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天又想到了什麼:“或許他們還未完全掌握這種技術!”
風傳神肯定道:“不錯,若非如此,楊錚早就活不了了,天下早就是青龍會的了。”說著他又抿了一口茶。
戴天感慨道:“青龍會竟然如此厲害,想到從花粉中提煉這種東西!”
風傳神淡然一笑:“世事本是如此,看似沒有傷害的花,也能殺人,看似平凡的東西,卻能致命!”
戴天向外走去,月色已經暗淡:“跟青龍會鬥,真是一步一驚心啊!”
回到楊錚的雅間時,戴天已頗感疲憊,雖是深夜,楊錚卻還沒有睡。花舞語也就是楊錚的女兒,也在這裡,父女倆聊得很開心。見戴天回來,花舞語便回去了。
“她去了?”楊錚過了許久才問道。
“去了。”戴天回答。
“她的勝算有幾成?”楊錚又問道。
“四成。”戴天答道。
“四成?”楊錚望著窗外,“太多了。”
“不多,正好。”戴天道。
楊錚微驚:“哦?為什麼。”
“如果她有十成的把握,我們的計劃一定失敗,她只有兩成,計劃更失敗了。”戴天說:“青龍會會相信你派出這樣的一個人來拿離別鉤?”
楊錚同意地點點頭。
“菜人人會炒,可是好不好吃,就得看功夫了。”戴天說。
楊錚的目光落在窗外,落在夜星上,他的心卻在夜星下,在遠方的某一個地方。
她,就是藏花,是他們計劃中的“廚師”。
楊錚自然充分相信藏花她能炒好這盆菜,又問道:“那,鍾毀滅呢?”
毀滅,自然是指一切都不復存在了,除了當年“九天鬼帝”鍾毀滅,還有誰能稱毀滅二字?或許也只有青龍會的龍頭老大了吧。二十年前正是其叱吒風雲之時,朝廷甚至出動百萬大軍,不遺餘力十年時間才將其抓獲,關進天牢。
因為鍾毀滅身系一國家存亡之秘密,楊錚便以其為蚓,讓藏花帶出了天牢,誰料被青龍會給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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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天愣了愣道:“總會找到的!你應該相信她。”
若他知道藏花現在的處境,他一定說不出這種話。
夜很黑,月也失去了顏色。藏花一個人在黑暗中走著,她或許再也沒有明天了,也難以看見今晨的黎明,可她的嘴角還帶著一絲笑意。
就在剛才,她拿到了離別鉤,卻被搶走了。
也就在剛才,她中了扶桑島國一個忍者的忍術,剛剛的打鬥,多麼慘烈!她身上至少有七處重刀傷,十幾處輕刀傷,更何況,還中了那傳說中的“無悔術”眨眼之間,就毒入骨髓,恐怕活不過兩個時辰,行走都感覺吃力了。
離別鉤當然也已隨那忍者而去。
天地間只剩下藏花。
溪水盡頭的那一點亮光,似乎越來越亮,也越來越大。
大地淒涼,濃霧依舊迷漫。
寂靜中,突然傳來一陣洞簫的聲音。
寒風吹著。
濃霧迷漫的溪水上,那一點亮光逐漸明亮。
不是燈光,是爐光。
爐火在舟上,洞簫聲也來自舟上。
一葉孤舟,一個小小的紅泥爐,閃動的火光,照著盤膝而坐在船頭的一個老人。
青斗笠、棕蓑衣,滿頭自發如雪,他正專心地吹著洞簫。
帶聲低沉、淒涼。
風中夾帶著一陣陣苦澀而清冽的芳香。
香味來自爐火上的瓷罐。
爐火上煮的也不知是茶?還是藥,一葉孤舟,一爐弱火,一個孤獨的老人,一支洞簫。
蕭聲哀怨。
對這舟上的老人來說,生命中所有的悲歡離合,想必都已成了過眼的雲煙。
他是不是也已將死?
風蕭蕭,秋瑟瑟,天地孤漠,人又向何方?活著是為了什麼?是為了這如簫聲般的哀怨嗎?
聽見蕭聲,本來不動的藏花忽然動了,她轉身望向舟上的老人。她不認得這個老人,但這老人分明便是太平屋內的啞叔!
......
秋鳳梧雖然治好了身上的傷,卻一直昏迷不醒,風傳神告訴白玉京,這是由於秋鳳梧麻沸散一次服用過多,過幾天才會醒來。白玉京也如此解釋給秋天鳴。雖然還有些不放心,但總歸是好了,又想起秋鳳梧說要在傳神醫閣裡留下查秘密,便準備離去了。
臨行時袁紫霞忽然叫住了秋天鳴:“秋前輩!”
秋天鳴轉身道:“哦!有什麼事嗎?”
袁紫霞嘴角略帶傷心道:“劉星姐姐真的瞎了嗎?”
秋天鳴點點頭。
袁紫霞道:“您讓她來傳神醫閣吧!風傳神一定有辦法的。”
葉落瑟瑟,秋天鳴沒有回答,淡然一笑,是在謝絕她的好意嗎?隨後,他與高立轉身向山外而去,不久,便消失在了漫天枯葉中。
夕陽,漸行漸遠,時光也遠了。
黃昏,能勾起多少人的相思?又有多少相思人在同一時刻,遙望著夕陽的遠去。
雖是秋天,百木凋零,孔雀山莊卻宛如春天一般,柔嫩的草,鮮豔的花,脈脈的流水,一如神話仙域。方圓八十裡內,它就像一串閃耀的明珠!
山莊中,小樓內,傳出陣陣玉笛聲。
笛聲哀怨,千古不化一般。
是誰在吹?
除了劉星,還有誰?
在她身旁,雙雙正愜意的伏在窗欞上,望著遠去的夕陽,劉星也望著,雖然她們都看不見,什麼也看不見。
雙雙似乎感覺到了秋天,因為,風中帶著點點蕭瑟,她似乎也看到了黃昏,因為,涼爽了。
“你說,天涯遠麼?”雙雙問道。
劉星停止了吹奏,淡淡答道:“人在天涯,天涯又怎麼會遠?”
雙雙略感驚訝:“誰在天涯?”
劉星沉默了半晌,夕陽灑在她臉上,再也沒有了那鮮妍的容顏,只剩憔悴:“他,永遠活在我的天涯!”
“那麼你呢?”雙雙接著問道。
空洞的眼中,淌下兩行清淚,甚至連劉星都感覺到驚訝了,她怎麼還有淚水?幾年前她的淚就應該流盡了,她的聲音微微哽咽:“我麼?永遠活在他的天涯。”
夕陽西下,斷腸人是否在天涯?
又或者說,未到天涯已斷腸?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