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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第七十三章

紫曦和墨影見聞墨弦那副樣子,心裡急得不行,連忙過去扶她。

聞墨弦看著床上的顧流惜,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她低低道:“真的沒辦法麼?不……不會的。”

她聲音有些含糊,其中透著的絕望和苦痛,讓紫曦兩人再也忍不住紅了眼。

聞墨弦看了白芷一眼,突然雙腿一屈,生生跪了下去。紫曦和墨影驚得變了臉色,猛地跟著跪了下去,急聲喊道:“主子!”

聞墨弦仿若未聞,仍是直直的跪著,瘦弱的脊背卻挺得筆直,透著一股執拗和無望。即使她如今跪著,依舊掩不住她那藏在骨子裡的傲然。可是此時,她對著一個只見過一面的人,放下她的驕傲自尊,只為能從她口中再得到一絲希冀。

“求前輩!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我都承擔著,只要能救她,哪怕是暫時壓制那蠱蟲!”

白芷被她這一跪,也驚到了。她雖不瞭解聞墨弦,可是就她的表現和處事風格,她也明白,這種人骨子裡的傲氣是與生俱來的,都是寧折不彎的主,她竟然為了一個朋友,下跪求她?

她垂了眸子,似乎在思索什麼,隨即冷冷看著她:“無論什麼代價?”

聞墨弦眸子裡浮現出一縷光芒,隨即沉聲道:“是!”

白芷冷笑了一聲,伸手強行用內力將她託了起來:“別跪我,我一沒死,二還沒老。”

隨即她看了眼顧流惜,皺眉道:“這血線蠱,我並非沒嘗試過解,可是許多染蠱之人頃刻斃命,我都來不及出手。但是家師曾經救過一位染了蠱的男子,那人也是服用了靈藥,暫且保住了命,最後他卻活了下去。”

聞墨弦壓抑著這突如其來的驚喜,顫聲道:“那……那前輩可能?”

白芷目光銳利地看著聞墨弦,冷凝道:“我解不了,家師也沒能解掉。這世上,即便是宮銘,也不敢說他能解了血線蠱。”

聞墨弦擰眉道:“可前輩說?”

白芷打斷她的話:“每一條進入血肉的血線蠱,必然會拿走一條命,至少從古至今,從未變過。”

聞墨弦一愣,沉吟片刻後,她緩緩開了口:“所以,那男人活著,死的卻是別人。”

“你倒是聰明,的確如此。他能活著,因為有人以身引蠱,以命換命!”

聞墨弦面色此時已經恢復了平靜,她淡聲道:“如何換?”

“其實很簡單,萬物生靈總有偏好,蠱蟲,亦是如此。它之所以奪人性命,無非是為了養料,當它遇見更好的養料,自然可能捨棄之前的血肉,選擇更好的。”白芷涼嗖嗖地看著聞墨弦三人,緩慢道。

聞墨弦抿了抿唇:“可有風險?”

白芷輕笑道:“自然有,引蠱者自不必說,死的悽慘無比。而即使是被引蠱的宿主,也並非絕對安全。引蠱時,必然要除掉那藥對蠱蟲的禁錮,若引蠱者不夠誘人,蠱蟲不肯離開,反而趁機侵蝕心脈,那人,當場便會痛苦而亡。”

聞墨弦沉默不語,一旁的紫曦和墨影聽得膽戰心驚,緊張地看著她。

良久後聞墨弦抬眸看著白芷,溫聲道:“想必前輩盡得令師真傳,那引蠱之法,您也是會的。”

白芷笑的優雅,點了點頭,聞墨弦亦是報之一笑。

紫曦和墨影頓時跪了下去,堅定道:“屬下願為流惜姑娘引蠱!”

聞墨弦只是看了二人一眼,避輕就重道:“想來這引蠱人不是誰想當就能當的?”

“不錯,需得提前試驗一番。”

聞墨弦起身再次拜了一禮:“麻煩前輩了。”

“你確定要用別人的命去換她?”

聞墨弦有些苦澀地看著昏迷不醒的人,沉重地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看在這丫頭神似故人的份上,我便勉力一試。至於後果,各位自行負責!”

隨後白芷回了自己屋內,開始做準備工作,等下便會尋找合適的人選。

白芷回了房卻是一直在發呆,嘴裡低低呢喃道:“太像了,太像了,是緣分,亦或是巧合?”

正當她出神時,傳來幾聲敲門聲,她隨意道:“進來。”

正眼看去,卻是聞墨弦,她懶懶地掀了掀眼皮:“怎的,後悔了?”

聞墨弦搖了搖頭,隨後輕聲道:“晚輩只是有個不情之請……”

“既是不情之請,那還說什麼?”

聞墨弦也不惱,淡笑道:“可對我而言卻很重要,等會兒,前輩不是要尋找合適引蠱之人麼?”

“所以?”

“無論合不合適,我希望前輩都能讓它變得不合適。”

白芷眉頭一挑,冷笑道:“既然如此,又何必再試!”

聞墨弦笑了笑:“自然有必要,不然怎麼知道我適不適合?”

白芷這下更是驚詫莫名:“你要引蠱?!”

聞墨弦反而淡然的很:“有何不可,前輩之前不也說,我早該死了麼?而且估計還是個短命的,既然如此,由我來,豈不是一樁穩賺不賠的生意?”

“可你還能苟延殘喘個一兩年,俗話說,螻蟻尚且偷生,你就不想活著?而且看樣子,你的那些屬下,很樂意為你獻出自己的命,你一個做主子的何必搶著去。”

聞墨弦眼裡有絲黯然,自嘲笑道:“螻蟻尚且偷生?是啊,我又何嘗不是。只是我不願她死,這個代價就得我來付,若他們去,而且她……她日後若知道了,定會愧疚自責一生。”

白芷眸裡有些動容,隨即反問道:“那你呢?你若因她而死,她就不會自責,就不會愧疚了?”

聞墨弦有些恍惚,低低喃語道:“所以,她只用欠我便好,只用欠我便好。”

隨後她又笑了起來:“而且我若死了,不是很正常麼?”

白芷愣了愣:“可如果你沒辦法替她引蠱呢?”

聞墨弦抿了抿唇,眼裡一片蒼涼,她薄唇有些顫抖,苦聲道:“倘若如此,晚輩和她也只能聽天由命,可只要能救,晚輩死生不懼。”她說的坦然,可只有她自己明白,這種假設有多難受。

白芷定定地看著她,隨即笑了起來:“這些年來,找我救命的人不在少數,可我還是第一次遇到你這般有趣的,竟是對自己的生死如此隨意。不過,很對我胃口!原本那宮老頭救過的人,我是懶得去救,不過你嘛,也許我可以破一次例。”

她頓了頓復又開口道:“引蠱的也不一定會死。”

聞墨弦忙抬頭看著她,眼裡有些驚詫。

“看來你也並不是不在乎生死啊,那為何還願意替她引蠱?”

聞墨弦淡淡一笑:“每個人心裡總有那麼一些人,是可以讓你不計生死地去護著的。”

白芷聽了她的話,神色有些怔忡,她眼裡又湧現出那種悽苦的情緒,低低道:“是啊,可當你再也護不住,又能如何呢?”

聞墨弦看她如此,眸裡有些許瞭然,這前輩怕也是有故事的人。

白芷閉了閉眼,深吸了口氣:“我這些年耗費許多心力,尋得一份古方,辛苦製出一粒龜息丸。服用以後,能使人呼吸心跳全都消失,如死人一般,服下解藥後便能復生,所以也可以暫時控制蠱蟲,再尋求救治之法。我曾想過給那丫頭用,只是那蠱蟲離她心脈太近,那藥對血線蠱有幾分禁錮,我不敢確定,所以風險很大。因著我與她有緣,而你恰好不討人厭,所以,我可以給你這顆藥,你的決定呢?”

聞墨弦眼裡滑過一道光,隨即沉聲道:“我要她萬無一失,多謝前輩成全!”

白芷看著她離開,眼神卻是所有所思,隨後她嘆了口氣:“希望我的藥沒有白費。”

聞墨弦回到房裡,紫曦和墨影隨即也從外面趕了回來,身後還跟著袁安等人。

她抬了抬眼眸:“這是作何?”

紫曦小心看了她一眼:“主子,我們這些人,原本都是早該喪命的,即使當初能活下來,怕也是過著同那些畜生一般的日子。因著您,我們才有機會得到如今的一切。當初決定跟著您時,我們的命就歸您了。如今主子有需要,屬下萬死不辭,懇請了閣主讓我們都去試試,多一個人,流惜姑娘就都一線生機!”

聞墨弦目光落在他們幾人身上,輕聲道:“你們不怕麼?”

“百死無悔!”幾人異口同聲,躬身抱拳,沉聲道。

心昔閣的首批弟子,無一不是在最絕望的時候,得到心昔閣的救贖。這麼多年來,他們自幼便被教會一件事,那就是他們的生命是他們自己的,只要不損及閣內利益,他們可以選擇自己的人生。雖然他們還有很多人,從未見過那個給了他們希望的人,但是那種感激和尊敬卻是被刻到了骨子裡。

他們同那些刺客殺手一樣,也會接到許多危險的任務,但閣內從不強迫,甚至只要力所能及,即使他們失敗了,也會有人出手救他們,而不是作為棄子。這樣的行事風格在武林中,實為罕有,付出的代價亦是不小,可最終的結果,卻是為心昔閣收攏了大批人心。

所以心昔閣的統領,堂主,只要確認了身份,可以在任何地方,直接調動當地的人馬,即使他們之前從未有過交集!因此,更不用說,那位在閣內眾人心中,如若信仰一般存在的閣主!

若不是暫且不宜暴露聞墨弦的身份,此刻來的絕不止這些人。

聞墨弦勾了抹笑:“謝謝!”

屋外傳來一陣腳步聲,卻是白芷帶了個藥匣子,走了進來。

她瞥了眼屋內的人,隨意道:“可以開始了麼?”

聞墨弦點頭:“有勞前輩。”

白芷緩步走了過來,伸手將顧流惜的外衣解了,在她身上幾處穴位上下了封針。她開啟藥匣子,拿出一把鋒利的刀片,在顧流惜左腕上劃了一刀。

聞墨弦心裡一抖,看著那鮮紅的血液自傷口處湧出,抿緊了唇。

白芷點了顧流惜的穴位暫時止了血,拿出幾個小瓷杯,對都是一臉嚴肅的幾人:“都過來,在裡面放點血。”

幾人依次照辦,白芷取了一些粉末混入那些血中,片刻後那些鮮紅的血液似乎沸騰了,原本淡淡的血腥味突然濃重起來。

紫曦幾人看的面面相覷,卻見白芷面不改色的用一塊布帛蘸了第一個杯內的血,輕輕塗在顧流惜傷口附近,隨後搖了搖頭。

眾人也猜出來這是沒辦法做引蠱人的意思,頓時有些緊張,隨著時間流逝,一行八人,具是如此。

聞墨弦心裡說不出什麼滋味,似慶幸又似恐慌,即使她沒想過讓他們作為引蠱人,可是真的全都不合適後,她卻格外害怕,如果自己也不行,難道真的要認命!

屋內一行人具都沉默地看著這樣的結局,臉上都是無奈。紫曦和墨影臉色發白,忐忑地看著仿若一尊石像般的聞墨弦。

而此時門外傳來一些喧鬧聲,卻是一前一後兩個人,進了房內。

“我們來試試。”

聞墨弦皺了皺眉:“師姐,你”

“這次流惜會弄成這般,都是因為我。我身為師姐,本該保護她,卻害她……無論如何,只要能救她,哪怕是死,我也在所不惜。”柳紫絮神色疲憊而痛苦,想來這段日子過得十分難熬。

聞墨弦看了眼白芷,白芷卻是自顧自上前,取了兩人的血。既是同門,這功夫應該是一門同源,這血線蠱又好汲取氣血內力,他們也許能成。

白芷看著顧流惜那越發神似的臉,心裡也是越發堅定救她,只有她活著,她才有機會弄清楚真相。萬一聞墨弦也不行,她好歹還有個備選的。

當孟離的血塗上去時,聞墨弦看的一清二楚,顧流惜左手顫了一下!

孟離沉聲道:“我的可以?”

白芷皺著眉看了半晌,低聲道:“比他們強,可不足以引那畜生出來。”

“那前輩試試我的!”柳紫絮有些急切道。

白芷哼了一聲:“今日也是奇了,這麼多搶著去死的。”

當顧流惜依舊安靜不動時,柳紫絮徹底癱下了身子,孟離扶住她,勉強道:“我的真的不行麼?”

白芷搖了搖頭:“就你,她的心頭血絕對比你的有誘惑力。”

柳紫絮再也忍不住失聲哭了出來:“真的沒辦法麼?我……我該死,我不該去的,我不該去的!流惜,師姐對不起你!師姐錯了!”

聞墨弦緊了緊拳頭,緩步走到了柳紫絮身邊,她蹲下身子,嗓音輕柔道:“師姐,你別這樣,她不會願意你這般的。而且,不還有我麼?”

“主子!”

“主子”

終是聽到聞墨弦說出了他們最害怕的話,墨影和紫曦猛地跪下來。

墨影眸子赤紅:“主子,你不能這樣!我曉得流惜姑娘對您重要,可是您難道要讓您苦心謀劃的一切,付之東流麼!若君姑娘還在大理替您尋藥,若她回來了,您卻……她會怎樣!主子,我求您!我……我再去找人,我再去找人,一定有人可以救流惜姑娘的!”

紫曦亦是紅著眼苦苦求著聞墨弦,讓她忍不住沉了臉色。

“起來!”

墨影和紫曦他們仍舊跪著不動,聞墨弦身上的氣息陡然凌厲了起來,沉聲道:“起來!”

墨影和紫曦看到她有些鐵青的臉色,哀聲喚了句:“主子!”

聞墨弦嘆了口氣:“還不一定能成,我只是試一下,你們說明白她對我有多重要,難道就連這樣都要攔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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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影和紫曦心下忐忑,可實在沒辦法反駁,只能緊懸著一顆心,死死的看著白芷。

柳紫絮原本被聞墨弦的話驚住了,更是不明白什麼叫對她很重要,聞墨弦不是流惜的朋友麼?可是一個朋友,誰能做到這個份上!這種事,怕是很多夫妻兄弟,都不一定能做到吧!

可是她私心裡依舊期待著這一線希望,當下屋子內所有的人,包括聞墨弦自己,都緊張到了窒息。

輕輕劃破掌心,鮮血一點點在杯內積攢,那滴滴答答的聲音,卻被無限放大,在聞墨弦耳邊響起。

她死死盯著白芷的一舉一動,當那血落在顧流惜手腕上時,聞墨弦忍不住捂緊了胸口,彷彿這般便可以按耐住,那快要破出心口的心跳。

鮮血滴在傷口旁,隨即緩緩暈開,時間彷彿被無限拉長,緩慢的讓人心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