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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高僧

“沒有!”簡思驚叫一聲,手牢牢的抓住蓋在身上的被子,表情十分痛苦,“我就是簡思,我沒被控制住意識……我沒騙你們……”

我皺了眉頭,“簡思,我不想和你兜圈子,你的肚子……你的肚子上有一團黑氣,這個你怎麼解釋?”

“我……我……”簡思欲言又止,低頭沉默了許久,似乎才克服了心理障礙,娓娓道來,“我只是看到一個黑影鑽進我的小腹……當時也沒有什麼異樣,我以為什麼的。”

“那你為什麼不早說呢?非要太白大人逼問。”我問她,心裡依舊保持警覺。

她聲淚俱下,樣子好不可憐,“我不敢說……我怕你們看不起我。我……肚子裡是不是裝了狗,是不是?我懷了狗胎……對不對……蘇芒,我不該說你懷陰胎,真是……報應……”

我看著簡思憔悴傷心的樣子,卻找不到任何話安慰她。

我給了太白大人一個眼神,希望它的鳥嘴能安慰安慰簡思。

太白大人大概是我這輩子見過最聰明的鳥兒了,它跳到了簡思肩頭,說道:“你也別怕,你肚子裡的還是人胎,只是狗煞躲進人胎,逃避房間裡的佛法而已。有我太白大人在,你不會有事的。讓小連知道自己有兒子了,肯定要高興死了。”

這話說的信誓旦旦,讓人不安心都難。

可簡思的臉色更加蒼白了,彷彿是一瞬間變得蒼白沒有血色,“不……不能讓他知道我懷孕了,連君宸要是知道我懷孕了,我就死定了。”

恩?

連君宸是個變態嗎?

知道自己的女人懷孕了,還要殺自己的女人。

我下意識就是這麼想的,沒想到這時候門被人擰開了。

連君宸依舊是一臉淡漠的站在門口,但眼中實在難掩那絲對簡思的擔憂。那個剛才從簡思房間裡出去的傭人低頭說道:“夫人就是這個情況,臉上長出了絨毛,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你去看看吧。”

“知道了!”他回答的淡淡的,卻將一個穿著暗紅舊袈裟的光頭僧人請進來,恭敬的說道:“拙荊自昨夜狗煞包圍府上,就得了怪病,煩勞方丈幫忙診脈看看。”

我看連君宸現在的樣子不像是裝的,他雖然曾經當著我和凌翊的面兇過簡思。但是現在看上去,好像是十分的關心簡思。

他第一時間坐到了簡思的床邊,給簡思倒了一杯水,遞到簡思手上,“早晨不該對你發脾氣,思思,是我錯怪你了。如果不是我,你也不會被狗煞傷害。”

簡思看到連君宸臉上的溫柔而又平淡的表情之後,整個唇瓣都是顫抖的,她握住水杯,“宸,我……我這樣是不是特別醜。”

“在我眼裡,你是最美的。”連君宸淡淡說著,卻讓人感覺到了無限的甜蜜和柔情。

這讓我對這個凌翊口中的“臭蟲”改觀許多,他並不是表面上的那種刻板冷漠的人。他也有自己關心,自己想要照顧的人,私底下對人也有無線的溫柔和照顧。

看簡思和連君宸你儂我儂,我都有點看不下去了,抬首就看向別的地方。

視線稍一轉移,就看到門口的站著的那個僧人。

門口站的老僧身材精瘦,膚色偏黑,臉上的皺紋如同刀割一樣的深。

手中拿著的是一串深紅色的念珠,瞧著應該是檀木所制。腿上沒穿褲子,寬大的袈裟下露出一雙同樣乾瘦的小腿肚子,和一雙沒穿鞋子的光腳。

一雙眼睛久經風霜,帶著歲月洗禮的蒼老,卻極為的明亮銳利。

那般感覺彷彿是看破了世間萬物,而且有著能夠洞悉一切的睿智。

這人倒是一副苦行僧的打扮,和現在寺廟裡不出去運動,身材白胖的酒肉和尚完全不同。一甩衣袖,也不端著高僧的架子,單掌立在唇邊,對床上的簡思說了一句:“夫人,貧僧失禮了,可否請夫人伸出手,讓貧僧診脈。”

簡思一聽說要診脈,整張臉又霎時間變得慘白。

她的表情凝固住了,身子靠在床頭,僵硬的不說話。

僧人已經是站在了簡思的身邊,他單手豎起,鞠了個躬也未強求,只道了一聲:“阿彌陀佛。”

“思思,聽話,讓大師給你看看。”連君宸溫柔起來的時候也是一塌糊塗啊,他將散亂在簡思額前的亂髮撩起,輕輕的將她的手從被窩裡拿出來,“別緊張,我在你身邊陪著你的。”

簡思的手明顯手縮了一下,很不情願讓那個高僧摸脈。

我估摸著她是害怕高僧摸出她有喜脈來,讓連君宸發現了她懷孕這個秘密。可我看連君宸很喜歡孩子啊,他對一個南宮家養的小鬼都會那麼溫柔,毫不顧忌它身上的血摟在懷裡,一臉的寵愛。

況且剛才對待簡思又是那樣伉儷情深,想想簡思要是有了孩子,他一定會很高興的。

不過……

這是別人家的家事,我不想多管閒事,也就沒有說話。看著那個高僧卑微的躬下自己極度消瘦的身子,給簡思診脈。

高僧診脈的時候,表情十分嚴肅,房間裡也是一片安靜。

簡思卻好像遇到了什麼十分害怕的事情,她的唇都因為情緒的變化變得青紫青紫的,另一只手不可控制的抓緊了被子。

我覺著那被子,都要給簡思長長的手指甲生生抓破了。

連君宸在另一邊握住了她的手,又用手帕擦了擦簡思額頭上的,“思思,別緊張,高僧精通佛法。有他在,一切困難都會迎刃而解的。”

“恭喜連先生。”高僧毫不掩飾臉上的喜悅,將身子站直了,輕輕的又鞠了一個躬,“尊夫人懷孕了,腹中胎兒一月有餘……”

高僧道出簡思有孕之時,簡思手上的水杯就被她給抖的打翻在被子上。杯子裡的水一下子就將被褥給浸溼了,門口的傭人慌里慌張的進門,先用紙巾將水先吸乾,又慌里慌張的收起簡思身上的被子。

簡思似乎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小臉煞白之下呆呆的坐著,全然沒有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被子屎了。

“懷孕?”連君宸臉上的表情真是比調色盤還要精彩,一會兒青,一會兒白的。但是很快,又被他往日裡常見的平淡所替代。

他淡漠著臉色,緩緩的又坐回床邊,眉頭卻是不由自主的皺起來了,“大師您會不會是搞錯了?”

“呃。”那個高僧明顯是對連君宸的反應愣了一下,他大概是和我一樣,都不理解居然有人做了父親會不高興。

反倒還要問他,是不是搞錯了。

高僧猶豫了一下,說道:“貧僧乃是平庸之輩,這個……這個並不能完全保證尊夫人的情況。若連先生心存疑慮,可去醫院就診,畢竟民間之術在科學面前都是些旁門左道。”

“旁門左道?如果大師算旁門左道,那麼三山五嶽的那些山門也不必開下去了。大師是高人,大師說的話,在下深信不疑。”連君宸直接肯定了那高僧的實力,又問道:“那大師可知道,我夫人的臉,又是怎麼回事?”

“這……”高僧眼中閃過一絲憂色,他沉凝了片刻,才說道,“昨夜有狗煞偷走了鎮宅的鈴鐺,破了宅中擋煞的風水。好在鈴鐺被人半夜裡還回來,宅中才得以恢復的寧靜。貧僧感覺到,夫人腹中的胎兒,似乎……似乎被狗煞糾纏了。那狗煞應當是在宅中風水被迫之時,偷偷混入宅中的狗煞所為。”

這個高僧的說話,和太白大人的判斷幾乎是如出一轍。他們兩個的說法,都說是連家風水大破的時候,被偷跑進來的狗煞,糾纏住了腹中的胎兒。

想來真實的情況,也是*不離十了。

“恩。”連君宸沒有多說,只是點了點頭。

目光稍微一凜,似乎極度冷酷的看著簡思,簡思整個人都害怕的蜷縮在了一起。她低著頭再也不敢抬頭去看連君宸臉上的表情,好像是犯了極大錯誤一樣的恐慌這。

我看簡思這種躲著連君宸樣子,腦子裡突然有了一種瘋狂的想法,該不會是簡思肚子裡的孩子根本就不是連君宸的吧?

如果連君宸這段時間根本沒碰過她!

那麼這個孩子是不是他的,就一目瞭然了。

可簡思應該是沒有那麼大的膽子才對,她和簡家的所有榮耀,都靠著和連君宸的婚姻關系維繫。一旦被發現懷了別人的孩子,連君宸戴了綠帽子,肯定會惱羞成怒,剝奪簡家和簡思所有的榮耀。

不不不……

我這個腦洞開的太大,也太可怕了,我怎麼能這麼想呢?

一定有什麼其他的隱情,是我沒有想到的,總之真相絕非是我腦洞大開,胡思亂想的那樣。

我連忙安慰自己。

平靜了心態以後,才去和那個高僧交談,“大師有辦法將狗煞引出來嗎?我怕如果不及時引出來,狗煞身上的陰氣,會影響她腹中的孩子。”

有些話我不方便明說,可是看到簡思因為肚子裡進了狗煞,整張臉就跟得了多毛症一樣長滿了毛。我只怕狗煞在她肚子裡呆久了,那肚子裡的小家夥臨盆了。

生下來,要是……

要是也和簡思一樣,是臉上個長滿毛的小怪物,那連君宸不還得更崩潰。

像這種被精怪附身,所產生的副作用,我雖然沒親眼見過。可是類似的民間傳說,我可沒少聽過,我只是有這方面的擔憂而已。

“這位是……”高僧大概是見了我眼生,臉上的表情有些迷茫。

連君宸介紹說:“這是我的弟媳蘇芒,陰派傳人。”

“難怪身上會有北斗玄魚呢,貧僧還以為是自己老了,眼花看錯了。”那高僧實在是眼尖,連我口袋裡揣著北斗玄魚都能看見。

我伸手摸了摸口袋裡觸手冰涼的北斗玄魚,忍不住撓頭,“大師真的好厲害,連我……連我帶著北斗玄魚都知道。”

高僧笑起來相當慈祥,溫和的讓子讓人覺得很親切,“這都是雕蟲小技,北斗玄魚有降低火氣的功效,你身上火氣很弱,所以貧僧也就是斗膽隨口亂猜的。昨夜,是你將鎮宅的銅鈴找到,並且歸還到原位的吧?”

“是……”我很想說是凌翊,可是一想到凌翊的特殊身份。

我怕這些光著腦袋的和尚注意到他,也就厚著臉皮沒有否認,紅著臉將頭低了下來。

“哎,狗煞不引出來,的確會影響腹中的胎兒,嚴重了還會導致產婦誕下狗胎的。貧僧還未想到辦法,需要和幾位師兄師弟們商議一下。”高僧倒不像是完全沒有法子的樣子,臉上是一副不確定的表情。

我想著,大概是對自己的法子不是那麼肯定,才會想去和其他和尚商議。

連君宸和方才進門時關心簡思的樣子,簡直就是一個天一個地,他淡淡的說:“方丈和其他幾位高僧,能想出辦法便是最好,若想不出來,也無妨。簡思這般……也是咎由自取,大不了隨她去了。”

那高僧大概也是這輩子沒見過變臉變的這麼快的人,方才還對簡思照顧的無微不至,這會子突然就是不能救就拉倒的樣子。

他愣了一愣,急忙站起身,“阿彌陀佛,那貧僧就不打擾夫人休息了。”

“我送方丈下樓。”連君宸冷漠的掃了一眼床上怕得要死的簡思,將那老僧送出去了,然後說了些讚許的場面話,“大師真是神通廣大,連家以後的安全,可都仰仗大師了。”

那高僧也不居功,“貧僧有愧,夫人的病,尚未有眉目。怎當得起連先生如此稱讚,慚愧慚愧。”

兩個人一起下去之後,傭人在房裡收拾地上凌的東西。

她臉色慘白,動作都有點不利索了,大概是剛才被高僧說的什麼狗煞給嚇到了,估計此刻是硬著頭皮在打掃衛生簡思突然就抓住我的手,把我往床邊上拉。

我一屁股坐下了,她才慌張的說道:“怎麼辦……怎麼辦……蘇芒,我該怎麼辦?我懷孕的事情被他知道了,他一定會殺了我的。”

“不會的……那是他的骨肉,他不會對自己的孩子下手的。”

我都不知道該回答什麼了,如果這個孩子不是連君宸的。

那連君宸要殺你,我可真不知道有什麼立場去阻止連君宸的行為。太白大人一向都是喜歡看熱鬧的,它跳到溼漉漉的被子上,說道:“該不會……是你肚子裡的孩子,不是小連的吧?否則,你這個女人怕什麼怕?”

這話話音剛落,我就感覺身後氣壓不對,變得特別特別冷。

就聽連君宸冷淡的聲音在耳邊幽幽的響起,“你們先出去,我有些話,想和簡思單獨談談。”

房間裡打掃的那位傭人,似乎早就摸準了連君宸的脾氣。

她反應特別迅速的就扔掉了手裡面打掃用的工具,朝連君宸匆匆鞠了個躬,說了句,“先生,我出去了。”就快速的離開了房間。

那速度跑的比兔子還快,我倒是想跟著這傭人屁股後面一起走,省得尷尬。可是太白大人還在得意洋洋的呆在被子上,我總不能丟下太白大人不管。

只好硬著頭皮把太白大人抱住,邁著小碎步關門出去。

在關上門的一瞬間,我已經聽到了連君宸冰冷的問話聲:“說吧,簡思,你肚子裡的孩子到底是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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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時差點就小腿肚子一軟跌在地上了,我不是自己聽了害怕。

我是提簡思著急,她膽子可真不是一般的大,居然真的敢背著連君宸和別的男人亂搞。以連君宸如今的社會地位,要知道這種事,絕對不會忍氣吞聲的。

我也清楚這件事情不該我管,沒必要瞎操心那麼多,只是眼下心情略微有些沉重。

“喂,喂……蘇馬桶,你別走啊,難道你不八卦一下那個女人會怎麼解釋嗎?”

我摟著太白大人,想回自己的臥室休息。

畢竟大上午的,就發生這種事,我也需要時間緩一緩。

聽著太白大人話裡頭的意思,是要躲在門口聽牆根。這種事情我可不想和太白大人同流合汙,我可對別人家的八卦一點都不感興趣,更不想捲進簡思和連君宸之間的糾葛中去。

萬一被發現了,被抓去燉湯的,也只是太白大人一個。

我鬆開懷裡的太白大人,伸了個懶腰說道:“我有些累了,不如你去聽聽看,過會兒等我醒來了再告訴我?”

太白大人還真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多的,經過我這麼一激,居然真的往人家簡思的臥房門口飛去。鬼鬼祟祟的將鳥頭靠著大門口,似乎在仔細聆聽者裡面的動靜。

回到臥室的時候,我真有點身心俱疲。

凌翊好像非常能理解我內心的想法,一句話也不多問,默默的將我圈在懷中,讓我可以在他懷中放肆休息。我抱著凌翊的腰,有種倦鳥歸巢的感覺,得到了一絲依靠和安慰。

時間似乎是停止了,我不想做任何事只想摟著凌翊,一直這樣抱著直到地老天荒。

我其實身體上並不累,只是經歷了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有些心累而已。

“被簡思的事情嚇著了?”凌翊摟了我許久,才低聲問我。

我搖頭,“我沒被嚇著,只是……只是一下發生的事情太多了,你……你知不知道簡思懷孕了?”

“進門就瞧出她身懷六甲了,不過似乎是沒告訴連君宸。我想著以簡思的張揚的個性,只要這孩子是那只大臭蟲的,必然會鬧得人盡皆知。”他嘴角浮出笑意,似乎早就發現了其中的關竅。

我真是服了凌翊的智商,讚歎了一句,“你這都能想到,怎麼不去做偵探啊?對了,連家惹上狗煞的事情,你在宅子裡有沒有發現什麼蛛絲馬跡。”

其實,陰陽先生要做的事情,就和查案差不多。

先查靈異事件的本身,再想辦法對付,只要弄清楚了連君宸是怎麼招惹了狗煞。

這事就好解決了。

凌翊搖頭,“這些宅子裡風水格局被做過很大的調整,眼下去看什麼也瞧不出來。不過想知道情況,問問連家的傭人應該就能知道。”

連家昨晚上出去找簡燁和司馬倩的保鏢大概有三十多個,門前被狗煞咬死的屍體有二十多具,失蹤的大概是有十多個。

這十多人應該是困在鬼域裡,再也無法出來了。

倖存下來的,大概只有昨天晚上從牆上爬上來的劉大能三人。那三個人也都不同程度的受了傷,由連家請來的高僧負責處理傷口,並且接受佛法超度傷口的怨氣。

其實我和凌翊,最好奇的還是連家到底是怎麼招惹到這麼厲害的狗煞。按道理說,鬼域屬於陽間的異數,和幽都都沒有什麼交集,普通人更是沒有那麼容易就遇上。

那倒黴要倒黴到一定境界,大概才有和買彩票一樣的機率,惹到鬼域那邊的存在。

喊來了那個剛才在簡思房間打掃衛生的四十多歲的傭人張媽來,直接向她打聽事連家遭遇狗煞的來龍去脈。張媽算是在連家工作的老人了,一幹就是二十年,不僅對整個連家瞭解的相對詳盡,對近期發生的事情也知道的不少。

她是個極為八卦的人,我們問她,她根本沒法算要隱瞞。

連家最開始招惹到“狗”這個生物,還要從他們的連先生連君宸有天晚上做噩夢說起。據說那天晚上,連君宸談成一筆生意回來之後,夜裡就夢見自己勒死了一條狗。

醒來之後,也沒有當回事。

可是家裡傭人開門拿報紙的時候,就見到一隻身材碩大無比的死狗被繩子吊在房子的大門口。那狗好像是死了一個晚上了,伸手去摸身體,都是僵冷僵冷的十分恐怖,當時傭人就被嚇得報警了。

警察來了以後,初步判斷是連家仇人做的惡作劇,被當做是有人故意報復連家來辦,處理了幾天就不了了之了。

掉了門口的監控,又沒有發生什麼異常。

因為事情是在連家家裡發生的的事情,連君宸財大氣粗,這件事很容易就被彈壓下去,所以並沒有輕易的流傳出去,知道的人並不多。

再則就是死的就是附近的野狗,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情,更沒法引起太多的重視。

真正把連君宸徹震住,並且產生重視的是接下來的事。

據說那晚以後,連君宸幾乎每晚都做夢自己勒死了狗,或者用其他各種方法把狗殺氣,比如烹煮,用刀捅死。

最恐怖的一次,就是夢見自己親手烹煮了一隻小狗之後,早清早的廚房的高壓鍋裡。就躺著一隻小型犬在裡面,它身上的毛都沒拔掉,活生生的就給燉了。

據說高壓鍋開啟的時候,是一股噁心的腥氣撲鼻,在廚房裡的好些問到氣味的人都上吐下瀉了好幾天。

那只狗也是到死了都不瞑目,眼睛都被煮熟了,兩眼都沒有焦距了,卻還是怨氣沖天的瞪得大大的。

四肢仍然保持著掙扎的姿勢,狗毛也都被煮出那種噁心的屎黃色。那個景象大概是給這個傭人太強的衝擊力,讓她到現在提起來,臉上都是一副作嘔的表情。

這是連君宸第一次主動去找那種傳說中的方外高人幫忙對付,可惜一開始沒進到正牌陰陽先生的那個圈子,找了幾次都是騙子。後來經過高宅那邊的人牽線介紹,才認識了南宮池墨,正式進入了陰陽先生的圈子。

南宮池墨幫連君宸看了風水,布了專門剋制狗煞的局,又讓連君宸往家裡請維摩詰鎮宅。

這以後就緩解了很多,一直就沒有再出現夢見自己殺狗的夢魘。連君宸和南宮池墨打交道多了,也慢慢的懂了一些陰陽術數的原理。

有時候真的遇上了鬼祟之物,自己也會對付著點。

日子是平靜了一段時間,也不知道是從哪一天開始,連家門外就出現了詭異的狗叫聲。

事情在開端的時候,誰知道外頭有狗叫,是狗煞在外面索命啊。但凡有傭人好奇開門出去看看的,沒有一個回來了,門口看門的人也說沒有看到有人從大門出去。也就是說,人是在花園裡頭憑空失蹤的。所以在連家,是有一個規矩的,假如說是聽到狗叫聲,誰也不能開門出去。

昨天晚上,司馬倩和簡燁剛出去,就聽到狗叫聲,說明他們很可能會在花園裡和之前的傭人一樣失蹤。所以連君宸才會要自己的保鏢出去把人都給找出來,結果保鏢也全都失蹤在了花園裡。

對於連君宸來說,大概簡燁和司馬倩兩個人的生命要比這些保鏢來說都重要吧。

聽張媽這麼一說經過,很多在我和凌翊看來還沒有答案的問題,都方便解釋了。

比如說,狗煞為什麼怨恨連君宸。

這個原因嘛,大概就是因為連君宸在夢中無意識的行兇,將附近的野狗殺死。這些狗煞,全都是死在連君宸的手裡,所以是帶著怨氣白報復的。

至於,一個人夢中所做的事情,就成了真實。

這件事說出來讓人難以理解,但是這樣的事情自古有之,唐代就流傳著一個神話故事,魏徵夢斬龍王。說是,唐玄宗為保受冤龍王一命,特意和魏徵下棋,拖住魏徵。魏徵下棋時進入夢中,託夢監斬了龍王。

兩件事可能不盡相同,但也有共同之處。

雖然還不知道連君宸是怎麼讓自己做的怪夢的,但是已經很清楚,是鬼域當中的存在和連君宸過不去。凌翊大概是想親自會一會這個傢伙,才能讓連家被狗煞糾纏的事情,得到根治。

“昨天晚上疏忽了,要是我能早點想起來,狗煞跑進來的事情,簡思恐怕也不會變成這樣。”我稍微有點自責,明明親眼看到狗煞跑進去了,我居然給忘了。

凌翊挑了挑眉,看了一眼窗外的情況,語氣有點滿不在乎,甚至有些幸災樂禍,“狗煞只要從簡思的肚子裡引出來就行了,這很容易。我只是好奇那只大臭蟲,發現自己戴了綠帽子,會是什麼表情。嘖嘖……”

房間裡很安靜,但是窗外頭的空地上,卻是吵鬧的很。

原來是警方的人來了,停了兩輛警車在門口。

昨天晚上的人命案子實在太大,藏也藏不住了,直接就驚動了警方那邊的人。警方的人正在窗戶下面拉著警戒線,順便整理現場,盤問宅子裡的傭人。

“凌翊,聽你這麼說,你知道怎麼把狗煞從簡思的肚子裡引出來?”我只是順著凌翊的目光淡掃了一眼窗外的情況,立刻就追問凌翊救簡思的辦法。

在我的世界裡,簡思依舊是那個從小照顧我,對我疼愛有加的大姐姐。

雖然現在因為兩個人的立場不同,彼此之間的情誼發生了變質。但我依舊沒有忘記過去她照顧我的記憶,更感恩從前她對我的照顧。

最重要的是她即便婚內出軌,鑄成大錯,自有法律來懲罰,也沒有要承擔被狗煞附身所遭受痛苦的責任。

這件事,我想幫她!

凌翊豎起了一對剪刀手,看起來在賣萌,有種萌萌噠的感覺。

讓我很想拿出手機來,拍下這一張。

但接下來,他的慵懶的眸光變得深邃,慢慢的說道:“有兩個辦法,一個是去醫院墮胎,直接用手術工具。把她肚子裡的狗煞,和胎兒一起取出來。不過,有個弊端,就是在手術過程中,狗煞可能會躲到她身體其他地方。”

“這算辦法嗎?凌翊,這是在殘害生命,而並不能保證把狗煞從簡思肚子里弄出來。”我聽了這個不靠譜的主意,氣狠狠的捏了一下凌翊臉上冰涼的肉肉,有些長牙五爪的瞪著凌翊深邃無邊的眼眸。

小短腿柯基會選擇躲進簡思肚子裡,逃過房子裡的佛法超度。

說明它也是個聰明狡黠之輩,難保在做手術的時候不會轉移位置,躲到簡思身體內部的其他部位。到那個時候,該怎麼把這東西從簡思身體里弄出來?

等到簡思徹底被狗煞附身了,也不知道身上還會起什麼變化。

凌翊將豎起的手指收回一隻,只留下修長漂亮的食指。絲毫也不生氣,眼裡帶著寵溺回望我,“還有個法子,就是讓別墅裡的僧眾直接超度狗煞。”

直接超度?

是讓狗煞呆在簡思的肚子裡,然後讓僧眾唸佛經超度嗎?

這想法……

怎麼覺得過於簡單?

而且……

還有點粗暴!

“那會傷到簡思嗎?”我有些緊張的看著他。

凌翊似乎對我的表情感覺到了無奈,他揉了揉我的眉心,“當然,簡思如果挺不過去,會被體內暴動的狗煞弄死。不過,她如果堅強的話,則會母子平安。”

“你果然是個不靠譜的,這兩個辦法,都會危及到簡思的生命安全,根本就不是什麼好辦法。難道……難道就沒有更好的辦法幫助簡思了嗎?”我轉過身去,假裝不搭理凌翊。

其實我只是表面上生氣,腦子裡有些混亂。

大概能夠想到的辦法就這些了,可這兩個二選一的辦法,沒有一個是真正可行的。如果引出狗煞的代價,是一個人的生命,那麼引出狗煞這件事還有什麼意義嗎?

凌翊從我的身後,將我攬進他冰涼的懷裡,“小丫頭,我不是有意要為難簡思。這個世間怕是再難有其他辦法能對付這些狗煞,那只大臭蟲請來的高僧怕也只能想到這兩種辦法。所以才會一直壓著不敢說,一旦採納了,很容易會一屍兩命。”

我又何嘗不知道凌翊的難處,靠著他冰涼的胸膛,閉上了眼睛,輕輕“恩。”了一聲。

這時候,太白大人似乎是在外邊探聽完它想要知道的八卦,又撲騰著翅膀回來了。

它一見我們就變得興沖沖的,肥胖的身子落在了桌面上,“你們知道嗎?南宮池墨那個白髮小子也來了,正在用墨斗在房子前面立陣,發誓要捉到狗煞之首。”

墨斗始於魯班,一般是用來做木工的吧。聽說是也算是一種含了正氣的法器,不過宋晴爺爺好像不用這玩意,我只是略有耳聞,卻從來沒有見到過。

也不知道,南宮池墨會怎麼拿墨斗立陣。

我聽太白大人說的“狗煞之首”,有些不明就裡,抬頭看了凌翊,“狗煞之首?那是什麼?”

凌翊只是衝我微微搖了一下頭,好像是示意我別插話。

我立刻會意,用手掩住了口不說話。

那只肥雞似乎是發覺了什麼,卻只是眼中閃過一絲怪異的光芒,回答道:“就是這群狗煞的頭頭啊,蘇馬桶你不會蠢成這樣吧?連字面意思都聽不懂。”

要不是凌翊讓我暫時不要插話,把我惹火大了,我也能罵死這只肥雞。

凌翊臉上的表情十分的威嚴和嚴肅,好像很重視南宮池墨的看法,“那南宮池墨,有沒有說明這群狗煞的來歷?他覺得這群狗煞還有首領?”

“來歷?”太白大人也是一時懵了,茫然的看著凌翊,“這……這狗煞禍害連宅的事端,難道不是出自你們幽都的手筆嗎?還需要什麼來歷?你是幽都的大人物,應當知道底細才對。”

這件事,我和凌翊都很清楚,不是幽都裡的存在做的。

而是和鬼域有關,那些保安被帶去了鬼域,很難再從鬼域裡出來。聽凌翊說,活人在鬼域三魂七魄是會被慢慢吞噬的,所以那些保安現下可能早就沒了靈魂了。

沒想到太白大人如此見多識廣,居然沒看出來這件事情和鬼域有關係。

凌翊也不說破,只是笑了笑,把事情隱瞞下過去,“太白大人真知灼見,君耀佩服。不知道太白大人還探聽到了什麼?我聽蘇芒說,你在連君宸臥室門口聽牆根了。”

我聽到凌翊居然不告訴太白大人真實的情況,反倒是順著太白大人的話,贊同這件事是幽都裡的存在做的。

這有些奇怪,他為什麼要瞞著太白大人呢?

但是我卻知道凌翊這麼做,一定有自己的想法。

聽到凌翊提到聽牆根的事情,太白大人像是遇到了百年難遇的知己一樣。鳥眼便是眯起來,露出了猥瑣的目光,“他們在房裡說的故事可精彩了,都能給《知音》投稿了。”

知音,這本雜誌我買過。

都是家長裡短的狗血劇情,我媽媽以前特愛看,我也就跟著翻過幾頁。

接下來,就聽太白大人的鳥嘴喋喋不休的說著連家的八卦,我實在沒興趣聽,只是被迫知道了些許內容。

整個故事是這樣的:好像是連君宸工作太忙,所以好久沒寵幸簡思了。簡思春閨寂寞,就和連家某個保鏢發生了不同尋常的關係。不過,現在連家的保鏢都死的差不多了,再查也查不出是誰了。簡思肚子裡的寶寶大概還沒出生,就該沒有爸爸了。

一想到這裡,就讓人覺得有些心酸。

凌翊自己引得太白大人喋喋不休的說著,這會子又覺著太白大人羅嗦,大概也受不了了,緩緩的皺起了眉頭,“好了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不行,我還沒講完呢,我還沒說他們在車裡是怎麼……”太白大人真的是不去說相聲可惜了,光憑一張鳥嘴就能繪聲繪色的把完整的故事畫面感呈現在大家面前。

它剛準備跟我們說男保鏢和簡思在車裡的故事,凌翊就一揚眉毛,一巴掌拍在旁邊的床頭櫃上,“少在這裡聒噪,讓你出去就出去。難道你不需要幫著南宮池墨一起看看宅子裡的情況嗎?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

“我就不出去,我氣死你,氣死你。”太白大人耍無賴可是一絕,肥母雞一樣的身軀往床上一賴,就是不肯起來。

正常人大概都會被太白大人氣個半死,凌翊原先也是輕蹙眉頭有些不耐煩。

稍微沉默了一會兒,似乎腦子裡又有主意了,他緩緩揚起唇,笑道:“娘子,我突然想到一個辦法,能把狗煞從連夫人的肚子里弄出來,只是要委屈太白大人了。”

“什麼辦法?”我眼前一亮,立刻問道。

我看著凌翊亮晶晶的眼眸,總覺得似乎能聽到凌翊在內心深處打的“啪啪”響的如意算盤。凌翊算計起他討厭的人可是從不手軟,肚子裡也不知道是裝了多少壞水,每每都能把人給氣瘋了。

凌翊眼中帶著淡淡的邪氣,單手抓住太白大人尾巴上的毛,讓它暫時沒有辦法到處亂飛,“我這個辦法,叫做垂釣法,不知道太白大人,你聽過嗎?”

太白大人還不知道自己馬上就要倒黴了,思索了一下,“恩?沒聽過,快說來聽聽。整個世界上居然還有老夫沒有聽過的辦法……那群禿驢,還說要活生生將人家超度呢,這超度完還是活人麼?”

肥母雞對樓下那群高僧顯得十分不屑一顧,張嘴就喊人家禿驢,這張鳥嘴可算是缺了大德了。

凌翊眼波狡黠一閃,用磁性而又有些邪異的嗓音說道:“古書有云:將活 禽抹上香油香灰,懸於釣竿上,待申時一過。狗煞受其誘惑,必定會從母體腹中出來,貪而食之。”