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咱們這是去哪？”李守良不解的問道。
李守良嘴上這樣問，心裡卻有了答桉。不就是想著去董杉那跟前去嘛。
何雨水轉頭看看他說道：“不是說了去買點東西嘛。”
李守良看著已經帶著他在一樓轉了兩圈的何雨水。笑道：“你是說了買東西，但是你這也不買啊。到現在就在這瞎轉，啥也不買。
到底想幹嘛？”
李守良最後一句話特意加重了語氣。
何雨水咬了咬牙，也沒抵住李守良的語氣。只能羊裝被識破的樣子說道：“我這不是想著在一樓轉轉嗎。要不，咱們現在去？本來還想給你個驚喜來著。”
李守良心想：去董杉那，不是你的想法嘛。怎麼還是給我個驚喜？不是給我個驚嚇？
李守良笑道：“什麼驚喜，咱們現在去啊？這老是轉我都轉都把我轉暈了。”
何雨水瞥了他一眼，轉頭往前走去。李守良跟上。兩人上了樓就來到了成衣這邊。
“知道來哪了吧？”何雨水扭過頭來問道。
李守良一皺眉，故作不瞭解的問道：“來這幹嘛？又沒什麼事兒？還是你？”
“哼，這不是給你個驚喜嘛。”何雨水說道。
“這算什麼驚喜？你確定這不是驚嚇？要不是我不心虛，換個人人家誰受得了？”
“啊，這有什麼受不了的？不就是買身衣服嗎？”李守良當即就不理解了？買身衣服？不是來試探試探的？
李守良笑道：“只是來買身衣服？不是有什麼別的想法？”
何雨水看了看在櫃檯上，儼然已經是朝這邊看過來的姑娘，說道：“有什麼別的想法？我這不是看著你平常老是兩身常服，想要給你買身衣服嘛。
正好也到了暖和的時候，也穿不到厚衣服了。”
李守良儘管在剛才何雨水說出，來買衣服的時候，就有了這個想法。但是聽到這個回答，仍然是有點不可思議。
仔細的看了看何雨水的腦袋瓜，確實是真的，不是故意的。
李守良突然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了，這確實是打直球啊！
後世有一個影片和現在這幅場景何其相似：一個人發了照片問照片中的教學樓像什麼。一個人在下面評論說，這像大專的教學樓。
發照片本人以為這人嘲笑大專，就問這人學歷是什麼。沒想到這人也實在，直接回了句，大專啊，不然我怎麼知道。
當時就讓人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何其相似啊！人們戲稱，最真實的回答，就是實事求是。現在何雨水也給他來了這麼一手。
“守良，守良。你想什麼呢？”何雨水一隻手在李守良眼前晃了晃。
李守良登時回過神來：“沒想什麼，只是在想你怎麼會有這麼個想法。
而且布票這麼不好弄，你還給我買衣服，布票夠嗎？還有，你們家不是有縫紉機嘛。就算是布票夠了，你為啥不自己動手啊。這來買花的錢不是多嗎？”
李守良一連串的問題，問的何雨水都不知道該回哪一句了。
擺擺手道：“哎呀，你問了這麼多問題，我都不知道該回哪一句了。再說了，來都來了，你就聽我的吧。我早就準備好了。你就放心吧。”
開玩笑，她何雨水行事，會不做好一切的準備？這布票早就從自家哥哥這，還有辦公室那些大姐那，淘換到給湊夠了。
還有就是，家裡是有縫紉機，可她也得有這個手藝不是？她要是有這個手藝，還用得著來買嘛。誰不知道親自縫的針腳、質量等一切方面都比買的強，但那是高手，像她？那實在是比不上。
李守良點點頭，笑道：“行，聽你的。你買什麼我就穿什麼。都好。”
何雨水點點頭，向前邁步而來。她可還有點別的心思呢。
李守良壓下心中的情緒，看了看一直看著這邊的董杉，也跟向前。
“董杉姐，我來了。”何雨水笑道。
“你是，雨水吧？”董杉不大確定的問道。
隨後看到後面的李守良道：“守良，好久不見了。”
李守良點點頭，平澹道：“是啊，好久不見了。現在說一句新年快樂，不算太晚吧。”
好像這人和他就是普通朋友一樣。那語氣讓何雨水心中一樂。
“不晚，我也欠你一句新年快樂。”董杉神色莫測的回道。心中倒是有些五味雜陳。
“哎呀，董杉姐，什麼欠不欠的。好久不見了，見面道一聲祝福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哪裡還能用的到欠這個字呢。”
一直審時度勢的何雨水聽到這個詞，果斷插話了。欠這個字實在不好，欠了就得還，有來就有回，這一來二去的不就又聯絡上了嗎。
那她不白費功夫了‘苦恨年年壓金線、為他人作嫁衣裳’？她可不做那樣的人。
董杉本來還沉浸在和李守良剛見面的那種感覺中，被何雨水三番兩次的打斷，一時間沉浸不進去了。
頗為埋怨的看了何雨水一眼，剛才兩人往這邊來她就發現了。這丫頭心裡藏著奸呢。而且稱呼上也是，姐！叫誰姐呢？她也沒比她大多少啊。
是年齡上的，還是因為她是李守良的前物件，所以這麼叫的？哎。
不過不管怎麼說，兩人朝她這邊過來，她就得招呼著。
壓下心中的臆想，打起一個笑臉道：“雨水，守良，今天來這邊是打算買什麼東西嘛？”
董杉心裡有些猜測，但是不敢確定。畢竟何雨水的的目標很明確。她的眼神恰巧挺好的，一過來就看到了她以前的‘心上人’。
何雨水笑道：“董杉姐，我們倆今天過來，是想著給守良買身衣服。這不是最近天氣已經開始升溫了嘛。眼瞅著夏天就要來了。
守良身子骨好，穿單衣穿的早。這不是手裡也有足夠的票，就打算再給他置辦一身。他這個人啊，對身邊的人都好。有什麼好的，也先緊著別人。
就是不知道對自己好一點兒。雖說工作的時候有工裝可以穿。但是平常那兩身衣服也都穿了好長時間了。再置辦一身，倒替倒替。”
這話說的，真的是漂亮。李守良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只能是何雨水背後有高人。不像是她自己能想的出來的。
李守良對董杉好，這在院裡可能都不瞭解，但是在易家，和何家這不是什麼秘密。李守良也從不避諱往她們家拿多少東西。
之所以說出來，也是為了讓一大爺和一大媽直接適應高標準，別再以後為了拿的這點東西覺得多，而心生嫌隙。所以何家也清楚。
現在在這裡點出來，未嘗沒有打擊董杉的意思。
畢竟和董杉在一塊之後，李守良這邊可沒看到過什麼進項。只見出，不見進。換誰受得了？儘管李守良自己並不在意，但是不代表一大爺兩口子不介意。還有李守良親朋好友不介意。
現在，這不就有一個介意的，來給他出惡氣了嘛。
聽到這話的董杉，果然臉上有了幾分慌亂、幾分悔恨。顯然當局者迷，現在有人解開這個迷局，當即就懂了。
不過越是這樣，董杉心裡反倒多了幾絲別樣的心思：我們倆再怎麼樣，也是我們倆之間的事兒，要得著你一個外人倆點我們？
是我們家欠他的，可是我們家不欠你的，我也不欠你的。不需要你在這指手畫腳的。
董杉自然現在能看得清兩人的關係。
此時心下有了主意笑道：“雨水，守良有你這樣的朋友真好，還陪著守良來買衣服。守良真是好福氣。
行了，守良。我送你一身衣服。也別買了。守良一個爺們，攢點布票也不容易。”
說著就要回身去取身衣服下來。
何雨水都有點傻眼，這是幹什麼？你是不是沒聽明白？是我來給守良置辦身衣服，不是守良自己置辦一身，我來陪著買！
不要搞錯了啊。
何雨水趕緊上前一步拉住了董杉的胳膊道：“董杉姐，先等會兒。我想你剛才一定是弄錯了。你剛才啊，可能沒聽清。不是守良想買。是我幫他置辦一身，我給他買。
你放心，我們的布票夠，錢也夠。再說了，您就是幹這個的，哪能讓你自己掏錢掏票的。這也太不像話了。我給守良買就行。”
說著就把自己準備好的，帶來的票據和錢給拿了出來。略微看了眼數量是否正確，就直接放在了櫃檯上。
董杉看著何雨水這個動作，這套說辭。也是覺得這個小丫頭難纏。自己剛才就是故意聽錯的！就是不想讓你掏這個錢，你能怎麼樣。
沒想到這姑娘動作、反應也夠快的。真是。
董杉按下心裡的想法，羊裝不知道：“啊，雨水，是你給守良買？我沒聽錯吧？這個衣服可貴了。這能行嗎這個？還是我給守良買吧。
你剛工作吧？也沒多少錢攢點不容易。先攢攢錢吧。不然連和小姐妹一塊出去玩，都直不起腰來。”
董杉說罷，就不再管何雨水的阻攔。轉身拿了一套衣服下來。是李守良的尺碼。她和李守良就是在這認識的，在這結的緣分。一身衣服，怎麼能和兩人之間的情誼比呢。
何雨水見狀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只是放在櫃檯上的錢沒有收回來。而是看向了一直沒有說話的李守良。
說實話，李守良也被兩人之間的對話什麼的，整的有點懵。
再加上兩個人這剛才的一連串動作。現在被何雨水看過來，求助。李守良知道，他怎麼也得說點什麼了。
眼見董杉的拿的那身衣服，已經遞了過來。
李守良終於明白，什麼叫苦笑了。
“杉兒，我謝謝你的好意。但是這衣服呢，我就不要了吧。主要是我這家裡也不缺。”
“怎麼？你要雨水給你買的，不打算要我給你的？雨水和你是什麼關係，我和你又是什麼關係？”
面對這麼直白的話，李守良不得不抉擇一二了。
根本不想再和董杉有什麼牽扯的李守良直接下定了決心。
本來就沒什麼機會再續前緣，那就不要藕斷絲連的。讓前人誤會，也容易讓何雨水這種後人誤會。
不如直接就斬釘截鐵的。不好讓人笑話。
“董杉兒，咱們倆之前的關係不用多說。但是現在，咱們倆已經分開了。於情於理，我也不能要你送身衣服給我。
一是我也有錢，不能讓你給我買。二是我的衣服也夠穿。今兒雖然算是雨水的臨時起意。但我們倆目前算是在處物件，我收她的東西，不算過違。
我以後也可以給她買別的，有來有往。你的就不大行了。”
這話很直白，當著兩個姑娘的面說出來。就是為了不讓誰誤會，不讓誰心裡產生別的想法。
在董杉看來，這話無異於是晴天霹靂。董杉的臉色肉眼可見的蒼白了些。嘴唇微張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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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何雨水就比較高興了。這話像是給她證明的，又像是給她一個明了的身份。
不像是前些天說的那樣，兩人試著處處看看。心下的高興溢於言表。想要說幾句話，但是看大到董杉那樣，又不知道說什麼了。
心裡雖然高興，但是也不願意落井下石。
只是看著董杉遞過來一直伸在半空中的衣服，雙手接了過來遞向了李守良。比量了好幾下。別說，還挺合適。
“董杉姐幫忙挑的款式，看看喜不喜歡?”何雨水看著李守良問道。
李守良也沒想到董杉還有這樣的‘動作’。心裡哪還顧得上喜不喜歡呢。
匆匆看了兩眼，確實合適。這裡的衣服董杉都清楚，都瞭解。她拿的時候自然也是挑適合的拿。其實也沒多少挑頭。
“挺合適的，就這身吧。我看不用再挑了。”李守良當機立斷。
何雨水點點頭轉過身來問道：“董杉姐，這一身衣服要多少錢？多少布票？”
董杉聽到這話，心裡不知道該怎麼說，五味雜陳。但是李守良都說了，不讓她買了，她還能怎麼著？
和李守良在一塊的時候，她就瞭解，這個男人對她的好實在罕見，也願意尊重她的意見。但是一旦是他決定的事兒，也絕對沒有迴轉的餘地。
“七尺五的布票。給個16元就行了。”
何雨水聽到這這話，點點頭。心裡想著：比她想象的還要便宜一些。拿起剛才放在櫃檯上的布票和錢過了一遍，把多的拿出來。將整好的錢票遞了過去。
笑道：“董杉姐，正好，你數數。”
出於職業習慣，董杉接了過來，遲疑了一下，還是數了數。沒辦法，儘管她也不想數，但是這是規定。一旦少了或者是假的，就這點她倒不是擔不起，但是卻會平白無故的背處分。
隨後董杉寫了收據遞給了何雨水。幫著兩人將衣服給收了裝了起來。
看著李守良將衣服袋子接了過來，今天最重要的事兒，辦完。何雨水舒了口氣。
朝李守良看了看，沒發現他有什麼在這敘敘舊的意思。
笑道：“董杉姐，衣服也買了。那我們倆就不在這多待著了。還得去被地方逛一逛。你先忙著，改天有空的話再來找你玩。”
董杉此時心裡不知道該怎麼說，只能是點點頭。連個笑臉都不願意維持。
李守良也不知道說什麼，只是點點頭，跟著何雨水就走了。
留下董杉一個人神傷，明明都已經要澹忘了，沒想到今天來這麼一出，反倒讓她有些不想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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