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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仙佛,本不欠這眾生

“這位公子,不知看中老夫哪本藏書?若是喜歡,儘管拿去便是。.org”老儒生一時吃不準師子玄來頭,便故作大方。

師子玄似無所聞,就在書架前背手瀏覽。

也不動手,也不翻書,只是走馬觀花。

不過一刻鍾,師子玄回了座位,捧茶在口,慢聲道:“老先生,你這裡藏書雖多,但大多都是無用典籍。那本‘紫府丹霄訣’,還算勉強。”

“哦?公子還熟讀道經?”老儒生眉毛一揚。

“不僅熟讀,而且常頌修行。”師子玄似有感嘆,說道:“本聽柳書生說老先生這裡藏書許多,想要借來一觀,哪想到都是些尋常物。”

搖搖頭,師子玄放下手中茶盞,起身道:“打擾老先生了。”

說完,在老儒生,書童,柳樸直三人呆愣的目光下,轉身離開。

好半天,柳樸直才回過神,叫了聲:“道長,等等我啊!”

他剛出門,又回頭道:“先生,改日我再來拜訪你。”

說完,就追了去。

老儒生也回過神來,茫然片刻,忽然問書童道:“剛才他喊那人什麼?”

書童道:“好像是喚那人為‘道長’。”

老儒生心中驚疑,暗道:“道長?莫非此人是修行道人?只是這般年輕,能有什麼道行?莫非是個江湖術士,來尋我下套?”

這老儒生,到底是人老成精,心中起疑。

但尋思片刻,又暗思:“我不過一個教習,除了這些書,也沒什麼值得讓人費盡心機。”

用手撫摸那本《紫府丹霄訣》,暗道:“這本道經,的確是本珍藏。可是前朝國師遺留下來的丹經。這道人認得,或許他還真有些修行。”

老儒生一念至此,心中突生一團熾熱:“我得這本道經,已經十多年,苦苦揣摩也尋不到修行方法,或許今日就是機緣來了?”

抬腳正要去將人追回,一跨出門,又猶豫了起來,暗道:“莫慌,莫慌。這道人來的蹊蹺,也許是看中了我這道經,想要哄騙了去。且看看再說,看看再說。”

老儒生打定主意,對那書童道:“你去盯著柳樸直和那道人,他們的一舉一動,都要記下來,回來告訴我。”

書童不明所以,但先生吩咐,怎敢不從?立刻追了出去。

與此同時,師子玄背著手,悠哉悠哉出了學海書院的大門。

柳樸直從後面追來,半是奇怪半是埋怨道:“道長,你怎麼突然走了?難得老師肯見我們,我也聽你的未提及還牛之事。現在該怎麼辦?”

又道:“早知如此,還不如我來開口,或許老師聽了我的話,能解了誤會,這牛沒準就還給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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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子玄一聽,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道:“怎麼?你這是埋怨我了?”

柳樸直尷尬道:“沒有,沒有,我也是一時著急,道長莫怪。”

師子玄怎不知他心思,搖搖頭,說道:“柳書生,你就是求神拜佛幫忙,也要給些時日,何況是我這道人?你若不信我,那我不管便是。”

柳樸直急道:“是我說錯話了,怎會不通道長?賠禮了,道長莫怪。”

這書生,急性子過去,知道師子玄與自己非親非故,又對自己有恩,此事原本不必管。幫他是恩義,並非義務。

這一想來,柳樸直大為愧疚,連連賠禮道歉。

人心善變。總喜歡怨天尤人。

師子玄怎不知曉?只是他畢竟未證菩提心,做不到大成真人那般無性。心中一股悶氣生來,卻也感慨那些庇護眾生的正神與仙佛的不易。

你想來,師子玄自己尚且被這愚鈍書生氣的夠嗆。那些神仙佛陀,被人天天求來,你也求,我也求,他也求,該回應誰?

但凡一件事不給回應,辦不好,就會被人怨念。

柳樸直還是讀書人,明白道理,依然如此。若換做市井中人,脾氣暴躁的,只怕還要謗法罵道了。

師子玄看著車水馬龍,行走此中的眾生,忽然想說一聲:“這諸天仙佛,本不欠你們,哪怕一柱清香。有緣的,入門修行,自有仙佛來度。無信的,自去就是,何故怨恨詬罵?”

心中碎碎念了一聲,見柳樸直惶恐道歉,師子玄心中氣也消了。

“行了,你也莫要如此。我既然答應幫你,就是緣法,成與不成,我也說不好,但也不求你回報,只希望你莫失平常心就是。”

師子玄說道。

“我知道了。道長,我們現在就回家去嗎?”柳樸直撓撓頭,心裡也是一陣後悔。

“事還沒辦完,回家做什麼?”師子玄笑了一聲,說道:“柳書生,你不是說要去賣字嗎?我看擇日不如撞日,這就去擺個字攤吧。”

柳樸直愣了愣,發現自己實在是想不明白這道人打的是什麼算盤,只能跟在他身後,往市井去了。

擺攤賣字,也容易,尋個空地,柳樸直去租了一張桌子,鋪上白布,又取了紙筆墨硯擺上。

柳樸直這回學乖了,先問道:“道長,這字怎麼賣?”

師子玄道:“那你平日都怎麼賣?”

“平日都是寫幾個字,做個門面,有人看好了,拿錢取走就是,有特殊要求的,我再寫來。”

師子玄問道:“你的字,能賣幾錢?”

柳樸直道:“一張一個銅錢。若是書信,便貴一些,要三個銅錢。”

師子玄笑道:“你這字,賣的也太便宜了些。”

想了想,說道:“都說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我出手一次,怎能讓你把字賤賣了?”

一點宣紙,說道:“柳書生,我說,你寫。”

“好,道長你說!”

這書生,磨好墨,提起筆,就如換了個人,整個人精氣神都不同了。就見一個說,一個在寫,龍飛鳳舞,鐵畫銀鉤,十幾個字寫下來,一氣呵成,大是不凡。

放下筆,柳樸直一抖宣紙,念起自己寫的字,卻是:

一字斷福禍,二字化吉凶,三字道壽祿,一字一秤金。

唸完,柳樸直呆愣片刻,說道:“道長,你這是要給人算命嗎?”

師子玄道:“不是算命,只是測算,推演因果。”

柳樸直不知其中奧妙,似懂非懂道:“哦。不過道長,一字一秤金,這也太誇張了。哪裡會有人要啊?”

師子玄道:“誰說沒有?自會有願者上鉤。”

柳樸直有些不以為然,但也不能說什麼,將寫好的字掛到了醒目的位置。

沒多時,路過的行人看到,不由被這昂貴的“字金”吸引。其中好奇者上前問道:“你們哪個算命?”

師子玄抬眼一看,是個中年男人,看衣著,非富即貴。

中年男人又問了一聲:“誰人測字?”

師子玄道:“是我。請問你可有字金?”

中年男人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笑道:“年輕人,我不是來測字的,也不信這個。只是好奇你這字金竟然敢要一秤金,想看看你到底有什麼能耐。”

師子玄說道:“這位居士,請教一聲,不知當今最有名的書法家是誰?”

中年男人想了想,說道:“南有苦竹僧,北有陳留仙,都是當世名家。”

師子玄又問道:“一字幾何?”

中年男人道:“字字千金。”

師子玄笑道:“人家能賣千金,我只要一秤金,多便宜啊。”

中年男人笑了笑,說道:“那兩人是當世名家,賣多少金都不為過。我看這字,雖算不上是自成一家,但也有風骨,若是一兩銀錢,我就買下了。”

柳樸直一聽,臉上頓時露出喜色,正要答應,卻見師子玄搖搖頭,說道:“對不住,此字只測不賣,若要測,請先付字金。”

中年男人聽了,有些好笑,想要再說什麼,卻沒有再說,轉身走開了。

柳樸直眼看煮熟的鴨子飛了,忍不住想要再說些什麼,猛的想到之前的保證,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這一下午,這“一秤金”著實吸引了不少人,但多數是好奇,上來詢問,真正拿出一秤金測字的人,一個也無。

眼見天黑,柳樸直已經開始打了哈欠。

師子玄看了他一眼,說道:“收拾一下,我們回了,明日再來。”

“明天只怕也是要白白苦坐一天。”柳樸直心理嘀咕,很快將攤子收了。

暫且不表這一道人,一書生在此賣字。

卻說那隨他們一路行來的白家小姐,此時卻碰到了難事。

清河郡,白家。

這白門府,正是本郡豪族。自前朝起,就有數人為官,時至今日,韓欽侯統治七郡之地,白門府中也不乏做官領兵的俊才,百年望族,不是虛言。

到了這一代,白老爺雖不為官,但常年行善積德,在整個清河郡中也是有名的大善長者,許多人都受過他的恩惠。

白家老爺本是一個慈眉善目,德高望重之人,只是近來不知為何,突然卻轉了性情。

那白家小姐,剛回家中,正要去給父母請安。卻見母親從內室奔出,見女兒回來,就流下淚來,抓著女兒的手,哀聲道:“女兒啊,你不該回來。你爹他已經瘋了,我們走,跟娘回孃家去。”

白漱大吃一驚,爹爹和娘往日舉案齊眉,相敬如賓,今日不知何故,竟要鬧的要回孃家。

“娘,這是怎麼了?”白漱一臉疑惑,拉著母親連忙問道。

“你爹瘋了。要將你嫁出去,他把你許給了韓侯世子。”白夫人流淚道。

“我爹要我嫁人?”白漱大吃一驚,一時也慌了:“怎麼會?我爹早知我的心意,也答應我自己的事自己拿主意,怎麼突然要將我嫁出去?”

“造孽啊!那韓侯世子,據說品行極差,你爹也不知道怎麼,去了一趟府城,回來整個人都變了。”

白夫人垂淚不止。

“娘,你先別急,讓我去見過爹爹,問過緣由。”白漱說道。

“還問什麼問?你爹現在巴不得立刻將你嫁出去,婚書都送了去!”

白夫人恨聲道。

白漱身子一晃,搖搖頭,帶著顫音道:“我不信。爹那般疼我,怎會這樣做?”

不理母親攔阻,提著長裙,小跑進了內院,面問白老爺。

聽女兒詢問,白老爺端著臉,也無往日和藹,說道:“你年紀也不小了。尋常女兒家,像你這麼大,早就生兒育女了,現在出嫁,能有人要,已是不易。這一次我去府城,見了韓侯世子,生的一表人才,正是你的良配。”

白漱臉色蒼白,跪在地上道:“爹爹,我曾在神佛面前發誓,今生誓願守清淨身,行善救人,怎能自毀諾言?”

白老爺不以為然道:“那都是小孩子家的胡鬧話,怎能認真?此事已是板上釘釘,你那婚書我已經差人送去,現在你已經算是半個韓家人了。”

也不理會自家女兒的哭求,慢聲道:“這些日子就不要出門了,好好呆在家中,跟你娘學學如何相夫教子,去吧。”

白漱聽了,只覺眼前一黑,便不省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