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回自家的封地裡去，一旦回去家族必將跌入谷底，失去了這一次百年一遇的機遇，誰知道還有沒有機會重新崛起。
現在回想起前些日子李躍的言論，還不禁打顫。
一個不到二十的小子，怎麼就能把自己逼到這種地步，是不是上天真的要懲罰自己？
站在高家的院子裡，彷彿能看見李二的殿閣。
如今那裡依然沒有訊息，死氣沉沉的廟堂，何時才能有幾分果決？
他已經私下求了李二希望能放自己孫子一條性命，但自己的求情好像並沒有收到回覆。
高老頭有些急了尤其是聽說長安城到處都在辱罵高家的時候，他的手在抖，脖子上的青筋在跳舞，高家千年的清譽毀於一役。
“父親，李躍派了不少的衛兵，今早城門一開就騎著快馬，帶著侮辱我高家的文書，正向四面八方而去，我們是不是出手，把他們攔下。”
家裡的長子，滿臉疲倦，眼神中全是擔憂，一五一十的向父親回報，期待父親拿定主意。
高老頭全身都在顫抖，李躍這一招太狠了，這個世界上最脆弱的就是人的名聲，想要建立好名聲，需要很多代人的努力，但是想要毀掉一個人的名聲，卻不需要花費太多的精力。
這一次就算真的能贏李躍高家付出的代價也太高了，是什麼時候？事情就發展到這種地步了？難道保護自己的孫子有錯嗎？
李二陛下的書桌上，一張寫滿了罪證的文書，擺在了最顯眼的地方。
剛看到這份文書時，李二只是微微一笑，並不當真，認為是李躍無奈之舉，還打算在他最困難之時出手幫幫他，讓他好好感恩戴德。
可惜還沒得李二陛下得意起來，數不盡的民間傳言飛入皇宮，如雪霜的奏摺落到太極殿中。
原本還一切都在我掌控的李二陛下只覺得兩邊太陽穴“突突突”的跳個不停，頭痛的頑疾似乎有復的症狀。
本來就沒打算保護高家那位孫子，只是想給高家一點甜頭，好讓他們更加忠誠，可怎麼就變成了連保住高家都困難起來了？
李二陛下沒心思理會越來越痛的腦袋，他現在滿腔怒火，使得他只想殺人。
殺誰？殺那位不明事理紈絝子弟，現在是真的不好動刀。
還有那混小子，朕不過是想保條性命而已，你用得著這麼不給朕面子嗎？
高家紈絝跟你有個毛關係，你閉眼不看就是了，要保護自家手下，跟朕說一聲，高家敢為難你嗎？
一旁的房玄齡遞上密摺之後就侍立在側，習慣性的一言不發。
李二陛下生了一陣悶氣，覺得自己原本精心籌劃好的劇本突然被李躍給魔改了，一時間感覺自己有些岔氣。
高士廉本來就是跟著李二陛下打天下的老臣子，君臣相交於微末，崛起於戰陣，以至於如今統領天下，一直對自己忠心耿耿絕無二心，而且還有長孫的關係在那，真的是不好輕易下殺手，除非事不可為，李二陛下糾結了。
想了一會兒，看到一旁默不作聲的房玄齡道：“大殿裡的事情，承乾是怎麼知道的？”
“陛下，當初高家要人時，太子就在李躍家裡做客。”
李二陛下點點頭，說道：“朕的兒子們都知道，李躍是朕的好臣子，可總有些自以為是的大臣，你說這些人是不是該死？”
房玄齡突然一緊，這還是第一次李二陛下表示出殺心。
但是看著局面，好像也不用陛下出手了，難道是陛下被李躍演了打算及時出手挽回顏面？
反正李二問了，房玄齡只會老實答道：“臣不知道，但大唐從無因為彈劾而被殺的官員。”
李二點點頭：“這些人拿著朕的俸祿，但不喜歡替朕出力，那就讓他們，早點回鄉種田去吧。”
房玄齡點頭稱是，暗中替幾位同僚叫冤，明明氣的不是這事，結果倒黴的是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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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叫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這就是明顯的倒了八輩子大黴。
略微沉思了一陣，李二心裡漸漸有了自己的打算。
就在大理寺卿左右搖擺不定，焦慮不安之時，一個太監帶著李二的敕令過來了。
“陛下敕令！大理寺上下官員無須考慮它事，竭心辦好此案，秉公執法不得徇私舞弊貪汙枉法，若如於困難，可上奏稟明。”
敕令說完，那太監又道：“陛下讓老奴帶傳，各位大人應該都懂什麼意思，不用雜家多說了，這件事陛下可看著呢，只要求公正，不用擔心，娘娘也說了，該怎麼辦，就這麼辦，最好能狠狠懲罰，好好給他們長個記性，用不著看在她的面子上，大唐的法律不是為一人設，也不是為一家設，各位大人好好辦案，我就先回去覆命了。”
大理寺上下左看又望，這是真打算讓我們認真辦案？
大理寺卿望著太監離開的方向，若有所思。
其他人不知道，但作為大理寺卿還是知道了，今天早朝前些天彈劾李躍的臣子或是被貶或是被革職，現在長安城怕是見不到他們了，就連以後估計也見不到了，看了陛下心裡已經有了決斷，誰能想到，一個混子，真能贏了有著從龍之功的家族。
案件開審，大堂首座是負責稽核的大理寺丞，這案件雖看著挺大，其實也不過是一件普通的案件，主要關係牽扯的人太多，但是也用不著三品官員。
下座兵部來了不少人，大理寺卿坐在邊上左右賠笑，剩下那些再下面的官員，只能站在主官後面，連個座位都沒有。
高岐是被幾位衙役抬出來的，蘇定方金一臉嫌棄，指著他質問道：“你們大理寺什麼時候成了轎伕，犯人都是用抬的？”
大理寺卿一臉的無奈，這都是猴年馬月的事情了。
見大理寺卿臉色難看，蘇定方又要發作，一旁的柴紹止住了蘇定方道：“安心等著審案吧，完了結束了也好找小躍子吃飯。”
主官都發了話，做小的們，那還有什麼意見，案件開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