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火熱的戰場
白胡子他們所在的傭兵團，只是一個小型的傭兵團，沒有什麼勢力，屬於那種經常在死亡線上掙扎的冒險性傭兵。而這些傭兵，不僅僅要去面對各種各樣兇險的任務，還常常被要求徵召到各自的國家之中充當炮灰兵團。他們的地位，往往只比一些奴隸兵團要稍微好一些。大多都是被放在戰爭的最前線作為消耗對方軍隊力量的消耗品。
在這種情況下，要說這些傭兵對於西斯帝國的貴族和上層勢力沒有怨氣那是不可能的，只是因為貴族的統治力量太強大，所以他們即便是有再多的怨氣，也只能憋在心裡不敢發出來，也許只能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偷偷的咒罵幾聲。
但是白痴/膽小鬼格雷少爺的出現給了這些老傭兵們一個出氣的物件，因為格雷的懦弱和膽怯，以及在上層社會之中笑柄的身份，都讓這些傭兵肆無忌憚。
略微整合了一下格雷?佛爾斯塔的記憶之後，楚白就得出了這個結論！
對於這個膽小鬼少爺留給自己的身份，楚白已經基本上絕望了，他基本上能猜的出來，這個連傭兵都可以肆意欺辱的膽小鬼少爺在上層社會的心裡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形象？
膽小鬼？
可憐蟲？
眾神棄子！
還是所謂的貴族的恥辱？
“娘的，我說人生能有你這麼失敗還不如不要生出來算了。我的格雷少爺啊，你難道就不能在你的記憶裡面留下哪怕一點點的優點給我看看嗎？只要有一點點，我看你的記憶也不會這麼鬱悶。”一邊整理著腦袋裡面多出來的記憶，楚白忍不住吐槽著。
在楚白的試探之下，他現在也基本明白了他的那個旗團的處境。自從膽小鬼格雷少爺逃走之後，這些傭兵並沒有發現格雷少爺的逃跑，因為那個時候，突然湧出的大股亡靈兇猛的衝擊這個旗團原本的所在地，灰石堡壘。
數量的巨大差距，讓他們沒有辦法抵抗，只能撤退。也就是在撤退之後沒有多久，這些傭兵就發現格雷失蹤了！
原本這也沒有什麼，像格雷這樣的軟蛋在這些大老粗傭兵的心裡根本就沒有絲毫的地位，也許在戰場上面死掉了呢，這樣只要報一個格雷少爺英勇戰死的訊息上去，這件事情也就完了。估計軍隊上層也不會為了這麼一個廢物少爺遷怒於這些傭兵團的，而大貴族弗爾斯塔，哈，別開玩笑了，誰不知道那個雄獅侯爵有多麼的厭惡自己的這個兒子！說不定這個大貴族還會感謝他們，至少他們讓自己的廢物兒子死得像個男人，說不定還能夠得到一枚英勇勳章，也就不會讓自己的家族蒙羞了。
不過，這個時候，格雷少爺的忠僕小蘭克堅定的認為格雷少爺還沒有死，就算死了也應該尋回屍首，並且強烈要求來尋找他。那位尊貴的團長大人大概也認為就這麼拋卻一個貴族不管，似乎不是道理，所以就讓陶德帶了一個小隊和小蘭克一起來找格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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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路上原本就非常討厭格雷的陶德給了小蘭克多少刁難，這個楚白也可以想象的出來。知道這一切的格雷，再次面對小蘭克這個忠僕，心中多少有些感動，雖然這個傢伙有些不著調，但是至少忠誠心，是相當難能可貴的。
日頭高掛，正午時分，楚白帶著小蘭克和那幫看起來還心神不寧的傭兵來到了白石堡壘。藉著毒辣的日光，在一兩裡外楚白就已經將這座石堡看了個仔細，解決掉了兩個混蛋而振作起來的心緒頓時又沉了下去。
這哪是什麼堡壘，根本就是一座廢墟！
方方正正的堡壘主樓高二十來米，長有六七十米，寬也有三四十米，就跟前世的老舊筒子樓一般，只是沒有那麼多窗戶。主體雖然完好，但因為歲月太過久遠，迎風的一面破碎不堪，染著一層灰褐的土色，而背風的一面被枯藤綴滿。主樓上半部分開著若干狹窄的視窗，已經裂成若干或大或小、極不規整的窟窿。
主樓頂上依稀還能看出四個角樓的痕跡，那本該是整座石堡最關鍵的設施，眺望敵情、燃放烽火都得靠角樓，但現在已經成了四堆亂石。
主樓周圍是一圈石牆，嚴格說，是一圈石牆的遺址。不是色澤跟地面有模糊的不同，還真看不出這些或高或低的亂石是本該護住主樓，充當石堡第一道屏障的護牆，靠著護牆應該還有類似馬廄和倉庫一類的設施，可現在已經完全找不到了蹤跡。
等走得更近，楚白看到了離石堡主樓七八十米遠的地方是一圈灌木帶，正好將整個石堡圍住，不用問就知道，這一定是石堡以前的壕溝。
“這得有多少年的歷史了？一千年？兩千年？”
如果這片丘陵起伏的荒原不是還有一些枯黃的植被，如果石堡外沒有那條通向東方的大道，楚白還真以為自己到了樓蘭古城。雖然建築風格完全迥異，但那種被歲月沉澱下來的凝重感卻是同一種旋律。
石堡外的大道通向王國西部山區的中心灰巖城，從地圖上看，這座石堡是帝國在灰巖山區的邊境要塞、戰略要地，再往西就是層巒疊嶂的深山叢林。
按道理說，帝國應該在這裡重點駐防，可更西的荒山人跡罕至，要穿越幾千裡才能到達精靈的地盤。精靈蝸居在妖精森林已經好幾百年，不再跟人類有太多接觸，根本用不著防備。
現在是跟亡靈作戰，誰也不認為亡靈會按正兒八經的戰爭法則來辦事，它們可不是為了侵佔領土而來的，他們只是殺人，衝著有生命的地方去的。
所以格雷少爺的旗隊才會被擺到這裡來。與其說是守備，不如說是來站樁。放在楚白前世的古代，那就是被發配來“戍邊”的。
這麼一座要塞，在帝國的地圖上甚至都沒有標明，還是格雷少爺來了之後，才在當地人的指引之下知道了這裡有幾座廢棄的古堡，前一座，就是格雷少爺等人原本所在的灰石堡壘，不過那裡已經徹底廢棄了。
靠近石堡的時候，兵刃撞擊的打鬥聲就傳了過來。
“天啊，這不可能！”看著古堡外面那洶湧的亡靈大軍，一眾傭兵忍不住驚呼了起來。西斯帝國的軍制是，五人一個小隊，十個小隊五十人組成一個中隊。兩個中隊組成一個百人隊。五個百人隊組成一個旗。
五個旗再加上一個輜重隊組成一個團。軍團的最低限額為三千人，但是不設上限。
格雷少爺所有的那一旗兵力並不滿額，實際上只有兩百人左右，是好幾個傭兵團混合在一起組成的，勢力最大的就是陶德所在的那個傭兵團，至於為什麼一個旗只有兩百人……這個就要問問軍部的上層了。
但是現在這裡明顯不只有兩百人，而是有五百人左右，這五百人依據著破爛不堪的堡壘抵擋著亡靈大軍的進攻。
數千個骷髏！
這很不正常，在這樣偏遠的地方出現數量如此之多的亡靈，根本就不正常！
拐過一堆亂石，就見主樓下，一群傭兵正跟骷髏打得熱火朝天。傭兵們沒什麼陣勢，一個個以單人形成的小戰場匯聚成了翻攪著血肉枯骨的漩渦。一個比陶德還要壯碩的大漢明顯是這個漩渦的中心，他披散著一頭黑髮，一隻眼睛是瞎的，在他的右臉上有一條豎貫了半邊臉的疤痕。
活像一隻人形獅子，手中正揮舞著雙手大劍，一蓬蓬灰褐的骨頭塵土在劍上不斷爆裂升騰，將其他人的小戰場擠得遠遠的。
格斯……
這個名字從格雷少爺的記憶裡跳了出來。
薩里安就是傭兵團的團長，格雷少爺手下旗隊的副旗長，這個大漢在傭兵團裡有著崇高的威望，他其實才是整個旗隊的老大。
格斯不像陶德那麼憎惡格雷少爺，也沒有打罵過他，嚴格說，他根本就是把格雷少爺當成空氣，對陶德經常整治格雷少爺的行為不聞不問，這似乎顯露出他骨子裡比陶德還要蔑視格雷少爺。
看著格斯揮動的大劍上隱隱閃爍的暗紅光芒，楚白心中暗自警惕。格雷少爺的記憶告訴他，格斯是個三級戰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