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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櫻筍年光,凌霜傲雪

一條充滿了夢幻色彩的粉紅色“道路”上,

櫻花滿枝頭,風吹過,落英繽紛,花瓣似雪落。

櫻單手扶著腰間的澹粉色刀柄,站在一個岔路口前,徘迴不定,這是她面臨的第三個“抉擇”了。

她剛剛換上了一身由梧桐親手設計的“禮物”,這身作戰服的款式與交領齊腰襦裙很相似,不過卻更為簡潔大方,以白與粉為主色調相搭配,清新甜美中又帶著一點成熟的韻味。

哪怕櫻的腰間佩戴著兩把利刃,卻也有一種淑女的柔美氣質。

或許是由於內心的糾結與矛盾,再加上顧慮的事情太多,櫻的“道路”上竟然出現了岔路口。

當然,也有可能是由於別的什麼原因導致的岔路口出現。

櫻很喜歡櫻花,這裡的景色也猶如夢境一般浪漫迷離,但此時,她卻沒有心情去欣賞它們了。

再美的風景,若無心上人相伴,也不過是平澹無奇。櫻無比懷念梧桐陪伴在自己身邊時的感覺。

有梧桐在,她可以不用去思考,不用去糾結某些事物的對與錯。

相比較於做“人”,櫻更喜歡當一把“刀”,“刀”沒有什麼不好,既單純,又可以陪伴、守護身邊珍重的人。

櫻始終認為自己是一把合格的“刀”,是梧桐手中的“利刃”,為他、為文明,噼荊斬棘。

她給自身的定位一向是如此,然而她卻忘了,或者說是故意忽略了,再鋒利的刀,若是沒有用“刀”之人,也無用武之地。

在前文明時,只要不是太過明顯的錯事,櫻一般都會選擇聽從上級的命令,認真執行。

後來,梧桐也比較可靠,不需要她去用腦思考事情的對錯。

這自然導致了櫻有一點缺乏主見,平時更是很少主動去提出自己的意見,只知道把“刀”磨得更鋒利一些,辦好別人集思廣益、已經確定下來的決定。

“為何會頻頻出現岔路?是想要鍛鍊在下的決策能力嗎?”觀賞著櫻花樹的櫻暗想道。

她還是比較有自知之明的,對自己的缺點心知肚明。

事實上,櫻覺得自己在某些方面還是挺有主見的,特別是對待梅比烏斯和終焉的問題與態度上,她格外有主見。

“不對,梧桐現在很忙,應該沒有時間來關注、戲弄我。這條路是在下自己的心中所慮,是我自己在糾結。”

思及於此,櫻閉上了雙眼,放空了自己的思想,讓心歸“零”。

她不想再去糾結那些亂七八糟的煩心事了,有什麼事,就交給梧桐或梅比烏斯去想好了。

相比較於自己的決策,櫻更相信梧桐的決定。

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特的生活、生存方式,沒必要互相理解,櫻也不覺得自己的選擇是錯的。

她喜歡當一把“刀”,當一把只屬於梧桐的“刀”。

須臾,

櫻睜開了雙眼,目光重新變得堅定了起來,邁步向左側的“道路”行去。

“男左女右”是神州古代的傳統習俗,主要體現在墓葬,正式場合的列位等等。至今還有遵循男左女右的傳統,比如說,大多數的公共衛生間便遵循著此規則,當然,並不絕對,上廁所之前還是要看標誌的。

櫻現在的心中只想著一件事,那就是找到梧桐。

回頭望去,岔路口已然消失不見,又變回了一條直來直去的路。

獨自漫步在浪漫的粉紅色“道路”上,櫻稍稍感到了一絲無聊,若是丈夫在身邊就好了。

她從“手錶”中取出了一大袋板栗餅,一邊嚼著,一邊向前行。

她的“手錶”中,食物佔了九成以上的空間,一般的超市可能都沒那麼多食物。

半個小時後,

櫻的視野中出現了一個“小點”,遠方似乎有一個人。

她收起了點心,一個“閃身”出現在了八重櫻的眼前。

“嗯……不是梧桐麼……”

待看清眼前之人,櫻很失望。

瞬間出現的人影嚇了八重櫻一跳,她鬆開了緋的長耳朵,向後退了一步,把手放在了刀柄上,差一點拔出了刀。

緋癱在地上,一動不動,她似乎是被小八“教育”了,被拖著耳朵“走”的。

“媽?”

八重櫻一臉愕然,放鬆了下來,鬆開了手中的刀柄。

櫻瞧了一眼癱在地上,幾乎和小八長得一摸一樣,只有“毛色”是赤紅的緋,皺了皺眉。

她不喜歡緋身上的氣息,墮落、邪惡、腐朽……除了“外表醜陋”以外,不太好聽的詞彙,基本都能在她的身上找到。

“這就是你的擬似律者意識?”

“嗯。”

或許是由於被人發現了自己最私密的事情之一,八重櫻感覺十分不自在。

“她應該被‘淨化’,為什麼要留情?”櫻板著臉,顯得有些不近人情。

自從八重櫻長大後,與父母的距離就越來越疏遠了,沒有小時候那麼親近了,這也許是大多數家庭的“苦惱”之一。

櫻在她的面前也漸漸習慣了板著臉,總是裝出長輩的模樣,當然,平時相處時也會有說有笑的。

“嗯……那個……您怎麼在這裡?”八重櫻目光飄了一下,轉移了話題。

櫻沉吟了片刻,沒有選擇繼續追問。

她雖然不理解小八的想法,但是仍然選擇了尊重孩子的意願。

“你又為何會在這裡?”櫻反問道。

“不知道。”八重櫻指著緋,解釋道,“打敗她以後,我的‘道路’上就出現了一個岔路口,我選擇了右側的‘道路’,然後就看到了您。”

“受傷了嗎?”

“沒。”

八重櫻搖了搖頭,頭頂上了長耳朵隨著她的動作晃了晃。

“那就好。”櫻暗中松了一口氣,輕輕踢了一腳緋的肩膀,故作滿不在乎,道,“若是被她打受傷,也太丟我的臉了。”

“……”

“跟我來吧。”

櫻從小八的身旁擦肩而過,頭也不回的向閨女來時的方向走去。

小八走到了緋的身旁,一把抓住了她的長耳朵,像是拎著小白兔一樣,拖著緋,緊跟在了櫻的身後。

“我們去哪兒?”

“去找你那該死的花心爹。順便看看小時候的你,我還是更喜歡小時候的你,長大後就不可愛了,心思變多了,也不愛黏著我了。”

“……”

八重櫻沉默了一秒,道:“但是我更漂亮了。”

“呵,也是。”

“小凜和鈴姨娘……”

“不用擔心她們,她們沒事。”

“哦……”

櫻取出了一瓶青梅綠茶,擰開瓶蓋後,遞給了女兒:“我還以為你會對我拔刀相向。”

八重櫻接過,很有禮貌的說道:“謝謝……不會的,我還是能分清真實與虛假,親人與敵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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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就是你的敵人嗎?你可以假裝什麼都不知道。”櫻的嘴角微微勾起,笑容意味深長。

小八抬頭看了一眼隨風飄揚的櫻花,似乎想到了什麼,忍不住笑道:“不,我就是我。”

她不是櫻的“複製品”,自然也不是櫻的敵人。

“不錯,終於能看清自己、正視自己了。”櫻誇讚了一句,隨後略有好奇的問道,“你在這條‘路’上都經歷了什麼?”

“很多。”

“講講,反正也怪無聊的。”

“好。”

……

一條空無一物,似“白紙”一般的“道路”上。

一頭白髮,盤腿坐在飛劍上的程凌霜似心有所感,睜開了灰色的雙眼,向八重櫻所在的方向望去。

“師叔已經透過了最後的考驗……我也該動身了。”

想罷,她走下了飛劍,所站之處,出現了一塊白色的“地磚”。

接著,她向梧桐家前院所在的“座標”行去。

程凌霜每邁出一步,腳下都會提前形成一塊白色的“地磚”,她向哪裡走,哪裡就會形成“道路”。

無上自在觀,舉世無雙劍。

天地任我行,逍遙任我心。

心無所懼,無畏也,心有所念,亦也無畏也。

沒有什麼能牽絆住程凌霜前進的腳步,她只是想等一下自己青梅竹馬的師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