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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卷 第七十七章 小池的見地

等小蘇回來的時候,他搬了一個大紙箱,進屋時沒來得及整理,就叫我過去。

“莊哥,我處理好了,從此我就不是公司的人了,走得比較傷感,李哥了落淚了,我覺得我很值,有李哥這樣的朋友!”他說著說著,眼淚就在眼眶中打轉了:“我不知道,還有那麼多同事,雖然平時他們都是技術骨幹,是我仰視的人,但今天,個個過來拍我肩膀,跟我告別,我覺得值。辦公室主任還專門過來,給我一個嶄新的公司通訊錄,告訴我不要忘了大家,記得經常給大家打電話。這個公司給了我這麼多錢,給了我這麼多感情,突然一走的刻捨不得,但是我必須走,這是我給李哥最好的報答了。”

我理解這種感情,就像當年我離開部隊。自從走上社會,終於有一個集體把你當朋友看,給你崗位、給你信任、給你待遇、給你希望,雖然因自己的錯誤離開,但他們仍然對你依依不捨,表達感情,這是有巨大感染力的。

“那件事是怎麼處理的?”等他平靜下來,我焦急地問到。

“聽說我要主動辭職,李哥百般挽留,然然也過來跟我說,辭職就不必了,公司也可以考慮其它處分,但我不能讓他倆為難,自己做的事自己要承擔。我堅決要求辭職,沒辦法,李茅和然然商量,最後只收我了應該繳納的%,我堅持要按規定的標準繳納5倍罰款,然然說,這是我們自查出來的,稅務局不會罰款。況且,你辭職已經給了自己最大的處罰,你對得起公司,千萬不要多想,我知道,這個結果是李哥堅持的原因,然然也不願意讓我太吃虧,所以我接受了他們的好意。”

說完,他掏出那張卡遞給我:“莊哥,你收著,這裡只扣了18萬,我會很快補齊的。”

“不,你還是放在原地方”我說到:“那樣更合理”。

“那萬一丟了,或者被偷了,我們還會有信任嗎?”小蘇現在想問題比以前更複雜些了,但他的問題是個好問題。

“我們最寶貴的是什麼,是這一百多萬嗎?”我問到。

“不是,是信任。”小蘇望著我回答。

“對了,信任比這珍貴,等我們有合作項目了,一起拿出來,那將是最有意義的儀式。”我要用希望鼓勵他,以振作他這頹廢的心情。

“莊哥,我馬上要到深圳去了,到馬總那裡看看,如果有任何變化,我跟你電話聯絡。”

“我勸你,千萬別陷進去,旁觀可以,找個其他事情乾乾,如果有收益,你要懂得收手,懂嗎?”我在告誡他的同時,也為他未來可能面對的風險擔憂,因為同小馬相比,他根本經不起折騰。

“我知道了,莊哥,這件事沒有請你算,我就自己作決定了,如果有什麼不好,那是我咎由自取,我自己承擔。”

小蘇離開了,坐火車去的,還是由我開車送到車站。一路基本無話,快分別時,我突然想起來:“你把那個開假發票的人電話發給我,他跟你聯絡的取票地點,以及這人的體貌特徵,用手機發給我。”

“怎麼,莊哥,你要報警嗎?別,又會驚動公司,不好,這事過去了。況且,這些人估計是打一槍換一個地方的人,也不好抓,算了,莊哥,抓住了怎麼辦呢?他要說他沒錢,怎麼辦,他坐牢了,我卻什麼好處也沒有得到,是不是?不要報警吧。”

“我不是要報警,我是,北京雖說很大,但也不一定沒有緣分,說不定碰到了呢?我是不服這口氣,讓你受這冤枉,起碼他得付出點代價!”我心中還是有一股火氣,狠狠地說到。

“算了,莊哥,跟這種人不值,你自己保重就好了。”在再見的手勢中,我看到了他跺了跺腳,義無反顧地向深處走去,我知道,他也在跟自己打氣,為未來保留衝撞的精神。

回到家,在客廳換鞋,小池從臥室出來了,注視著我的一舉一動,等我要準備坐下,她突然站到我面前,一拍桌子,用食指指著我,厲聲說道:“老實交待,你和小蘇準備成立一個什麼樣的組織?有李茅的事沒有?你們的非法組織為什麼不報告我?”說完,她自己笑了起來。

這丫頭,戲是好,就是有點繃不住。

“這是男人的秘密,女人不知道為好。”

“你們男人之間有這樣兄弟,那樣朋友,好像很靠得住的樣子,我們女生為什麼就很少有這樣的情況呢?”

“你們不是有閨密嗎?”我反問到。

“那是兩碼事,女生之間的友誼主要體現在生活和情感上,不體現在利益和事業上。”她坐在我身邊,平靜地說到。

“那不一定吧,馮姨和金姨不是合作得也挺好嗎?”我想舉例說明。

“我知道她們的事,她們的關係在女人中也算是罕見了。但是你注意到沒有?她們入股也是五五開的,如果出現主從關系,那就很難辦了。不像你和小蘇,小蘇是自願處於從屬位置,這就是男女的不同吧。”

“有什麼不同呢?我覺得,出來幹事,總得需要配合啊,男女都應該是一樣的。”

“不一樣。一般來說,你們男人都認為自己對自己的決定獨立負責,在沒有依靠的情況下,會自己聯盟為一個組織,分工明確、主次清晰,因為自己要對自己的選擇負起所有的責任,所以,即使朋友間有不愉快的時候,也能夠容忍。但女人,基本傾向於讓老公對自己的選擇負責,如果老公有意見,那她很有可能出賣朋友,這是多年的傳統積弊,不好改的。”

我覺得她的言論有點偏激,反駁到:“你不能看不起女人啊,你自己不就是非常優秀嗎?”

“我不是看不起女人,在某種程度上,有點同情男人。男人的命運只能寄託在自己的努力和能力基礎上,沒有第二個可能,所以,男人只能對自己負責。女人就不同了,改變命運還有第二條道路,那就是找個好的老公,所以女人的選擇是多樣的,而男人只能在一棵樹上死叩。”

她無不得意地笑了笑:“羨慕吧,可憐的男人。當然,這也造就了男女事業方向的不同,男人的事業是他唯一的選擇,主要是往前衝,女人的事業是為了家庭,如果兩者有矛盾,家庭總是佔第一因素來考量。”

“不對吧,這麼多優秀的職業女性,她們完全可以對自己負責啊?難道非要靠老公?”

“幾千年的慣性,一時難以改變。就說金姨與馮姨的情況,金姨沒有家庭,馮姨在家裡能夠完全作主,才造就了他們的良好配合,是不是?你設想一下,如果金姨有丈夫孩子,那麼,不要說她跟馮姨事業上的配合能有多緊密,就是時間上,也不能天天在一起,你說對不對呢?況且,即使一個女性有獨立的人格和獨立的能力,但跟另一個女性組成一個團隊並長期合作的可能性還是很低的,因為思想和人格獨立的女性本來就少,況且,你還不一定能碰上。”

我點點頭,覺得她雖然說服不了我,但也算有些道理,摸了摸她的頭:“小腦袋想得太多了,不怕燒腦嗎?”

“我還燒心呢。小蘇跟你在客廳講的話,我都聽見了,你們男人動起感情來,連我都感動了,句句扎心。”

“不過,我還得感謝你的一句提醒,你要我們不要小看了小蘇,結果證明,你對了。”

“男人如果不對自己的行為負責,那這樣的男人就不值得交往,如果他對自己的事情負責到底,那你們幫他就有價值,你說對不對呢?”

她的一席話,讓我明白了“旁觀者清”的意思。

她的話連續緊湊,當時讓我有點懵,短暫的沉默後,我又想起來,問到:“你跟高妍是什麼感情呢?假如你們配合一起幹一件事業,有沒有可能呢?”

“我跟她”她看了我一眼“你別多心,我跟她就是同學關係,即使現在因為你的原因,成了準閨密,也不太好在一起合作幹事業的。”

“為什麼呢,假如有合適的專案的話?”我緊追不捨。

“好問題,我給你分析一下。配合就不可能沒有衝突,但如果衝突僅限於事業,還可以透過談判和利益平衡來解決。但如果這個衝突蔓延至家庭呢?假如,你是我老公,張思遠是妍子老公,你們之間產生矛盾呢?假如,你在處理跟我與高妍的感情中產生誤會呢?假如兄妹情與戀情發生不可調和的衝突呢?每一項,都有可能摧毀我們的合作。”

“有矛盾可以解決嘛,直面問題不就行了?”我有點不太理解。

“錯,如果涉及到家庭和戀情,那就是感情問題了,感情問題是說不清楚的,家庭問題也是清官難斷家務事,怎麼面對?對於大多數女人來說,家庭問題不僅是原則問題,而且是最高問題,容不得有一丁點影響的,你們男人不太理解這個問題。”

“難道,對於你們女人來講,男人就這麼重要嗎?”我笑道:“這個男人不行,換一個不就得了?缺了紅蘿蔔還不成席了?”

“錯誤,女人對家庭的重視,不僅僅是因為男人!你們不要高估了自己的地位!”她不懷好意地瞪了我一眼,我還以為她是開玩笑。結果,她說了下面這一段話,我才不得不佩服她的分析是嚴肅的。

“在幾千年來,以男人為中心的世界,創造了許多安慰自己的理由、激勵自己的信條。關於人生觀,男人們發明了很多詞彙,比如孔子的:立德、立言、立功等,所謂的偉大的事業:為聖人繼絕學、為生民立性命、為萬世開太平,搞得山呼海嘯的,好像佔領著道德的高地,好像成為了使命的先鋒。但是在我們女人看來,有些事卻幾萬年來,都是不言而喻的。”

她把話題突然撥高到這種程度,讓我不得不認真起來。

“人類是哺乳動物,在動物性上,擇偶的動機是一樣的,她們為什麼要選擇強壯的雄性?因為她們需要留給下一代最好的基因,因為她們需要讓自己的下一代得到最好的保護,因為她們需要一個有能力取得更多食物的雄性的幫助。這就是最原始的母性,這是女性生存的基礎價值。”

“人和動物畢竟還是有區別的”我有點不服。

“但基礎和起點是一樣的。我們女性找對象,一切標準都是圍繞他是否有利於共同保護和哺育下一代展開的。”

“這與我直觀的感受不一樣啊?”我反駁到。

“聽我分析。比如,英俊的男生受歡迎,那是因為他能給女性一個健康和有良好基因的印象,這是基因傳承偏好;有女生喜歡強壯的男性,那是因為具備保護下一代能力的印象;女生喜歡有能力的男生,包括有思想的有文化的男生,其最初動因不過是這個男生的能力表達,表示他能給下一代更好的物質哺育和精神支撐;女性喜歡追求自己的男生或者討好自己的男生,那是因為她確認了這個男生對自己和下一代願意全力付出的意願。等等,不一而足。”

“關於女人對男人的愛,我也算看過很多文學作品和歷史故事,我覺得那是一個非常復雜的東西,不應該像你說的那樣簡單。我總覺得,你這個推論是直觀感受而已,經不起細想的。比如,男人的某個特別的地方,都可以引起女人愛慕,有些特點也與你的推論沒多大關係。”

“你舉例,我們討論看看。”小池明顯不服氣。

“我以我國最早的詩經中的愛情描寫來看,其中描寫了大量的女性對男性的愛慕,也不見得有你所說的那種傾向。”我覺得辯論,就應該從最早可追溯的基本立場說起。

“你既然說到詩經,那麼,你統計過沒有,詩經中女性的愛慕物件中,主要有哪些特點?”她開始發問,表明她接受這個起點,辯論正式開始了。

“這個我還真沒統計過,你有統計過嗎?”

“據我的統計,女性最愛慕的男性,從特徵來講,最主要有以下三個方面:從出現的頻率由高到低排列,分別是:君子、武士、帥哥。”

“真的嗎?這個我還沒注意到。但,儘管你說的是真的,但它空間意味著什麼呢?”凡是論據,必須與結論有邏輯上的因果關係,不然,這樣論據是沒有意義的。

“什麼叫君子?在春秋時期的習慣表述,主要是指國君的兒子,或者說是貴族,至少是個奴隸主,這才有資格叫君子。他們擁有權勢,有保護女性和孩子的能力,只要他們在意願,女性大都是喜歡的。”

“那麼武士又意味著什麼呢?”我要追問出她的漏洞,為辯論創造出於已有利的局面。

“武士的形象特徵就集中體現了我的結論。武士的身體表明他有強壯的基因,有武力上保護女性和孩子的能力。從社會地位上說,按西周的制度,擁有戰功的人,才有可能成為貴族,成為君子,也就是說,武士是貴族預備隊,是有可能擁有權勢和財產的人,他意味著希望。”

她這樣一說,好象還有那點味道。我繼續問到:“帥哥的意義呢?”

“從生理學上來說,帥哥意味著健康,這只是人類進化中的動物性選擇,他會給女性的下一代一個健康的優秀的基因。”

“按你這麼說,愛情,從來就不是你愛我我愛你這麼簡單了?”我所有的疑問其實都可以歸結為這一句話。

“對,你愛我只能表達你的意願,但更重要的是,你得有愛我的能力。這種能力不僅僅與情感有關,也與社會情況有關,總之,如果你無法或者無能提供女性這方面的要求,你越愛我,我越會遠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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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不從《詩經》的年代分析,一是它離我們太遠,材料不多,況且情感分析也比較模糊。二是它那個時代,社會性還不發達,人類難免充滿了一些動物性特徵,我們可以向後看,看這些傾向是否有所改變呢?”我仍然對她的結論不放心。

“是的,後來的情況有所改善。那只是改變了比重的不同,但沒改變基本因素。”她說話的神態越來越放鬆,彷彿自言自語:“當一個女人有把握掌握她未來的經濟前途和社會地位的時候,她會追求更理想化的東西。我們可以試試分析卓文君、楊貴妃、李清照三個人。”

她這一說,勾起了我的興趣,因為這三個人的故事豐富,愛情追求非常典型。

“卓文君,富二代,她從衣食無憂的家庭長大,雖然,她也曾有過喪夫之痛,但也阻礙不了她追求更高精神層面的衝動,因為,她對男性在保護和撫育下一代的能力上依賴不多,所以有更多的衝動轉移到另一種精神層面來。她對司馬相如的追求是大膽的,只是因為司馬相如符合她的需求,並且她對自己的未來有把握。”她說到這裡時,我也點頭表示贊同,一個財務自由的人,肯定會努力追求超越財富的東西。

“楊貴妃原來是壽王的妃子,壽王肯定是年輕的,但對於貴族身份的楊貴妃來說,顯然還不夠,她與唐明皇的愛情,除了對權勢和榮耀的追求外,肯定還有另外的東西。對了,他們都是音樂家,都是對美有鑑賞能力的人,在音樂和舞蹈上,他們是知音。但天下,這樣的女子又有幾個呢?”

“至於說李清照,她出身於豪門,那個害死岳飛的秦檜就是她家親戚,早年,她對權勢和經濟狀態是自信的,所以就堅定地追求更好的精神上的享受,與趙明誠走到了一起。渡過了她一生中最閃耀的時刻,此時也寫出了她一生中最美麗的詞句。但你不要忘了,當她的家庭敗落之時,也是她悲劇開始之日。趙明誠死後,她連續改嫁,越嫁越差,最後到了鄰居都不讓孩子親近她的地步,連如此優秀的女性都如此,難道不值得我們後來的女性警醒嗎?當然,她的悲劇還在於,她沒有自己的孩子,她沒有成為一個母親。”

她說的東西,我無法組織起強大的理由正面反駁,但也要側面敲打一下:“就算你說的有道理,但這與女性在事業上的配合問題,有什麼關係呢?”

她拍了拍我的臉,調戲般地說到:“我就喜歡有問題的孩子,況且這是一個好問題。老師告訴你吧:所有推論都證明,所謂的事業,不管你們男人看得多麼高尚,在女人眼中,它都是第二位的,因為,千萬年來,始終有一個偉大的事業等著女性去完成,那就是做一個母親!”

“難道,那些沒有孩子的女性,就註定失敗了嗎?像金姨那樣?”我覺得有些人確實悲哀。

“不,她們雖然失去了身體母親的權利,但她們的同情心沒變,母性的精神沒變,她對孩子慈愛的目光沒變,那她仍然是個完整的女人,更有甚者,如宋慶齡,她自己沒有孩子,但她以天下孩子為自己的孩子,她做了一個偉大的精神上的母親,那麼,她不僅是成功的,而且也有可能是幸福的。”

“難道,男女之間這麼複雜的愛情,被你這動物性的出發點都給涵蓋了?我總覺得不太甘心。”我恨恨地說道。

“不,動物性是我們的基礎,我們不應該羞於承認,但人的高階,在於思想,在某些時候是可以超越動物性的,並且還組成了人類獨特的能力。”她說得蠻有把握,但我有點不太確定,問到:“比如說呢?”

她挑釁地望著我,說出了一個直接的而且我從來沒想到過的證據,我完全懵掉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