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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寒冬城

北歐神話中的九界乃是九處不同的中千世界集合,其中不僅有奧丁神族居住的阿斯加德,也有霜巨人,火巨人,矮人,精靈,仙子, 龍族,人類乃至死靈居住的世界。

可以說即使在李長青瞭解的諸多大千世界中,由世界樹這株先天靈根支撐起的大千世界,也近乎是完美無缺。

除了傳說中在遠古就因為諸多聖人之戰破滅分化的洪荒世界,北歐神話世界的構造已經有種脫離大千世界,自成一體,再次昇華的可能性。

但或許是這種完美的世界構造本身就引起了天妒, 因此在九界開闢之初, 就埋下了災禍伏筆。

世界樹雖然支撐九界的發展,但並不是九界的主體。

九界本身是由先天水火之力造化而成,在這個造化的過程中,誕生了一位始祖巨人尤彌爾,不過這位九界誕生出的第一位先天神祇並沒有如盤古一樣,履行自身職責,開闢當時仍然處在太極兩儀之形中的九界。

她的不作為,自然就引起了世界意志的反撲,於是隨後又誕生了奧丁等北歐眾神的始祖,這位眾神的始祖雖然起初弱小,但是深諳發育之道,默默剩下了奧丁等神,等到積累足夠力量,頓時掀起大戰, 擊殺了不作為,不履行開闢職責的始祖巨人尤彌爾。

隨後世界的開闢就如同盤古造化一樣,尤彌爾的頭顱化作了天空, 雙眼化作了日月, 呼吸化作了風,血液化作了江河,肌肉化作了山脈······

奧丁也秉持開闢世界之功,得到了世界意志的卷顧,因此才成為世界之主。

但是這樣開闢的世界本身卻蘊含著巨大的隱患。

第一,奧丁是結合眾人之力,殺死的尤彌爾,因此她的開闢造化之功並不完全,即使有著開闢道果雛形,也難以圓滿。

大羅之道,諸天世界,永恆自在,自求己身,不假外物。

李長青當初開闢大赤天太易境可都是完全藉助自己的力量,即使是‘未來’自己的力量,也沒有想過直接藉助太極石符這件先天靈寶。

就是因為道果雛形是修行者一切智慧,命數,道行的凝聚,不能夠有一點瑕疵,不然就難以圓滿。

所以當初奧丁雖然坐上了大千世界之主的尊位,在平時也完全可以藉助九界發揮出不亞於大羅金仙的偉力。

但是她自身無論是開闢道果, 還是造化道果,都永遠不會圓滿,也不會成為永恆不滅,即使毀滅也能夠憑藉道統歸來的大羅金仙。

如果僅僅只是不能夠成為大羅金仙,雖然對於奧丁是致命的,但是對於九界仍然是小問題。

第二個原因就是致命的了。

當初世界誕生了第一位神祇尤彌爾,這位始祖巨人秉持了一方大千世界的氣運而生,可以說是先天神聖,出生就是大羅道果。

不過她或許也知曉開闢世界,造化乾坤的危險性,於是等待不動,但哪想到神通不及天數,世界意志反撲之下,竟然被她看不上眼的幾尊後天神祇殺死。

但是大羅道果跳出時空,即使是死亡,也不是最終的歸宿,尤彌爾的身軀一部分化作了霜巨人和火巨人,因為秉持了開闢之功,同時代表世界的水火二元,所以奧丁等神族也沒有辦法將其直接殲滅,反而需要好好供起來,專門在九界之中劃分出兩處世界交給巨人管理。

而這就給了巨人一族暗中修養生息,謀劃復仇的機會,可以說九界本身就是一次不成功開天之後的悲劇。

第三個原因,除開巨人始祖尤彌爾血脈誕生的巨人神族一直在暗暗謀劃推翻奧丁神族之外,尤彌爾不朽的大羅意志也不會直接消散,她的惡意,詛咒化作了一條黑龍,盤繞在世界樹根,不斷吞噬著世界本源,一方面加速九界的毀滅,另外一方面積蓄力量,為本尊的迴歸做出準備。

尤彌爾身化世界,想要真正迴歸,自然就只有將九界徹底毀滅,將自己失去的頭顱,血肉,全部收回。

而如今諸神的黃昏早已經到來,那位號稱戰無不勝,算無遺策的智慧之神奧丁也在黃昏之中失去了自己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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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她的算計也並非是無用功,雖然無法更改自己必死的結局,但是奧丁卻為這方天地留下了一縷希望,她與神後結合,生下了瓦力這位象徵自然本身的強大神祇,這位神祇也一直帶領著剩下的奧丁神族,庇護九界殘餘的生靈。

“只不過這種庇護更像是苟延殘喘。”

一座被冰雪覆蓋的黑石高塔之中,李長青的轉世之身雷恩放下手中介紹神明的書籍,因為秉持氣運出生,所以自己的轉世之身一開始就有一個不錯的起點。

寒冬城‘凜冬之獅’的後代,阿爾及利亞家族未來的掌舵人。

李長青的目光從霜雪覆蓋的窗戶中穿透,外面風雪呼嘯,一片片如同鵝毛般的大雪不僅沒有絲毫的美感,反而如同死亡的帷幕,將天地的生機掩蓋。

自從日月之神死亡,世界樹傾倒之後,九界的時空規則混亂,白夜和黑夜難以辨別,即使傳聞之中,奧丁神族眾神嘗試從幽冥中將光明之神巴德爾和黑暗之神霍德爾復活,但畢竟還沒有真正成功。

因此現在九處中千世界的日月劃分,全部憑藉瓦力這位‘自然之力’強行支撐,不過自然神力畢竟不能夠完全取代光明和黑夜的劃分,因此在絕大多數地方,白日的時間很短,一天僅僅只有六個小時,而黑夜和寒冷才是世界的主基調。

除了寒冷和黑暗之外,更加難以忍受的是‘冬鬼’。

因為世界樹的傾倒,所以人類處在的現實世界也和其它八處世界交融,特別是和幽冥世界交融,生死規則錯亂之下,讓這裡的死者不會安息。

一具具冰冷的屍體在冰藍色的霜雪之中復活,化為‘冬鬼’,這種不知疲倦,不知死活,以仇恨生者為目的的怪物會不斷攻擊人類的聚落,將其毀滅,將所有的生者都化為自己的‘同伴’。

如果僅僅只是憑藉人類現有的力量,當然無法抵擋源源不斷的冬鬼,畢竟在戰場上失去的同伴,只要來不及收斂屍體和活化,不過幾個小時,就會成為敵人。

所以人類的聚落靠著貢獻信仰之力給還存在的奧丁神族,建立起了保護聚落的‘凜冬防線’,這種高五米,厚四米,綿延千里,將一個個聚落包圍住的城牆因為神力的加持,可以將冬鬼阻擋在城牆之外。

聽說除了‘凜冬防線’之外,最安全的就要數神明直接以莫大神力建造的地上神國,那裡神明收集信仰之力,以自身的根基改易天地,甚至能夠讓普通人回到諸神黃昏之前的生活狀態。

當然這些地方極少極少,零星散播在九界之中,作為小千世界,依附於中千世界之上,還要面對更加強大的巨人一族和邪神的侵擾。

寒冬城並不在神明建造的小千世界之中,而所有人的希望,自然是寒冬城誕生出一位真正的神祇。

不同於其他世界神祇將成神之道死死捂在手中,擔心培養出同行競爭者,如今已經步入諸神黃昏之中的九界奧丁諸神主動將成神之路散播給眾多凡人,甚至神後弗麗嘉專門研究後天成神之道,試圖幫助凡人高舉神座。

畢竟多一位天地正神,奧丁神族的力量就壯大一分,也多一分將世界從末日之中拯救的可能性。

不過即使有這些奧丁神族傳播修行之道,如今的九界成神也困難重重。

現在的九界並不像其他世界一樣法理清晰,天地意志對世界還處於絕對掌握之中。

要知道即使是被域外天魔和羅睺道果干擾的大周世界,陰陽,生死輪迴的規則也不像九界這般錯亂,佔據山川地脈之後,凝聚眾生意志,可以向世界意志祈求神職,從而安安穩穩地走上神祇之道。

如今的九界陰陽錯亂,生死顛倒,世界意志本身就瀕臨毀滅,還要對抗數不勝數的強大的邪神,根本沒有餘力冊封新的神職,賜予眾生。

所以如今的九界,誕生出了一條獨特的修行道路。

首先,需要有一位足夠強大的先祖,這位先祖的血脈之中自然孕育出了規則,而後代藉助先祖血脈,不斷在戰鬥之中突破自身極限,既是在純化自身血脈,使其返祖,同時也是在積累信仰之力,將自身的傳說事蹟與冥冥之中的大道相合,最終積累到一個臨界點,在眾生的願望之中點燃神火,登臨神座。

而這個過程又被劃分為幾個階段。

第一個階段,超凡階,啟用自身血脈,擁有超凡之力,相當於大周世界的第一重樓。

第二個階段,完美階,完美掌握自身的血脈之力,相當於大周世界的第二重樓。

但是在這個階段,就會出現明顯的分化,一些普通的血脈,就比如冬狐血脈,即使完美掌握,也很難與李長青現在繼承的凜冬之獅相提並論。

第三個階段,英雄階,不僅完美掌握自身的血脈之力,同時在世間留下足以歌頌吟唱的傳說事蹟,透過這些事蹟開始吸收信仰之力,而信仰之力又會重新純化自身血脈,幫助英雄更進一步。

這個階段就相當於大周的紫府陰神,所以英雄一般都會有數百年的壽命,只有這麼漫長的壽命,才能夠積累足夠的信仰之力,完成自身的血脈兌變。

第四個階段,傳奇階,渡過無數劫難,完成足以讓歷史銘記功業的英雄,他們的功績已經成為時代的一部分,即使沒有專門的信仰,也會從歷史和眾生之中汲取力量。

這個階段相當於九難真人,只不過九難真人是感悟天地大道,以己心代天心,而這個世界的傳奇是直接讓自己融入人道,成為眾生傳頌的一部分。

第五個階段,半神階,這個階段如同三災真君一般,有三個難點,第一點燃神火,這相當於陰火之劫,需要在眾生祈禱,因果輪迴之中儲存自身意志。

第二點凝聚神職,這相當於天雷劫,需要從茫茫元氣之海中,將自身血脈規則蛻變,化為天地規則的一部分。

第三點高舉神座,這相當於人風劫,會有邪神,仇敵前來阻道。

“先定一個小目標,高舉神座。”

李長青將目光從窗戶上收回,他伸出手掌,自身的血脈精氣從毛孔中噴湧而出,化作一隻憨態可掬的白獅,裹挾著冰霜之力,圍繞著李長青這具元神化身嬉戲玩耍。

這正是完美掌握自身血脈的表現,不過即使是李長青,想要以這個世界的方法更進一步,都需要作出一番英雄偉業,從而吸收信仰。

“不過讓一位十歲的小孩子去完成英雄壯舉,真是讓人為難啊。”

李長青從椅子上跳下來,作為先天神祇的分魂,掌握‘凜冬之獅’這條血脈再簡單不過,這條血脈的頂點也不過是傳奇而已。

出生不到三天,李長青就已經完美掌握自身血脈了,如果不是擔心直接暴露這點,恐怕不會給自己帶來信仰,反而會被這個世界的神明剖開研究構造,他說不定能夠憑藉掌握血脈這點,和那位宙斯之子海格力斯一樣,直接在嬰兒之時就完成英雄壯舉,留下傳說。

自己之所以這麼著急,是因為寒冬城真正的危機將要降臨了,若不能儘快提升實力,恐怕連自己的根據地都保不住,那以後成為大羅,名傳諸天,不就成為了一個笑話。

以後遇到敵對的大羅,對方就來一句,那位長青道人啊,我知道,聽說轉世其他大千世界謀劃,結果連自己出生的家族都保不住······

如今十歲雖然還小了一點,但是如果有英雄階的人物作為掩飾,自己只要‘順道’在他的傳說事蹟中留下名號,也是能夠吸收信仰之力的。

而且這樣做,別人的目光會放在新出現的英雄身上,而非自己身上,至於英雄階的人物哪裡去找,當然是自己培養得最好了。

李長青沿著塔樓昏暗的鯨油燭光中走下書閣,他的影子在燈光之下拉長,如同一條起伏包裹一切的巨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