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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章 研究下生活

如果你到四川來,提到生活這兩個字,你要注意,也許這人是專門說的一件事:飲食。

本章題目所示,這個“下”不是上下之下,不是方位詞。應該理解為一下兩下的下,讀ha,四聲。“研究下生活”,有時可以理解為:想法整點好飲食。

在盆地的約束下,高山阻隔了詩與遠方,四川人的創造力,更多在飲食的範圍裡發揮想象。如果將飲食與語言結合起來,就可以形成藝術,大眾喜聞樂見,大師離不開它。

如果說李白將喝酒與寫詩結合,是最早四川人的藝術表達,這就奠定了四川的酒文化不同凡響之處。中國傳統八大名酒,川酒幾佔半壁江山。更早的聯想,來自於剛出土的三星堆文化,那青銅的祖先又眼突出,不管專家們用什麼模式猜測,但我始終認為,那就是一個喝多了的人。

四川人酷愛喝酒的歷史,比李白早多了。至少在三國時期,川人早就在酒中淪陷。

醉酒的快樂,在本質上,是透過對身體機能的畸形觸發,導致情感變異,而產生某種思想靈感上的扭曲效應,強烈的精神反應給人製造了某種神性。所以,最早酒與神有關。所以尼采作為哲學家,他寫了《酒神》。喝多了的人,北京的形容比較粗陋:“喝斷片了”,這只是從身體上來講。四川人的境界就藝術得多:“神戳戳的”。將酒與神聯絡起來,大概是商代就有記載的偉大傳統吧。

“古來聖賢皆寂寞,唯有飲者留其名。”

曹操是北方人,也感受到個中美麗:“對酒當歌,人生幾何。”

但身為四川皇帝的劉備不這麼想,他沒那麼高大上,他只是河北一個賣草鞋的。他認為,四川人喝酒,浪費糧食,該禁。

這不得不說與中國的釀酒史有關。在明代以前,中國人沒有發明蒸餾酒的做法,主要是釀造酒,也就是把米酒弄得更酸,但度數當然也不是很高了。這一點,今天四川還有,就是甜酒,度數較低的釀造酒,有點甜。甜,在酒中,絕對是貶義詞。劉禹錫寫給白居易的詩:“戶大嫌酒甜,才高笑小詩。”就是例證。

現在四川人通常把甜酒叫做“撈糟”,貶義明顯。這其實就是釀造酒後,酒水出來後,剩下的渣渣。

用米來釀造酒,成本是非常高的。三斤糧食一斤酒,所以,酒是奢侈品。劉備要準備糧草進攻中原,當然不能容忍酒的存在。禁酒,皇帝下詔書,不禁要殺頭。甚至,有私藏酒具的,喝酒物品的,也都要殺。儘管如此,但四川人實在是太愛酒了,如果沒有酒,有的人寧願不活。所以,人也殺了些,但酒卻禁不下來。

你想想,司馬相如,大才子,卓文君,富二代,如此偶像,都曾經當街賣酒,要說全國其它地方有人無酒不歡,四川有人就是無酒不活了。酒就是生活,禁酒,除非我死。

這就尷尬了,殺人都不管用,不可能把人殺光吧,那誰去當兵呢?有大臣找機會,要化解這個尷尬。

機會終於來了。某天,與劉皇叔外出巡遊,瞧見一對男女,大臣上奏皇上:此二人該殺。劉備大吃一驚:何罪之有?這大臣估計是四川人,或者久居四川被川人性格所同化,保持了良好的幽默至死的習慣:此二人外出身帶淫具,與當街行淫同罪,按律當斬。

劉備畢竟是聰明人,關鍵是止不住自己的笑聲。男女天生自帶淫具,怎麼可以推斷為該殺呢?所以私藏酒具,也不應該是殺頭的罪啊。禁酒之酷法,就此消解。

我老家鎮上,有一個酒廠。那裡有一個工人,不算是正式編制,他只是一個上無老下無小的孤人,他當時大約五十來歲,是個五保戶,也就是最窮最該政府保護的角色了。他自告奮勇要到酒廠幫忙,啥苦活累活都可以幹。廠長問他需要多少工錢,他回答不要工錢,只需要滿足他一個愛好就行。

他的愛好,就是酒出鍋之時,讓他將剛出來的熱酒喝個夠。

從此,街面上一個滿臉通紅,渾身散發著酒香的醉漢,經常倒臥在馬路上,所有行人給他讓道,所有車輛為他停車,如同一道風景,成了酒廠的活廣告。他一生的追求,就是酒。

中國的酒文化中,大多與借酒有關。

有借酒澆愁的,不高興了喝酒,此時酒最傷人。拿一種痛苦來掩蓋另一種痛苦,結果會就會是苦上加苦,苦不堪言。所以,古人早就意識到“借酒澆愁愁更愁”,但人性就是這樣。先人的提醒如此明確,有人還想用酒來掩蓋自己的痛苦,這不僅傷身,會更傷心的。四川人一般不這樣搞,這樣搞的人,不懂生活。

有借酒發瘋的,酒壯慫人膽,平時不敢說的話,藉著喝了酒,假裝神志不清,說話可以不負責任,發起瘋來。你說的話,你以為借酒,別人就不追究了?別人就會原諒你了?幼稚。四川人一般不這樣搞,這樣搞的人,自欺欺人。

有借酒避世的,假裝愛酒,喝得爛醉,逃避別人。如竹林七賢中,就大有人在。遇上尷尬了,用喝酒來逃避;遇上壓力了,用喝酒來推缷,這是不敢面對矛盾,懦夫的行為。魯迅先生所說“真正的猛士”,這話都跟誰說的?四川人不這樣搞,這樣搞的人,明顯假打。

有借酒禦寒的,北方民族愛幹這個,不要跟東北人和內蒙人鬥酒,他們酒量大,因為天生寒冷,他們從小把喝酒當成穿棉襖。老毛子稱為戰鬥民族,但死於喝酒的人比死於戰場的人還多,那也是因為寒冷。四川人不這樣搞,四川不冷,即使有雪山,那上面也不住人。四川以酒禦寒的人不是沒有,那是有病。

當然,也有四川人借酒,但主要是借酒說話,說些平時顯得甜膩此時顯得親熱的話,說些幽默中略顯大膽但平時想說又害懆的話。借酒觸發靈感,寫詩畫畫都可以,當然也有舞蹈。在都江堰有一種遠古傳下來的儺戲,裝神弄鬼,手舞足蹈,有專家在分析它的意義與象徵,我認為,那偏偏倒倒、張牙舞爪的樣子,分明是喝多了酒的嘛。“李白斗酒詩百篇”,酒是藝術的催化劑。

“花間一壺酒,獨酌無鄉親。舉杯邀明月,對飲成三人。”什麼境界?天人合一,藝術到此,已經神了。

更多,四川人就是熱愛酒本身,酒就是生活。如我老家那個醉漢。在我們農村,給老人家打酒,是孝敬的重要標誌,因為每個老人都喜歡喝酒。不管酒量大小,多少不論,有酒就有生活,有酒就有藝術。不管下酒菜如何,一枚辣椒,可下一杯酒,一根鏽鐵釘,也可以調和酒精。酒是平凡生活創造奇蹟的對比,酒是庸常人世短暫超脫的階梯。

我那苦命的父親,貧窮與卑賤相伴一生,但他總要藏一瓶酒,有客人來了,沒有好菜,只要有酒,就是席了。在酒桌上,不論貧窮與寶貴、不論健康與疾病,人人都平等了。四川人喜歡將烈酒倒入一個大海碗,一人喝一口,再傳給下一個人,這是平等和親近的體現,這是現實中沒有的最高意義上的和平。父親在每年過年的時候,總要給自己倒一杯酒,以犒勞自己一年的艱辛,那些現實中找不到的超越和幸福,也半醉中,也許能夠體會到某個亮光。

我怎麼忘了呢?在父親的墳前,多給他倒幾瓶酒啊。茅臺、五糧液、劍南春,這些在我父親傳說中的名酒,他從來沒有喝過,當兒子買得起的時候,他卻品嚐不到了。“子欲養而親不待”,人生最大痛苦莫過於此。心疼!

我那領略過幸福而又匆匆離去的母親,酒,估計是你對生活的最高領悟了。在北京,那紅酒是不適合你口味的,但你卻喝出了幸福,因為那是兒子孝敬的啊。在溫州,給你的茅臺你捨不得喝,有了外來的客人才拿出來,那是你對待客人的熱心,其中也有炫耀的成分,那是你兒子孝敬的啊。

但我今天能給你孝敬什麼呢?當我來到四川,見到這麼多好酒,而你卻享受不到了。饗餐!

除了飲,就是食了。四川人的吃法是多樣的,但人們更喜歡的是,在創造新吃法中體驗快感。

雖然川菜也有傳統菜式,比如回鍋肉,從選材到除水到切墩到燉煮到火候,全面考驗廚師的基本功。但新菜品的產生,卻依然層出不窮。

其中一個光輝的例子,就是蘇東坡了。他創造的一些吃法,幾乎成了全中國的傳統。比如東坡餅,其實就是油炸麵食的一種做法,只是形狀不同,而顯得有藝術想象的空間,借上東坡先生的名氣,流傳了下來。東坡肉,現在幾乎成了一個名菜了。其實當年蘇東坡發明它的時候,正是倒黴的時候。沒什麼宮廷佳餚了,沒什麼珍饌佳饈了,皇帝要打壓他,要羞辱他,他的親人受牽連,他的名稱受辱罵,他的生命有危險。

皇帝不殺他,只是為了羞辱他,皇帝想看他哭,皇帝認為這事很簡單。

為了不讓他回四川享受故鄉風情,不放虎歸山,皇帝偏不讓他辭職回鄉。從副國級貶到副科級,並且不讓他在一個地方久居。讓他漂泊,讓他貧窮,讓他舉目無親,讓他走投無路。

他沒有隨從了,他沒有廚師了,他甚至沒有菜了。

但皇帝想錯了,皇帝沒有想到一個四川人,天生幽默,是不會輕易哭泣的。能攻心,才反側自消。皇帝對四川人不攻心,專攻其身,沒有用的。對於四川人來說,只要餓不死,他就會生活。

況且,這是一個藝術化生活的極品,他是蘇東坡,皇上豈是他的對手?四川人大官出得少,也許是看不起大官的傳統吧。蘇東坡連皇帝都瞧不起,當官有什麼生活呢?

蘇東坡藝術的才華,可以轉移到飲食上了,在飲食藝術的創造上,每個四川人,都是專業選手。前後赤壁賦,都與飲食有關。只要有酒啊,我還怕誰?

“酒酣胸膽尚開張”!

在這種形勢下,沒有菜,他就自已種,四川人種菜,也是專業的。好不容易得到一塊肉,不能浪費了,全把全部的智慧和情感,傾注到這難得的食材上來,把所有的美好與想像,新增到這漫長的烹飪上來。文火細煨,這漫長的等待與守候,美味的東坡肉就誕生了。

我在想,在那寒冷的夜晚,在孤獨的異鄉,守著咕咕著響的肉鍋,享受這聲音、香氣與即將到來的美食的美好,蘇東坡一定想讓這種等待,長些,再長些,所以,才把肉燉這麼久,他只是在延續吃的幸福。

川菜流行的菜品,大多沒進過宮廷,也彷彿難登大雅之堂。就算最有貴族範的菜“宮保雞丁”,發明出來也不過百年。宮保算是個官職,四川總督是安徽人,他創造菜品的習慣,怕也是來四川後被同化的,他喜歡花生,也喜歡雞肉,綜合起來,成就了一道名菜。

川菜的最大特點,除創新以外,就是平民化與生活化。

風靡一時的重慶火鍋,不過是船伕等窮苦人發明的。當時,川江上大量的船工,苦力艱辛。來到重慶碼頭,當然想吃點高熱量的動物食品。當時的重慶碼頭,也算不屠宰場和清洗場。當時的人們,一般不吃動物的內臟,比如骯髒又難以清洗的牛肚。

船伕們沒錢吃牛肉,從河灘上撿來牛肚,使勁清洗,放入僅有的一口鍋來煮,算是有點免費的葷腥。為掩蓋內臟的強烈味道,於是以惡制惡,加入大量的辣椒和調味品,火鍋就這樣發明了。

川菜中,大量以動物內臟入菜的,也是與窮苦人吃不起正經肉有關。

夫妻肺片、肥腸粉、毛血旺、鴨脖子,都是富人家不屑一顧的東西,四川人把它們搞得熱火朝天。

吃和藝術相結合,有一平民化的基礎,就產生出巨大的文化影響力了。

比如鍋巴肉片,關鍵是要聽響。燒紅的鍋巴,熱炒的肉片,在滾燙的油湯澆淋下,發出刺激的“滋啦”聲音,現場感十足了,將美好的東西撕裂給你看,這是悲劇藝術的境界。將撕裂的聲音加諸於食品,這是美食的藝術境界。當然聽聲音的菜還有很多,蔓延到小吃,“三大炮”就是代表。普通的類似餈粑的糰子,在節奏激烈的鑼鼓聲中滾下來,如同精靈跳躍,吸引眼球,刺激聽覺,不由得你不伸手。

比如糖醋裡脊,關鍵是要看。那鮮紅的顏色,油亮閃光,如同燈籠如同煙花,再加上酸甜的口感,不由得你不伸筷。

但是,四川菜品的精華,還是要體現在味道上。沒有好的味道,至少也有創新的味型,不創新,無藝術。

四川的複合味,就是巨大的寶庫了,給創造都留下了巨大的空間。比如魚香肉絲、魚香茄子,你以為魚香就一定是魚的味道嗎?錯,這是一種用泡辣椒與其它調品調製出來的一種特殊的味型,與魚的味道無關。

有一個笑話,至今還在重複上演。有一外地人,在川菜館點了個魚香肉絲,菜上來後,他立馬找來服務員,問到:“騙我們外地人,你這魚香肉絲不正宗,我怎麼沒看到有魚呢?”這位四川服務員,也許沒什麼文化,但她是天生的語言藝術家。她的回答是:“按你的說法,如果你要點個夫妻肺片,我豈不是要給你殺兩個人?”

幽默,絕對是語言藝術的最高境界。

平民化的飲食文化,巨大的創造空間,導致四川人,大多把創造力發揮在了飯菜上面。

家庭主婦也有用武之地了,她們也成了創造生活的主力軍。這集中體現在泡菜上。有人說,每家的泡菜味道都不一樣,它帶有主婦的明顯的個人印記,媽媽的味道,是從泡菜中體現出來的。

當然,媽媽的味道,延續著外婆的味道,並且有所改變和創新。在我們農村,無論任何人,外婆這個詞,總是與美食聯絡在一起的,這是不是與泡菜有關呢?

當姑娘離家時,外婆專門打好的泡菜水,送給女兒,這是她將味道傳承給女兒的辦法。這是包含生活喻意的祝福啊,遠嫁的女兒,只要能夠吃到母親的泡菜的味道,她就與母親的心聯絡在一起了,她就與孃家的生活聯絡在一起了,她就與自己美麗的少女時代聯絡在一起了。

母親千錘百煉的泡菜味道,都在這水中的酵母裡。母親思念女兒的淚水,也如這泡菜的水,鹹的,酸的,那辣椒入壇的時候,母親的淚水被嗆出來了,不是白流的。

母親給你泡菜水,是她一生創造力的發揮的極致,她要將辛勞的果實,讓女兒帶到夫家。讓夫家的人嘗了這泡菜後,體會到娘家人的能幹、聰明和細心,讓女兒的後代習慣了這個味道後,知道到外婆家裡來,外婆家裡有這個味道,外孫就不會迷路了,就不會嫌棄了,就不會忘記了。

最善良的人性,是喜歡孩子;最高級的幽默,是拿自己開涮。

在四川人的文化中,飲食與語言的結合,體現在菜名上。要麼是模仿小孩語言,賣萌。要麼是自貶身價,自嘲。

你要是經過一些城鎮的邊沿,那路邊的小吃店,生意依然紅火。四川人經常把這些小館子稱為“蒼蠅館子”,將蒼蠅與食物結合起來,人們並不覺得噁心,只是覺得這種自嘲有意思。說話不一定要準確,但必須有意思,這就是四川人的特點。

他們給食品取名字,如果走賣萌路線的,喜歡用雙聲疊詞。比如:粑粑、串串。也喜歡用兒化音,比如葉兒粑、碗兒糕。當然自嘲中也透露出某些自信,彷彿天津包子“狗不理”,按這個方式起名的。如渣渣面、鋪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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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取名方式,用在傳統食品上,倒也見得很多。但今天出門,突然看見一個招牌:豬圈咖啡。這是什麼東西?

是模仿雀巢嗎?那雖然意思是鳥窩,但並不給人以髒亂差的心理印象。中國本來就沒有盛產咖啡的歷史,你要自創一個品牌可以,但這種模仿,是故意噁心人嗎?豬圈,在中國人的意象中,不是髒亂的代表嗎?這種咖啡有人喝嗎?

也許真有人喝,因為這是在四川。自嘲式的幽默,正是四川人喜歡的風格。

我想起了自己的母親,自從我找到她後,她在我的印象中,就是不停地給我做菜。她的生命在廚房,她的愛在菜上。她想力所能及地給我們創造生活,她做菜;她想竭盡全力地幫我維持一個家,她做菜;她想把對妍子的愛全部體現出來,她做菜;她想確認這最後的幸福時光,她做菜;她要體現與兒子多年的思念,她做菜;她要彌補多年對兒子的虧欠,她做菜。

我那辛酸的母親,做菜就是你的生活。你給我與妍子留下的味道還在,你親手製作的泡菜還在,你用過的廚具吃過的碗筷還在。那間屋子還在,你的被褥還有,你的衣服還在,你的體溫我還能夠感受啊,母親,你不在了。家也就不在了。

我要把妍子找回來,就像當年找到你一樣。找到主婦就找到家了,我就有落腳的地方了。

妍子,飲食就是生活,不要想那麼遠。我要學會更多的菜,用母親留給我們的泡菜水,來調製家的味道,來傳承四川家庭的生活。當年你是那麼喜歡我媽炒的菜,我會的,我能學會的,我會讓你喜歡,因為,媽媽的泡菜壇子還在,家就還在。

妍子,我要帶你到成都來,讓你看看,讓你吃。讓你體會到我們四川人的精神,我沒有那麼多追求。對於我們四川人來說,生活就是飲食,飲食很單純,就是讓我們好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