慢了下來,一把拉住顧流惜:“流惜,他死了!你不能再帶著他。這血線蠱會在他體內產卵,不到片刻,便回再出來!”

顧流惜聽得渾身發抖,嘶聲道:“他是為了救我,難道……難道我要……要把他扔在這裡,給那些畜生做……”後面的話她怎麼都說不下去了,只能死死咬著唇。

孟離身子一僵,隨即道:“你也知道他是為了救你,難道你就這樣讓他白死麼?”

他身形一停,迅速撕了衣服,將腰間掛著的酒撒了上去,將蘇青的遺體搶過來裹住,點了火摺子,低聲道:“蘇兄弟,對不住了。”

眼看那些東西不依不饒,他拽起有些崩潰的顧流惜拼命跑。

這墓道極其長,一行人在其中極速奔走,混亂非常。柳紫絮也知道蘇青沒了,想到這段時間,這個年輕的男子一直跟在流惜身邊,又總是護著她,心裡難受的不行,卻只能咬牙逃命。

遠遠看到一道石門,幾人慌忙朝那邊趕去。

顧流惜手裡捏著方才接住的暗器,總算回過了神,看著身邊的慕錦,眼裡斂著一絲殺意。

而就在此時,幾條血線蠱竟是先他們一步落在石門不遠處,嘴裡吐著猩紅的絲線,在黑暗中都沒辦法忽視。

很快幾條血線蠱便彈了過來,幾人趕緊躲避,想著後面陸續跟過來的血線蠱,心急如焚。

墓道狹窄,幾個人根本挪不開身子,顧流惜仗著輕功好,避過紅線落在石門旁,奇怪的是,那血線蠱追了幾步,就轉頭繼續對付後面幾人。

顧流惜意識到這蠱似乎不敢過來,冉清影幾人也發現了,眼看後面蠱蟲追來,都開始想辦法過來。

顧流惜拿著火摺子折身過去,帶著柳紫絮避開那些密集的紅線。突然感覺一個小黑影迎面而來,她忙將柳紫絮推進了石門,卻感覺肩膀處一陣尖銳的疼痛,讓她差點跪了下去。

她心裡一縮,沒道理啊,這東西難不成還會飛!

而這時史進突然慘叫了一聲,原來後面又有蠱蟲趕了過來,吐出的那紅線纏住了他的胳膊,頓時勒進了肉裡。

幾人看的膽顫心驚,冉清影他們更是不敢去幫忙,眼看著史進被那些蠱蟲包繞。

趁著這個空隙,冉清影咬牙躍了過來,最終除了慕錦,剩下幾人都逃了過來,徒留史進再次成了那群瘟神的美食。

而當慕錦過來時,顧流惜沉著眸子將手裡那枚暗器還給了她。只是身上又是一陣劇痛,她手抖了一下,那暗器只是阻了慕錦一下,並未打中她。

可即便如此,慕錦還是被那緊跟而來的紅絲抽中左臂。她悶哼一聲,臉已疼的扭曲,狼狽地摔在石門內。冉清影一驚,快速過去,拿劍十分果斷的削去她那塊血肉,才救了她一命。

慕錦疼出滿臉冷汗,白著臉看著顧流惜。

此時顧流惜的臉色,比她更難看,她心裡一陣苦澀,既然還是逃不過,何苦讓蘇青白白送了命!勉強撐著,她弱弱地開了口:“師姐。”

柳紫絮剛準備應她,卻見她身子一軟,頹然倒了下來。

柳紫絮驚得魂飛魄散,一把抱住她,急喊了聲:“流惜!”

顧流惜只覺得渾身無力,四肢百骸一陣陣抽痛,將她的意識逐漸抽離。她腦中唯一的所想的便是臨走時,聞墨弦在她身後看著她的模樣,難道她們之間註定了有緣無分麼?心裡的痛意來的比身體裡的更難熬,顧流惜眼裡一陣痠痛,沉沉閉上眼,喃喃喚了句:“墨弦……”

而坐在馬車上的聞墨弦心口猛的一疼,手裡端著的茶杯砸在車廂內的毛毯上,沉悶而黯然。

紫曦聽到動靜,急忙撩開車簾,看見她右手燙紅了一片,急聲道:“主子,怎麼燙到了?”

聞墨弦臉色慘白,罕見的有些慌張,她避開紫曦抓她手的動作,聲音有些發顫:“紫曦,快些,不用休息了,加快速度,去越州!”

紫曦有些擔憂:“主子,怎麼了。”

“紫曦,我突然心慌得很,我求你,快些。”她臉上的無措慌亂再也掩不住,冷靜自持的模樣徹底碎裂。

紫曦看到一貫風淡雲輕的主子,露出如此表情,甚至對她用了“求”,頓時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隨後哽聲道:“是。”

當夜色降臨時,通往越州的官道上,一行人護著一輛馬車疾速前行,噠噠的馬蹄聲混合著車軲轆的聲音,驚起一片飛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