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張三丰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對於先天境，有兩點是很明確的，其一是真元，就是透過某種方法，來極度壓縮真氣，當年我是在頓悟的狀態完成的，這個無法模仿。其二則是‘神’的變化。”
“‘神’？”
這是李逸之，第二次聽人提到‘神’，只是不知道張三丰所說的‘神’，和他理解的‘神’，是否是一回事。
張三丰點點頭，思索著說道：“‘神’這東西，可能是靈魂，也可能是其他妙不可言的東西，因為有‘神’，我們才能夠感應到周圍的一切。而先天境，便具有對‘神’的運用，比如說對真氣的控制，可以達到入微之境，隨心所欲，即使離體數丈也能夠控制。”
說著，他右掌朝前一探，一隻真氣大手掌就顯化在空氣中，一把抓住了飛過的麻雀，然後快速縮回。
李逸之睜大了眼睛，感覺是自己眼睛花了吧。
特麼的，這一招也太玄幻了吧，真氣大手掌都出來了！
宋遠橋等人也是震驚不已，要知道自張三丰踏入先天境以來，他可從沒有在眾人面前展露過武功。
張三丰手中握著的麻雀，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說道：“雖然你我的練功之法，完全不同，但是在本質上，其實是一樣的，都是在體內修煉出一種能量來，從而開發出人體潛能。”
“因此，我們可不可以這麼想，既然練氣是透過聚攏真氣，形成真元，那麼你練氣血，是不是也可以把全身氣血聚攏於一處，從而形成一種類似於真元的存在呢？”
李逸之腦海轟的一響，無數念頭在瞬間閃過，一種玄之又玄的感覺，讓他有些抓住了。
從科學的角度上來講，進步無非是透過‘增量’和‘質變’來完成的。
在化勁中，人體完全蛻變，氣血已經增長到了極限，在無法突破的情況下，自然得尋求‘質變’。
而什麼是‘質變’，從無法控制氣血，到完全掌控氣血，就是質變；極度壓縮氣血，形成類似於‘真元’的資訊，就是質變。
因而如張三丰所說，或許他可以把全身氣血聚攏於丹田之中，從而獲得這種‘質變’，踏入先天境。
畢竟說到底，兩者都是能量。
不過，相比於練氣突破，國術突破更加困難。
因為氣血散步於全身，且無比狂暴，想要把它們聚攏於丹田之中，首先就得‘馴服’它們，從而做到如練氣者對真氣般的如意控制。
否則貿然聚攏氣血於丹田，唯一的下場就是爆體而亡。
許久，李逸之才從思考中回過神來，他朝張三丰深深一躬身，感謝道：“多謝張真人指點，晚輩已經有些思路了。”
“好，好！李幫主果然是天縱奇才，這麼短時間內就能夠有所感悟了，我很期待你能夠開闢出後續的道路。”張三丰誇讚道。
宋遠橋等人一臉羨慕，這個李幫主如此年輕，竟然就有機會跨入先天境了。
李瑜則是興奮不已，如果師父能夠突破，那也就意味著他將來也有機會了。
李逸之想了想，忽然問了個問題，道：“張真人，還有個問題，我心中一直疑惑，希望能夠向您請教。”
“哦，但說無妨！”張三丰道。
李逸之說道：“是這樣的，張真人，您有沒有發現，我們這個時代，突破到先天境的非常稀少，整個天下除了您，就再也沒有其他先天了。而據我所知，似乎在前朝的時候，無論五絕，還是郭靖郭大俠，乃至楊過楊大俠，他們都是先天，可謂人數眾多啊。”
“其實這個問題，我早就發現了，應該是說這個天下，我是最後一個先天，四十年來再無人突破。這些年來，我常閉關悟道，以‘神’感悟天地，偶爾有所得。”
張三丰緩緩撫須，嘆息道：“具體來說，應該是天地在不斷發生改變，靈氣濃度不斷降低，從而使得突破到先天，越來越困難。根據我的推測，今後練氣想要達到先天，恐怕再也不可能了。如果李幫主的武功能夠突破到先天，或許能夠給天下練武之人，開闢一條全新的道路。”
李幫主微微點頭，心中說了聲‘果然’。
按照他的推測，時間越往上推，天地間的靈氣越是濃郁，強者越多，說不得遠古的三皇五帝時期，真的存在神話也說不定。
此刻，李逸之心中忽然升起了一股強烈的求道之心，相比於修煉得道，長生不死，什麼榮華富貴，都不過是一場過往雲煙。
只是可惜，在這個時代是不可能做的。
宋遠橋等人都神色難看，張三丰的一句話，等於徹底堵死了他們今後的道路。
殷素素眼睛一轉，忽然說道：“李幫主，我向讓無忌拜你為師，不知道是否可以？”
殷素素的忽然提議，讓張翠山都愣著，畢竟他師父就是張三丰，就是天下最好的老師。
不過，聯想到先前張三丰說的，張翠山也忙說道：“是啊，李幫主，還望能夠成全。”
話落，張翠山還深深一躬身。
為了自己的兒子，他也是願意拉下臉來了，畢竟相等於練氣無望先天，國術這種挖掘身體潛能的練法，或許還有三分希望。
“二位不必如此，收徒就不必了。你們也知道，我接下來需要全心參悟，開闢後續修煉之法，又要管理偌大的青龍幫，恐怕沒有多少時間和精力。”
李逸之看著兩人，沉吟道：“這樣吧，我接下來會在武當待一段時間，會全力教導無忌練功，將來即使我離去了，有著拳譜，張真人也足以教導。如果將來，我能夠開創出先天之法，到時候也會傳給無忌。”
能不能拜師，殷素素不是很在意，她在意的是未來李逸之開闢的先天之法。
因而，聽到李逸之如此說，她也不失望，而是感激地說道：“如此，那就多謝李幫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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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逸之輕笑說道：“不必如此，無忌是塊良才美玉，或許將來可以把我的練功之法發揚光大，說起來這也是我想看到的。只是有件事情，我需要說明一下，國術和練氣無法同修，在拳譜上我都寫得很清楚，張真人看了也是知曉的。”
殷素素微微一愣，這和她想的似乎有些不一樣，她原本是想讓張無忌兩者兼修的。
張翠山見此，生怕殷素素反悔，惹得李逸之認為他們一家說話出爾反爾，於是忙說道：“無妨，能夠跟隨李幫主修煉，已經是無忌的福氣，不敢有其他奢望。”
李逸之一切看在眼裡，笑了笑，就抱拳說道：“如此，張真人，諸位，那我就先告退了。”
“請！”
帶著李瑜，李逸之便轉身離開了。
張三丰看著李逸之的背影，讚歎道：“這李幫主真是好氣度，好心胸。相比之下，我感覺我倒有些迂腐，有時候也會執著於門戶之見。”
宋遠橋等人，也不由點點頭，心中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