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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生辰八字,莫與他人

白漱呆呆的看著眼前立在半空的寸長高的小人,半是敬畏,半是好奇道:“這就是神靈嗎?”

師子玄聞言,卻是一驚,說道:“白姑娘,你能看到神靈化身?”

白漱奇道:“能看到啊。.org道長,有什麼可奇怪的嗎?”

師子玄神情有些古怪。莫說是他如今道行精進,能用法目一看神靈化身,都要費些法力。白漱一介凡身,如何能看到?

但現在不是多想的時候,師子玄上前作揖道:“見過上方神。”

這功曹神回禮道:“見過了。不知道友請小神前來,所為何事?”

這功曹神,只有寸長高,在半空中作揖見禮,讓人看來,卻有幾分滑稽。

師子玄說道:“還請尊神告知,大浮離世界凌陽府人士白卓,元神是否上了天去,又去往何處?”

功曹神皺眉道:“道友,此事不和規矩。元神歸天,自有因果律令牽引,莫非你要干涉過問不成?”

師子玄搖頭說道:“尊神誤會了。只是這位白老爺,如今命壽還在,識神未消,元神卻出離身器,不知去往了何處。”

功曹神驚訝道:“竟有此事?”

師子玄點點頭。

功曹神沉吟片刻,終於點頭說道:“也好,此事屬於特例。我便為你查探一下。”

師子玄連忙謝道:“多謝尊神。”

“不必謝我。也是職責所在。”功曹神翻過手中長簿,查詢了許久,突然說道:“奇怪。我這簿中,卻沒有接引此人元神的記錄。”

師子玄驚道:“不在身器之中,又沒有接引歸天,難道還在世間遊離?這不可能啊。”

功曹神沉思片刻,說道:“還有一個可能。便是這人被一些道行不深,勉強有些神通的修行人將元神送走了。”

師子玄奇道:“什麼人這麼厲害,還能把一個正常人的元神送走?這不是幹了造化嗎?”

功曹神苦笑道:“能做此事的,大多都是鬼修之人。原本也是好意替人看病解難,但自身道行不足,卻偏偏強行施法。一不小心就會把人元神送走。這種事,屢見不鮮。當然,也不乏一些心術不正的左道之士,專攝元神。”

白漱聽的可怖,不由失聲驚呼一聲。若是如此,那自家爹爹可就有了大難了。

功曹神看了白漱一眼,驚疑了一聲,說道:“這小女娃怎能看的到我?”剛想一窺白漱根脈,卻被師子玄攔阻道:“尊神,此女身上有護法靈光,窺不得。”

功曹神一聽,倒是收了神通,沉思片刻,說道:“身有護法靈光,福德也是不淺,我看你說的這白家人,不應有此劫。身有護法靈光,就是左道高人也無法肆意攝取元神,只怕此人還是被人誆騙,自己透露了生辰八字。”

白漱急問道:“上神,這生辰八字竟然這般重要嗎?”

功曹神說道:“這是當然。但凡有靈眾生,自落土於世凡開始。便在欲界造化之中。生辰八字,內含天干地支,囊括陰陽五行。自八字之中,可見氣數福禍,可辨根基造化。若是有道高人,知曉你生辰八字,推演看來,都可一觀你十世面目。若是居心不良之人,更可以送走你的元神,施邪術迷惑識神,到時讓你殺人放火,你也不由自主。”

頓了頓,這功曹神嘆息一聲,對白漱說道:“女娃兒,這白卓是你父親嗎?”

白漱連連點頭,說道:“正是小女子的父親。”

功曹神說道:“我這簿中沒有,那定然是被人送走了元神。奉勸一句,自己的生辰八字,莫要隨便給人,若是碰到心術不正之人,只怕會惹來許多麻煩啊。”

白漱說道:“多謝上神指點。”憂心道:“可是爹爹他平日與人為善,雖然時常接觸僧道,但並不算命,會是誰人害他呢?”

師子玄說道:“尊神,不知你可有辦法將這白老爺的元神尋回?”

功曹神搖頭說道:“諸天世界,如星辰沙數般不可計量,我這長簿中沒有記載,又何處能尋?唯一的辦法,就是找到那個施術送走此人元神之人。只有他才知曉。”

師子玄暗道:“原本想要從白老爺身上找些線索。誰知道繞了一圈,終究還是一無所得,還是要去府城走一趟。”

一念至此,師子玄拱手道:“多謝尊神提點。”

功曹神也拱了拱手,說道:“職責所在,何必說謝?道友若是無事,我這便回去了。”

師子玄作揖道:“恭送尊神。”

功曹神對兩人點點頭,便順香離開了。

功曹神一走,白漱眼中淚珠滴滴答答的就落了下來,說道:“道長,這可怎麼辦啊?難道我爹爹一輩子行善積德,到老就要落得一個瘋癲,不能善終嗎?”

師子玄嘆了口氣,說道:“白姑娘,你也莫要著急。現在雖然還無頭緒。但白老爺出事之地,必然是在府城。只怕與你那莫名的婚約有關係。”

白漱擦了擦淚水,定了定神,說道:“道長。不知你有什麼打算?”

師子玄沉思片刻,說道:“我本想與你一同前去府城。但我最近將有人劫臨頭,卻不好牽連與你。為今之計,還是我先去凌陽府一趟,先去尋那和合二仙問上一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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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漱感激下拜道:“道長,讓我自己的事,連累道長奔走。此恩此情,白漱銘感五內。”

師子玄將她拉起來,說道:“都在緣法之中,何必說謝?”臉上露出一絲莫名的笑意,將君子之傳交給白漱,說道:“白姑娘,且保重自己。人生劫難,總是無法逃避。唯有放寬心,迎難而上,才能得見柳暗花明。”

白漱將法劍別在頭髮上,破涕為笑,重重的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外面突然傳來穀穗兒的聲音:“夫人,您怎麼來了?小姐已經睡著了。”

又聽一個略帶蒼老的女聲說道:“默娘這孩子最近是怎麼了,怎麼這般貪睡?是不是病了?我得進去看看,若真是病了,硬挺著可不行,要找大夫來看過才是。”

默娘,便是白漱的乳名兒。

白漱一聽,臉一下子白了,急道:“娘怎麼來了?”

師子玄雖然是出家人,但畢竟是個男人,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的閨房裡,有個男人在。這孤男寡女的,讓別人知道,如何能說得清?

師子玄卻笑道:“白姑娘不用擔心,貧道這便告辭就是。”

白漱急道:“娘就在外面,可出去不得。”

急的四處看了看,臉色微紅,說道:“道長若不嫌棄,就去床上躲一躲吧。”

師子玄乾笑一聲,說道:“不用如此,不用如此。門出不去,不還有窗戶嘛。”

說完,對白漱作揖告別,說道:“白姑娘珍重,我這便去了。”

走到後窗便縱身一躍,就出了閣樓去。

白漱呆了一呆,連忙跑去窗前往下看去。只見下方空空如也,哪還有人?

這時,房門被推開,走進來一個年約四十,雍容端莊的婦人。見到白漱站在窗前,不由奇怪道:“默娘,穀穗兒說你睡了,怎麼起來了?”

一看床上,被鋪整齊,也不像躺臥過的樣子。

白漱定了定心神,笑著走上前,拉著白老夫人的手,笑道:“娘,剛才是睡了。不過早就起來了。”

白老夫人見女兒不像生了病的樣子,便放下心來,說道:“娘知道你不願嫁人,心裡苦。但我們作女人的,生來就是苦命,有些事就算不情願,又能怎樣?”

白漱低著頭,說道:“娘,我知道。你也不用安慰我了。我沒事的。”

白老夫人拉著自家女兒的手,心中卻是長長的嘆了口氣。

離了白門府,師子玄也沒停留,直接去了城門。

過城檢查的時候,那守衛要來了師子玄的度牒,看了許久,也沒說話。

師子玄皺了皺眉,說道:“有什麼問題嗎?”

守衛乾笑一聲,說道:“沒事。沒事。的確是官府的大印無疑。”將度牒還給師子玄,隨口問道:“道長此時出城,不知去往何處?”

師子玄說道:“去往凌陽府。”

守衛奇道:“那可不近,就是乘馬車,也要三天。道長就這麼走著去嗎?”

師子玄呵呵笑道:“貧道身上無一分錢財,僱不起馬車,只能委屈這雙腿腳了。”

這人聽了,哈哈一笑,說道:“道長倒是會說笑。那我便祝道長一路順風了。”

師子玄作揖道:“承你吉言,多謝了。”

收了度牒在懷,施施然的出了城。

目送師子玄出城,這守衛的笑臉驟然收了去,對一同執勤的守衛說道:“你先看著,我離開一下。”

說完,匆匆去了衙門。

入了門,直去了捕房,見到張肅,連忙說道:“張爺,那道人出城去了。”

“哪個道人?”張肅此時剛從兵械庫中取來勁弩和殺器,正在保養擦拭,一時還沒反應過來。

倒是一旁的孫懷騰的一下,站起身,寒聲道:“那道人竟然出了城?是要去往哪裡?”

守衛連忙說道:“回孫爺的話,是凌陽府。”

張肅皺眉道:“此人去凌陽府,是做什麼?”

守衛搖搖頭,說道:“卻是不知。”

孫懷有些猶豫道:“老大,這道人既然走了。我們還殺不殺?”

張肅陰沉著臉,說道:“斬草不除根,終究是禍患!怎能不殺?非但要殺,還要殺的乾脆,殺的利落!這道人獨行上路,卻是自尋死路了。我們一路追去,把他宰了,尋個山澗,直接把人扔下去,便神不知,鬼不覺!”

轉頭問那守衛,說道:“這道人怎麼走的?”

守衛說道:“沒僱馬車,徒步走的。”

張肅喜道:“好!今天是我當勤,暫時走不開。等明日一早,我們乘快馬出城,用不了半日,就能追上這道人。”

正說著,手持起一張強弓,直拉成了滿月,目光綻出綠幽幽的光,說道:“姑且再等一日,看這道人是如何死的。”

手一鬆,弓弦猛顫,震得空氣一陣爆響,煞是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